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蘭島之戀(5)
10 蘭島之戀(5)
白蓁在離酒店不遠處的夜場里開了個包廂。吳銘對于白蓁的邀約有些摸不著頭腦,昏暗嘈雜,繞過光怪陸離的舞池,走廊里時撩火緊貼的男女,他推開包廂的門,里面稍稍亮一些,白蓁叼著煙偏過頭,她身邊穿著黑色襯衫的青年彎腰給她點火。 隨著啪的火機點亮,細長的女士煙冒出裊裊的煙霧,透過煙霧,她的眼光悠悠地落在吳銘的身上。 坐吧。白蓁隨意地指了一個位置說道。 吳銘想靠近白蓁坐,還沒走兩步,就被她身邊黑襯衫的青年帶著威脅意味的眼光和手勢制止了,只得在那個位置坐下。 白蓁嫵媚地抬眼看那個青年,輕輕推了一下他的后腰:不要這么兇。 白小姐,請我過來是什么事呢?吳銘雙手在自己的膝蓋上反復摩擦,他已經感受到了包廂內的氛圍有異,正后悔沒讓司機兼保鏢跟進來。 小事。白蓁從隨身的大包里掏出一個文件袋,扔到吳銘的面前,笑著說,打開看看。 吳銘心里緊張,隨意放松地翹著腿坐著的白蓁讓她沒來由地想起了自己年輕犯錯時散發著威壓的父親,勾起了自己不太好的回憶,他解開文件袋的手指都有些不聽使喚。 里面是幾份排版好的稿件和一疊照片,狗仔雜志的文章標題就是醒目搶眼吳家二房喜添孫,嫩模一炮入豪門。吳銘翻看那些照片,是從他偷偷給懷孕嫩模買的公寓客廳窗戶拍到的,他抬眼看白蓁的表情,對她的情緒頗為捉摸不定。他想,他或許應當虛張聲勢,先聲奪人,表明白蓁的身邊也不干凈,憑什么指責他,可又覺得這樣說會讓自己落在下風。 白小姐,這是什么意思?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指責對方。 我上蘭島前,有人就把稿子寄給我了,我花了點錢,讓他們先別發。白蓁瞟了吳銘一眼,這稿子發出去之后,吳少你倒不會損失什么,懷孕的這位想必更加開心,可吳二太就不會開心了,她會損失好一筆買賣呢。 這吳銘從二太那里聽過計劃的一部分,其中很關鍵的一點就是不能讓外人知道嫩模懷孕的消息,否則二太計劃的基石就會動搖。 二太的計劃,先是讓你把吳嘯天引上賭船,后者還真就輸了幾千萬,可惜這筆債權不在二太手上,不過這也無傷大雅,她先找上急需股份的譚女士,雙方商議,股份轉讓之后,她就能獲得五千萬的流動資金。適時向大房透露吳家金孫的欠債消息,讓年老疼愛孫子的大房,再用自己手里的股份去換那筆流動資金來還債。白蓁慢悠悠地說出自己的推測,然后清脆地鼓掌,這個計劃雖然粗糙,倒也可圈可點。 吳銘自然知道這個計劃,白蓁猜得基本全對,他不由地更加心驚膽戰,強作鎮定道:我不明白白小姐你在說什么。 我一個電話,稿子就會發出去。 別!啊,不。吳銘下意識地制止已經暴露了他的慌張,他只能垂下頭,白小姐的意思我可以轉達給我媽。 不用,我沒打算破壞這個計劃的整體框架,讓你來,只是想跟你說一下,吳嘯天的債權在我的手里。白蓁微笑著扯謊,如果你配合我,或許還能撇一點湯油;如果不聽話,那你跟你媽在吳家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吳銘緊緊抓著那個文件袋,信息的沖擊讓他的大腦無法思考,他一味地做個紈绔,從來沒考慮過面對這樣的情況應當采取什么反擊手段。白蓁沒有催他,翻著自己的一雙手,欣賞下午做的指甲,墨綠色,就像貓的眼睛。 包廂里,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門外喧鬧的叫喊和震耳欲聾的音樂漏了進來,吳銘終于開口問道:白小姐需要我做些什么? 找個理由,先把吳嘯天騙過來,保持聯絡,過一陣子,再單獨把吳老太弄到蘭島,我想你也應該知道,這消息不能漏到吳嘯天父母那里,否則日子難過的是你媽,懂?白蓁由嚴肅復又笑開,為了監視你,我打算搬到你那邊去住,給我收拾房間,我在的時候不準在別墅開派對,你要干炮出去干,不許吵到我,給你一天時間,明天下午我的助手會把我的東西搬過去。你不開心嗎?跟我同住一個屋檐下? 吳銘咽了口口水,還在思索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把吳嘯天的債權捏在手里,白蓁一股腦下的指示,他根本沒聽的太清楚的,只得敷衍:開、開心。 白蓁的聲音忽然提高了,把吳銘嚇了一跳:別動歪腦筋,且不說我的助理自有能耐,如果明晚我的助理沒有按時跟我一起吃晚飯,你后天出門就給我當心點。 怎么會呢 方舟上,凌晨一點,洛賽琳的手機被留在范徵的辦公室,他就這樣盯著這臺平平無奇、里面幾乎沒有安裝任何軟件的手機。 半小時后,電話響起,是個陌生的來電號碼,范徵示意何其接起來,后者以為老大會親自邀約,他清清嗓子摁下免提,對面是個青年的聲音:Rose小姐,你好,我是白小姐的助理葉瑜。 范徵皺了眉,這個葉瑜應該就是那天跟著小貓來船上的人,之后他又看了那天監控的回放,發現這個助理看雇主的眼神很不對勁,明顯就是有一腿的模樣。 關于上次白小姐提及的交易,我們老大有點興趣。 那么請問范先生什么時間比較方便? 聽到對方精準地報出老大姓范,何其警覺起來,畢竟方舟對外公關時難免提及船主人,對外宣稱方舟的老板姓何,何其看向老大范徵,他的嘴角分明在笑。 不知明晚白小姐是否有空? 有。電話那頭變成了焦糖般的甜苦嗓音,約哪兒? 何其看向老大,范徵卻示意他繼續講,他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明晚七點會有車來酒店接白小姐。 明晚七點還是八點吧。對方似乎有些為難,而且那時候我不在酒店,你到海灣路11號接我吧。 說完便掛斷電話,何其在電話被掛斷的長音里為難地看向老大:也許白小姐在那兒買了房? 你真不知道那是誰家的別墅?范徵冷冷地反問何其。 白小姐啊,快收了你的神通吧,我這么多年從來沒覺得老大是這么難相處的上司??!何其在心中咆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