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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遺光(軍官)在線閱讀 - 星空

星空

    手電筒的光束照到遺光臉上,讓她下意識瞇起了眼睛。

確定是她,瀨川面色凝重起來,他心念電轉,眼光落到陸金身上變為兇狠。

“大人現在哪里?”

關鍵時刻,聰明人說話不用拐彎抹角。

遺光扯了扯陸金的袖子,他回過頭看了眼遺光,稍稍往旁邊退了點。這舉動叫瀨川看在眼里,更多了份不快。

“你應該問你的主子現在活著還是死了?!?/br>
她的話,讓瀨川瞬間面色僵硬,他定定的看著她的臉,片刻,掀起絲笑容。

“不,你不會?!?/br>
他說的很認真,難得的笑容將臉上的古板也沖淡了。

罕見的露出了絲年輕人的執拗。

“你憑什么覺得我不會呢?”

他臉上的笑意收了。

“因為我善良,因為我軟弱,我就應該受你們欺負。沉默的,承受這一切嗎?”

遺光繼續說

“我是不會殺他,不是我不能。而是不想。既然遇到了你。

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這句話,令兩個男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她表情淡淡的,倒反而從容了起來。

“你送我和我的伙伴一起離開軍署。出了大門口,我就把你主人的下落告訴你?!?/br>
瀨川靜靜的聽著,反問道

“你憑什么認為我會幫你?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大人在哪里嗎?信不信,我現在大喊一聲,就有人來,你們走不掉,大人,我也找的到?!?/br>
“我信?!?/br>
瀨川和陸金訝異的看著她。

“可是你幫過我一次,一次和兩次有什么區別。再說,這是個機會,不是嗎?

難道,你想讓你的主人繼續和我糾纏下去嗎?”

她這話,讓瀨川陷入了沉思,手電筒握在手里,燈光朝下,照亮了腳面一束蒼翠的小葉女貞。

燈光晃了晃,男人抬起頭

“我可以幫你離開,但是……”

他看向陸金

“他不行?!?/br>
“他必須和我一起走!”遺光隨即反駁,她眼睛里是不容拒絕的堅定。

“他是大日本帝國的罪犯!”瀨川的表情隨即激動了起來。

“我不會背叛我的國家?!?/br>
“那么我就要死了?!?/br>
遺光看著瀨川,一字一句的道

“沒有他,外面的世界,我活不下去的。你難道,對這時局不清楚嗎?”

男人的臉色,沉默了下來,月亮隱匿在了云層里,將他的五官也一同淹沒在了黑暗里。

“好!”良久,他開了口。

大門打開,有風從門外灌進來,遺光深吸了口氣,抬腳邁過了門檻。

整個人都出來了,她完全的站在了夜空下,凌晨的天,像一塊深藍色的緞子,幾顆寒星閃爍著。

她抬起頭望著那片星河,淡淡的笑了起來。

瀨川站在門里,看著她,男人扯了扯她的衣袖,兩個笑起來,有些傻,沒有回頭,快活的往大街上奔跑,漸漸的遠了。

他站了一會兒,或許就一刻,也或許是很久。終于,關上了門,將整個星空

都闔上了。

——————

今天就這么短小了,遺光meimei終于出來了。

接下來開啟新支線。

我要做個功課,寫一寫戰爭,這種大場面腦殼疼哦!

如果功課做不好,就把以前的人拎出來溜一溜。我寫出來,某個小姐妹就知道啦和她討論過的。

哎,最近書荒,劇荒。

國產劇的愛就像龍卷風,乍一看還好,時間一長發現是個饒舌婦。

已經很久沒有從頭到尾看過一部劇了,是不是因為人也變得浮躁的原因。

請假明天雙更

今天家里有事。

無法更新,明天雙更。

紅日2700字小小肥章

半夜里,投宿都很困難。

他們剛剛出來,好像重新做人一樣,看著高大煊赫的飯店住家,也惴惴的不敢進去。

齊貴曾和她說過,滬上有些大的店鋪,兩頭押寶。明面上支持華政府,私下里和日本人也有聯系。

她當時聽到,心里還特別的憤慨。

“都是同胞,怎么可以做這種風吹兩面倒的事情?!?/br>
齊貴笑了笑,成熟而老練,他覺得遺光是個聰明人,既然說到了,便想將道理都掰扯的明白,讓她在宅子里機敏一些,免得中了別人的套。

“小姐,其實他們也是有苦衷的。大店就像是林子里最高最大的樹。咱們老話都說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這幾十年,咱們這片土地,都換了幾個天了吧。從老辮子,到大軍閥,現在的司令,又混了日本人,更別說租界里的紅頭發綠眼睛的黃毛們,都是大爺。窮人慘,有錢的人也慘,官老爺和政府,打仗要錢,維持政治安保要錢。錢從哪里來呢?商人給呀。給了錢,你強,我好。要是你被打跑了,下一手的人上來,說你是前朝的人,還想做什么生意呢,現成理由把你打發了,安插上他們自己的人,你能說什么呢?誰讓你不和他們好呢?”

