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
這是你的嗎?郝嘉當時正背著畫具去上課。她扭頭望向聲音來源,蔣喬正倚墻壁看她。光線從樓道外射進來,襯得他身姿挺拔修長,而那張她偷偷打量過許多次的臉,放近了看亦更加英?。罕橇焊咄?,薄嘴利落有型,一雙眼微微上挑,像在笑,又透著一股子不拘。他懶散立在那里,簡直像青春偶像劇里的男一號。郝嘉不由多看了兩眼,才將目光從他的臉移向他手上的素描本上。“是我的?!彼f。對方卻并沒有立即將素描本還給她,她以為他要問她昨天巷子里的事。結果,對方只是翻看著上面某張速寫:“這畫的是我?”那是蔣喬在樓下喂貓的照片。郝嘉沒料蔣喬居然會翻看她的素描本,一下子竟然不知該說什么。自從那次巷子里的烏龍事件之后,蔣喬和郝嘉都注意到了彼此,偶爾碰上,總免不了視線上的交觸。但郝嘉從來沒有同蔣喬打過招呼,也沒有試圖同他打招呼,就這樣,她卻私下偷偷畫了他的畫像——這讓她頓時有種偷窺被逮到的感覺,許久才不太好意思地回了一句,“嗯?!?/br>然后對方又翻了一頁:“這也是我?”那蔣喬在酒吧演出臺上的樣子。樂隊那么多人,郝嘉只畫了蔣喬一個,這比上一張更加讓郝嘉不知如何回答。她還在措詞,對方又翻了兩頁:“這也是我?”那是蔣喬背著貝斯走在巷子里的速寫,郝嘉顯然不能邊走在他后面邊畫,只能憑記憶作畫。郝嘉有點頂不住了,伸手就要去拿蔣喬手里的本子,不想他再繼續翻下去了。結果對方卻一下子將素描本合上,站直了身子。“你畫了挺多個我嘛?”蔣喬垂頭看她。郝嘉手里撲了個空,站穩身子后發現,自己和蔣喬貼得極盡。除了郝振外,這是郝嘉第一次和的異性貼這么近,他直著身子傾過來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呼吸都凝住了。大腦更是凝住了,都不知道要說什么。就在這時,郝嘉卻忽然聽蔣喬開口:“你是我粉絲?”“……”郝嘉,好吧,也可以。這總比她也解釋不清楚為何總是挑他練習速寫的好。“嗯?!焙录吸c頭,她決定,從今天起她就是他的“粉絲”了。結果對方又不解地問:“可是,我也沒怎么見你來看我們樂隊的演出啊,你喜歡我什么?”“……”郝嘉。她去沒去看他演出他都知道?臺下這么多人,他怎么這么能呢?“長得好看?!焙靡粫汉?,郝嘉道。“?”蔣喬。“我說我這個人比較膚淺,我就喜歡你長得好看,不可以嗎?”頭上傳來一聲低笑。“可以?!边@次對方沒有再為難她,終于把素描本遞還給她。郝嘉不太自在地退后了兩步,接過本子塞進包里轉身就走。然而還沒走出兩步,蔣喬又叫住了她:“晚上酒吧有活動,你去嗎?”“今晚是酒吧周年慶,樂隊有特別演出,你這個粉絲去嗎?”他說,特地提醒了粉絲兩個字。郝嘉沒應聲,走掉了。放學經過酒吧,看到門口的活動告示牌,卻還是忍不住進去了。故事便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郝嘉有時也會想:為什么是蔣喬?如姜思言所說,追求她的男生一向不少;在決定放下郝振后,她也曾經試著同那些男生接觸——但都沒有一個人能讓她有相處下去的欲望。太高、太矮;太丑、太招蜂引蝶;太健談、太寡言;太殷勤、太冷漠……不是沒有好的,但當時郝嘉自己在心頭預設了標準,對方無論超過還是不達這個標準,她都會嫌棄——郝嘉當時自己都沒意識到,那個標準的名字就叫郝振。而蔣喬是個例外。蔣喬和郝振是完全兩個不同的類型,郝嘉一開始就沒有辦法將兩人進行比較;那個時候,蔣喬也不知道郝嘉的家世,只把她當普通女生對待。于是后來沒多久,兩人便順理成章地交往了。比起之前辛苦的暗戀;蔣喬才算是郝嘉嚴格意義上的初戀:牽手、擁抱、接吻……十八歲的晚上,郝嘉甚至把自己的初次給了蔣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