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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蘭館作為朝廷的智庫,學子不論文武都需出類拔萃;素來每年要抽出精英十人去和翰林軍中好手比試。今年陳家的三公子陳芒野、四公子陳蒼野、二小姐陳滿都入了選。陳滿更是僅排在他弟弟后面的第二名好手,是鈴蘭館近來很出風頭的英雌。正是比試前有個小聚會,翰林軍方面和鈴蘭館方面不分主仆輩分地吃夜宴。平日里工作忙碌、時刻要伺候這些公子小姐的寧蘊,也暫時可以松一口氣。是夜,筵設翰林院校場,華燈高照,眾人推杯換盞,好不熱鬧。翰林軍都統和鈴蘭館館長百里云都喝得如膠似漆。陳滿作為場上少見的參賽選手,也被幾個女翰軍惺惺相惜地拉了去嘮嗑。寧蘊叮囑幾個婆子好生看住陳二小姐,自己算是得了空,也就有一搭沒一搭地吃點小菜,喝起酒來。眼光有意無意看到了遠處的陳蒼野,他正靠著廊柱和幾名女官說話。寧蘊仔細看了下那幾名女孩兒都雙頰緋紅,很是美麗,料想陳蒼野不會來找她,便從容不迫地品酒。都是好酒,如此豪飲不免浪費也。一身紫衣悄然落在她面前。“姑娘一人獨酌,十分寂寥的樣子?!眮砣诵Φ?。寧蘊抬頭一看,是一副耿直的面容。“好酒,如此牛飲就可惜了?!?/br>“姑娘風雅,是否介意在下一同?”“好呀?!睂幪N欣然?!芭意徧m館助教寧蘊?!?/br>“鄙人翰林軍一等兵劉夢湖?!?/br>寧蘊笑著給劉夢湖斟了一杯酒?!懊魅毡仍?,可有什么想法?”劉夢湖聞言,道:“聞說陳家世子勇武無匹,某倒是有心要領教。不過某并不上場,只能下場請他比試了?!?/br>寧蘊哦了一聲:“劉官人并非十壯士之一?”劉夢湖搖搖頭:“非是全能之人,但是論角力,還算可以?!闭f著四處張望要找陳蒼野,沒找到?!拔铱搓愋∈雷邮治臍?,角力未必如我?!?/br>寧蘊會意:“十個手指有長有短,太正常不過了。比如我,女工就完全不行,下針兩下必然要戳破布的?!闭f完,自嘲地笑了。劉夢湖赧然搔搔頭:“是了,這才是常人之道?!闭f著飲了一杯,咧嘴笑了起來。二人好端端聊了一會兒,竟十分投緣。一會兒,來了兩名軍士,跟劉夢湖道:“阿猛,陳家三公子說想和咱們隨行軍嘮嘮!”劉夢湖呆了:“如何這樣看得起咱們?”說著,激動地向寧蘊行了禮,匆匆跟著同伴去了。寧蘊笑著擺擺手,繼續喝她的酒。思緒飄到遠方。爹爹一行人,原是流放海南。才走到了湖南,嫡母就病逝了。接著是大哥哥,大jiejie,李姨娘和六小弟弟。到了海南的只有爹爹和陳姨娘、嫡母生的三jiejie。來信到他們手里,已經是爹爹到達海南的三年之后了。此后,音信斷絕。百里老爺幫著找過。后來終于在第七年末,鈴蘭館的海南學生回了話:既到海南,寧大學士即染熱疾。姨太太侍疾亦病,同年先逝。三小姐憐惜父體,將米稻全部與了父親吃,自己吃谷糠,第三年亦歿。寧大學士,逝于同年冬月。原來到了第三年,她和娘親、昭兒就是寧府唯一活下來的人了。偏生昭兒為了掩人耳目,對外稱沈家——百里老太太家遠房親戚;而她和她娘,更加是京城里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爹爹遺言,她都遵照著做。昭兒現在隨著沈氏的家學在進學,她和娘親都好好地在別莊生活著,倒是一切安順。思緒繁復,如星河斗轉。星河在眼前人的眼睛里。陳蒼野拿過她手里的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已是大喇喇坐在她面前,幾乎緊挨著她,張著長腿,往她裙下伸展著。寧蘊看了看他,皺眉:“公子,賽前勿要喝酒——”陳蒼野伸手點住她的唇。然后悄然往下,到她細致的脖子,鎖骨凹陷處,到她狹長的乳溝,動作緩慢、刻意。寧蘊心跳仿佛靜止了一般,又張望了一下,原來已是月上中天,大家酒酣耳熱,都七零八落散去。陳蒼野這樣撫弄了一番,見她安靜了下來,方才悠然伸手去夾了一塊梅子吃起來?!澳阍谶@兒,一個人做什么?”寧蘊心情平復:“無他,品酒爾。我們在鈴蘭館里一般不會有這么好的酒?!?/br>陳蒼野不信:“你這話很是有趣。百里家可曾虧待過寧府遺孤?”寧蘊聽了,心下震動:“陳四公子,你緣何知道這些無稽之談?”陳蒼野笑了,風流倜儻:“某想知道,就能知道……?!闭f著,飲了一杯,饒有興味地看著她。寧蘊不去理他:“世子能人也?!闭辶艘槐?,低頭吃起甘草梅rou來。料他不會為難她這樣的孤女,最多也就讓她給他揩點油——她連貞潔都給了他,有啥可怕的?陳蒼野見她完全不看他,冷笑道:“方才好雅致,和翰林軍的人聊了什么?”“風花雪月,星辰海湖?!睂幪N笑了下,繼續吃她的梅rou,不解他在質問什么。陳蒼野他幾時被人這樣拒之于千里過?哪怕是自己家三哥,讓他去幫忙見下隨行軍他馬上就去了。“明日,姑娘覺得賽果如何?”陳蒼野依然淡淡地,話語溫柔。“啊,有四公子,我覺得我們館會贏的?!边@話倒是發自內心,寧蘊對陳蒼野還是很佩服的。陳蒼野嘴角若有若無地勾起一抹笑?!翱上?,我不太想上場?!?/br>這話把寧蘊嚇得幾乎要掉下椅子去?!肮涌墒悄睦锊皇娣??”一雙關切的眼眸看著陳蒼野。是的,只要他說個借口,她就可以免責了——只要他是馴服的。“心情欠佳,不去了?!标惿n野看出她眼底的不真誠,又喝了一杯。“怎地不開心了?”寧蘊像哄孩子一樣看著他。陳蒼野看著寧蘊雙眼,慢慢道:“我想要你?!?/br>寧蘊吁了一口氣。這還不容易?她三兩口吃掉手上的梅rou,拉起陳蒼野往后院之外的偏院走去。路上見到了幾個女翰林,陳蒼野一一打了招呼。女翰林見陳蒼野是和自己館里的人一起,也就都讓步了。七拐八拐,很快將酒席扔在了后面。校場的偏院也是半個cao練場,放這些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