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著頭，可知道父親的脾氣，說做什么那肯定要去做的。他騰地坐起來，沖著自己父親喊。

“爸，我不要，我誰都不要，我就要晚玲?！?/br>
呂紹方聽見反倒是樂了，“不愧是我兒子，男人，就是要有這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氣魄?！?/br>
“我要去上海，一定要把晚玲追到手?！?/br>
兒子要追女人，做老子的總是要教幾招的。

“這女人啊，就是賤，床上把她干服了，就會死心塌地跟著你?！?/br>
呂太太站在門口聽得了，瞥他一眼，慢慢走過去，坐在床沿輕拍兒子的后背。

“別聽你爸那渾話，女孩子的心是軟的，你對她好，她拒你一次，你再對她好，她就不好再拒你了，慢慢地，她的心就偏向你了?！?/br>
去上海的車票已經買妥了，陳太太和晚玲點著箱子的行李，查缺補漏。

“你要讀書，要長住，一個箱子哪里夠，你帶兩個?！?/br>
陳太太從躺柜底翻出件她年輕時候裁的衣裳，和現在流行的旗袍差了些意思，領口裹得嚴，也不夠修身，還是當年滿清朝的款式。

“改改，還能穿。這紅紫花式，你表哥結婚那天穿正好?！?/br>
“媽，你讓我穿這個？”

晚玲撇嘴，“我可不要，姨媽給我買了蕾絲洋裝?！彼贸鰜碚归_給母親看，收腰的設計，裙擺墜了銀絲，珍珠作領扣，閃亮閃亮的。

“是挺漂亮的?！标愄缓冒涯羌^時的衣服又壓回了箱底。

“媽，那我穿什么？”晚風也湊過去。

陳太太從箱子里拿出套黑色的西裝，樣式倒不土氣，“穿看看合適不合適?！?/br>
“媽，這不會是當年我爸的吧?！?/br>
“不是，我前些天才給你買的，好幾塊大洋呢?！?/br>
“那我穿?！?/br>
晚風穿上對著銅鏡擺了好陣子姿勢，總覺得哪里不對，“姐，我這發型不夠帥，現在流行偏分，你說我三七分好看，還是四六分好看？”

“臭美死你?！?/br>
晚玲拿起梳子在晚風頭上比劃，“分什么分，你這寸頭分不了，等長長點吧?！?/br>
“還是呂游帥，怎么分都帥?！?/br>
“姐，你們的婚禮什么時候辦??？”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戳了一下，抬起頭從鏡中看到了自己。長相土氣，沒有沈小姐漂亮，脾氣也不夠好，蒸糕也做不快。表哥不喜歡她是正常的，也就那個呂游…奇奇怪怪的喜歡她，拒絕了他她心里也不落好，有種堵著的愧疚感。

睡前周然端了碗海參湯給明玄，“太太吩咐的?！?/br>
“怎么突然讓我喝這個？”明玄聞了聞，沒有什么特別的味道，便拿起勺子喝起來。

“少爺，這海參…對你身體好，有特別的功效?！?/br>
“什么特別的功效？”明玄喝完，把碗還給周然。

“中醫說了，海參能壯陽?！?/br>
［壯陽。］這兩個字被明玄聽進耳朵，腦子嗡一下，不免冷笑，真是自己的好母親。

他這樣的身體哪里需要壯陽。

“少爺你好好休息，還有三天，就是婚禮了?！?/br>
明玄躺在床上，拉滅了燈。還有三天，三天后他就可以再見到她了吧。他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腦子里竟是她叫他［表哥］倔強的樣子。

她坐在餐桌，［表哥，你…你還沒好？］

她趴在窗上，［表哥，為什么要在晚上澆水？］

她靠著書架，［表哥，我就愛讀這個。］

他感覺自己渾身在著火，手在被子里忍不住往下摸，摸自己那逐漸漲大變硬的部分，

偷偷taonong起來。

她的手穿過他的后背，他的雙腿，［表哥，你怎么就這么討厭我呢？］

明玄的手速快了起來，感覺自己又被她抱了起來，她身上的皂香味叫他停不住手。

都是海參湯的錯，都是海參湯的錯。他喘著不勻的粗氣，乏累地睡去。

第二天，周然伺候他起床，明玄側歪著頭像是做了什么虧心事。因為短褲上的粘膩和床單被套上的那灘漬，誰都知道那是什么。

“少爺，沒事，我懂，我都懂?！?/br>
周然替明玄換了干凈的內衣褲，床單被套也一并換了。

“別告訴我媽?！彼_了口望向周然。

陳記糕點鋪上了鎖，停業十天。晚玲自己提兩個箱子，父母和晚風都是各一個。

“路上來回就要個兩三天?！?/br>
陳太太扭頭看鋪子，眼里盡是舍不得?！澳睦锒疾蝗缂依锖??！?/br>
晚玲走出去幾步，眼睛不時往家旁邊的小巷子瞄。

“姐，你看啥呢？”

“啥都沒看！”

她撒了謊，其實她在看呂游的那輛黑色自行車還在不在。果真不在了，那天夜里，她把他的心傷得太狠了吧。他忘了她也好，總歸她是不喜歡他的。

陳家做小本生意，火車票買不起一等二等車廂，買的是最差的三等，大多數平民百姓也都是買三等，所以三等車票反而俏了，黃牛猖獗。

檢票的鈴聲響了，眾人排著隊伍捏著票。

“姐，這車票上面怎么沒寫座位??？”

“三等車要什么座位，誰搶到算誰的?！蓖砹岣嬖V他，“你機靈點，找到座位記得占座?！?/br>
“姐，你就放心吧，這種搶座的事包在我身上?！?/br>
“瞧把你能耐的?！?/br>
“我沒有呂游能耐，如果他來，他一個人可以把我們所有人的座都占上，你信不？”

“能不能別提他了?！?/br>
晚風還想繼續說，陳太太拽他袖子，“少說幾句，叫我省點心。另外，一會兒火車上占座歸占座，可別亂跑?！?/br>
（十四）表哥<晚玲（民國NP）(江樓舞女)｜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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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表哥

上了車許多人呼啦啦往里去，晚風傻嘰嘰往里跟著跑。晚玲見門邊上沒人坐，拉著父母坐了。

“晚風，晚風！”她叫他，“回來，回來?！毕渥泳蛿[在位子上，為了占座。

“就坐這兒，靠著門，接水上廁所都方便?！彼膫€人，外加兩箱子，占了六個人的座?！斑@一路長著呢，多占兩位置，留著睡覺用?！边@是晚玲上次坐長途火車得出來的可靠經驗。

“姐，我發現你精著呢，比呂游還精?！?/br>
晚風意識到自己又提到了呂游，趕緊捂住嘴巴?；疖嚶÷∑鸩?，晚玲懶得理他，靠在座位閉目養神。

“先生，這里有人坐嗎？”

“有，沒看到有衣服嗎？”有人厭煩的語氣打發了。

“先生，這里有人坐嗎？”

腳步聲越來越近，那個人的聲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