她當時聽完,頗受震撼,獨自思索了好幾天,將記憶里父親和錢伯伯的事情翻出來,明白齊貴說的是真的。

現下時局動蕩,后半夜的街上也不安全。

陸金叫葉竹明踹了傷口,崩著勁兒走路,倒是看不出異樣,又穿著大衣裳,身材更顯得健壯高大。

因此那些黑暗角落里探視的宵小,哪怕見他們只有一男一女,也忌憚著不敢貿然出手。

陸金昂首闊步的在石板街上走著,遺光也察覺到了四周圍若有若無的窺測,重生的喜悅被潑了盆冷水。

她又往陸金身旁靠了靠,將臨時圍在頭上的圍巾又攏了攏。

男人察覺到了她的惶恐,步子放小了些,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胳膊。

別怕。

他笑著看著她,眼神像是安慰。

他們七拐八拐,將那些尾隨的人都甩了以后,天已經快蒙蒙亮了。

大路已經到了盡頭,往前蜿蜒,是一片雜草叢生的空地,隱隱約約,似乎有條小徑。視線再往遠處眺,仿佛可以看見若隱若無的炊煙。

有人家!

兩人松了口氣。

遺光輕輕的揉著小腿,行禮都背在陸金身上了,可她還是腰酸背痛,尤其一雙小腿和腳底,酸脹的已經麻木了。

“我背你?!?/br>
他發現了,麻利的將行禮換到脖子上,彎下腰,作勢要她爬上來。

“不,不,不?!?/br>
他身上傷勢都沒有好全,那條腿,為了不露怯,又強撐了一晚上,剛才遺光仔細打量,出了滬上市區,已經有些一瘸一拐了。

“咱們快點走路吧?!?/br>
陸金看出了她的局促,點點頭。

他撿了根棍子,當先站出去,一邊走往前拍打著草叢。

遺光跟在后面,輕輕的笑起來

“陸大哥,你是在打草驚蛇嗎?”

陸金心里一蕩,為他那一句陸大哥。他點點頭,又有些驚訝。

“你懂的真多。什么都知道?!?/br>
他贊美的這樣真情實意,倒是讓遺光有些臉紅,

“小時候和父親在東北,春天受邀請去鄉下一個主顧家給他母親祝壽。那位伯伯家門口有一大片的草甸子,我和他家的孩子在邊上玩,家里做工的人便拿棍棒打草,說是蛇受了驚就跑走了?!?/br>
陸金靜靜的聽著,

“你去過的地方真多,難怪這樣的有見識?!?/br>
遺光真心將他視作自己的伙伴,希望建立平等的對話交流,她想給他信心,想了想,決定問些他擅長的話題。

“陸大哥,我聽你的口音也不是滬上的人。像我,老家其實是江浙,小時候父親做生意才去滿洲待了幾年,后來回來了,爹媽出了事情,就一直寄住在父親的朋友家里。算起來,咱們都算是外鄉人呢?!?/br>
她聲音帶點落寞,陸金手上打著野草,心口卻好像被揪了一下。

去年看到她,便是驚慌失措的一個小姑娘,今年看到她,成熟了,可是年紀輕輕就做了母親,聽說她以前還是個大學生。

他見過那些洋學堂的女學生,一個個那么自信大方,都說讀書好,連嫁人也不愿意。

那些人,又那樣對待她。

他緊了緊手里握著的木棍。

遺光從后面跟著,見他寬闊的肩膀像山一樣沉靜,他好久沒有發出點聲音,悶著頭趕路,好像沉浸在了另一個世界里。

天將亮,草地被蒙上了一層虛幻而稀薄的金光,有一兩只鵠鳥驚的從草叢里飛起來,發出一陣陣咕叫。

“陸大哥,陸大哥……”

陸金肩膀一抖,好像突然醒過來。

他像是陷入了回憶,手上打草的棍子揮舞的漸漸慢了下來。

低沉的聲音從前頭傳過來:

“我是陜府綏德人。都說米脂的婆姨,綏德的漢。我們那兒,雖然都是黃土地,可是男人勤快,女人賢惠,走西口,跑三邊,下南路,趕馬幫,拉駝隊,南邊北邊,只要腳能到的地方,我們都去。

老人說人有手腳,不靠天。只要勤快,就能活下命,存下錢。

那時候,是這樣的。

就是老辮子后期,流寇土匪橫行,我們綏德漢子,拿著馬鞭棍棒,誰都不怕。

可后來,老辮子倒了,軍閥來了,土匪換了身皮,也當官了。當了官,心還是強盜。

1917年,新政府發動了二次革命,當時的督軍陳樹藩手上沒兵,病急亂投醫,向鎮嵩軍頭子劉鎮華發出了求援信號。

就此關中天黑了,劉土匪入了關,像蝗蟲進了麥地。馬沒了,地沒了,米脂的婆姨被買了為奴作婢,綏德的漢子套上籠頭,被趕去川湘黔豫,挖煤拉纖,燒窯填溝。哪里工價最高,人命最賤,就將我們趕去哪里。我們活的不像人,甚至還不如畜生?!?/br>
他手上的動作不停,

頓了頓,才繼續說道

“我家里以前也算是些家底的莊戶,幾十頃肥田靠著溝子,小時候還曾被送去學堂讀過一些書。雖不認得多少墨水,可也知道了先生說的忠孝禮儀。七歲上,劉土匪和陳大帥搶地盤,打到了我們莊,糟蹋了地,挖斷了溝。還要到鄉里地主家敲骨頭銀。我家遭了災,娘受了驚嚇,抱著我弟從壟上跌下來。

