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熱?這家里中央空調開著,你熱什么熱?回去把衣服穿上,像什么樣子?!?/br>江興業一臉嫌棄的訓斥,讓江雅臉色難堪,不禁看向陸遠。陸遠沒有在意他們父女,冷漠的跟著江興業走出書房。樓下,大廳內,江渝和林文正走向樓梯。陸遠微皺了眉,漫步走到樓梯口,看著江渝上來。他問:“林文怎么在這?”江渝聽此,先回頭看了看在樓下一本正經等候的林文,笑著想解釋。只是江雅先開了口:“jiejie讓他來的?!?/br>“說什么喝了酒,也不好開車,硬要人家送?!?/br>江雅說完這話,就跨著大步伐往自己房間走。江渝看著她故作嬌態離去的背影,輕蔑一笑,回眸向陸遠道:“就是中午吃飯的時候碰巧遇到了,就讓他當了我一下午的司機?!?/br>陸遠聽后,神情無變化,也沒有任何回應,沉默著向樓下走去。江渝猛地拉住他,問:“你要干嘛?”陸遠看了看她,道:“我讓他回去?!?/br>“回去?他開我的車來的,你讓他打的回西城,那可要二個半小時?!?/br>“再說我們家又不是沒地方住,明早你們不正好去上班?”陸遠這時轉過身,看著江渝,眼神是明顯的打量。江渝始終神情淡淡,似笑非笑的回視,用著極細的音量問道:“怎么?吃醋?”陸遠這時笑起,只道:“想太多?!?/br>“那就好?!苯搴茏匀坏慕酉滤脑?,王樓下走去。陸遠緊隨其后。今天家人難得集聚一堂,江興業很高興,拿了珍藏已久的釀酒出來,給陸遠倒了滿杯,夸贊道:“這可是現在買不到的好東西,喝!”陸遠看著杯中橙黃色的液體,看了看酒瓶中的東西,猜了大概。他笑著問:“這幾幾年的?”“零幾年的,當年我走南闖北,道上一兄弟弄得?!?/br>“這可是正兒八經的東西,我親眼看著取的,比市面上傳得那些正宗多了?!?/br>江興業說著,喝了一口。陸遠跟著他喝了一小口,只覺得比普通白酒烈性許多。他搖了搖頭,道:“太烈了,我喝不了多少?!?/br>“年輕人不識貨,這東西強身健體,好得很?!苯d業說著,想給林文也倒上。林文立刻拒絕:“江老,我不喝酒?!?/br>江興業臉色頓暗,看樣子極度不滿有人拒絕他。陸遠解釋:“阿文其實是保鏢,正好不喝酒,就讓他兼職司機了?!?/br>“是嗎?我說這么壯實一人,就當個司機?!苯d業快人快語著。江渝不免勸說:“爸,你剛回國,別喝多了?!?/br>說到這,江興業性質更高:“唉,這美國就不是人呆的地方,就江雅喜歡,我是受夠那里了。找個喝酒的人都沒有?!?/br>“對了,什么時候讓你二叔回來,陪陪我?!?/br>他這一說,江渝臉色也變得嚴肅:“爸,二叔什么時候把毒癮戒了,什么時候就可以回來?!?/br>“你這孩子?!苯d業看江渝態度堅決,也是無奈。他看了看陸遠,問:“你們什么時候生孩子?”江渝放下碗筷,態度更加堅決:“我一早說過了,我不生孩子?!?/br>她說著離開餐桌,向廚房走去。江興業面上氣得漲紅,卻沒有發作,反瞪向江雅。江雅莫名:“關我什么事?爸,我可想生,只是沒找到適合的人?!?/br>“那你趕快!”“行!”江雅應聲,低頭扒飯,看了看斜對面的陸遠。江家父女的家事,陸遠和林文都沒有任何反應,他們安靜用完餐,各自回房。陸遠的房間,也就是江渝的房間。