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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回答:“既是連你也不知,那老頭子我就更不知道了?!?/br>這句話如打趣,謝渺瞥開眼,裝作沒聽懂話中意思。謝太傅笑了笑,沒多說其他,小輩裝傻,長輩還是莫要戳穿。習慣是件可怕的事,謝渺深刻的有了體會。她深知不管如何容玨都不會不告而別,可就因今早沒有見到他,這一日她便總會不時想到他。再次在落筆時下重了手,把一片葉子畫得過大,她不得不擱筆停止作畫,承認自己心底掛念他。【御街行】終夜「叁捌」終夜容玨回到謝府時已過未時,他并未直接回宿處,先去了謝渺的院子。夜深人靜,只有巡夜的家丁,謝渺院中更是靜得能聽見秋蟬的低鳴。房內亮了盞燈,微微幽光灑在門扉,容玨站在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他今日出門早,還未見過她。他想進去,卻又怕敲門擾了她安眠,若不敲門又怕她還未入睡,貿然闖進去唐突了她。他繞著房間悄聲行至另一頭,這邊有窗戶,可以看見書桌書柜。他未見到謝渺,猜她睡了,才又繞回去小心推門而入。謝渺果然已經睡了,安然躺在床上。當見到了她,一日的奔波在頃刻間消弭,只余滿足。他在床榻邊坐下,專注的目光落在她的面頰,她恬靜的睡顏讓他心動,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觸碰她。他是極能忍耐的,怕會擾到她,終歸止住了自己的想望,只安靜看著。本是想看一眼確認她安好便離去,可當見到她就又舍不得。時間悄無聲息地和著蟬鳴溜走,他卻發現睡夢中的人慢慢地皺眉,隨即還縮了縮身子。他立即反應過來,想她應是做噩夢了。緊接著便見她陷入恐慌,掙扎著想從夢中醒來。容玨心中一緊,忙一手抓著她的手,一手攬著她的肩叫她,“懷霜,醒醒,懷霜?!?/br>謝渺沉在夢魘之中,無法聽見容玨的呼喊,似乎有什么可怕的東西在向她靠近,她揮著手想擋,卻因一只手被容玨拉著無法做到。這讓她越發激動,掙扎著夢囈:“不要,不要——”“懷霜,是我,我是容玨?!彼姆磻屓莴k心驚,他提高了音量,手上的動作也加重。興許是謝渺聽到了他這番話,驚叫道:“殿下救我——”與此同時她從夢中驚醒,睜開的眼中滿是驚恐。理智還未回籠,她見到床邊竟然坐了個人,嚇得幾乎要連滾帶爬地往床角去。容玨發現她慌亂的動作,趕忙將她圈住,開口說道:“懷霜,是我?!?/br>聽見熟悉的聲音,謝渺徹底清明過來,因驚懼而高度繃緊的精神和身子放松,身子變得癱軟,只得掛在他臂彎。她額間布滿冷汗,面色也蒼白,容玨明白她可能夢見了什么,心中疼痛不已。見謝渺沒了力氣,他將人往自己懷里帶,輕拍著她的背溫柔安撫。兩人都沒說話,極近的距離讓他們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謝渺靠在他懷里,聽見他不知為何也加快的心跳,竟一點點平靜下來。謝渺緩和后發現自己正依偎在他懷中,面頰微微泛紅。她其實一直明白自己要什么,白日里她便清楚自己舍不得他,此時也就沒有推開他。“殿下何時回來的?”她不去問他原由,心中明白他為何會在夜半出現。容玨能猜到她做了什么夢,將她抱緊了些,似怕嚇到她般輕聲說道:“今日做了些旁的,才回來沒多久?!?/br>“不知是何事,竟忙到這么晚?”容玨藏起所有心緒,輕聲笑道:“蘇家在城外雁回山有座別院,我同蘇衡借了來,今日去看了看,想等幾日帶你去玩?!?/br>蘇家就是淳妃的母家,在洛陽是首屈一指的富商,蘇衡要比她小上幾歲,也曾在謝家私學讀書,兩人雖不熟稔也互相認識。知道他竟是為了自己才這般早出晚歸,謝渺越發心軟,“已這個時候,殿下也早些回去歇息吧?!?/br>“嗯?!比莴k微微松了手,佝僂著脊背將下頜抵在她肩頭,雖應著卻不見離去。他呼吸時帶出的氣撲在她脖側,謝渺覺得有些癢,縮了縮脖子也沒躲不開。她忽有些無奈,又覺有幾分好笑。夜晚人總是不如白天冷靜,她說話時如被月色浸泡過一般,柔軟和緩,“殿下既是應了,怎不見動作?”這次他卻未立即應答,謝渺沒聽見他說話,正要去看他,卻被他攬著背摁進懷里。“懷霜,我在這里陪著你,好不好?”他小心翼翼地詢問,如聽話懂事的孩童努力與人談著沒有勝算的條件。謝渺還來不及回答,就又聽他急切地說著:“我會保護你的,往后我都會好好護著你,再也不讓人傷害你?!?/br>謝渺想起自己方才的噩夢,明白他一定是猜到了。其實她自從金陵一事后她常在深夜被噩夢驚醒,便無法再安眠。謝渺忽然發現容玨抱著自己的手微微有些發抖,似害怕一般。她知他也在害怕,怕那時晚了一步未能救下自己,便也學著他的樣子反手去抱他,想給他些安撫。感覺到她無聲的溫柔,容玨心中全是疼痛和憤恨,他有多心疼謝渺,便有多痛恨自己和容玥。“我不會打擾你的,我睡窗邊的矮榻便好?!彼醋屩x渺知道他心中復雜的想法,繼續說出自己的請求。謝渺知道自己應該拒絕,可是聽著他的心跳和呼吸,那樣炙熱鮮活,她便無法說出拒絕的話。而且——而且她也害怕,若是可以,她也希望有個人可以幫她驅散那些如附骨之蟲的噩夢。她抿了抿唇,輕聲應著:“嗯?!?/br>容玨提起的心放下,他歡喜得緊,連聲叫她的名字。本以為自己答應后會懊惱的人也被他的歡喜感染,竟不覺有半分悔意,她便知這是自己心底的答案。容玨手上的動作又松了些,撫著她的背似想哄她睡覺。謝渺卻離開他,說道:“我去叫人替你備水?!?/br>容玨搖了搖頭,“待你睡了,我再去?!?/br>他怕她睡不著,也怕她再做噩夢,想先哄她入睡。謝渺卻道:“如今時辰太晚了,殿下也要休息才是?!?/br>容玨還欲再說什么,她已去穿鞋。容玨忙道:“你且歇息,我自己去便好?!?/br>隨即不讓她再動作,起身看著她說道,“我去去便回?!?/br>怕她堅持,他闊步快速走了出去。他也習武,以最快的速度回了自己住的院子,先行回來的修明早讓人備了水。他此時已不復在謝渺跟前的溫柔,眉目如寒冰般冷硬。修明瞧見他的神色便知不好,以為是他在謝渺那里又碰壁一場,卻聽他冷聲問道:“齊王府近來如何?”“齊王被禁足后并沒有什么舉動?!?/br>容玨眼色一凜,“繼續盯著?!?/br>隨即又道:“許家可是和榮國府談了婚事?”“正是?!毙廾髁⒓椿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