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四章北國風云9扮豬吃老虎
北國寒冬的天黑得早,亮得晚。梵花出訪北國隔天,天空還是深沉的墨色,她就被恪守一國之后職責的丈夫從溫柔鄉中挖起來。齊小郎擁她在臂彎里,薄唇貼著她的額頭,軟語輕喚:“皇上該起了,今兒個忙,可不許賴床?!?/br>音色溫柔,并有裊裊余音,發出這種美妙嗓音是不想老婆清醒了吧。昨晚太銷魂,他哪兒兇得起來呀。狠了狠心,連念帶搖地:“皇上,皇上,皇上……”梵花腦袋拱進他的咯吱窩下,哼哼著不依的困頓后鼻音。齊小郎拿這個“特困生”沒法子,暗暗檢討自己昨夜是否太神勇無敵以至于讓她累成這樣,只好傳宮女進來先“收拾”她的外在美,讓她爭分奪秒再睡睡。梵花四肢提線木偶般任她們擺布,只有腦袋自由。點一下,猛抬起頭,睜眼茫然四顧,閉起眼;又點一下,猛抬起頭……反正打下床腳沾地開始她就是這幅沒有靈魂的死魚狀態。宮女干完活散去。謹慎的齊帝君又沒事找事地整理她的冠帶。梵花被厚重的龍袍壓清醒了幾分,在丈夫一聲聲細心的叮嚀中一個接一個地打哈欠,擠眼淚,揉眼睛。萎靡的模樣終于點燃齊帝君的心頭火,板起臉:“皇上,你確定要這樣裝模作樣犯困下去?”原來這廝早就清醒,純粹是不想履行一個皇帝出訪鄰國無可避免的責任,才故意裝出廢柴的垂死掙扎德性。被丈夫一語拆穿,她馬上腳根不虛浮了,表情也不迷瞪了,訕笑著躲閃丈夫刀子似的逼人目光。“你呀!”齊小郎點一記她的額頭,端起一旁熱騰騰的補湯遞給她,“用膳前先把這個喝了,給你補氣提神暖和身子的?!?/br>“朕戴著鐲子,不怕寒?!泵蛞豢?,從喉嚨一路暖進肺腑,“小郎,你夏天喂朕喝‘涼茶’,冬天喂朕喝‘參茶’,你把朕的肚子當茶缸了?!?/br>齊小郎手下整著她的冠帶,飛她一眼:“快喝,哪兒來這么多碎話?!崩^而綻開輕快的笑,“皇上,你邊喝邊聽為夫說?!?/br>“說!”仰脖邊咕咚咕咚,邊聽他的下文。齊帝君開始了他的和尚念經:“國與國之間君主會晤這種場合,皇上的一言一行將備受矚目,特別是三個國家的史官。你呀,剛登基半年,沒經歷過這么正式隆重的場合,為夫一來擔心你會緊張不安;二來北國汝國的君主又都是不惑的年紀,擔心皇上跟他們除了客套的官方話題外沒什么可聊得來的。但人家畢竟是可以當皇上長輩的年紀,所以皇上在他們面前一定要謙遜謙遜再謙遜,要戒驕戒躁,哪怕是裝的,也要裝瓷實了。從前在咱們自己皇宮里的那些個小毛病也要藏好了,尤其是頂撞潘太師這種行為更是萬萬不可用在北汝兩國君主身上。交談過程中切記要‘多思、多想、多聽、多看、謹言、慎行’,不知道說什么的時候就保持微笑,多聽聽人家說。咱們年紀小,咱們中規中矩、保持低調總不會出錯的。話說為夫最擔心皇上時不時的人來瘋?!?/br>梵花邊灌補湯邊聽邊點頭,齊帝君都念完經了她還在條件反射地點頭,齊帝君便沒好氣地推一下她的腦門:“點什么頭,為夫的話聽進去了沒!”“聽進去了,聽進去了?!睂⑹R粚訙椎耐胙胤旁谡煞虼较?,滿臉堆笑地,“說這么多,小郎渴了吧?!?/br>齊帝君輕睨碗底僅剩一層的湯水,滿眼嫌棄,依然就著她的手喝下。梵花掏出帕子輕擦他沾上湯水的唇瓣,柳眉低顰,明眸流波,笑吟吟看著他說道:“帝君對朕的會前指導,朕保證刻在腦子里,只是朕越聽帝君的話怎么越覺得帝君是在教朕扮豬吃老虎?!?/br>齊帝君遞個特瞧她不起的眼神讓她自己體會:“為夫是教你扮豬保平安才對。吃老虎?口氣挺大,皇上有那個牙口啃得動人家兩只大老虎嗎?!?/br>梵花自討沒趣地咂咂嘴。齊帝君深諳就算再望子成龍心切,也不能一味打壓孩子自信心的道理,輕聲軟語道:“皇上也別太有心理負擔,為夫不也待在皇上身邊呢,再不濟也不會讓皇上出丑跌份?!?/br>“帝君,不是朕愛說你,你怎么老覺得朕會出丑,還能不能盼朕點兒好了?!?/br>“盼你點兒好?”“嗯吶?!?/br>“那為夫就盼你點兒好,等下興許就能見到無晴?!?/br>梵花頓時變身成狗,吐著舌頭兩眼發光,翹首以待。帝君輕啐:“德性?!?/br>更晚些時候,二圣從五層的船艙移駕到二層的環形大廳,同此次隨行來北國的臣子們待在一起。他們一個個倒豎眉宇,下撇嘴角,不動如山,嚴肅如上陣打仗。