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人
討人
周櫻櫻聽至此,朝韓光霽看了一眼,見他點頭示意,又問鄭嬤嬤:后來又如何了? 鄭嬤嬤答道:后頭夫人雖歇了和離的心思,但也不情愿管府里的事了許姨太太便慢慢接手了中饋之事。及至三爺逐漸長成,夫人又沉迷佛道,遂索性搬到妙音庵去了。 鄭嬤嬤雖說這些話是從夫人身邊的嬤嬤聽來,作不得準。但其中細節與實情也對得上,想來當中縱有些偏差也是八九不離十了。是以鄭嬤嬤回過話,周櫻櫻便讓人退下歇息了。 此時得周韓二人在屋里,周櫻櫻怕韓光霽心中難受,便握了他搭在案上的手道:三郎,你還好嗎? 韓光霽方才若有所思,此時回過神來,才道:櫻櫻,我不會這樣待你的。 他也是答允過周櫻櫻今后只有她一個,再無旁人的。 周櫻櫻倒未曾想他眼下是這般心思,心中一甜,笑道:我知道,我手里還有你親筆的憑據呢。 韓光霽聞言一笑,未幾又嘆了口氣道:我從前雖不曾知悉這種種細節,但也隱約猜得一二只未想到母親竟是因為我才留在府里,掛著侯夫人的名頭。 想來侯夫人與侯爺婚姻失和,對自己這親生兒子的感情也很是矛盾。周櫻櫻雖同情她境遇,但心中自然偏向韓光霽多一些。 三郎,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韓光霽聽罷,默了默才道:他們的事我管不了,以后我們該怎么過還怎么過。 周櫻櫻聽他話里的意思,知道他還是想要離開侯府。當下也不說破,只點頭應了。 及至春末之期,原來延遲的春闈便要舉行了。府里的二爺也要參考,又因他與韓光霽有些來往。臨考之前周櫻櫻便吩咐了春深給他送去一套文房四寶,聊作心意。 周櫻櫻見春深辦完事回來了,問道:二爺備考如何了? 春深聽后答道:沒見著二爺,倒是馮姨太太給了奴婢一個封紅。 周櫻櫻哦了一聲,說道:既是賞你的,你便好生收著吧。 在這季末之期,許多事情都忽然落到了實處。韓光霽那頭得了侯夫人的回信,便把月桂發賣了出去。臨走前月桂還想把許姨太太牽扯進來,只她空口無憑,最終自然未曾成事。至于春濃也乘著天氣回暖隨行返還了登州。周櫻櫻知三春辦了席面與她踐行,自己卻未曾再見她。 且說周櫻櫻同韓光照無甚交往,只聽韓光霽言語,始知他頗有些讀書的能耐。果不其然,不日便傳來韓光照榜上有名,取得元魁的消息。周櫻櫻不知元魁之意,后來聽府里的人言語才知韓光照原來考得前十名。全國莘莘學子何止千萬,韓光照能考上元魁也是十分了不得的事了。 因著此事,侯府一時間便很有些喜氣洋洋的氣氛只除卻許姨太太那處。侯府三位爺里,韓光霽已是四品大員,現下韓光照也成了貢士,相比之下韓光耀便不免失了顏色。 雖然春闈之后尚有一場殿試,然而眼下能中榜已是件喜事。是以打賞下人﹑設宴慶賀等事也得安排上。許姨太太縱然心中有疙瘩,也免不了親自cao持一番。 周櫻櫻且不用管這些閑事,便專心管好聞風齋的帳,又硺磨著得了院中的主事權后便把院里的人都換了。 這一日周櫻櫻正在屋里理帳,忽然聽得外頭有客來見她,且這客人還是位稀客,竟是二爺那位馮姨太太。周櫻櫻來到侯府至今,從未與馮姨太太打過交道,眼下聽得人來了,心中不禁微微詫異。 只看在韓光照面上,周櫻櫻也得把人迎了,便移步到正廳見客。也就今兒周櫻櫻才算把這馮姨太太瞧清。韓光照相貌與侯爺頗相似,但通身斯文氣度卻原來是與親娘肖似。周櫻櫻見她長得清秀文雅,說話溫聲細氣的,也有幾分好感,便請人落座說話。 誰知這馮姨太太卻說道:三奶奶,我今兒來是有幾句私密話想同你說可否請你身邊幾位姑娘移步? 周櫻櫻聽了這話便是一愣,她與馮姨太太素無私交,哪來的私密話說?然而周櫻櫻轉眼見她垂著眼,尷尬地把帕子扭成一團,還是應了她的話,讓屋里的人先避讓一番。 待人走了,馮姨太太便道:三奶奶,我今兒實在是為了二爺來同你討個人的。 討人?討什么人? 馮姨太太回道:是﹑是你屋里的春深姑娘。 周櫻櫻聽了這話,一時沒會意過來,你意思是二爺想要 三奶奶,我早便聽說你與身邊幾位姑娘感情好。要不是二爺真心喜歡,我也不敢大著膽子來求你二爺屋里雖也有侍候的丫環,但他向來專心讀書,同那些人都是干干凈凈的。她們也不如春深姑娘這般秀外慧中,知書識禮。馮姨太太說罷,咬了咬唇,又描補道,再說,我﹑我原來也是春深姑娘那般過來的。倘她真過來侍候二爺,我定然會待她好的。 周櫻櫻聽罷這番話,心中暗忖:韓光照已是貢生的身份,往后定然是官身。春深托予他,頂多就是個妾。然而除卻這一點,韓光照倒是個不錯的人。只是春深愿不愿意給他做妾,卻是另說。 因不知春深心中所愿,周櫻櫻便不想應下這事,只是尋了個借口把人打發了。因知曉韓光霽不久便要回府了,且他也更了解二爺,周櫻櫻便想著先拿這事與他商量一番。 待韓光霽回了府,周櫻櫻便把馮姨太太討人的事與他說了。 韓光霽聽后先是皺了皺眉,接著又笑道:你的春深倒是招人眼也是巧了,今兒也有人來向我討她。 周櫻櫻聽了,心中便有了猜想,還是不禁問道:是誰? 是劉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