想放開她。

一開始當然只是喜歡她鮮嫩的rou體，和送上門的無數貌美女人一樣，對她樣貌身材產生了性欲，就上了她。

隨著性欲而來的，是占有欲。

這情緒有點陌生，女人之于他，和消耗品、玩物、性欲處理器沒有兩樣。

他從不在乎這些消耗品的想法，全部人在他眼里都有一個價，他付出了金錢或權利，得到了服務，貨銀兩訖，干凈利落。

可沒想到活到這把年紀了，卻和這女人卻粘粘糊糊的，不干脆。

一開始是逗小貓小狗一樣，既然女孩不要他任何附加價值，那他就寵著她。

寵著寵著一切都變味了。

是從什么時候失控的呢？

是從教導她槍械開始？還是更早之前，從發現她的IG名稱夾著自己姓氏開始？

她說想當自己的女人，并為了這個目標付出了她所有。

這想法太危險了，但他不自禁心底冒出小小淡淡的歡喜。

讓人教導她的防身術也是因為開始有些害怕她會發生不測，自己會護不住她，畢竟待在自己身邊真的太危險了。

活在蜜罐里的女孩不知道，男人是經歷了多少暗殺，九死一生才坐上這個位置的。

現在他手下敗將又開始不安分起來。

或許，放開她才是對的選擇。

但他不想放開她，他想讓女孩陪著自己，就算把她拖入地獄也好，她也還是屬于自己的。

男人笑了，在沒有開燈的房里，望著窗外樓下那對在泳池邊戲水的俊男美女，等著那只小老鼠回來。

[誰？]當薇薇安穿著濕透的禮服踏入自己閨房時，立刻敏銳的發現里頭有人。

那一股熟悉的雪茄味，在夜里親密地包圍著自己，沾染在自己唇上身上的熟悉味道。

[叔？]男人總是對她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從沒主動出現在自己面前。

真的會是他嗎？

[叔？]這次她的聲音帶著雀躍，這是他第一次主動來找自己，女孩難掩興奮。

可尋遍了整個房間卻不見人影。

一個如鬼魅般的身影突然出現，殺氣忽現，殺氣是一種奇異的感覺，看不見摸不著，但一旦被鎖定，渾身就會感受到的動物本能。

女孩直覺出手，攻其要害。

狠辣的招數輕易被化解，男人輕易制住了她。

[很好，但還不夠快，你得把先前的猶豫不決去掉，一秒不能思考，憑本能習慣反擊。]男人沙啞的煙酒嗓在耳邊響起，薇薇安提起的心瞬間落地。

[叔～]語氣里有些埋怨，還有更多不自覺地撒嬌。

男人的吻落了下來，有些兇狠，咬破了她嬌嫩的唇瓣，有些疼。

[唔。]她發出忍耐的低呼，呼聲卻被男人堵在嘴里，那聲音黏黏糊糊，像曖昧的呻吟。

第三十四章，卡夫卡

[和他接吻了？嗯？]男人說話一貫無喜無悲，喜怒不形于色。

可這次似乎帶上了些許情緒。

這話一出，薇薇安就知道他剛看見了約翰和試圖親吻自己那一幕。

也是，她閨房的陽臺正對著泳池，維克多等在這兒，自然是會看見自己的。

[你覺得呢？]薇薇安有些愉悅，語調不自覺上揚，他該不會是吃醋啦？

[妳應該接受的。]這樣他就可以舍下女孩，再無顧慮。

[你說什么？]薇薇安瞇起眼，什么叫她應該接受的？

薇薇安有點怒了，自己都掏心掏肺了，這男人依舊冷心冷肺，甚至還建議自己接受另一個男人。

怒氣過后是無盡的委屈。

她不懂男人，他們的年齡差距、閱歷背景相距太大，無論她怎么努力，都有種追不上，夠不著的無力感。

[嗚~]不懂是氣的，還是委屈的，她眼淚盈眶，一滴滴落了下來。

[怎么哭了？]男人用指腹拭走那淚滴，唉，怎么越抹越多了。

[你怎么可以這樣？我只要你，也只有你。]這樣的話在男人聽來有點孩子氣，有點空乏，但卻是孩子般的赤誠。

[乖，我得回去處理點事，這次可能會費點時間。]他得回去俄羅斯了，被他秘密派到圣彼得堡調查的烏索亞失去聯系了。

已經兩天沒有消息了。

他在那兒的親信迪米特里也依舊生死未卜。

這局明顯是沖著他來的，這次他得親自出馬。

[很危險嗎？]這是男人第一次交代自己的行蹤，薇薇安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

[嗯，有點小問題。]他想否認，但說出口的話卻是坦誠的。

[我跟你一塊去。]擋子彈什么都好，一起死也行，她想和他同生共死。

[不行，妳會讓我分心的。]他摸了摸女孩的發，有點濕，索性把她發髻拆了。

[我不會的。]她不會成為男人的負累的。

[等我回來。]他低頭吻住那張還想說話的紅唇，兇狠而纏綿。

[Liebeist,dassDumirdasMesserbist,mitdemichinmirwühle.]愛是，抵在我心間的一把刀。

[嗯？]薇薇安聽不懂，他這回說的是德語。

[我是說，從這里之后，就不能回頭了，你必須到達目的地。]維克多的聲音很低很啞，如同低吟，卻是說了另一句話，出自同一個作家的另一句話。

[這話誰說的？]男人說的話有點太文藝了，也太直白了，這不像他會說的話。

[弗蘭茲.卡夫卡。]那個死于結核病，一生活在父親陰影下，庸庸碌碌上班，死后才發現其寫作才華的捷克籍德語作家。

這句話男人一直奉為圭臬，不能回頭。

因此，他下的每個決定都殺伐果決。

他當年不是沒有機會脫離這個圈子，但父親被暗殺的事讓他果斷選擇了報復回去。

既然已經做了選擇，他只能掃除一切的障礙，不斷地攀越一座又一座的高峰，坐到現在這個位子上。

[Kafkaesque?]薇薇安絞盡腦汁，終于接上了話題，她是沒看過卡夫卡的作品，但還是聽說過的，有這么一個詞匯，卡夫卡式。

這作家死了都快一百年了吧？

嗯，果然有代溝，這男人看的書籍未免太老舊了，不過他這個年紀的人，就是喜歡看這樣文藝晦澀的作品。

女孩這一代人就比較喜歡快文化，講究的是快速解饞。

[對，真聰明。]卡夫卡式就是從作者身上延伸的詞匯，卡夫卡式的壓抑、灰暗、逃脫不得。

想到這里，男人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第三十五章，抵死纏綿（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