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成銘
蕭成銘
蒲夏看著蕭成銘,雖然距上次見面才過去兩個月左右,但她心里卻生出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男人高大俊朗,穿著休閑套裝,墨鏡別在領口,露出立體的鎖骨,以及長期鍛煉形成胸肌輪廓。 他頭發向后梳得整齊,露出優越的五官輪廓,閑適地靠著開來的攬勝上,任蒲夏打量。 蒲夏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他了,他一直是這樣,出色的外表,成功人士渾然天成的自信氣場,但她從未有過這么強烈的違和感。 怎么一直盯著我,才幾個月不見就不認識了?蕭成銘笑著問道。 不是說不用過來嗎? 這不是擔心你么,畢竟是我們養尊處優的小公主。 蒲夏哼了一聲,對于蕭成銘的話不以為然,你不用把對我媽那套用在我身上。 還是渾身是刺啊,小蒲夏,在怪我沒把你撫養權爭取到你媽那?蕭成銘朝著蒲夏又走近了一步,伸手要揉她的頭,傻孩子,你現在不懂,但以后你會感謝我的。 蒲夏向后退了一步,想要躲過去,但這時有個身影動作更快,擋在了他們中間,拍開了將要落下的手。 比認出他的臉更快的是,認出到他的氣息。 那個干凈的,非人工的,來自謝生身體的自然氣息。 蒲夏心松落了下來,不自覺地抓住了他背后的衣服。謝生手向后伸,拍了拍她的胳膊。 蕭成銘看到兩個人的互動,尤其是蒲夏下意識依賴的反應,狹長的鳳眼微瞇,不善地看向突然冒出來站在他們中間的人。 等看到正臉后,心中倒是生出了幾分驚訝。 這個地方能養育出這樣的人,而且怎么還有幾分眼熟。 再一細看,他想起來了。之前看過照片,蒲明那個私生子,謝生。 蒲夏怎么會和這人關系這么好。 蕭成銘很不太理解,同時也有些不悅,他不太喜歡蒲夏身邊發生的這種變化。 但面上他并沒有表現出什么,笑著問道,你是謝生吧?看樣子你們兄妹倆相處得不錯。 謝生看著眼前的男人笑容溫和,但謝生近乎野獸的直覺還是看破了他的偽裝,本能涌起的敵意不加掩飾地釋放出來,這不是理所應當的么,你又是誰?不知道授受不清么。 夏夏是我看著長大的,按照你的說法,那我們恐怕早就,不清了。 都是男人,蕭成銘那點心思誰看不出來? 謝生冷笑一聲,心想裝什么大尾巴狼。 一個鋒芒畢現,一個笑里藏刀。 初次見面就針鋒相對的兩人,對對方的印象可以說,糟糕透了。 謝生就算了,蒲夏更驚訝的是蕭成銘的態度,他之前在法庭上遇到再難纏的對手,都不曾露出這么明顯的情緒,她主動向謝生介紹道。 哥,這是蕭成銘,和我媽關系很好,也是她公司長期合作事務所的老板,所以家里來往比較多。 人精如蕭成銘,立即聽出了蒲夏話里在摘開關系的意思,唇邊的笑意淡了許多。 他現在只想把礙眼的謝生支開,和幾個月不見就要飛遠了的小姑娘好好談談,夏夏,我開了挺久車,現在有點餓了,這里有什么好吃的地方嗎,你帶個路? 謝生聽了之后嗤笑一聲。如果換做平時他想跟就跟上去了,誰也沒辦法拿他怎么辦。 可他又想起下午浩子說的話,他不能總想的自己。 我先回去了。 他主動開口,避免了蒲夏的為難,然后垂眸,伸出修長的手指按在蒲夏的眉心上,撫平皺起的小川字,聲音放柔,去吃飯吧,吃完早點回宿舍休息。 蒲夏眨了眨眼睛,謝生的反應有點出乎意料,那你 我和浩子他們有約,謝生把剛才買的蛋糕掛到她手上,就回來給你送個零食,快去吧,早去早回。 說完,他果斷轉身離開,高挺的身影很快融入黑暗,輪廓也漸漸淡去。 行了,別看了,眼睛快粘人身上了。蕭成銘看到蒲夏這樣明眼可見的依賴和不舍,氣就不打一處來。 除了她上小學的時候那么偶然幾次,他還哪見過她這樣。 這么多年,他自認為除了她媽,沒誰能比自己和她更親近了,結果這才分開了兩個月,他盼望多年的信任、依賴全被澆筑在了另一個人身上。 這怎么可能不氣。 也就是他能維持現在這樣的平靜,只問出一句,你和他怎么回事? 蒲夏回過身時,多余的情緒已經收斂干凈,平靜而疏離地說道,你不是要去找吃飯的地方嗎,走吧。 蕭成銘眉頭終于忍不住皺了起來,但他知道這也不是什么談話的地方,于是壓住了滿腹疑惑和煩悶,驅車前往吃飯的地點。 蒲夏指路將蕭成銘帶到了百貨附近的一家麻辣燙店。 此時店里生意很好,他們只能坐在另添的小桌椅上。 看著人高馬大,穿著能買下這家小店的休閑套裝的的蕭成銘盯著小板凳,像在思考要不要坐下。 蒲夏莫名被他這樣逗笑了。 看到少女的笑,蕭成銘原本緊繃的面部線條都變柔和了,他不再糾結什么,提了下煙管褲坐了下來。 夏夏,你故意整我嗎? 沒有,我只是覺得你不會喜歡吃只有全熟和過熟牛排的西餐廳。 所以帶我來這?蕭成銘抬頭看著幾根竹竿支起塑料棚頂,有些擔心頭頂這片白色塑料布隨時會掉下來。 我沒想到你會這么不適應。蒲夏說得時候,黑亮的貓眼里滿是揶揄的笑意。 蕭成銘目光落回到蒲夏身上,意味深長道,我倒是沒想到你適應得這么好。 蒲夏笑意收斂,迎上他探究的目光,你想說什么? 看見迅速恢復成防御狀態的蒲夏,蕭成銘頓了下,換了個問題,夏夏,你想考S市哪所學校? 他問這個問題的時候看似隨意,但目光緊緊地鎖定在蒲夏身上。 蒲夏神情一滯,避開他的視線,垂眸看著鋪在桌子上的塑料布,不說話。 蕭成銘見她這個反應,心沉到了底。 最不可能,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情況出現了蒲夏不想回去了。 他已經維持不了從容的神情了,忍不住從外套里側拿出煙盒,點了根煙,吸了口然后說道,你mama知道我這次來找你,她讓我跟你說,希望你能去S大的經管系。 蒲夏抓著桌布的手攥緊了。 夏夏,你mama不是不關心你,她有她的難處,透過薄薄的煙霧,蕭成銘低沉的聲音傳到她的耳邊,有種讓人不由自主信服的力量,我聽到過她跟鄭教授說,你讓她驕傲。 這句話像平地驚雷,突然得讓她不知所措,一時間她失去了語言和思考的能力。 久等了,你們點的菜好了,二位慢用!一盆guntang的麻辣燙放在了兩人中間,熱氣騰騰,散發著催人食欲的香味。 可蒲夏一點胃口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