當晚,大小都咽了氣。

地沒了,錢沒了,人也沒了。

劉土匪又要挑青壯去做苦力。我跟著我爹,從豫到川,挖煤燒磚,什么都干了。十三歲那年,我爹的咳血,看了大夫說是肺不中用了。礦主不把人命當命,還要我們下礦。于是,我背著我爹逃了出來。又去了廣州,在那里,他還算過了幾年舒服點的日子。他死了,我背著他的骨灰,想送他回家,和我娘,我弟葬在一起。一路走著,就來到了這里?!?/br>
他的聲音像石頭漸漸沉入了水底,清晨的風吹掀起點袍角在草地上舞著,

氣氛是清而冷。

陸金感到肩膀叫人輕輕的觸碰,他回過頭,看見張溫柔如春水的臉龐。

“陸大哥,你說要帶我去無產階級的大本營,看紅太陽,看祖國。以前我覺得那不可能,可現在咱們都出來了。我們現在就在路上,這一定是一條正確的路,一條很好的路。

這片土地,你比我看到過更多它的苦難,我相信,只要心還亮著,就可以走到想去的地方,做成想去的事情?!?/br>
最后,她還說道

“陸大哥,你在前面走,我會跟著你?!?/br>
草蔌被棍子敲打,發出一陣嘩嘩的聲音,黑布鞋踩在地上,從荒野里率先開出了道路。

倒伏的草都被他踩的嚴嚴實實,安安穩穩的趴伏在泥地上,小皮鞋跟在后面,輕輕踩著這條柔軟的綠草徑,仿佛連滴晨露都無法觸碰,然后打濕姑娘美麗的裙角。

一輪紅日終于從山頂躍升起來,晨風吹散了霧靄,初生的太陽放射出萬丈金光將山河都點的透亮

…………

這章是不是很政治正確,哈哈哈!

我其實今天就寫了一千字,別的是昨天的存稿。今天加班了,9點才到家,感覺一說加更就會有事。

明天再補點哈。

如果今天10點沒有更新,就請假了

今天還是要加班。

最近好慘,特別多的瑣事,同事還離職了,工作都變成我的了。

哭泣!

明天讓我碼字獲取快樂吧!

其實遺光逃出來了,感覺自己有很多想寫的。

奈何,時間不允許。

不阿——3157字

陸金帶著她進了村子。

約摸是早上五點多,可村口地里已經好幾道身影忙碌了。

家家戶戶有炊煙裊裊升起,走過去,還能聽到鍋碗瓢盆碰撞相奏擊的聲音。

這是遠離市中心,臨近郊外的村莊,沒有滬上的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只有蔬果瓜香,恬淡而真實。

陸金輕車熟路的走到一戶人家。

木板門上貼著兩張門神小像,顏色還都鮮艷。

房門緊閉,他側耳聽了聽,里面靜悄悄的,好像主人還沒醒過來。

他往左右的人家看了看,低矮的煙囪甚至窗戶里都鉆出了炊煙,身后傳來門葉開合的聲音,他們兩個同時回過頭,是一個中年男人扛著鋤頭要出門。

陸金神情變得凝重,回過頭,他伸手扣響了門上的銅環。

金屬敲在門板上,因為木板單薄,發出的是砰砰的聲音。

他用的力氣很大,門內好像響起了點慌亂的動靜。

陸金側了側耳,

“誰??!”

一個女人的聲音。

沒多久,啪啪啪的腳步聲又急又慌的踩過來。

咿呀

門開了。

“你是?”

一個年輕的女人探出頭。

她應該是很匆忙從床上起來。

陸金的視線從她飽睡惺忪的臉,劃過凌亂的頭發,目光落在脖子上敞開的那顆紐子,眉頭不由得蹙了蹙。

那女人也在打量他們,看陸金身高腿長,又側過臉,才注意到站在他身邊的女人。

那個奇怪的女人穿著厚實的衣服,看不出身形,見到她看過來。

掀開了點裹住頭臉的圍巾,微微一笑。

讓她楞了楞。

“陳嫂子,我是陸金。陳哥不在家嗎?”

男人的聲音將她拉了回來,

“??!阿財啊……”

說起自家的男人,她才清醒過來,狐疑的打量著陸金,

好一會兒,才從這張顯瘦深刻的臉上找出一絲一年前陽光開朗小伙的影子。

“小金哥,怎么這樣瘦,也高了?!?/br>
陳嫂子放松下來,寒暄著,眼睛卻時不時往遺光的臉上看去。

她把圍巾又蓋了上去,只能看見一雙美麗的眼睛,回望過來,盈盈的像會說話。

陳嫂子站在門里,既不回答他問的陳哥的問題,看著架勢也像是不想讓他們進去。

只一味打聽他們這一年走后的事情,話里話外,對遺光很有興趣。

陸金聽她又喋喋不休的問著

“小金哥怕是發了大財,一身好衣裳,連個補丁也沒有。瞧瞧我,跟你陳哥在鄉下小地方,沒見識。新衣服怎么會有補丁呢?你們是干大事情的,必然手頭上闊氣?!?/br>
她又說

“這姑娘可是弟妹,我真是沒見過這樣標志的人物。既然來了,何苦圍著,讓jiejie看看,不然下次路上見了,認不出來可尷尬?!?/br>
陸金眼見遺光朝他望過來,細白的手指攥著圍巾,猶豫著。

他眼皮子一掀,平生出男人的威迫,陳嫂不由得停下嘴碎,手卻攥著門板,不樂意敞開一點。

“我們今天來的早,讓嫂子受累開門,這天兒還寒。勞您站著陪我們門口說話,要是凍壞了,陳哥怕是要罵我。我們走來也累了,嫂子可能開門給碗水喝喝?”