他很少來這里,進來后,也只是坐在沙發上看手機上的報表。就這樣過了半小時,房門被打開,陸遠仰頭看向房門。只見江雅穿著睡裙走了進來。陸遠臉色微暗:“你來干什么?”江雅紅艷的唇揚笑道:“敘舊?!?/br>說著,她雙手伸了過來,眼神曖昧:“我們一年沒見了!”陸遠退遠,俯看著她,冷聲問:“你姐呢?”“她?”江雅挑眉,視線偏移,“在你司機那吧?”陸遠神色莫名凝重,撞過她的肩膀,直接往門口處走去。江雅詫異,忍不住拉住他,莫名道:“陸遠,那件事我不介意?!?/br>“放開!”陸遠神情異常嚴肅,撇開江雅的手,直接往林文的客房走去。客房內,林文正赤裸了上半身,健碩有型的身材彰顯。陸遠神色越發暗淡,看了看周圍,沒有其他人,他沉聲道:“現在回去?!?/br>林文驚訝了一下,很快回應:“是?!?/br>他穿好衣服,和陸遠離開。陸遠走前,有意瞟了一眼浴室,似乎是沒有什么。兩人沉默著,往樓下走去。這時,江渝的聲音從背后傳來:“陸遠,去哪?”“回西城?!标戇h冷然回望她。江渝淡笑:“現在?那可要很久,爸爸不是說你要留下來嗎?”“明早公司有事,必須回去?!标戇h態度異常認真。江渝理解性的點了點頭,又道:“你不是喝酒了?找代駕?”陸遠這時笑起:“我有司機,找什么代駕?”他說著,轉身離去,最后的眼中滿是警告。江渝哼聲一笑,自言了一句:“護狗呢!”隨后,安靜的別墅內,響起車發動的聲音。江雅站在二樓陽臺上,看著陸遠車遠去的畫面,腦海中全是陸遠剛剛去找江渝失控的樣子,精致的妝容因為猙獰的神情變得面目全非。高速路上。陸遠坐在車后座,看著前面開車的林文。他煩躁地換了幾次位置,終于想到說什么:“林文,虎骨是什么時候禁止貿易的?”“1993年,國務院頒布法律法規?!?/br>“1993年就禁了,江興業零幾年還能弄到老虎,看著宰殺,做成虎酒,江家涉及的領域真廣?!?/br>聽著陸遠突然的感嘆,林文不由握緊了方向盤,看了看后視鏡中的陸遠,沉聲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陸遠?!?/br>不同往日的恭敬模樣。陸遠無奈一嘆,意義深長道:“你知道就好?!?/br>073陸遠到家的時候,已是12點。按照習慣,他先去啾啾房間看了看,黑暗的屋里,空無一人。他隨后走進自己臥室,這才看見思錦和啾啾。寬大的床上,思錦抱著女兒睡在中間,一大一小,兩人的姿勢都是相同的對蝦式睡姿。陸遠靜靜看著,看了許久,也沒有走進去。他小心關上門后,來到客廳,往沙發上一坐,閉目凝神,直到疲勞消散,才去健身房的浴室洗漱。洗完后,又回到沙發旁,直接躺了下來。旁邊就是思錦睡得臥室。他側身躺著,對著墻面睡下。時間,一點點流逝。思錦醒來時,周圍還是一片漆黑。她看了看時間,才凌晨兩點,啾啾還在睡夢中。小心翼翼下了床,打開房門,朝廚房走去。一路上,她都沒在意大廳。倒是陸遠,被門的開啟聲驚醒。他翻過身,看著在黑暗中,慢悠悠走路的思錦,沒有任何反應,就這么看著。而思錦在廚房喝完水出來,才發現陸遠正躺在沙發上看她。她微微一怔,以為是做夢。直到陸遠朝她招了招手,她才反應過來,小跑著往他身上撲去。他身上氣息溫熱,思錦緊摟著他的脖頸,貼著他的唇問:“不說今天不回來嗎?”陸遠溫柔地撫摸著思錦的秀發,淡笑回道:“想你們了?!?