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番茄湯
23.番茄湯
滕澤腰上系著黑色的圍裙,手中的托盤里放著幾個碗,看著吃得一臉滿足的白又兒淡笑著說,時間稍微有點晚了,吃點粥吧,比較好消化。 嗯! 白又兒十分有眼色的上前接過滕澤手中的托盤,里面放著兩碗白粥,還兩碗番茄湯。 白又兒看著那番茄湯,幾乎險些把托盤摔在地上。 這番茄湯跟白又兒的哥哥做的一般無二,無論是切番茄的手法還是漸漸飄散出來的清香味,甚至連一碗里面只放大半切得像花朵一樣盛開的,蒂的部分還是連著的西紅柿的習慣都一樣。 哥哥的病讓他的呼吸道很脆弱,她照顧寧減之的手法就是從哥哥身上練出來的,因此哥哥聞不了太大的油煙味兒, 兩人的飯菜絕大多數都是白又兒一手包辦的,但是只有這道番茄湯是哥哥的拿手絕活,無論她怎么模仿,都做不出哥哥的味道。 她經常撒嬌讓哥哥做番茄湯給她,這碗湯里承載著很多只屬于哥哥和她的回憶。 滕澤為什么會做這碗湯?是誰教他做這碗湯的? 背后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這個游戲,難道真的只是個游戲嗎? 白又兒思考著這些問題,是覺得渾身都發燙發熱,每一個細胞都叫囂著,似乎快要爆炸了一樣,全身上下沒有一塊肌rou,可以聽從她的調配。 她就像個木偶一樣呆在那里。 白又兒? 滕澤走到餐桌旁,回頭看見白又兒端著托盤,呆呆的站在那里,神情是他看不懂的復雜,有一絲疑惑,幾分費解,甚至還有癲狂般的欣喜夾雜在其中。 滕澤 怎么了? 這碗湯是你自己做的嗎? 是。 滕澤看出她的不對勁,雖然皺著眉很不理解,但還是盡量配合的回答。 沒有人教過你嗎? 白又兒聽到自己的聲音顫抖著,像病入膏肓的病人顫巍巍的伸向陽光的手。 會是嗎?難道會是哥哥教過他嗎? 如果他的哥哥在這個世界,為什么不來見她? 他是不是已經不想要她了? 她是不是又被所有人放棄了? 哥哥哥哥 她真的好想他。 可不可以求求他,不要放棄她? 她只剩下哥哥了。 是。 滕澤!你確定你沒有騙我嗎? 白又兒幾乎是喊了出來,她感覺自己就要哭出來了,哥哥不存在了,真的不存在了。 她是有多不想面對這個事實,才會那么瘋狂的覺得哥哥會存在在這個世界里,才會覺得,哪怕哥哥不想要她,只要他活著,她也是愿意的。 心好疼!像是快要裂開了,還是已經裂開了? 全身的血液都像凝滯了一樣,每一個細胞都得不到氧氣。 好疲倦,真想就這么睡過去。 白又兒!白又兒!你醒醒! 在眼前完全被黑暗籠罩之前,白又兒看見滕澤面色驚慌的抱著她。 這個男人原來也會有這樣的表情啊。 對不起,又要讓別人擔心了。 哥哥,對不起,我還是這么懦弱,我還是沒有辦法,把哥哥的消失當成我自身的一部分。 哥哥,自從你離開,白又兒好像就不存在了呢。 她究竟要怎樣才能變回哥哥最喜歡的樣子? 白又兒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眼前一片明亮。 她這是整整睡了一天嗎? 全身上下都酸軟無力,腿上似乎壓著一個重物,白又兒凝神細看,原來是小白,她正眨著一雙晶亮的紅色眼眸看著她,整個身體圍著一個渾圓的白球,白又兒伸手撫了撫她,聲音沙啞地問, 你的主人呢? 小白當然不會回答她,白又兒只好強撐起身,還沒等她下床,門就被推開了。 你醒了,喝點水吧。 眼前的寧減之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意,可是白又兒總感覺他有點怪怪的,似乎情緒有些低落。 嗯。 從他手中接過水杯,輕輕抿了幾口,干燥的唇瓣濕潤起來,她才終于提起精神,問他滕澤去哪里了。 他守了你好一整夜,剛離開去處理一點公司的事情你就醒了。 寧減之的聲音低低的,像是連日陰雨的低氣壓。 又兒,你喜歡他嗎? 嗯? 白又兒被他問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我是說滕澤,你喜歡他嗎? 你你在說什么呢? 白又兒有些震驚的看著眼前低垂著頭的寧減之,他到底在說什么? 又兒,你不能喜歡他,我不能再讓另一個人因為我而不幸了,我帶你離開這兒好不好? 寧減之雙手緊緊握住她的肩膀,直直的凝視著她的眼睛,那是白又兒第一次看到一雙讓人只是看著就要落下眼淚來的眼睛。 那雙美麗的琥珀色的眼睛上面布滿了細細的血絲,一汪水凝在眼眶里將掉未掉,透過那水光看到那鮮紅的紋路,簡直可以稱之為妖異。 減之,發生什么了嗎? 又兒對不起 減之,到底怎么了? 滕澤要訂婚了。 白又兒心里倏然一緊,滕澤呵!滕澤是她的什么人,她不過跟人家上了一次床,吃了人家一頓飯而已,她有什么資格難過?! 呵我還當什么事 白又兒話音未落,滕澤突然推門進來,他步子邁得那么大,幾乎瞬間就來到了她面前。 滕澤剛從公司回來,連西裝外套都沒來得及脫掉就趕緊跑到白又兒的房間。 這就是他著急跑回來照顧的人,她白又兒到底當他是什么?人形按摩棒嗎??? 滕澤感覺自己有生之年從來沒有這樣憤怒過。 是的!憤怒! 他現在恨不得把眼前的女人拆吃入腹,把她徹徹底底融進他的骨血里,讓她再也逃不掉,再也說不出這些錐他心腹的話。 感謝co2的珠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