他們站著有一會兒了,村里路過幾個人不免都帶了點奇怪的眼神看過來。

陸金一面說著,一面肩膀一抵,

那陳嫂子哎呦一聲,被撞了開。

陸金順勢走了進去。

遺光跟著他,也進了門。

里面是個長條的小院子,角落里種著雞毛菜,一棵細藤纏在院子里唯一一株樹上,好像是絲瓜還是什么。

那樹像把綠傘,粗壯的主干,枝丫岔開遮天蔽日,都延伸到了鄰居家里。

他們邁過個門檻,視線陡然昏暗下來。

屋子里擺著幾張桌椅,約摸是廳。

陸金環視一圈,

那陳嫂跟過來,臉上帶了怒容

“小金哥,你陳哥不在家。我一個婦道人家獨自在家,被鄰居看見放男人進門,不知道要說多少閑話?!?/br>
遺光見陸金似乎是在找些什么,那陳嫂一直拿話譏諷,她松了松頭巾,開口道:

“陳嫂子,我們不過是外人。村子里人和你們相處的久,肯定了解你的為人。怎么會因為外人而去冤枉你呢?再說,我也是女人,我和陸大哥一起進來,他們哪里會想到那些地方去呀?!?/br>
陳嫂啞了口,這話讓人無話可說,但她心里總覺得不得意。

她有些不滿的看了眼遺光,心里暗搓,

或許是個丑八怪,雖然聲音好聽。不然怎么會一直圍著個臉。

虧她以為還是大美人呢?

這樣的想法,讓她隱秘的有種高人一等的勝利快感。

她笑了笑,覺得平衡愉悅許多。

陸金突然回過頭

“陳嫂,去年我來的時候,給陳哥一個包裹。你知道放哪里了嗎?”

“我怎么知道。哎呀,我一個女人家。怎么會知道呢?”

陳嫂不慌不忙。

陸金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

“陳哥和我說過,他會把東西放在床底下。我差點忘記了?!?/br>
他朝門口走去,招呼道“嫂子快帶我去,把東西拿出來吧!”

陳嫂表情一變,

“什么包裹,我從來沒聽過。你不會是要來搶劫吧!趁著我男人不在,要來欺負我這個婦人了?!?/br>
她嗓子陡然放開,像是呼喊。

陸金卻半點不怵。

“嫂子說的什么話?!?/br>
他大步邁開,往東邊的屋子走過去。

陳嫂顯然有些慌亂,急跟上去,卻見陸金啪的踢開了門。

她尖叫一聲,撲過去廝打。

敞開的門縫,遺光站在后頭,似乎看見有個烏黑的人影從大開的窗戶一躍而出。

“賤人!”

顯然陸金也看到了,他一把將陳嫂狠摜在地上。大步拉開,飛跑去追。

不一會兒,后頭的樹上傳來幾聲低低的呻吟。

一團黑影被人從窗口扔進來,

仔細一看,是一個男人趴伏在地面上,只穿了件烏布的短褲,上半身還裸著,他捂著臉,埋在地上。不時發出點哎呦哎呦的叫喚。

隨即,陸金出現在窗外,他單手撐著窗楞麻利的躍進來。

見著這男人衣冠不整,遺光正站在門口,抱著個小包裹,好像是要替他堵住出口。

他視線回到那jian夫身上,閃過一絲厭惡,順手扯起床上的被子,劈頭蓋臉扔了過去。

陳嫂也不站起來,只靠著門板,捂著臉嗚嗚的哭泣。

“再哭出點聲,把地里干活的鄰里鄉親都叫過來?!?/br>
陸金這一聲倒是管用。

屋子里頓時安靜了下來。

許久,陳嫂顫顫的抬起點頭,

“小金哥”

她一開口,就眼淚汪汪的

“你可不能告訴你陳哥,他跟工隊去了外地,還不知道?!?/br>
“哼!”

陸金聽了這話,臉上怒容尤甚

“我陳哥哪里對不起你,千依百順。他出去努力賺錢給你花銷,你竟然背著他養jian夫?!?/br>
他這話說的陳嫂又流下淚來,不知道是否真覺得愧疚,她彎下腰,不敢再求陸金,反倒對著遺光砰砰磕起頭來。

那jian夫也甚乖覺,頂著被子,摸著陸金的方向,也學著磕頭求饒。

遺光忙躲了出去。

里面,只聽見陸金呵斥一聲。

不一會,他牽著個低著頭的男人走出來。

遺光看著他,

“你進去,問問那女人,她姘頭的名字,我在隔壁屋子審問。要是兩個人名字對不上,就是哄我。那不怪我要他們嘗嘗代價了?!?/br>
遺光聽她故意不說她的名字,點了點。邁進房間。

一開始,陳嫂還企圖用假名字混過去了。

結果對不上,叫陸金當面戳穿,又威脅了一遍,才知道這jian夫是隔壁村子里的蔡大。兩人通jian已經有了一年。

陸金按捺住火氣,叫遺光拔了陳嫂耳朵上一只一滴銀的耳環,又找出蔡大的一只鞋子,收在包裹里。

警告道:“你們家務事,我一個外人不好插手。這東西當做證據放在我這。若是過段時間我再來,知道你們還沒有斷,就給陳大哥看看,讓他做決斷?!?/br>
他說完,不聽兩人苦苦哀求。

帶著遺光來到院子里的樹下。

刨了一會兒,泥土里露出藍白一點布色。

他半跪在地上,改用手,輕柔的撤掉泥土將一個罐子形狀的布包裹小心挖了出來。

兩個人走出村莊,太陽懸在高空,天真的亮了。

“陸大哥,這個是?”