/br>思錦又是一愣,有些詫異他會這么回答,笑著回道:“油膩?!?/br>陸遠也跟著輕笑,順勢將思錦完全摟入懷中。思錦靠在陸遠胸膛上,聽著他沉穩的心跳,想到陳建光的事,猛地抱緊他,輕聲問道:“陸遠,我有事和你說,新萊,是要倒閉了嗎?”陸遠的身體瞬間繃緊,摟著思錦的手緊縮,回問:“伯父和你說了?”思錦點了點頭:“爸爸說公司只是短期資金周轉不周,讓我別擔心??墒俏倚睦锖貌话?,新萊會不會就這樣破產?”她精致的小臉,五官都皺到了一起,緊張異常。陸遠神色凝重,欲言又止。思錦了解他,他的一舉一動,她都懂。她不禁懷疑:“是不是還有別的事?”陸遠知道她遲早要面對,坐起身,對上思錦的眸,一字一頓道:“思錦,新萊不止面臨破產?!?/br>“什么?”思錦呆住。陸遠低下了頭,深呼了一口氣,緩緩道:“你還記得最近新聞上報道的,中央開展反腐行動,主要針對地方官員貪污腐敗現象的報道嗎?”這樣的新聞這幾年經常見,思錦并不理解:“這和我爸爸有什么關系?”陸遠再次抱住她,緊緊入懷:“你爸爸和你mama,可能是行賄人員?!?/br>哄的一下,似是炸彈的聲音越過腦海。思錦僵硬了身子,呆愣地看著陸遠。那些她不理解的是開始變得清晰。難怪于紅不停給她相親,甚至不惜讓她勾引秦曜,未婚先孕?是因為要坐牢了嗎?不可能。思錦猛地搖頭,自言道:“不會的,我爸爸是勞動模范,優秀民企家,怎么會?”陸遠猜到思錦會是這個反應,他輕撫著她的背,安撫她的情緒,柔聲道:“你還記得那天我們在甜品店里和你爸爸相遇嗎?”“我單獨和他說的,就是這個事?!?/br>思錦當然記得,那天的情況,她就一直覺得可疑。原來是這樣。難怪爸爸的態度,那么不正常。思錦好像一下被抽去了主心骨,癱軟在沙發上,眼神空洞,眼淚稀稀落落流下:“怎么會這樣?爸爸明明是個很正直的人?!?/br>她說完,又覺得自己天真。家里的生意,她一概不知,父母怎么賺錢的,她也不知道,她知道的,只是他們用著豐厚的財力,把她養大成人。“陸遠,還有沒有辦法,有沒有辦法?”思錦急得抱住陸遠,哭喊道。陸遠沒有回答,只是抱著思錦,想說的話,怎么也說不出。思錦哭了很久,很晚才睡著。第二天上班,思錦時時心不在焉,即便進了產房,也會這樣。主治醫生看出端倪,便讓思錦出去找家屬簽字。有個孕婦因難產要轉剖腹產,必須簽字了才能手術。產房外,只有孕婦的丈夫和婆婆在等待。思錦和他們講解了大概情況,把單子和筆遞給了他們,卻沒想到,這個丈夫寫了個不同意。思錦進婦產科時就聽前輩說過,會有很封建的家庭對剖腹產很抵觸,固執到不顧孕婦生命。思錦內心有氣,但礙于職業,她只能憋著氣,繼續開導這兩人,并讓護士聯系孕婦自己的親屬。只是沒等聯系到孕婦父母,孕婦就大出血陷入昏迷,醫生們緊急救助,也沒救過來。一尸兩命,生的是男孩。孕婦婆婆當場就大哭,指著主治醫師說謀財害命。這么一鬧,思錦更沒心思上班。她和主任請了假,去見了陳建光。陳建光見到思錦,就明白了大概,沉聲一嘆:“讓他不要告訴你的?!?/br>思錦這下確定了,立刻抱住陳建光,顫抖了音問他:“爸爸,你真的賄賂官員了?”陳建光摸著思錦的頭,像小時候那樣,笑道:“是啊,還內幕交易,非法經營?!?/br>思錦被驚嚇住,她不禁關心:“那如果要坐牢,要多久?”“十年吧!”