場上靜悄悄的,除了呼吸聲。本來不緊張的南皇受此等嚴肅氣氛的感染,也肅容端止,小心翼翼地呼吸。反倒是跟她說了一堆這個不許那個不準的帝君,余光瞥著她,忍俊不禁地揚起淡笑。她呀,素顏時臉蛋太稚嫩嬌美,方才特地命上妝的宮女將她畫得莊嚴正氣些,此刻想象一下她艷麗濃妝面具下忍著不敢輕舉妄動的憨態表情就令人心弦蕩漾,想幸災樂禍地弄一弄她。帝君,你的思想很危險啊。司禮太監李平來報吉時已到,艙門被打開,隆冬濃重的寒氣涌進船艙,南皇和她的皇后牽著手并肩跨出去,頭頂是冬季灰蒙蒙的天光,被南國官兵將士們隆重地簇擁,正式公開亮相。船下人頭聳動,黑壓壓一片,她大婚尚無此盛況,堪稱密集恐懼癥患者禁地。別看她穿著里三層外三層的組合裝龍袍、一副牛逼閃閃的皇帝模樣,其實內心已經臥槽開了:臥槽,下餃子嗎這么多人!北國接駕的大隊人馬和奢華儀仗早已候在港口上,綿延了老遠一段距離,聲勢洶洶。梵花斜眼瞥向隔壁汝國的船隊,見甲板上也是密密麻麻堆著人頭,將汝皇圍了個滴水不漏。汝國船隊這邊陪在汝皇身邊的韓書封也是冒著眼抽筋的風險死命瞥南國船隊甲板上烏泱泱的人頭,他就算心中再篤定心上人是南國皇帝,不眼見為實一次,心中的篤定便始終是個推測。他也跟南皇一樣,早上天不亮就起床梳妝打扮。前所未有的花心思,前所未有的正式,效果也是前所未有的美麗,連從小看他到大的汝皇見到來請安的人兒時也不禁晃了神,摟著他直說自己的心肝寶貝侄子怕是要遭北國的名門閨秀競相爭奪,帶不回家嘍。韓書封前文不是疑惑汝皇來北國為什么要帶上他嗎,“帶不回家”這句話真相了。汝皇帶自己的漂亮親侄子來北國就是想看有沒有機會將他嫁給北皇的某位女兒,即北國的某位公主,促成兩國政策聯姻,讓汝國和北國從此成為藕斷絲連的姻親關系。再不濟,也要將他嫁給北國哪個重臣之女。韓書封此時并不知道自己的姑姑打著將他當成禮物送人的主意,只道她在開自己玩笑,垂下眼簾,遮遮掩掩,羞羞答答,別樣嬌美的陰柔媚態看得汝國一眾女官大咽口水,卻也知道他是要被送出去和親的,輪不上自己品嘗。班若雌雄莫辨的美麗五官冷漠孤傲,保持著一貫冷眼旁觀的高姿態。第一六五章北國風云10掉馬甲梵花在丈夫的耳提面命下,早些時候就把今天三國領導人初次見面會走的禮儀程序背得滾瓜爛熟。這些禮儀中需要皇帝開口的次數不多,多數時候只要求皇帝高高在上地站在群眾中間當個安靜的美少女,專業的事情自有專業的官員負責執行。話說皇帝要想做,他們還真放不開手讓她做呢。船下的“餃子們”已經擺兵布陣整齊,三國相關責任官員開始走繁復的禮儀程序。甲板上,濃妝艷抹的梵花龍頭上戴著冕冠,冕冠前端用金線垂掛的十二串珍珠像一面珠簾,擋住她的圣顏。就是這些該死的珠簾條讓她僵著腦袋不能輕浮造次,逼著她要儀態端莊,否則珠簾就會晃動。身邊人多,龍袍又一層裹著一層,她越來越感到全身發熱,額頭都要冒出汗來。捏捏一直牽著她的丈夫的手背,密音氣聊道:“小郎,咱們什么時候下船上轎啊,朕站累了?!?/br>她的叫累喚起齊放的心疼,同樣捏捏牽在掌中的小手,密音安撫道:“快了,皇上再堅持堅持?!?/br>梵花濃妝后面的臉整個垮掉,好在跟丈夫偷偷訴苦沒過多久船下的繁文縟節便宣告結束,禮儀官員提示她移駕下船。隔壁汝皇的隊伍也動了,兩邊移動的速度控制在兩位皇帝差不多時候登陸。地圖一換,拉近南皇與汝皇的距離,終于能一睹女尊國皇帝的風采。女尊國皇帝,這是個她夢寐以求的職業。眼珠子飛快朝隔壁隊伍一轉,豁,驚得她眼珠子差點掉到地上,半邊身子癱瘓罷工。反應這么大,你見鬼啦。對,見鬼了。見到昨晚不男不女的艷鬼,還有“襄王有意,神女無心”的小郎君,兩人均陪伴在汝皇左右。重大發現,重大發現,她一秒也淡定不了,又捏捏丈夫的手背,密語氣聊道:“小郎,你看看隔壁的是誰呀!昨晚的不男不女和韓家小郎君!原來他們是隨汝皇來北國的?!?/br>齊放噓了她一聲:“別講話,北皇來了?!?/br>汝皇左右手邊兩位昨夜與他夫妻二人結下不解之緣的“漂亮朋友”,他比妻子還早就留意到了。班若大半身體被汝皇擋住。韓書封涂脂抹粉的臉盡管美得沉魚落雁,卻令屬性是正常男性的齊帝君望之不適,大大地皺眉。像昨晚那樣洗盡鉛華的素顏不香嗎?