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躁啊。

徐單笑了笑，拉過她的手：“簡簡，別急?！?/br>
“好~”徐簡簡捏了捏他，“那我就回去啦?！?/br>
他纏上她的指尖，拉到眼前親了一口，彎著眼：“下周的小測加油?！?/br>
“嗯！”徐簡簡應著聲，“我會追上你的，單單?！?/br>
看著她從書房出去，他還是沒辦法靜下心，索性合了本子，在草稿紙上涂涂畫畫起來。高中以后他再沒有參加學校的繪畫社團，只這樣忙里偷閑的畫上幾筆。沒一會兒，紙上就有了個——

笑著的徐簡簡。

那還是在初中，她露著小虎牙，漾著梨渦，給他講——要“站在他身邊”。

他的簡簡明明那么努力，可總是差那么點兒。會考以后蔫蔫的蹲在墻腳，中考前還在樹下哭。明明她一步一個腳印，每天都在以自己的方式進步……

他一直一直都在看著。

如果……可以不要給自己那么大壓力就好了。

明明他已經就在她身邊了。

周一的時候他見徐簡簡，她眼底青了一片。他們好不容易擠上了公交車，她就靠在他身上不停地打著瞌睡。

“簡簡？”徐單支著她，“該下車了?！?/br>
“唔……”徐簡簡揉了揉眼睛，捏著他的袖角，迷糊著跟他一起朝學校走去。他瞧見她不停地眨著眼，可就那幾下，眼睛又快瞌上了，走的歪歪歪歪扭扭。徐單抓住了她肩上快滑下去的書包帶：“簡簡昨晚……幾點睡的？”

“兩點半，”徐簡簡打了個哈欠，話里才帶了些清醒，“我一會去買個咖啡?！?/br>
“我去吧？”

“沒事兒，”她笑了笑，“單單先去班里吧！”

他看著她的手從自己掌心滑開，直到背影消失在自己眼中。

好煩躁。

徐單攥著手，走向班里。

到第二天，徐簡簡還是沒什么精神。他問起她：“簡簡……你昨天又熬夜了？”

徐簡簡伸了個懶腰，活動著手腕：“還好？兩點前。別擔心啦——班里大家都這樣努力的?！?/br>
課上他偶爾看向她，就算喝了咖啡，她還是會偶爾點著頭犯困。為了保持清醒，他看到過她擰著眉，咬的自己唇色發白?；蛘呤瞧紫伦约旱母觳?，又或是敲打幾下自己的腿。

轉著的筆摔在了地上。

小測過后，徐簡簡的眉頭還是皺著，跟他對著題：“唔……這次物理應該可以和單單差不多？英語差的分最多，下來是語文……然后是化學生物。數學——”

她眉尖好不容易才松了點：“數學這次大概跟你錯三分？”

徐單嘆了口氣，摟住她的腰：“走吧，我們去喝奶茶。你該好好休息一會兒了?！?/br>
她抱著他的胳膊晃了起來：“沒有呀——我很開心的，就是累一點兒！這次跟單單的差距說不定會小一些！”

徐單給她插著奶茶吸管，緩緩撫著她的手。

可他只想……讓她不要黑眼圈那么重。

第三節課剛下。

語文老師的語調本來就平，教室里的窗戶還關著。徐簡簡強撐著聽完了課，眼皮都有些發酸。下課鈴剛響，她就倒在了桌子上。

剛才的課有跟上老師思路……但是好困，讓她睡一會兒。

徐單坐到她前桌，抿著嘴，揉著她的頭發。蘇曉也走了過來，滿是擔心：“簡簡最近是不是老熬夜？感覺她好累……”

徐單翻開她的語文書：“嗯。因為快期中考試了吧?！?/br>
文章標題邊寫著她的筆記，筆畫與筆畫間連著，幾筆娟秀，幾筆飛揚。

——就是認不出來她寫的什么。

徐單拿出她筆袋里的筆：“蘇曉同學，麻煩給我們課間cao請個假吧?！?/br>
“好?！碧K曉點了點頭。

“第三套廣播體cao，舞動青春——”

徐單聽著窗外的課間cao音樂，對著自己的筆記，接著她的筆記繼續寫著，“淺析作者心境……反應了當時的社會背景……由此……”

等他寫完最后一個字，她還在睡著。睫毛細軟，輕輕顫著。

已到了最后一個音符。

他低下頭，吻了吻她的臉頰。

還是那么香軟。

可已經有零星幾個同學回到了教室，他吸了一口氣，又揉了揉她的頭發，換了支鉛筆在旁邊寫下：

簡簡加油。

45

45

明天就是期中考，徐簡簡這個小粗心鬼，問完題居然把自己的錯題本落在了他這里。

徐單剛摁第一下門鈴，簡簡媽就過來給他拉開了門：“哎？單單啊——來找簡簡？”

他晃了晃手里的本子：“是啊阿姨，來給她送一下本子?！?/br>
簡簡媽很是熱情：“今天你爸媽好像還在忙，阿單要不要來我們家一起吃飯？阿姨做了好多好吃的呢！”

“阿姨，實在是太麻煩了……”徐單有些不好意思。

“哎呀別客氣啦！你還幫簡簡這么多，”簡簡媽進了廚房，“那你們學一會兒啊，一會飯好了我叫你們！”

他拉開門，就瞧見她趴在桌上打著瞌睡。

他從衣櫥里找了件外套，輕手輕腳的走過去給她披上。又拍了拍衣角，他才挪了個椅子坐在她身邊。徐簡簡睡的也不太安穩，動了一下，桌邊的一個本子落到了地上。

徐單彎著腰撿起來，卻看到了她寫的——

[周三：小測跟單單總分差十五！加油呀徐簡簡！]

[周一：單單的英語好好……嗚，下次多問問阿曉怎么樣才能補上去英語。]

[周四：物理跟單單同分哎！好開心——老師還同時夸獎我們兩個啦！啊啊啊啊太開心了！自己的名字同時跟單單被念到！其他科目也要加油呀！]

[周二：差六分。]

[周五：差三分，得再總結一下錯因。]

[周二：嗚……又分差變大了，離期中越來越近了。]

[周天：別摸魚啦徐簡簡——為了能跟單單下次在一個考場！如果單單就在自己的隔壁桌考試，那不是能超級開心嗎！]

[周四：差五分。]

后來也許是時間緊了，她寫的越來越少，只記著他們差多少分。

十二分。

九分。

七分。

這些數字密密麻麻，再看向她眼底的青，象是帶著刺的藤條，勒在了他的心底。

“單單……唔，你怎么來啦？也不叫我……”

她醒了。

徐簡簡瞅了眼門，彎著嘴撲到了他懷里。她抱著他的腰，在他脖子邊蹭著：“是不是今晚可以和單單一起吃飯啦！”

“嗯?！毙靻畏鬟^她耳邊的碎發，回抱住了她，“明天期中，簡簡一定要睡好，才能正常發揮?！?/br>
“哎我就是考試前爆肝一點兒啦——”她話里滿不在乎，歪著頭看了他好一陣兒，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