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妝
換妝
易大姐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半日才說:小世子好生歇息吧。后日便是迎親之期。 陳蒼野拿起那紅泥壺,釅釅地倒出了三杯,讓易大姐喝一杯。易大姐忙擺手;陳蒼野仍堅持著,易大姐只好掩口喝了。 陳蒼野也一口飲盡,道:明日晨到清香樓去請那幾個角來,到張府去給張小姐再唱一曲;給貴人的奏報明日也不必送過去;今日府里來了兩個劉家的親眷,走茶馬道的。待要說情,已被打發了,明日可能會去劉氏那邊鬧事,你主要看著點這個。 易大姐道:便如果那些鹽商要捉著劉家鬧,如之何? 陳蒼野笑了一笑:擋路者皆誅。 易大姐猶豫道:劉小姐怎么辦呢? 陳蒼野道:既是我干妹子,自然是要聽我府的意思。劉小元也不是蠢人,自然懂得。 易大姐良久沒說話。這人雄才偉略,果敢決絕,果真不世出。劉氏布號乃一方巨賈,對各地走私脈絡必然有所了解;當時做出將劉小元收為誼妹,自然有巨大助力。 翌日,陳蒼野一早便到了清香樓去。戲班子昨夜聽令,已早就收拾好了物事。還未到出發的時辰,陳蒼野忽而想起來一件事,便道紫月房去。 林思瀘皺眉道:你又去問琴的事情?已聽了你說的,將紫月重制了,琴弦也換了我不太懂音律,但是聽制琴的老師傅倒是確實更出色一些。 陳蒼野冷笑:大哥說著琴著實應按此重修才是更好些若不是遭逢這些事,我也未必舍得下手改了這琴來。有嘆了一口氣:好了當然更好放起來,等塵玉回來了再命名吧。這會兒,我先去看看 二人邊走邊說,便到了紫月閨房所在的院落附近。這時候,清晨寧靜的小院里走出來個俊雅的公子。林思瀘愕然:李大人緣何在此? 李雪貞喜色盈盈,笑著向二人打了招呼。昨夜趙娘子修書道請我到此一敘,和我說了幾個保養碗蓮的要務。這不剛要回府。 趙娘子?陳蒼野看了看林思瀘。 林思瀘尷尬地看著李雪貞:便勞動大人清早而至? 陳蒼野冷道:趙娘子是何人?這話是和林思瀘說的。萬漾館里的人物他可能記不全,但是林思瀘記不全可是要打屁股的。 林思瀘忙得焦頭爛額,趙娘子的事情也沒放心上,這會兒提起來滿頭冷汗。便道:興許是紫月新雇來的。我們去問問。 李雪貞看他二人似有心事,便道:下官也不叨擾了,先回府。便打行禮離開。李雪貞才離開,二人便疾步往紫月的樓走去。 館道崎嶇,一路上童仆見是他二人,都忙要向紫月奏報,都被林思瀘攔了下來;及至道了紫月的樓層,又見到幾個戲子打扮的人在說話。幾個戲子見著陳林二人,都嚇得往廊柱后躲去。你們來此作甚?林思瀘皺眉。 戲子們便笑道:紫月jiejie說今日事情交關,要我等來此給她看看妝容有無瑕疵。 林思瀘見眼前此女子妝容還是粗糙,便道:還沒好? 小戲子以為林思瀘要請她出具,不由得臉一紅,眼風飛了過去:林公子若是不滿意,奴家便重新畫了?這幾個戲子本不知道此二公子實際上是清香樓之主,要是知道了豈不得魂飛魄散? 陳蒼野懶得廢話,徑直往紫月的房間走去。 紫月的房外偌大的廳堂里,木門悄無聲息地開了。紫月驚訝地從椅子上坐起來。 未等幾人說話,廳堂后的珠簾刷拉拉地響起來,鳳眉一臉憂戚地走了出來:紫月jiejie,大姐在房里那么久了,怎么還不出來?你說她會不會暈了了?我方才和她隔著門說話,說著說著就沒聲兒了。 鳳眉揉了揉眼睛,看清眼前的人,登時就要腿軟。 陳蒼野面無表情,道:你說易娘子在房里? 鳳眉顫顫巍巍地點點頭。 你來換妝,順道此陪她說話? 鳳眉又點頭。 她怎么在紫月房里? 紫月忙要說話,被陳蒼野一個冷眼噤了聲。鳳眉便猶猶豫豫地說:大姐今晨來紫月jiejie這里談天,這會兒沐浴更衣要隨行嘛 陳蒼野看著幽暗深處的紫月的閨閣,笑了:今晨,李雪貞來過對吧。 沒有人回答。 陳蒼野拿出扇子正巧就是那一把從寧蘊手里奪來的被他畫滿了水墨的小扇子扇了扇軟軟的香風,道:鳳先生,請隨某來。說著便往珠簾背后、小木門掩著的紫月的深閨走去。 下一章易大姐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