非得往臉上抹女兒家的脂粉,呵,汝國男人的特色。誰規定男人不能化妝,你這是刻板印象。一聽北皇來了,梵花馬上轉正視線,對四十歲的狠人大叔身后眾多隨行人員進行地毯式掃描,爭取用最短的時間連接上北國七皇子的無線。沒有,沒有,沒有……她的眼一遍遍地尋找,一遍遍地期望,一遍遍地失望,涌起對無晴故意躲著不見她的惱火,真怕自己會當眾發飆。她的負面情緒及時被齊放發現,暗中推了她一下。梵花及時將自己從負面思潮中抽出,面上不動聲色地邁出一步,同也邁出一步的汝皇一起向北皇彎身行禮,以示敬意,北皇亦如是,之后便是聽北國禮儀官員宣讀冗長的歡迎致辭。三皇之間面面相覷,逼得她不得不觀察起兩位叔叔阿姨。北皇天宏帝外在是個經典的北方漢子:倒掛的雙眉又粗又長(嘿嘿嘿),目光炯炯似電,給人怒目而視的感覺;身材魁梧精壯,沒有油膩中年男人的標配——啤酒肚,以黑色為主打色的龍袍穿在身上胸膛竟然能撐出線條;長相硬朗陽剛,不能說帥,卻也絕對不丑,反正看著是個挺不怒自威的中年蜀黍。更貼切的形容就是,對,像個含辛茹苦創業又特有社會責任感的民營企業家。呃,他弒父殺兄篡位姑且也算是另一種形式的創業吧。汝皇惠宗帝是個頗有風韻、身材豐潤的美婦,說她美婦,是指上完妝后的樣子,卸妝后顏值可能還要打個折扣。當然,像她這種久經朝堂、喋血政壇的“武則天”,臉是她身上最無關緊要的軟件。不像她這個剛登基半年的小皇帝,除了一張臉尚且拿得出手,啥啥都稀松,卡在一個百官嫌棄、后宮慫包、宦官擁戴的尷尬地位。不可否認,招后宮小太監們喜歡是她內心唯一的安慰。觀察“武則天”時眼神不可避免地與韓書封對視了一下,韓書封直視她的美眸柔情萬千中透出不加掩飾的炙熱,像被蜜蜂蟄了一下,她迅速撇開視線。這一撇,又不可避免地撇到站在韓書封手邊的不男不女身上。剛才被汝皇擋住,汝皇一移開,才將他看了個完整,不想闖入眼簾的竟是一片蒼茫血色。那是他的頭發,綁成蝎子辮的火紅頭發。紅發,紅眸,這么妖艷。就算他特地將頭發染成紅色來裝逼,這個世界也沒有美瞳給他戴,是只妖獸無疑了。汝皇出門在外帶只妖獸在身邊保護自己倒也合情合理,就不知這是只什么品種的妖獸。遙兒說過能化成人形的妖獸要么品種高級,要么妖力深厚,要么兩者兼備,他既然能跟在汝皇身邊,肯定是只極品……嚇,梵花猛然間驚覺:鳳、鳳凰!第一六六章北國風云11傳聞中的鳳凰關于鳳凰這種富有傳奇和神秘色彩的上古靈獸,上面也只寥寥記載了幾筆,說是一萬多年前被統一大陸全人類的帝王——滄帝給屠族了,順便還來了場“焚書坑儒”,抹去一切有關鳳凰的記載。有句話說得好:凡存在過的必留下痕跡。關于鳳凰的傳說自古以來就廣泛流傳于民間,并且傳得神乎其神,風頭還蓋過遙爺絕跡千年的九命靈貓一族。梵花估計當時妖力強大的鳳凰一族肯定是威脅到了滄帝的統治地位才全族撲街的,所謂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后來她又在一些非正規印刷途徑的野史書籍中看到說當今汝國國師不知從何處得到一枚萬年前的鳳凰蛋,并成功孵出一只鳳凰,養在汝國皇宮中。野史書籍上面還科普說“鳳凰”這個稱謂是個雌雄統稱,雄為鳳,雌為凰,是為鳳凰,因此剛出殼的鳳凰全是雌雄同體。成年后既可以根據自己的意愿分化出想要的性別,也可以根據初夜時另一半的性別分化出性別。“性別分化”這個過程是不可逆、終身制的,因此雙性鳳凰通常具有強烈的貞cao觀,輕易不會對除自己以外的物種動情。得知昨夜的不男不女大概率就是傳聞中的汝國鳳凰,梵花這才解釋得通他為什么沒有喉結也沒有咪咪,合著人家目前的身體是雌雄同體。那么問題來了,到底怎么個雌雄同體法?是既有洞又有根,還是啥都沒有、一片光滑,等分化性別的時候再長出來?這個問題實在太深奧,太有必要探索了,不禁在心中吟詠起來: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吾將上下而求索,嘿嘿嘿。想得正美,腦海出現昨晚小鳳凰一掌將梧桐樹轟成灰燼的兇殘畫面,打個寒顫,在小鳳凰絕對的實力面前,所有歪邪念頭統統一哄而散,她可不想在求索的時候也被轟成渣滓。