“是我父親的骨灰?!?/br>
他將包裹護在心口的位置,笑了笑。

“去年,我和伙伴們準備偷一份文件,同時刺殺中野。臨走前,將這個寄放在陳大哥的家里。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回來?!?/br>
“所以,你是一開始就發現陳嫂不對勁的?!?/br>
“嗯?!?/br>
他點點頭,眼睛里閃過一絲厭惡。

“我聽到了兩個人的聲音??墒撬齾s說陳哥不在家?!?/br>
“陸大哥,那兩人若是真的斷了,你還要將這事情和陳哥說嗎?”

晨光打在他高挺的脊背上,柔和了面目,只一張唇棱角分明,仿佛雕刻一般。

“我眼里,揉不得沙子。這事情,總也得讓男人知道,怎么決定,是他的權利?!?/br>
他還有話沒有說,陳哥善良心軟,對這妻子情義深刻,必然會饒了她的。但是捏住了這錯處,日后,那女人可能才會真的踏實和陳哥過日子,再也不敢作威作福了。

不過,這話說的短了陳哥的男子氣概,他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口。

遺光不知道,她低下了頭,透過這事,她又對陸金多分了解。

這樣恩怨分明,剛正不阿的鐵骨。

她這樣的女人,讓三個男人睡過了,該是臟的不行了吧!

…………

這章有埋伏。

電腦死機

我今天是什么情況?

電腦死機,寫的東西全沒了,用手機給大家解釋,關了個門,一看內容空白了。

我要靜靜,啊,這也太考驗我耐心了吧!

本來很開心的,我寫了好多的,Duang一下全沒了。

姐妹們去睡吧!

我再重新開機關機一下,我相信老戴爾筆記本的質量還是可以的。

實在不行我就明天重新寫。

各懷鬼胎上(3000字)

解決了一樁心事,卻有另一樁要緊的事情等著去做。

那天離開,情況緊急,遺光只留了個字條在桂花樹的樹洞里。

她走的匆忙,來不及與齊貴敘話,但是料想,他耳聰目明,第二天也一定能夠聽到她離開的風聲。

以他對自己的理解,必然會去這個暗地傳消息的樹洞找找是否有只言片語。

如果看到了,憑借他今天在軍署的職位,只怕真的能夠幫她。

梅洋百貨,

遺光和陸金坐在一街之隔的茶室里,隔著衣著鮮艷的人潮盯著門口的方向,不敢錯過一個年輕女孩的身影。

天邊紅霞如卷如織,將另半面天空暈染出金光,夕陽照射在行人疲憊的臉上,有軌電車,叮呤當啷的聲響,伴著人力黃包車夫的急促的腳步聲,繪出一幅滬上傍晚再平常不過的景色。

陸金的視線再一次從一個疑似小鳳的女孩臉上收回,他悄悄看了一眼遺光。

窗戶折射出的橘黃色光線將她的面目都隱秘在其中,使得他這個坐在對面的人也看不清楚其面容。

但是,他似乎能夠感受到那份沉重的失望和難過,

那根纖細潔白的手指從白瓷茶碗上垂落下來,蜷縮在黑漆的桌面上。

像一瓣脫水的玉蘭。

他有心想要說著什么,張了張口,卻覺得干澀。

我真應該將她帶出來嗎?

讓她離開孩子,連一直在身邊侍候的仆人也沒有了?

她是被照顧著長大的,革命道路那樣艱辛,她真的合適嗎?

無數的擔憂,懷疑,經過一天的等待醞釀幻化成鎖鏈捆綁拷問著他的心。

遺光沒有說什么,等到華燈初上,甚至還提前站起來,冷靜的結了茶錢。

從茶館走出來,夜風撲面吹過來,她甚至打了個哆嗦。

遺光伸出手摸了摸面龐,竟然是guntang的。

她吁了口氣,看見陸金臉上的關懷

“要不找個地方再等等,或許是不容易出來?!?/br>
遺光搖了搖頭,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

她正想說些什么,下擺卻突然被人從背后扯了扯。

陸金臉色一變,快速出手,從遺光身后揪出個人。

路燈微弱的光線照射下來,那是一個一臉驚魂未定的小男孩。

襤褸的衣服,臟污的臉蛋,是一個小乞丐。

他看了看遺光的臉,飛快朝她懷里塞了個東西,扭頭就跑了。

遺光下意識接過,是一張紙條。

小巷里,一盞路燈悠悠的放射出光明。

遺光展開紙條,齊貴的字跡躍然紙上。

看完內容,她緩慢平靜的將紙張順著折痕重新疊好,再仔細的放在了背包里。

陸金看著她的表情,遲疑著問道:“是,走不出來嗎?”