陳建光一臉輕松的回著。思錦更加抱緊他:“爸爸,我不想你坐牢?!?/br>十年,等他出來,就六十多了。思錦實在難以想象,本是天之驕子的爸爸,坐牢的場景。陳建光什么也沒有說,只是摸著思錦的長發。思錦想了半天,也只能想道:“就算真的查,也不一定會查到爸爸你啊,或許?”陳建光無奈搖頭:“已經有人被調查了,等他被查處,那供出我是早晚的事?!?/br>思錦緊咬著唇,看著陳建光,各種情緒涌上心頭。她想到陳建光坐牢就受不了,還有于紅。她忍不住問:“那mama呢?她參與了嗎?”陳建光沒有明說,只道:“放心吧,就算真有那么一天,罪都是我一個人的?!?/br>“爸爸!”一句沒有明說的話,讓思錦更加痛心。不管陳建光行為對錯,對她來說他都是好父親。074晚上十點,陸遠回來。臥室里一片漆黑,無聲無息,他輕輕進去,看著床上被窩中的人影,心里揪疼。他坐下來,緩緩掀開被子,思錦轉過身,看向他。黑暗中,兩人只能看到對方的輪廓。陸遠打開了燈,問:“沒有睡嗎?”思錦點了點頭,沒有出聲,散亂的黑發遮著整張臉,靠在枕頭上,像是孤魂。陸遠撩開思錦的頭發,將它們理順,俯下身去親思錦的唇。也在這時,發現思錦的臉色蒼白無血色,臉上還掛著淚痕。他的心再次揪起,拉起思錦的身體,抱入懷中,壓著聲音問:“怎么又哭了?吃飯了嗎?”思錦搖頭,沉默半天,喃喃道:“陸遠,我不想爸爸坐牢!”陸遠心再次揪住,恍然間好像看到當年陸母拿著染血的刀哭泣的畫面。心里有什么東西,砰得破裂。他雙手一緊,抱著思錦,在她耳邊低喃:“思錦,我有辦法?!?/br>“什么辦法?”思錦驚喜地問。陸遠神情認真,一字一頓的說:“現在伯父只是重點目標,被查的那些人還沒有供出一切?!?/br>“我們趁他們還沒查清之前,讓人停止對伯父這條線的調查?!?/br>“停止?怎么停止?”思錦不明白。陸遠低下了頭,低著聲道:“有錢能使鬼推磨,上面總有人經不住錢的誘惑?!?/br>思錦瞬間明了,睜大眼睛看著陸遠,莫名厲聲:“你是說,你要用錢擺平?賄賂更高層次的人,對嗎?”陸遠沒有說話。但思錦懂他,他這樣,就是默認!“你混蛋!”思錦突然暴怒地伸手打了他一下,氣惱道,“你是想幾十后讓啾啾也像我一樣,眼睜睜看著自己爸爸坐牢嗎?”陸遠怔住,他呆愣地望著眼前的思錦,黑眸中,閃爍著光。思錦沒有在意陸遠神情的變化,她滿腦子都是怎么幫陳建光,她拉著他的領口問:“你認識在這方面很厲害的律師嗎?能盡量給爸爸減刑?!?/br>“我問過律師,如果只是普通行賄,數額較少,判緩刑的概率大??墒前职?,他還有經濟放罪?!?/br>“我實在不知道他參與了多少,該怎么幫他?!?/br>思錦一股腦的說著自己的想法。陸遠神色凝重,黑眸直視她道:“你真的不考慮我說的?”思錦抬眸對上陸遠的眼,緊皺著眉,質問道:“你在和我說什么?開玩笑嗎?”“爸爸今天和我說過,官商勾結,一旦進去,只會越陷越深。像張大網一樣,扯都扯不開?!?/br>“陸遠,你別在犯錯了?!?/br>她說的眼睛泛紅,但始終沒有再哭出來。陸遠猛地抱住她,親上她的額頭,眉鼻,反復好幾次,心蹦蹦的跳,不停的喊她的名:“思錦!”“思錦!”他的聲音沙啞又性感,思錦以為他想做什么,推開他道:“你干嘛?我現在沒心情做那事?!?/br>陸遠緊緊摟著她,認真問:“伯父想過自首嗎?”