(你有這個覺悟就好)經過一夜,隔壁汝國隊伍中的班若已經將某個人忘得差不多了,某個人偏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刷存在感。她意yin人家小鳳凰的時候眼神非常不規矩,老拐彎抹角地向人家“暗送秋波”,是個人就會有感覺,更何況對她特別“敏感”的本尊。班若被她偷偷摸摸的視線看得有點厭煩,神色冷厲,在一身紅衣的映襯下多了份攝人心魂的氣質。他真怕自己會當眾發飆,出手將她削成片片,帶皮帶rou的那種。三皇終于各自坐進奢華的大輿車,大部隊從燕歌城港口向北國皇城行進。輿車中,梵花迫不及待地扭頭面對丈夫,擋在她面前的十二串珠簾叮咚相撞:“小郎小郎,驚天大發現,昨晚那個不男不女可能就是傳聞中大陸僅存的唯一一只鳳凰!”齊放捂住她叫嚷的小嘴,恨鐵不成鋼地壓低聲音道:“小聲點!剛才就一直走神,進車了還敢變本加厲地大呼小叫!”梵花抓下嘴上的手,被訓了也不減興奮,倒是知道收斂自己的大嗓門,興奮地小聲道:“朕還是第一次見到鳳凰,你說汝皇會讓他在今晚的歡迎宴會上變回原形,繞場飛一圈嗎???”齊放無語,輕聲指摘她道:“你當鳳凰是南國皇宮百獸園中的猴子?汝皇帶鳳凰出訪北國,既有實錘‘汝國有只上古鳳凰’這個傳聞的分成在,也有炫耀的成分在?!闭Z氣轉了個彎,變得興味起來,“不過皇上也不必擔心會被汝皇搶走風頭,你不也有只大陸絕跡千年的九命靈貓。到時候亮出此貓,必定閃瞎眾人的雙眼,從此皇上就成為三國百姓艷羨的對象?!?/br>要問損人技術哪家強,南國一絕強中強。提到遙爺,本來異常興奮仿佛見到巨星的梵花突然間沉默了,露出深思的表情。齊放以為自己一時的調侃惹她老大不高興了,雖然她從未在言語上和自己置氣過,他依然用接近討好的語氣好聲好氣道:“皇上在生氣嗎?為夫開玩笑的?!?/br>梵花文不對題地反問:“小郎,要是現在有兩只奇珍異獸擺在你面前,一只是萬年來僅存的神獸鳳凰,一只是絕跡千年、可以和人共享生命的九命靈貓,要是你,你會選哪只?”齊放不拿她的問題當回事兒地笑道:“沒頭沒尾的,你又胡思亂想了?!?/br>梵花拍他:“哎呀你快回答朕!”老虎發威了,帝君哪敢不從。想了想,實話實說道:“自然是選九命靈貓。鳳凰再怎么珍貴也是珍貴他自己的,論實用性,當然是可以續命的九命貓更搶手,而且是可以續幾輩子的命,開玩笑,是我我肯定選他。怎么,皇上是覺得北皇、汝皇萬一知道遙爺的存在,會跟你搶他?”“這么明擺的事,你還用疑問句!”懊惱已經不足以形容梵花現在的心情,她是悔不當初,“早知道就不讓遙兒跟著無極來北國皇宮跟朕團聚了,讓他在外面盡情瘋玩還安全點。要知道越是位高權重的人,越怕死,越恨不得長生不老,永遠穩坐權利巔峰,現在出現一只可以讓自己多活幾輩子的九命貓,北皇、汝皇不瘋才怪?!?/br>“皇上,沒影兒的事,你這是在杞人憂天?!饼R放嘴上安慰她,其實被她說得心里也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畢竟貪生怕死是人的天性。心中不免抱怨遙爺一句:一天到晚沒好事的貓兒。梵花愁眉緊鎖,自言自語地:“我得保護好遙兒,遙兒是我的命根子……我得保護好遙兒……”帝君聞之,吃酸捻醋,背著妻子翻一個老大的白眼。話分兩頭,運載汝皇一行人的輿車中也以南皇為話題展開了討論。鳳明惠端起韓書封為她斟的香茗,吹了吹,抿一口試試熱度,喝之前先感嘆地稱贊道:“南國這位新帝可真是個美人啊,皇后又是素有神童美譽的‘南國一絕’,夫妻二人袖下還手挽著手,當年朕跟皇后剛成親幾月的時候都沒他們這般恩愛?!?/br>侍弄茶具的韓書封聞言手下動作一頓,心上人嬌美的姿容從剛才開始便時時刻刻存在于他的腦海中。垂眸藏起眼中似水的柔情,沒向汝皇透露他認識南國新帝,而是微乎其微地回答道:“是嗎?”說完視線有意無意地投向坐在汝皇另一手邊的班若。班若抿著唇,目光投向車中一隅,面無表情的樣子顯得很冷漠,看不出有拆穿他認識南國新帝的跡象。韓書封稍感安心,不過還是決定稍后找他對好口徑,讓他別跟皇上說他認識梵夫人。梵夫人,呵,知道她真名實姓的感覺真好。他昨晚在窗前深情凝望心上人船隊時也困惑過姑母韓飛燕為什么要編個假姓騙他,掉頭又想姑母可能沒騙他,是他自己當時聽岔了……無論如何,現在重逢了就好,重逢了就好!