遺光搖了搖頭,她的面目被直射的路燈打的慘白一片。

“不,不。

小鳳她,

說要替我照顧星之佑。她不走了,說等著我,到時候把她和星之佑一起接出來?!?/br>
她未曾開口的是,自她走后不過幾個小時,從萬里之遙的日本東渡了幾位不同尋常的客人。

他們是藤原家的長輩,背負著兩家聯姻的目的,先來此為助陣。

這樣的架勢與決心,只怕藤原??谥袔讉€月后的婚禮確實是真實的了。

齊貴本來想趁亂將星之佑偷出來,可奇怪的是,哪怕在與親人重逢這樣私密的場合,藤原蓿竟然將哭鬧不止的嬰兒也帶上了。

人算不如天算,就像一個馬蹄鐵會造成一個國家的滅亡。

而遺光的計劃里,因為這出乎意料的一環,卻將痛失孩子和如同meimei一樣親密忠誠的仆人小鳳。

這紛亂的年代,人命如浮萍般生不由己,不知何日能夠重逢呢?

————

嬰兒的哭聲像是一面小鼓敲擊著屋內人脆弱的耳膜。

一名打扮樸素的中年女人,解下疊在胸口的方巾,借擦拭鼻子的空隙朝那噪音的制造者投去不耐的一撇。

她是千條沛子,藤原蓿母親自娘家就侍奉的老仆人。

這次代表藤原家為小姐送嫁。

千條不解的看著一向缺乏耐心的少主人揮了揮手,又從千賀手中把孩子抱了過去。

雖然姿勢又些生疏,可看的出來是用心學過的。

她的臉上浮現起驚訝,

“小姐,恕我直言,這孩子聽說是管將少將與一個卑賤的支那女人生下的私生子。您何必如此仁愛的對待他呢?”

藤原??戳搜劭薜媚橗嬐t的星之佑,這孩子,自從來到這里,就日夜啼哭不休,連奶也不喝,本來以為沒力氣了就不哭了,可是現在連嗓子都哭啞了,卻還是哭個不停。

她有些氣餒,卻在聽到家仆的疑問,心里的那股日夜照顧孩子的疲憊挫敗都化作了深深的憤懣哀怨發xiele出來。

于是,千條震驚的聽到藤原蓿訴說自己上次生病后不孕的結果。

極端的驚訝過后,她很快的冷靜下來,抬起頭,她看了眼緊閉的房門,仆人們都被打發出去了,高麗紙糊的窗扇透不出一絲隱約的人影。

她的心穩了下來,卻依然湊過身體,極輕的詢問:“大人和夫人可知道這件事情?!?/br>
藤原猶豫著,艱難的搖了搖頭。

千條呆了呆,臉上露出一絲不贊同:

“小姐現在是打算把這支那女人的孩子抱過來養?這件事情這么大,夫人和老爺遲早會知道的。他們早點知道還可以早點幫助您。要是夫人出手,她會給您準備一個家世清白的女人,生了孩子就把母親趕出去。這樣誰都不知道,您就會是孩子親生的母親,這難道不比這個私生子更好嗎?”

藤原蓿搖了搖頭

“我都想過,全部都想過??墒枪軐{什么要配合我呢?他到現在都不知道我不能生育,如果管將家知道了,他們還會愿意要一個石女做家族下任族長的夫人嗎?”

千條楞了楞,很快肯定起她來

“您現在做的就很好。我們到時候還可以將身邊的女仆抬做妾室,這在貴族家很正常。等她生下孩子,你再抱到身邊養育,這樣把孩子和孩子的母親都抓在身邊,反而對您更加有利。那個時候,您也算有了長子,又結婚多年,站穩了腳跟,管將家也奈何不了您了?!?/br>
千條的肺腑之言句句都是為她考慮。

可是藤原蓿抱著孩子,頭卻搖的更加迅疾。

“不。千條,您覺得我的不孕是什么造成的?”

千條呆呆的看著她,

小姐的身體一直都很健康,但是突然間生了一場病,反復了很久,他們都以為好了。

結果卻,

遺留下這樣嚴重可怕的后遺癥。

可怕到小姐寧愿一個人承受恐懼也不敢告訴父母。

她的面色漸漸的變得沉重,目光像跳動的燈火因為猜疑而閃爍明滅。

突然,她瞪大眼睛,聲音卻仿佛瀕死之人的低吟

“您覺得,有內鬼?”

空氣仿佛都低了幾個度,在這一片粘稠的沉默里,藤原蓿點了點頭。

她想起那男人提示性的引導,心里帶著點遲疑的分享了自己的思考。

千賀聽完,在長長的思索后表示了贊同。

“您可以小心一些。這確實是有道理的,您的突然生病,現在想來的確非常蹊蹺?!?/br>
猜測得到了肯定的藤原蓿卻并沒有高興,她的心好像被墜上了一道更深的枷鎖。

那些身邊人熟悉的臉孔一個個在她腦海中快速的閃過,她將目光投向光潔無物的紙窗之外。

門外站著的都是她的心腹,可這薄薄的紙墻卻好像將心隔閡了起來。

如鯁在喉,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總有一天,會長成參天大樹。

此刻的藤原蓿,未曾知道,這猜忌如苦酒在日后的日日夜夜,會讓她寢食難安,備受煎熬。

而此刻,為了爭取這在母親心中頗有分量的仆人的支持,她需要打起精神再做努力。

“而且,”

