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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家嗎?過了五分鐘,季楚宴也沒回消息。蘇恬咬了咬下唇,不死心地又發一條:我在你家門口。這次的消息也如同石沉大海,同樣沒有得到回復。蘇恬抬頭看了看面前的大門,心亂如麻。季楚宴為什么這么長時間都不再找過她?即便是過去,他也像一陣風,來匆匆去匆匆。并且,每次他與她見面,無一例外,最終的結果不是上床就是上床未遂。這的確是炮友的最佳狀態,一切為欲望服務,直接又簡單。但是這種關系就像一條蛛絲般的線,顫巍巍地在空中吊著,隨時可能被吹散,被打斷。蘇恬懷著滿心復雜的情緒,終于緩步從季楚宴的公寓門前離去。“咣當”一聲,電梯門合上。公寓門后,季楚宴倚在墻邊,神色凝重地松垮下肩膀。他的手掌仍緊按在門把手上,青筋凸起,微微發顫,極力壓抑著自己想要打開門的沖動。明明之前看到她去找父親時,他的心里是那樣失望——一種不被信任的感覺,很不好受。尤其對象是她。但是當蘇恬頂著寒冷站在他的門前,他還是忍不住心軟。季楚宴揉揉眉心,按在門把上的手逐漸滑落,垂在身側。一盆冷水一盆冷水入夜,躺在床上,蘇恬卻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每每她嘗試閉上眼睛,季楚宴的模樣就會不受控制地浮現在腦海里。蘇恬自認向來是一個果決的人,至少在對待感情上。高一的時候,她正值叛逆的青春期,看上了同年級的一個二世祖校霸,二話不說就直接到人家班上把人叫出來,氣勢洶洶,校霸還當她是來約架的,沒想到她一上來就是表白,然后兩人順理成章地開展了一段雞飛狗跳的初戀故事。在倫敦念大學的時候,她對同班的一位英國小哥哥心生好感,也是干脆地堵到人家公寓門口,強行把同學發展成了男友——盡管后來發現對方在床上有點兒隱疾,但也算得上是一段記憶深刻的柏拉圖之戀。從小到大,只要她喜歡,就不會有絲毫忸怩,從不吝于表達自己的情意。可是如今遇到季楚宴,她卻變得越來越患得患失,一再猶豫和退縮,一點都不像她。蘇恬躺在柔軟的被子里,深深吸了一口氣。季楚宴和她過去遇到的人都太不一樣了,她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上他。所以導致他們之間的關系比起曖昧對象更像互相解決生理需要的床伴。或許……她應該像以前一樣,勇敢一點。既然季楚宴不肯見她,那她倒不如明天就去季楚宴的公司樓下堵他——一如以往她做過的那樣。可是,蘇恬其實也心里打鼓。她這次并沒有十足的自信,不知道會不會被拒絕……懷著一團亂麻般混亂的思緒,她盯著天花板上的吊燈出神。直至困意漸漸襲來,她才下定決心,沉沉睡去。次日下午,蘇恬特意和Maia姐請假早退了兩小時,便開車前往華易文創所在的新城SOHO大樓。冬日的暖陽在磚紅色的人行道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路旁的法國梧桐落了一地枯葉,只余光禿禿的枝椏。車內開了暖氣,蘇恬把自己一整個身子都窩在車座里,纖白的指節有一搭沒一搭地輕叩著方向盤,隨著手表的指針一頓一頓的咔嗒聲,在車內密閉的空間里回蕩。下午六點,新城SOHO的西側已經開始有身著職業套裝的白領陸陸續續地走出來。蘇恬氣定神閑地坐在車里,微微瞇起眼睛,迎著夕陽斜照的光往窗外打量。于是,透過車窗玻璃,那個頎長而熟悉的身影便這樣撞進她的目光里。季楚宴從大樓里走出,一身挺拓的大衣,氣質清冷出眾。離得不夠近,蘇恬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她光是想象他微揚的唇角和桃花眼里細碎的光芒,就會沒來由地怦然心動。她深呼吸片刻,平靜下心緒,隨即將暖氣關掉,手搭上車門開關,正要下車,卻頓住了。她的目光所及之處突兀地插進來一抹黑色——那是一位身形高挑的女人,踩著高跟鞋,及肩黑發,一副精英模樣。女人快走兩步,上前拍了拍季楚宴的肩膀。從蘇恬的角度看過去,季楚宴微微偏著頭,與她交談了兩句,隨后兩人并肩而行,姿態頗有些親昵。蘇恬瞪大了眼睛,按在車門開關上的手緊緊攥著,指節泛白,一瞬不眨地盯著他們,直至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停車場的入口。那一瞬間,酸澀的感覺一下子涌進胸膛,把她整個人都壓得喘不過氣來。來時的緊張和激動仿佛被一盆冷水澆滅。不斷試探不斷試探西餐廳里,季楚宴和伊芙跟在帶路的侍者身后。紀云城遠遠地看見他們,便招手:“伊芙,阿宴,這邊?!?/br>紀云城便是季楚宴的大學同學,四年以前,兩人留美歸國便合伙創業,在S市成立了華易文創。“紀云城,你自己的女朋友能不能自己接?!奔境绨櫚櫭?,拉開椅子坐下。紀云城連忙起身給伊芙拉開座椅,笑道:“我這不是忙著來訂座兒嗎?再說了,伊芙是華易的鎮宅之寶,你給她當回司機怎么了?””紀云城過去是個游走風月場的花花公子,而設計才女伊芙一個月前回國,初到華易,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竟然一見鐘情,迅速墜入愛河。伊芙也就此順利地與華易簽約,留在了S市。紀云城還要嘴貧:“要不是伊芙看上了我,華易就要倒閉了你知道嗎?我這是美男計,你應該感謝我?!?/br>伊芙應景地露出一個含羞帶怯的笑容。“不提倡辦公室戀情?!奔境缏龡l斯理地脫下大衣,淡淡地開口,“你們在公司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