他要把握在北國的機會,定個小目標:讓梵夫人愛上他,向阿爹提親!小小年紀拿誰當目標不好,拿個已婚婦女,跟這個已婚婦女一樣沒出息,在這點上兩人倒是般配。第一六七章北國風云12宰相白耀所謂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一萬多年前滄帝橫空出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統一了大陸全人類,感覺是不是特像男頻爽文?根據“富不過三代”財富守恒定律,滄帝羽化登仙后,他的無能子孫后代沒本事守住他辛苦打拼而來的江山,沒幾百年的功夫皇朝便走向衰敗,皇權分崩離析。朝中幾大有理想有抱負又有能力的權臣家族一拍兩散,出去自立門戶,建立自己的小朝廷,逐漸形成諸侯割據的局面。一時間大陸由一個大國分裂成多個小國,國與國之間撕逼掐架成了家常便飯,腥風血雨,天下動蕩。又根據人類社會終會走向生命大和諧的固有規律,大陸在動蕩的幾千年時間中通過優勝劣汰,最終脫穎而出三個國家,便是北國、南國和汝國。三國數千年來相互合作、相互制衡,攜手共治大陸,小區域內摩擦不斷,大形勢上倒也天下太平。大概因為三角形是最穩定的結構,數千年來都未打破這種由三國共治天下的太平盛世局面。只要天下太平了,人民的文化生活水平和物質生活水平便會得到極大發展,涌現出不計其數的天師,漸成規模,便是易、火、韓三大天師世家。不過近年來因為北國的朝廷、南國的皇室各自出現危機,致使這種太平景象出現些微的松動,便又回到章首的那句話。這里要重點點名南國,北國兵強馬壯,汝國是海上作戰能力的扛把子,他們兩國要是串通一氣,南國真的該想想哪種撲街的姿勢比較性感了。不幸中的萬幸,北皇名不正言不順的皇位還沒坐穩,為了穩定朝權,他短時間內應該無心和汝國勾搭成jian,而從他這次出動迎接南國汝國君主的浩大排場中便可看出他為自己皇位正名的決心有多大。行進途中隊伍的踏地聲如驚雷,輿車中的梵花估摸著隊伍應該已經進到燕歌城,挑起車簾想見識見識這座被天樞城當成藍本的大陸名邦白天時的雄姿。怎奈輿車四周被身披鎧甲的士兵團團包圍著行進,銅墻鐵壁之下哪有城市景觀給她考察,只有一顆顆扭擺的鐵屁股,掃興地縮回脖子,倒進丈夫懷中。受邀到北國參加壽宴說到底是出差辦公,又怎么會自由,果然還是應該像昨晚那樣微服出巡才玩得盡興。找個時間再私奔一次吧,就這么愉快地決定了。有這種不靠譜的皇帝,南國的江山看著就懸。北國皇宮的面積官方數字為七十萬平方米,當初梵花聽官員報完數字后心里酸溜溜地呸了句賣麻批,赤裸裸地嫉妒北皇家大業大。等她步下輿車,實地站在北國皇宮中,才對這多出來的二十萬平方米面積差究竟有多大有了個空間上的概念。不僅大得沒邊,還具有千年古都特有的肅穆蕭殺之感,厚重的墻體、凝重的顏色無不透出它的滄桑和久遠。在建筑風格上,相較于北國皇宮的厚重,南國皇宮倒顯得婉約許多。兩位老鄰居被請進北皇上朝的朝陽殿,殿中北國的文武百官早已齊聚一堂,之后又是一場繁復單調的走儀式環節。北國宰相代表本國皇帝,當眾宣讀了相當長一段時間的拗口文言文,翻譯成大白話無非就是些“希望通過三國共同努力,在新的歷史起點上繼承和發展三國友好關系,續寫三國友誼更加輝煌的未來”之類的官方話術。乏善可陳得很,反而是宣讀的這位年輕有為的宰相,梵花還感興趣一些。北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白耀,太師天團在給她惡補北國功課的時候曾重點跟她科普過此人。他在舊朝廷為官時沒有得到重用,后來北皇起兵造反,他轉投北皇陣營,運籌帷幄,成為北皇登上皇位最大的功臣。北皇也沒有虧待他,讓他年紀輕輕就當上北國宰相,從此名聲大噪。此人又一次印證了前文所說的:在職場上站對隊伍是很重要的,這將決定你在公司里的未來發展。今天梵花見到本尊,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依然訝異于他的年輕和英俊。瞧著絕對不會超過三十歲,當眾宣讀時的一舉一動乃至一個眼神都給人莫大的威壓,氣勢盡顯百官之首的威儀。