她再一次否定,認真的道

“暉君,似乎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女人。他也很喜歡這個孩子。我主動把孩子帶在身邊,管將家的長輩會心疼我,覺得我受了委屈,那華國女人不用我開口,出于補償和給藤原家交代,他們也會主動的幫我鏟除了。

沒有了她,等星之佑長大了,他會以為我是親生母親。而日久天長,暉君看到我這樣愛護他的孩子,那個華國女人漸漸會在他心里淡去,我的形象會在朝暮相處取而代之?!?/br>
藤原蓿靜靜的說出這些在回去日本的時候,被葉竹明說服的道理。

看著精明的老仆人不住點頭贊賞的表情。

她覺得手里的嬰兒像是有千斤重,直墜得她的手要斷裂般的疼痛。

可即使如此她咬了咬牙,還是堅持著,甚至五指用力,將孩子軟軟的身體圈的更緊了一些。

她在心里像是對自己注解,

她其實,要的從來并不只是管將妻子的身份。

我想要的,一直都是他的心啊。

可是這樣卑微的話語,

驕傲如她,怎么愿意低頭剖析給外人聞聽呢?

………………

終于還是重新寫了,我的電腦不是死機。

我高看它了,它原來,是死了。

開機都開不起的那種。

Ok,我當它提前冬眠了。

各懷鬼胎下(1200字)

夏陽澄燦的光均勻散落在蓬密的楓樹間,

在地上撒下斑駁的光影。

空曠的院落,

如雕塑般跪著一具赤裸的人體。

門口迤邐過一陣喧嘩,仿佛碎石被投入了平靜的池中。

而很快,隨著腳步聲的遠去,整個院落又重新歸于寂靜。

門內,響起點動靜。

這樣極其輕微的,類似囈語般的聲音。

卻被仍然被跪在院子里的人極其迅速的捕捉到了。

下一瞬,那座沉默的雕塑緩慢的站了起來。

直到他完全直立起身體,因為長時間的跪姿導致供血不足而僵麻的小腿跟腱還虛軟的顫抖了一下。

年輕男人板正的臉只是微微抿了抿嘴角,他轉過身。

淺褐色的脊背,從脖頸到大臂,仿佛燙傷般散布著觸目驚心的炙熱紅色。

初夏的陽光并不毒辣,可想他已經曝曬了多久。

走到堆放木屐的石板旁,他似乎是深吸了口氣才有些艱難的抬腳邁上木廊。

房間里安靜的躺著個人,他埋在被子下面,陽光從窗戶里透進來,只照亮他床前的一射之地。

他難得的看起來竟然有些孱弱,可男人知道,這一切不過是一種假象。

只要他發出聲音,他就無法違背他任何的要求。

他恭謹的走了進去,自從步入這間房門,他的脊背便不自覺的微微彎陷下去,哪怕脆弱的肌膚因為伸展而如燒灼般的刺痛,這種臣服也仿佛刻入骨髓般的不容違逆。

“大人!”

他跪在男人的床前。

葉竹明沒有睜開眼睛,他開口,虛弱的聲音卻依然高高在上

“軍署里來人了?”

“是的。是藤原家的仆人,為準備藤原小姐與管將大人的婚禮而來的?!?/br>
“她還親自帶著星之佑?”

瀨川沉默的臉上頓了頓,

她?

很快,他明白過來,點點頭。

“是的,藤原小姐親自照顧小少爺,哪怕孩子日夜哭鬧也帶在身邊。今天更是抱著孩子一起見的千條?!?/br>
計劃被執行的完美感覺令葉竹明輕輕勾起點唇角,

不過這細微的面部扯動卻讓他的后腦頓生針扎般細密的痛覺,而又極快的延綿成一片,變成麻木的鈍痛。

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低賤yin蕩的華國女人!

想起那張柔弱的面龐,他的心又瞬間變得暴怒。

他真想狠狠的抽打那具豐美的rou體,讓她顫抖著匍匐在他腳邊哭泣。

可這一切只能是幻想,這種無力更激發了他的狂怒。

他嗤了一聲,承受著腦部的痛苦,狠厲的盯著雪白的天花板。

“我倒是小看她了。這低賤的玩物,利用她的身體和臉蛋,真是做了很多事情??!”

瀨川看著主人與頭上紗布一樣雪白的臉色,垂下眼瞼,將雙手放置在膝蓋上,不發一言。

他這沉默的姿態更像是一種默認。

葉竹明忍著疼痛,緩緩轉過頭去

“你被她迷惑了嗎?”

“不!”

“那么為什么要放她和那個華國囚犯走?”

瀨川低下了頭。

葉竹明沒有逼迫他回答,他直直盯著那顆黑色的頭顱

一字一句

“下次見到,我要你殺了她?!?/br>
他頓了下,

“做的到嗎?”

