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餅
胡餅
周櫻櫻一見這韓光耀,不禁氣得一跺腳這人真是比冤鬼還難纏!碰著就算了,總是表妹﹑表妹地叫,似是生怕韓光霽沒察覺他倆有jian情似的她這般想著又愈發覺著些不對勁來。凡是要做偷雞摸狗的事,誰不是藏著掖著的?現在細想起來,這個韓光耀的行徑不像是要拈花惹草更像是挑撥離間! 差點著了這小人的道了! 韓光耀見周櫻櫻臉色變了幾變,也不知她心中所想,笑了笑便上前搭訕道:方才在西市外頭見到三弟的馬車,正覺著奇怪三弟可不興來西市玩的,原來是陪表妹來著。 周櫻櫻聽了只是嗯了一聲,不欲同他多說什么。 可這韓光耀卻不怕她冷臉,徑直道:三弟少來西市這地兒,想來也不曉得有什么好玩好吃的我剛好辦完正事,索性帶你們嘗嘗些地道的? 周櫻櫻心里只盼著他識相些,誰要他作陪? 于是瞪了他一眼道:大伯既是辦完了正事還是趕緊回去陪陪嫂嫂和琛哥兒吧,可必來湊趣? 韓光耀聽了卻是一笑,表妹這話怎么聞起來有些醋味? 不要臉!若非在這大街之上,周櫻櫻真恨不得叫他有多遠滾多遠! 周櫻櫻哼了一聲正要回話,卻聽到有人喊了一聲奶奶,原來是買胡餅的春深回來了。 周櫻櫻應了她,隨即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甘味齋道:三爺就在那給我買零嘴,你要是不怕就把這話說給他聽聽! 韓光耀聽了,瞇著眼把她打量了一番,說道:前兒meimei同我說三弟寵你,我還有幾分不信呢。未曾想表妹竟能哄著三弟陪你來西市,他說著竟是扯了周櫻櫻的腕子道,這就是圣人賜的物件?三弟倒是舍得。 兩位府里的主子正說話,原來二春及那小廝不過是在旁邊守著,并未著意聽二人的言語。只是忽然見韓光耀竟是扯了周櫻櫻的腕子,三人都急了起來。然而他們還未來得及上前護住周櫻櫻,韓光耀便覺手臂被人抓得一痛。因吃了痛,韓光耀自然松了周櫻櫻的手。 周櫻櫻一見來人,立時喊道:三爺。又躲了在他身后。 此時韓光霽臉色已是十分難看,他松了韓光耀的手問:大哥,這是怎么回事? 周櫻櫻還真怕這沒臉沒皮的韓光耀要說些什么害死人的話來,一時福至心靈,便抱住韓光霽的手道:三爺!你來得正好,你可要為我做主!也不容那韓光耀插話,她又馬上道,大伯之前就尋過我一回,說我病前曾借他五十兩銀子!可我把前事忘了,大伯又拿不出欠條,這事便不了了之可是他方才瞧著我手上的鐲子,竟說要拿了來抵債! 韓光霽上回聽韓光耀喊她表妹已是老大不高興。周櫻櫻想,若這次與韓光霽說韓光耀意欲輕薄她,倒愈是教韓光霽往那風流之事想去。倘再加上韓光耀那愛添亂的嘴,她更是有理說不清了。 另一邊的韓光耀自然沒想到周櫻櫻會有這一番說詞。他之前已聽韓慕蘭說過,周櫻櫻病愈后性情變了許多,未曾想竟是真的。 韓光霽聽了,便朝韓光耀道:大哥,可有其事? 韓光耀沉吟半晌,笑道:不過是一場誤會罷了。表妹病前曾看中一件三彩花瓶。我聽meimei說表妹雖心儀那花瓶,一時間手頭卻無余錢。我不過憐惜表妹體弱,三弟又不曾陪在身邊,便把銀子送了過去原來也沒想著要表妹還的。上回碰見表妹,與她提了一嘴不過是開個玩笑,誰知她竟是當真了。 周櫻櫻一聽,心道:糟了,這是遇上對手了。 韓光霽聽后,眉頭皺得更深了,當時可有打欠條? 本就沒想著讓表妹還,哪有什么欠條? 周櫻櫻本就不想與他有牽扯,更不想聽他說什么憐惜自己的話,便道:三爺,雖說我把這事忘了??晌矣衷鯐装滓匀说腻X財?便是大伯給我白送來銀子,我也不敢收的。三爺,難道我像是那等貪圖小便宜的人嗎? 還挺像。 周櫻櫻見韓光霽沒回話,心中一急,又道:便是我真欠了大伯銀子。他方才也不該這般拉拉扯扯! 這二人各說各的,有些話對上了,有些話卻沒對上。韓光霽愈想便愈覺得蹊蹺只是不論如何韓光耀也不該拉周櫻櫻的手。 然而韓光耀是個識時務的,立時便朝二人施了個禮道:方才是大哥失禮了早聽meimei提過三弟把那御賜之物送了給表妹。一時心急想要開開眼卻是把表妹得罪了。 韓光霽聽了,默默把二人打量了一番,說道:娘子,大哥既已向你賠罪你便原諒他一回吧。 周櫻櫻聽后哼了一聲,別過頭不看二人。 韓光霽見此,又道:娘子既已嫁予我了,大哥往后還是稱呼一聲弟妹吧。 當著韓光霽的面,韓光耀倒是把話應了。只是周櫻櫻知道這人一肚子壞水,以后說不得還要興風作浪。 因這一場插曲,原來好好一場出游,最后卻是敗興而歸。在回程的馬車上,二人俱是不發一言。待回了府,韓光霽也沒隨周櫻櫻回正房,卻是徑直去了書房。 周櫻櫻也不知他把自己的話信了幾分,一邊想一邊嘆氣。春深見了便把方才藏著的胡餅取了出來要哄她開心。周櫻櫻雖然心中感動,可是方才一鬧連胃口都沒了。只是她不忍拂了春深心意,便胡亂用了幾口,卻也是沒滋沒味的。 正當此時,周櫻櫻聽到門外有向韓光霽行萬福的動靜,是以立時便讓春深把胡餅收了起來。 韓光霽在書房待了一會,面色還是沉沉的,待屋里侍候的人都走了,才道:你可有事瞞著我? 說實話,這事周櫻櫻真是不得不瞞著韓光霽。她總不能對他說,韓光耀說自己與他早有私情吧? 因有幾分心虛,周櫻櫻便低聲道:沒有的。 真沒有? 周櫻櫻搖了搖頭。 此時韓光霽卻猛地起了身,朝周櫻櫻走去。周櫻櫻正愕然,卻覺著韓光霽忽地捏了自己的下頜,俯首湊近。 周櫻櫻心中一跳,以為韓光霽要親吻自己,卻聽他冷冷地道:胡餅。 什么? 這時韓光霽松了手,瞧著她道:一嘴都是胡餅的味道!你方才要我去甘味齋不過是讓丫頭偷偷去給你買胡餅,是不是? 韓光霽初回來時對周櫻櫻雖也冷淡,卻不曾這般疾言厲色過。不知為何,周櫻櫻忽地只覺心中一陣委屈,眼睛一酸便有了淚意,不過是個胡餅,你至于么? 不至于?除卻這胡餅你還有什么瞞著我的?韓光霽惱的自然不是小小一件胡餅,他惱的是周櫻櫻對他總是表面一套,內里一套,陽奉陰違。 韓光霽說完見周櫻櫻只是倔強著不說話,心中一氣,竟是摔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