長得也高大健碩,英俊的臉龐帶著成熟男性的深沉魅力。怎么別人家的肱骨大臣臉上滿滿的都是膠原蛋白,看著就賞心悅目,他們家的三個肱骨大臣臉上滿滿的都是“雙眼皮”,脾氣比茅坑里的石頭還臭。南皇45°仰望天空,眼中是明媚的小憂傷。胡思亂想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飛快,等她神游回來,枯燥、漫長、無聊的歡迎致辭已經告一段落。她跟北皇、汝皇互相客氣了兩句便坐上步輦,移駕去北國安排的行宮休整,準備晚上參加歡迎宴會。步輦上,梵花問丈夫:“小郎,你覺沒覺得這個北皇怪怪的?朕跟他說話,他都沒開口,只知道點頭,人家汝皇可熱情回應朕呢。哎喲!”捂住莫名遭到丈夫暴力對待的額頭,小眼神幽怨的呀。齊放彈完腦崩兒就開始批評起她來:“在人家的皇宮人家的地盤上,不許議論人家是非?!?/br>南皇委屈得像個小胖墩:“朕沒有議論他是非,朕就是奇怪目前為止都沒聽他說過一個字?!?/br>齊放抓下她捂額頭的小手,呼著額頭上的紅痕說道:“北皇有口疾,平時不愛說話,有什么話多數時候都是叫人代他說的?!?/br>“口疾?難道是啞巴?”肯定不是,是的話早在大陸上傳開了。齊放果然搖搖頭。“缺牙齒,說話漏風?”齊放還是搖搖頭。“口吃……口吃嗎?”齊放終于點頭:“北皇蘭泰天律天生說話結巴。因為這個缺陷,自小在兄弟姐妹中受了不少難堪和羞辱。母妃又是宮女出身,他便得不到父皇的重視。據說有次君臣宴會,當時的太子故意叫他起來當眾背書,他背得結結巴巴,滿頭大汗,被百來號文武官員嘲笑。皇帝嫌他丟人,更加冷落他,最終演變成不聞不問。誰知再度想起自己還有這么個兒子,竟是他起兵造反的時候。為夫推測,蘭泰天律能狠下心起兵造反,跟那些年遭受的人身攻擊有很大關系。因為他登基的第一天就把已經成為階下囚的舊朝太子,也就是他的大哥,押到朝陽殿上,當眾將當年那篇羞辱他的文章刻在太子身上。皇上,你能想象當時舊朝太子回蕩在大殿上方的慘叫聲嗎?”梵花結巴:“不、不能想象?!?/br>齊放:“皇上,北皇的故事教育了我們什么?”梵花結巴:“做、做人要厚道?!?/br>齊放:“還有呢?”梵花結巴:“沒、沒事別瞎jiba嘲笑別人的身體缺陷,因為你不知道人家狠起來會有多兇殘!”愛妃們,感謝那些年室友的不殺之恩吧!【還是沒忍住把小白寫出來了,他的定位是彩蛋男主,就是可寫可不寫的那種,卡文的時候會拉他出來和花花搞事,算是花花在北國的炮友吧。我有工夫就寫寫他,沒工夫就不寫了?!?/br>第一六八章北國風云13無晴的黑長直北國遵照中關于客人的禮儀條文,將南皇和汝皇下榻的行宮一并安排在皇宮南片區,重新裝潢,確保兩座行宮內部格局的奢華程度差不多,誰也不會覺得自己被差別對待,嚴謹程度側面反應了北皇滿滿的誠意和滿滿的求生欲。梵花一進到沒有外人的行宮,端莊了一天的自己便原形畢露,塌肩駝背,站沒站相,攀在丈夫身上撒著嬌左一句累死了,右一句累死了。“聽你夸大其詞?!饼R放笑罵,半摟半抱著渾身沒骨頭的妻子到偏殿一起洗漱更衣,換上輕便的常服。她的濃妝面具一被洗掉,年齡一下子回到嬰幼兒時期。人家都是化減齡妝,她嘛,卸妝后才減齡。盡管妻子累得很假,帝君卻是心疼真的。男友力發功,直接打橫抱到床榻上,拉起錦被將人包得只剩一顆龍頭露在外面。梵花眼珠子骨碌碌轉,不厭其煩地重復那句話:“朕戴著鐲子,不怕冷?!?/br>“那也得蓋暖和了?!庇幸环N冷叫做齊小郎覺得你冷,“皇上打個盹兒,養足精神,晚上好艷壓群芳?!?/br>“嘁?!辫蠡ǚ麄€小白眼,然后耍賴,“你剛才講了‘鬼故事’,朕被嚇得睡不著,需要你侍寢?!?/br>帝君把眼一瞪,惡狠狠地:“別?;ㄇ?,快睡?!?/br>梵花笑嘻嘻:“親朕?!?/br>帝君被以柔克剛了,投降低頭。四唇黏上便是好一陣磨磨蹭蹭才舍得分開,坐在床邊輕輕在她腹上拍著節奏直到哄她入了眠才起身出去處理到北國后的諸多事宜,誰像她那么好命呀。話分兩頭,無晴圣僧還俗后貌似染上偷窺的嗜好,這不,又站在遠處一隅,對著南皇行宮望眼欲穿。因為思念,眉宇間總有一抹揮之不去的憂郁。想見人家就“meimei你大膽的往前走”啊,南方作者都替你這個北方漢子的優柔寡斷抓急。