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

    趕在教室有人來之前，黃瀨把她舔噴了一次。

    用衛生紙擦干凈地上的痕跡，兩人分開，隨著各自班級里的人去到禮堂，等待典禮開始。

    莉奈國三和赤司、紫原同班，赤司此時在后臺，她隨便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好，身邊的紫原恰好可以把她擋個嚴實。

    莉奈妞身上好香啊。紫發的巨嬰似乎毫不在意他人口中的男女大防，低下頭就往她身上湊，鼻翼動了動想要找到香味的來源。

    我一直有噴香水，你知道的吧。莉奈隨口答，對方有偏長的頭發戳在她的臉上有點癢，她便往右邊側了側腦袋躲開。

    紫原當然知道，不過她往常身上的香味都是若有若無的花香，他分辨不出那是些什么成分，也聞不出什么品牌，只覺得好聞。

    不太一樣紫原半睜著眼睛嘟嘟囔囔。

    哪里不一樣？她失笑，轉過頭和他對視。

    他說不上來

    我不知道，他舔了舔嘴唇，垂眼看她剔透得如寶石般的綠眸，只是感覺、很美味的樣子。

    不知道是不是有燈光的加成，白光照下把他的臉切割為兩半，光下的那半是她熟悉的、懶散的天真，隱藏在陰影下的那一半卻顯得線條凌厲，眼睛帶上了些難得的侵略性。

    莉奈一頓，恰好周圍掌聲響起，有老師上臺，她便伸出手摸上他的臉換了個朝向，

    讓他看向講臺的方向。

    紫原很是順從，正視著前方，打了個哈欠昏昏欲睡，如同方才她所見到的一切都不過是幻覺。

    莉奈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裙邊發呆，伸手撫平裙角的褶子，閉了閉眼。

    所有人的致辭結束，畢業生們領到自己的證書，從禮堂出來后就算是國中生活的最后一筆。

    班級合影已經早在幾天前就拍過，現在多是少年少女們找尋著自己交好的朋友或是喜歡的對象，用照片的形式留念。

    黃瀨萬人迷，一出門就被數十個女生團團圍住請求合影，來者不拒。

    莉奈遠遠就看見女生們圍住黃瀨，繼而看到青峰和桃井從他身邊走過。后者看到她，笑著和她打了個招呼，她點點頭回以一個微笑當做回應，和青峰對上眼神時各自一頓，隨即錯開。

    小姐。

    不知道從哪兒冒出個不認識的年輕男人，懷里抱著一束鮮紅欲滴的紅玫瑰。莉奈掃了他一眼，他開口解釋道：我是跡部家的傭人。這是少爺送您的花，祝您畢業快樂。

    莉奈想起來了，這幾天跡部帶著網球部的其他人去國外過畢業旅行，一個星期后才會回來。

    趕不過來所以讓人帶了束玫瑰么？

    她覺得好笑，接過了玫瑰抱在懷里，知道了，謝謝。

    男人鞠了一躬離開，青峰收回視線，腦子里還是方才她抱著玫瑰笑起來的臉，心口發堵。

    就那么喜歡？也不知道是誰送的，紅玫瑰？真是俗！媽的，就那么恨我嗎，多看我一眼都不肯

    桃井看他一臉好像要殺人的表情沒忍住嘆了口氣，心說這還真是一物降一物，以前可沒見過阿大那么憋屈的樣子。不過話說回來，現在這個局面不都是咎由自取嗎。

    她記得他們分手的那天下著暴雨，青峰回家時門甩得震天響，她在隔壁房子的臥室里躺得舒舒服服的都被嚇得一激靈。當時以為小情侶鬧別扭了，沒想到是分手。

    感情真是奇怪的東西，她后來總是忍不住想。交往時兩個人真的非常要好，看著對方的眼神里都有著濃烈的愛意，可突然間其實也并不突然這種愛意就崩裂為等同的恨意，表面的冷漠和素不相識都是偽裝在其之上的脆弱冰層。

    興許是因為現在都還太年輕了，青峰并不懂得愛人。

    梟谷莉奈如何，桃井并不是太了解，不過以對方的家境和成長環境，以及她平常的表現來說，大概很難在感情中低頭。

    況且她也不是沒有在這段感情中遷就過青峰。

    青峰這精神狀態，從籃球到感情，一開始都是順風順水，后面因他執念太深又落下遺憾，看他變得愈發偏執。

    雖說旁觀者清，但兩人已經分手了好幾個月，桃井身為局外人不好說什么，感情這事兒也沒那么好說清。

    畢業了啊

    桃井嘆了口氣。冰帝和桐皇都在東京，真有緣的話，之后要遇到也不難。不過對方一向很受歡迎，青峰未必能和人重歸于好。

    莉奈捧著束玫瑰百無聊賴發呆，看人群來來去去，等自家司機來了就坐上車走了，到了自己居住的分宅時才發現有人在客廳等她。

    畢業快樂，我親愛的meimei。梟谷和輝坐在客廳的主位上，手里端著個茶杯，姿態優雅，臉上掛著和熙的微笑。

    莉奈和他關系一直說不上好，懶得理他，把花遞給旁邊的女仆就打算直接回房間，聞到熟悉的味道時停住腳步，扭頭瞪他，你偷我的茶！

    什么叫做偷梟谷和輝剛想教育她的措辭，那邊莉奈就朝他走過來搶他的茶杯，他狼狽躲閃，杯子里的半杯茶差點灑他一身。

    Rina！他沒辦法，只能把茶杯遞給旁邊的管家，莉奈見狀停手，毫不留念地轉身繼續走，被他一把拉住手腕，那束玫瑰是跡部家的送的吧？

    關你什么事。莉奈甩開他的手，抬起臉朝他挑了挑眉，你也想要？

    梟谷和輝失笑，親愛的，你很幽默。

    莉奈攤開手，你要是只想說這個的話現在可以走了。

    就這么不歡迎我？

    她不說話，用眼神表達出了自取其辱的意思。

    好吧好吧，說完這句話就走他聳聳肩，明天晚上有個聚會，慶祝你和赤司家的畢業。來的人不算太多，地點就在本家。

    又來了。

    這種聚會的由頭基本都是個幌子，本質社交活動，給幾家受邀的家族又一個增進感情的場合罷了。

    莉奈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梟谷和輝一直對赤司和跡部這兩家頗感興趣，而以梟谷家往常的聯姻歷史來看，他非常樂意讓自己的meimei和其中一位喜結連理，好讓家族事業更上一層樓。

    真是無趣的大人啊，她心想，悲哀得她都想要落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