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計
中計
在書房的里間內,二人不過數步之遙,然而一時間各自都未有動靜。 兩相對峙下,周櫻櫻先敗下陣來,我﹑我難道我不來,你就不能來尋我?她說著,想到這三日他不知道怎么逍遙快活,又撇了撇嘴道,我不過一介婦人,除了守在內宅還能去哪???可不同三爺鎮日在那些勾欄妓院尋歡作樂!愈說愈氣人,周櫻櫻直想扭頭走了。 這時韓光霽卻道:不過是同僚好友賀我升了官,去應酬過幾回哪有去什么勾欄妓院? 周櫻櫻聽了,瞧了瞧他面色,說道:真話? 韓光霽看著她點了點頭,前兩日去的白紙巷那家四季樓,剛剛去的東大街那家鹿鳴居都是正經不過的地方。 周櫻櫻想了想又低聲道:便是正經應酬,也不該喝這么多。你自己的身子你自己清楚,說著便哼了一聲,回頭卻又端了醒酒湯給韓光霽,趁著還熱,快喝了。 然而韓光霽只是看著她,沒有把碗接過來。 快喝。不然隨風大爺要怪我沒侍候好你! 韓光霽聽了,輕笑道:他敢? 他有什么不敢的?我看這武安侯府上下就他最心疼你! 周櫻櫻說完見韓光霽又拿那種森森然的目光看她,一時間說話的底氣都沒那么足了,三爺還是快把湯飲了吧,不然過后難受的還是你自個。 然而韓光霽卻索性雙手抱胸道,那酒后勁大沒力氣。 周櫻櫻聽了這話還能不懂他的意思嗎?便拿了調羹,把那醒酒湯一口一口地喂予他,邊喂湯還邊說道:三爺吃了這湯可不能再同我置氣了。 韓光霽聽后,瞥了她一眼道:你老老實實的,我自然不同你置氣。 我﹑我哪里不老實了? 周櫻櫻說完,韓光霽卻忽地捉住她的手道:櫻櫻你同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櫻櫻此時看著韓光霽的神色,知道這回萬不能再拿什么五十兩的故事來搪塞他了,一時間心中便是極亂周櫻櫻知道自己對韓光霽動了心,正如韓光霽對自己動了心一樣??墒枪糯姆蚱揸P系中,女人實在過于劣實。盡管韓光霽此時對自己有幾分真心,難保日后亦是如此因以周櫻櫻總想著,至少在感情上要給自己留幾分余地。 正在周櫻櫻這般思前想后之際,又聽韓光霽說道:只要你說實話,不論實情如何,我絕不會怪你。 周櫻櫻知道韓光霽起了疑心,自己若不坦白,只怕往后在他心中卻是埋了根刺,最終便道:我不是因病忘了前事么?有一回我在許姨太太的院子里碰見了大爺。他當時攔下了我,同我說﹑說我倆以往有私 周櫻櫻說到此處,頓了頓,看向韓光霽臉色,見他雖是臉色沉沉,但也并沒有暴怒之像。 你繼續說。 我當時聽了自然大吃一驚。自我病愈后,不過是在迎你的那場家宴上與他見過一回,此外別無來往,又怎會料到他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周櫻櫻說罷,見韓光霽默默不語便拉他的手道,三爺,你﹑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覺得奇怪。 什么奇怪? 大哥幾次在我跟前喊你表妹,似是故意顯得同你十分親昵 三爺!周櫻櫻喊了一聲,抱住韓光霽道,我們真是心有靈犀,想到一處去了!你說,若我真與他有私,他定然遮遮掩掩,怕人知情才對!他如此行事倒像是 周櫻櫻還未把話說完,韓光霽已先道:挑撥離間? 對,就是如此!周櫻櫻邊說邊拿臉在他肩上蹭了蹭,所以啊,三爺你可千萬不能因此事與我置氣。要是我倆真因此生分了,倒是正中這小人下懷了。 周櫻櫻說罷,聽見頭頂傳來一聲嘆息,問道:三爺,怎么了? 我以為大哥想通了,現在看來倒是同從前一樣。 啊,這話一聽起來就是有故事的味道。 他從前是怎樣的? 這時韓光霽先把周櫻櫻的花鞋褪了,又抱了人進被窩中才道:大哥乃父親的長子,他的母親又把持府里中饋多年,形同武安侯府主母無異因此他小時便很有些爭強好勝。 周櫻櫻聽了,呵一聲道:尤其喜歡同你爭,對么? 嗯,為此他便鬧過不少事。我倆小時候都因此挨過罰。只是長大后,他走不通讀書的路子,便很是消沉了一番,以后也未再與我針鋒相對如今想起來,他這般待你,倒似是從前那樣。 周櫻櫻聽了韓三這番話覺得心中一暖,暗道:管那個韓光耀怎樣?只要你不要以為我給你送了頂綠帽子就好。 如此想著,又急急為自己辯解幾句:三爺明白就好。我也曾問過春深,她說我與他不過小時候在外祖家見過幾回,俱有長輩在場的。我們夫妻可斷不能為了外人離了心啊。 這般說著,周櫻櫻又朝韓光霽懷里貼去。二人如此耳鬢廝磨,周櫻櫻便聞得他衣上的熏香以及淡淡的酒氣想來確是吃了酒,卻并沒有吃多少哼,裝醉來著呢。 此時卻又聽到韓光霽低喃道:夫妻離心?櫻櫻你和我同心么? 周櫻櫻聽了這話,抬眼看他,正撞進他瞧著自己的雙眸中。當下那黑漆漆的珠子里映著的,除了周櫻櫻還是周櫻櫻。 她看得心中一動,問道:三爺你的腰好全了么? 韓光霽一時沒會意,嗯? 周櫻櫻見此,便悄悄捉了他被子下的手按在自己柔軟的胸脯上道:我的心在哪,你摸摸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