行宮里外的侍衛已經全部換成南國精銳,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還是上次保護帝君去塵城的那個武將和御用天師共同負責南皇此次在北國的安保工作。帝君一出遠門就帶著他們倆,顯然是心腹。無晴已成望妻石,太專注而疏于隱匿自己的氣息,被御用天師感應到有人在監視他們行宮,跟武將耳語了兩句。武將朝無晴的藏身處投去一眼,轉身跑進行宮向帝君匯報情況。須臾,帶著帝君的口諭出殿,闊步走向還在望妻渾然不覺自己已經暴露的無晴。等武將走到明顯表示就是沖著他去的距離,他才后知后覺,陷入走也不是、不走尷尬的窘境。糾結要不要走的功夫里大步流星的武將已立在他跟前,抱拳鞠躬,洪聲道:“閣下,我朝帝君有請?!?/br>無晴在塵城的時候與武將是打過照面認識的,當時身為出家之人的他和南皇及其丈夫的那點烏煙瘴氣的愛恨糾葛,武將知道得不能更知道了。今時今刻再見到當時的觀眾,無晴簡直猶如光著身子般尷尬,然而再大的尷尬也比不上武將的話給他的思想帶來的震動大。聽聽武將說了啥,反派要見我!齊小郎在塵城對他耍的霸道到底給他留下多大的心理陰影,都被打成反派了。無晴以為齊放叫他進去又要耍正夫的威風,警告他離阿花遠點,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我一個吃素的真的很不擅長跟吃rou的針鋒相對。行動快過腦子,不喜歡跟人硬碰硬的他還是跟著武將走一趟,誰叫對他有莫大吸引力的香饃饃就待在行宮里。齊帝君倚著羅漢床上的扶手墊吹茶喝茶,聽見殿外走來兩道一輕一重的腳步聲,從茶盞中抬眸望去。看見跟在武將身后的無晴,微微錯愕于他的一頭黑長直。分別才幾個月就長發及腰了,抹什么生發劑效果這么好?以前都是光頭造型,突然黑長直起來,改變了畫風看著還真不習慣。給人的感覺也越發像梵錦了,討厭。低頭嘬口茶,擱下茶盞,客氣而不失熟稔地:“來啦?!贝蛲暾泻艟尤贿€對無晴露出富有親和力的微笑,不僅驚嚇到無晴,更驚悚到他了。齊反派釋放出的明明是善意的微笑,怎么到無晴眼中就驚悚了?還不是因為當時在塵城齊反派找他談判,也和現在一樣坐在羅漢床上,也和現在一樣外表貴氣逼人內心不知道憋著什么壞水地捧著茶盞慢悠悠飲茶。坐在羅漢床上和喝茶這兩個動作,在無晴眼中已經變成齊反派要搞他的信號。武將將人帶到,退出去。齊放用下巴指指桌幾另一邊:“坐吧?!?/br>聽聽他的用詞:來啦,坐吧……從容得好像幾個月前沒干過趕人的事一樣,當官的心理素質和厚臉皮就是高人一等。無晴以為一進來就能看見某個冤家哇哇叫著撲過來唯他是問,結果是他想多了。想想也是,齊放怎么會在她在場的時候叫他進殿,都是背著她放冷箭的。齊放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失望,不客氣地戳破他的心思:“皇上在內殿小憩?!?/br>無晴俊臉一紅,訕訕地坐到他側面,顧左右而言他:“來北國的路上可還一帆風順?”齊放又不客氣地:“你不是知道我們提前三天抵達北國,航行不順利的話又怎么會提前抵達?!?/br>他老這樣犀利,無晴也不免提高了音量:“叫我進來有何吩咐?”暗諷當初他命令自己離開這件舊日恩怨。齊放:哦嚯,還俗染上俗氣,脾氣也見長了。第一六九章北國風云14無晴的小脾氣“這里是你們北國的皇宮,我一個南國的皇后敢對北國七皇子有什么吩咐?”他的言辭犀利依舊,還添了點陰陽怪氣,“你眼巴巴站在外面對我們行注目禮,我不知道還好,知道了能不請你進來坐坐嗎?”無晴想擲地有聲地反駁說我沒有眼巴巴,無奈十幾年的和尚生涯讓他輕易擺脫不了“出家人不打誑語”的職業病,憋了半天憋不出個屁,干脆嘴巴抿得死死的不說話了,顯得在為舊日恩怨跟他賭氣似的。泥人都有三分火氣,更何況自己被那樣毫不留情面地驅逐,而且他還質疑自己對阿花的感情是居心不良,這是他最惱火的一點。二人半晌無語,好似一對鬧別扭冷戰的妯娌。最終還是惹了人家的齊小郎放低身段,不情不愿地打破沉默:“你離開的那天早上,皇上很生氣,和我大吵了一架?!?