“自首?”思錦平靜下來,等著陸遠繼續。陸遠讓她坐在枕頭上,和她視線平行,捧著她的臉,與之對視道:“你應該知道,法律上自首可以從輕處罰。但是這對新萊,是致命的打擊?!?/br>思錦看著陸遠的眸,回:“新萊本就瀕臨破產,有什么打擊不打擊的。只是我怕,怕爸爸會得罪人。尤其是自首之后,檢察官會讓他供出其他人,那樣…”“小錦,你要知道自首和檢舉揭發他人,是最有助于伯父減刑的辦法?!?/br>思錦猛地點頭:“我知道的,律師說過?!?/br>陸遠再次抱緊她,吻著她的額頭道:“什么人可以供出,什么人不可以,你爸爸會知道的,別顧慮太多?!?/br>思錦沒有應聲,只是埋頭靠在陸遠懷中,低喃:“我再和爸爸談談?!?/br>又是一個不平的夜過去。兩個晚上的失眠,思錦的氣色極度不好,下車時,陸遠都在扶她。思錦仰頭看著他,細聲告別:“你別擔心我了,回去吧,還要送啾啾去上課?!?/br>陸遠沒有回答,握著思錦的手,俯身在她額頭又親了一下。這里是醫院停車場,周圍不少人。思錦立刻推開陸遠,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向醫院走去。進側門時,背后有人走了過來,叫了思錦的名字。是昨天一同做手術的主治醫生,魏醫生,也是思錦現在的上級。思錦立刻禮貌招呼:“魏醫生好?!?/br>魏醫生相貌樸素,為人和藹,她有意看了看停車場上的陸遠,問:“那是男朋友?”思錦下意識想搖頭,但想到剛剛的一慕,被魏醫生看到了,她才會問她,只能硬著頭皮點頭。好在魏醫生不是八卦的人,對骨科的事并不了解,也不認識陸遠,她只問道:“吵架了?”思錦搖了搖頭,眼中滿是不解。“我昨天就想問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怎么進產房,還心不在焉?!蔽横t生神情一臉嚴肅。“過不了幾個月,你就可以轉住院醫生了。千萬不要私人情緒帶進工作,知道嗎?”思錦這時明白過來,魏醫生是在教育她,立刻點頭道歉:“是,我知道,最近家里是有點事,是我太個人用事了?!?/br>“有情緒是正常,不過手術如戰場,是最不能馬虎的地方,你現在雖然還只是助理,那也不能掉以輕心…”思錦靜靜地聽著魏醫生的教導,不停地點頭認錯。此時,昨日那個過世孕婦的丈夫走了過來。他手上拿著水果籃,對著魏醫生和思錦歉意道:“不好意思,昨天是我沖動?!?/br>思錦和魏醫生不謀而合的互看了一眼,兩人都是疑惑不解。也就在這時,刀光一閃,男人從果籃中拿出一水果刀,直接朝魏醫生的腹部捅了進去。紅色的血染紅白衣。思錦大驚,下意識上去拉住這個男人,想制止他的暴行。可就在觸碰的那一剎那,看到了他兇狠并帶著殺意的眼神,思錦瞬間驚惶失色,什么也不顧,轉身就往外跑。她身上沾著魏醫生的血,一路往外跑去,不管不顧,只想躲避危險。陸遠這時正在醫院車道排隊等待出去上,剛看到前面的車輛行駛,就看著思錦身上帶著血跡跑出來。他驚愕了一秒,即刻下車,朝著思錦沖去。思錦看到他,像終于看到了救世主,猛地撲進陸遠的懷中,這時才想起大喊:“救命??!救命,陸遠…有人拿著刀…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