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釁
挑釁
毫無疑問,這是個警告。 但蒲夏更在意的,這是誰的頭發。 她垂眸站在課桌前,來的人都或多或少用余光看向她,但誰也不敢出聲說些什么。 等上課鈴響了,前面空著的座位證實了她的猜想。 她走到幾個平時和陳玉經常在一塊的女生面前,詢問陳玉的下落。 可她得到的回應只有低頭不語,甚至顫抖。 好像和她說話了,下一個被剪斷頭發的就是自己。 蒲夏冷笑一聲,轉身走出了教室。 她首先猜測的地方就是衛生間,順著樓梯上了側樓較偏的位置,果然,她在頂樓的女廁所發現了陳玉的蹤跡一地散落的碎發碴,壓抑的哭泣聲。 蒲夏朝著聲音的方向走去,停在了一個隔間前面推開了門,然后看到了縮在角落的陳玉的身影。在門被推開后,陳玉明顯地瑟縮了下,抬起的臉上下意識露出了驚恐的神情,但在發現是蒲夏之后,她又將頭埋了下去。 是你昨天說的那想要堵我的人干的么?蒲夏垂眸看著陳玉原本一頭直順的長發,此時只留一撮狗啃過似的發揪扎在后腦勺。 她的肩頭、后背上全是碎發。 陳玉沒有說話,但哭聲明顯大了一點。 蒲夏胸口涌起了難以消磨的躁郁感,但她知道這會不是發火的時候。 她在陳玉面前蹲了下來,看著陳玉說道,別哭了,眼睛哭腫了很難消的。 難消就難消!反正我也不可能更丑了嗚嗚嗚...... 對不起。 陳玉哭聲止住了,但也變得更加難受,......我不知道,蒲夏,我說不出沒關系......但我也沒法怪你。 我知道,你怪我也沒關系。本來事情就是由我而起,你是受牽連的。但你放心,這事不會就這么結束,我會為咱倆討回來的。 從蒲夏沉靜的面孔上,陳玉好像看到了暴雨來臨前的平靜,她莫名有幾分恐慌。 似乎是感到了她的害怕,蒲夏露出了一個算得上親和的笑容,對她說道,不過在那之前,我們先把你頭發收拾好。 我頭發已經沒救了。 誰說的,做個短發造型就好了。 說著,蒲夏將她的皮筋拆了下來,好在平日里陳玉馬尾扎得比較低,被剪掉的頭發披下來差不多也到脖頸的位置。 只是這會發尾參差不齊,發尾像倒鉤一樣炸開。 你是圓臉,五官比較細致,其實短發會更適合你。蒲夏用手指比劃著,整理了下她的頭發,認真說道。 或許因為是蒲夏,因為是她說會很好看,陳玉停止了哭泣。 蒲夏將人拉到洗手池邊,用水將她頭發打濕,整理得更順,然后給謝生打了個電話,對面很快接通。 謝生,我想問下這邊那里剪頭發比較好。 一個低啞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帶著通宵熬夜后的懶倦,你要剪頭發? 嗯,和班上的一個朋友。 你什么時候有朋友了?謝生聲音倦怠瞬間消散,多了幾分緊張,男的,女的? 蒲夏覺得有些無奈,但又有些好笑,女生,我們班學委。 哦女的就行。得去柳城了「潮流一線」找老鴨,你們等等我,我送你們過去。 安靜的衛生間,謝生的聲音格外清晰。 陳玉聽到了他的話,身體明顯得一抖,拽著蒲夏衣袖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蒲夏立即對謝生說道,我們兩個人去就行了,柳城那邊導航好用,我去了跟路線走。 對面的男人不說話了。 蒲夏安撫地拍了拍陳玉的手,然后捂著電話話筒,往旁邊走了走,哥哥,如果只有我一個人,我肯定和你一起。 那就讓她走開。 謝生這會像個鬧脾氣的孩子,蒲夏忍不住笑了,我也想改變個造型,回來給你個驚喜好嗎? 好半天,謝生不情不愿地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不跟著一起。 哥哥,你真好。 咳你快去吧,早去早回,找老鴨時你就說是我女人,跟他說,他要是給你剪壞了,我就把他店端了。 這種土匪作風真的合適么 蒲夏心中腹誹,但嘴依舊很甜,真的嗎?那我一定要報哥哥的名號。 謝生被蒲夏哄得暈頭轉向,直到掛了電話,唇邊還掛著笑意。 他的夏夏罵人時嘴很毒,但好的時候又這么乖。真是讓人又愛又恨的一張嘴。 然后,也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深邃鋒利的眼睛閃過一道沉光,忍不住舔了舔唇。渾然忘了剛才想要質問蒲夏為什么不回消息的事情。 蒲夏掛了電話后,唇邊還帶著笑意,轉過身正撞上神情復雜的陳玉。 怎么了。 沒什么。 原來蒲夏是這樣將謝生拿下的,陳玉這下可一點都不意外兩個氣質都那么冷的人怎么搞到一塊了。 蒲夏這清冷帶著嬌媚的模樣,她個女孩子看得都有心跳加速。 半小時后,蒲夏和陳玉作者專線到了柳城。 按照導航,她們找謝生說的「潮流一線」,出乎蒲夏意的是,這店看起來倒挺像那么回事。 她放心了許多,牽著陳玉的手腕走了進去。 - 這一邊,謝生掛了電話,環顧一周,看到睡得東倒西歪的一群人,揉了揉額角,只想一人給一腳。 昨晚上完網,這幫人不想回家,非鬧著要去他家里睡覺,害得他只能說要玩個通宵,連帶著自己也回不去。 如果放以前,怎么樣都行,反正他家沒人,也夠大。但現在家里還有蒲夏,他肯定不能讓他們過去。 他打了個哈欠,拖著沉重的身體準備回家補覺,蒲夏不在學校,他就更懶得去了。 等到了家,他把網吧一身煙味洗掉,進了蒲夏房間,將頭埋在她的枕頭和被子中,聞著少女身體遺留的香味,沉沉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謝生被不依不饒的手機鈴聲吵醒。 他一臉煩躁地從床頭拿過手機:周宇浩。 想都不想,他直接掛斷。 結果電話又打了過來。 謝生徹底火了,語氣煩躁又不耐,你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生哥!你終于接電話了!表,不對,蒲夏跟慶玲她們打起來了,你現在在哪?快來學校! 謝生頭還沉,但也瞬間清醒了,他都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剛才蒲夏將慶玲他們叫出去了,開始我還沒在意是怎么回事,后來有人跑回來說她們在女廁打起來 謝生心一揪,慶玲他是知道的,平時確實能折騰。 只是蒲夏怎么會和她們那幫人扯上了關系! 你們他媽的也不攔著! 是要攔??!但她們把廁所門都鎖了,我們又不敢破壞,怕引起老師那邊注意 蒲夏帶了幾個人? 就她一個。 cao!她要出了什么事,你們誰都別想好過! 謝生掛了電話,隨便套了件衣服,抓起手機就往學校跑。 他從來沒有這么怕過,整個心都提了起來,頭也嗡嗡作響,生怕蒲夏受什么傷。 下章有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