/br>聽見他在自己離開后受到“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報應,無晴心里好受了些,繃起的臉皮便也軟和了些:哼,阿花不跟你鬧才怪。吃一塹長一智,看你以后還敢不敢那么耀武揚威地趕人,掂量掂量后果先吧。明知道他們吵架的最終結局肯定是和好,否則也不會一起來北國,他依然準備開口關心關心他們吵架的后續,只為了聽聽他們吵架的高潮部分。不親耳聽見反派受到應有的報應,他當初受反派欺負的這口怨氣輕易消化不了。齊放瞥見他暗爽的微表情,一下子洞悉他的心思,不等他開口,自己就接下去道出他們吵架的后續:“后來她背著我們跑出去找你,客棧老板告訴她你往碼頭的方向而去,她就跑去碼頭,挨個問碼頭的工人有沒有看見一個和尚,碼頭的工人告訴她你一大早就坐北國的船走了?!?/br>無晴想象她當時一面氣自己的不辭而別一面心急如焚找他的樣子,感動于她的一片深情。正感動著,齊放兜頭拋給他一道驚雷:“皇上在碼頭確認過你有好好離開,在回客棧的路上就被天師火家綁架了?!?/br>“綁架!”無晴像驚雷那樣炸了,“她當時隱姓埋名,火家因何會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我走之前怎么要求你的,我說‘請你守好她’,我說‘不會再那么剛好出現第二個‘我’救她于危難之中’,你卻讓她在我剛離開就馬上陷入危難,你既然守不好她,為什么還要趕走我!”感動蕩然無存,換成心疼她疼得快要心碎。齊放斜眼瞅著他,似笑非笑:瞧瞧,明明與他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卻裝成一個歲月靜好的受氣包人設。情緒一激動,心里對他什么仇什么怨都傾瀉而出。人要是不夠坦誠,就容易顯得虛偽。“好在后來有驚無險地救出她,你大可不必在事后如此激動?!彼p巧地說道。無晴當下真看不慣齊放自己沒把人保護好還一副他小題大做的云淡風輕姿態:“對你來說是事后,對我來說不是!到底怎么回事,你仔細跟我說說?!?/br>怎料齊放又拋出個驚雷炸他:“詳細經過日后你自己問她去,她此番來北國就是為了向北皇討要你?!?/br>討要你、討要你、討要你……響亮的回音在無晴瞬間被抽空的腦海中回蕩,當場愣住。按理說他該高興才對,可他臉上卻看不到一絲喜悅。齊放斜瞅了瞅他,端起茶盞:高興得傻了?這點出息根本不配當本君的對手。此時從內殿傳出他們話題中女主角懶洋洋的嗓音:“小郎,你在外面嗎?”無晴一顆心頓時沒了分寸,他還沒有見她的思想準備,心里響起一個聲音:“逃!”齊放臉扭向內殿:“我在?!迸せ貋?,“她醒了,你進去見……呃,人呢?跑這么快!”上一秒還坐在桌幾另一邊的人眨眼便消失無蹤,嘖嘖嘖,這速度……都施出法力逃命了呢。一知道皇上來北國接他就欲拒還迎起來,難道要讓皇上親自去請他?還俗染上俗氣,小心眼一套一套的。梵花趿拉著龍靴從內殿走出來,投進丈夫臂彎,打著哈欠含糊道:“小郎,你跟誰在說話?”抽抽鼻子,聞到空氣中某人待過殘留的余香,心中狐疑:這個味道似曾相識啊。“呵,和幾個大臣在議事,吵醒皇上了,微臣罪該萬死?!饼R放愛憐地撫摸她披散在肩頭和玉背上如飛瀑般的烏亮秀發,低頭說起悄悄話,“披頭散發的像個女鬼?!?/br>梵花懶得跟他抬杠:“就是要像女鬼晚上才能艷壓群芳?!比缓箪o靜地與他抱在一起,溫馨而平和,甜蜜又充滿暖意。齊放也很享受夫妻二人在這種百忙之中放空思想的輕松狀態。“無晴剛才是不是來過?”她要么不說話,一說話能噎死個人。齊放挑眉,用疑問句來大方承認:“聽見他聲音了?”梵花淡定地:“聞到他身上的味道了?!?/br>齊放開玩笑地:“百密一疏?!本o接著就是甩鍋,“不是我不讓他見你,是他自己跑走的?!?/br>梵花淡定地:“猜到了?!?/br>齊放挑起她的臉,左看右看她臉上的表情:“不氣他?”梵花目露兇光:“氣,太氣了,人都進來了還敢跑,朕看他是不當和尚,脫離了組織就找不著北了。朕先把氣攢著,憋個大的等見面了好炸死他!”“皇上威武!”齊放趕緊拍她馬屁,以期老虎發威的時候自己能不受殃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