瀨川只覺得有一瞬間心里的什么東西迅速的結成了冰,然后被曝曬,齏粉。

他閉上了眼睛,

長久以后,安靜而沉默的給予了他的主人安心的答復。

“會?!?/br>
周遺光是災難,他知道的,他第一次見到她就知道的。

葉竹明的眼中剎那間閃過一絲精光。

他又定定的看了眼這位忠誠的仆人,終于,轉過頭去。

“記住你說的話?!?/br>
————

我好像把時間線搞錯了,中間差了幾個月。這坑咋填。

糾結中。

羈途—1

遠離是非中心的遺光并不知道這對主仆間的談話。

她在完那張字條后,出于謹慎的考慮,便不得不與陸金趁夜離開了滬上。

自從去年12月12日,張楊二帥于古都兵諫華政府蔣委員長。

“攘外必先安內”的口號便從北響徹至南,掀起了愛國斗士們又一次的抗爭熱潮。

而同時,在這種緊張的態勢下,作為對立面的日本軍方,進一步加強了對華南鐵路系統的滲透。

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因此,為免出現意外,他們決定放棄最為高效便捷的鐵路,換了不起眼的衣服,從吳淞口出發,租了條小船,繞嘉興去遺光的老宅。

這次自己投身革命,那些老仆自然要先行遣散的好。

但就怕這次回去,反而是自投羅網。

她將這擔憂和考慮都說了出來,甚至忍不住提議放棄回家直接往延安走。

月光灑在水面,倒影成淺淺的碎銀折射在他們的面上。

陸金望著她憂慮的面龐,

“怕事成不了事?!?/br>
他又鼓舞

“想去就去吧,要是這次不去,以后你心里會后悔的?!?/br>
遺光怕連累了他,

可是他不怕的。

漆黑船蓬里,陸金烏亮的眸子仿佛閃著光。

她仿佛攫取到了力量,蕩蕩悠悠的心似輕輕的墜落,終于安穩的停在了地上。

一起同行,不離不棄。

這就是伙伴,她再不是一個人了!

江水悠悠的推著他們朝前蕩去,湖面被夜風掀起漣漪,可船里的人心如鏡湖。

便是驚濤駭浪,也無所畏懼了。

卻說,這段時間,他們坐船走路,盡挑著一些偏僻的路線。

便是夜里,也只敢借宿在村民家中,又考慮要快,不過三天時間,遺光產后好不容易養起的rou又迅速的消瘦了下去。

一路上,遺光還積極的和他打聽這一年來華國發生的大事。

陸金雖然在日軍的小監獄里呆了將近一年,但牢房總有新人進來。

靠著獄友們私下的交流,他對當今華國的形式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古都事變,便是陸金詳細說給遺光聽的。

這些可載入歷史,引起國變的大事件,是猶如金絲雀般的遺光都所不知道的。

她串聯起那段時間的記憶,日本仆人異樣的眼神和管將頻繁的開會晚歸,令當時敏感的她察覺出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她覺得應該是有大事情發生了,但因為懷孕后期,小鳳只能寸步不離的照顧著她,齊貴又正好外出采辦新年的用品。

她便成了一個聾子,瞎子,什么都不知道了。

如今,聽說了這前因后果。

遺光一方面因為張楊二帥的愛國壯舉心血激蕩,又后怕起在日軍署的那段時光。

幸虧她出來了。

否則,這樣如同溫水煮青蛙一樣的生活,只怕遲早會磨滅她對外溝通的欲望和熱情。

她會漸漸習慣這樣的日子,讓生活只被出現的那幾個男人所主宰。

他們不需要也不希望,她有眼睛,有耳朵,有思想。

最好將一切都割裂,只做一只精美絕倫的花瓶,裝點他們的地位與權利。

想到這里,遺光深吸了一口氣,一股青草的氣息被呼入肺間,是自由的味道,如此令人愉悅,令人著迷。

一連不停歇的趕了四天,他們終于到了目的地。

前方,出現了一棵樹,熟悉的輪廓,是她夢里幾度出現的楊柳。

灌了鉛的腳步仿佛又重新注入了力量,遺光幾乎想要奔跑向那座遠遠露出點角檐的大宅。

陸金卻拉住了她。

最后關頭,更加不能松懈大意。

兩人躲在周家大宅不遠的角落里,直到日落西山,勾月懸空,才窸窸窣窣的跑到角門去扣門。

“林伯”

她一連喚了好幾聲管家的名字,門內卻沒有一點動靜。

沒聽見嗎?

可是家里是有門房的,總不能也聽不到門口的動靜吧?

懷疑一瞬間懾住了她的心神。

遺光松開了門把上的手,喜悅如潮水般瞬間退的干干凈凈。

正這時,里面傳來了遲緩的腳步聲。

遺光和陸金對視一眼,齊齊盯住這漆黑的大門。

————

我今天晚上太想玩手機了,如饑似渴,好像八百輩子沒玩過。

連連看都玩的飛起。

然后責任讓我在10點鐘放下了連連看,打開了錘子便簽。

所以今天的比較短小,大家先看著,明天我會多寫一點的。

等下還要搶防曬霜呢。

頂鍋蓋請假

我知道,我知道昨天答應過大家。

BUT,

我現在還在外婆家,當人rou甲醛呼吸機。

上次不是打臺風屋子倒了嗎?

剛給他們修好房子,老人就迫不及待要住進去。

怎么說都不聽,

今天親戚都在外婆家吃飯,我也不好寫,關鍵是寫不出來。

本來想早點回去,但是我不知道的情況下,我爸車開走了,這

然后表姐他們就說要住外婆家,讓我也一起。

啊,我,好為難??!

如果欺騙他們說一定要回家,就感覺自己很冷血,很愧疚。

不知道你們和外婆外公感情怎么樣,我就是如果我一個人和他們相處,不知道說啥,然后比較尷尬,覺得hold不住這個場子,但是心里是愛他們的。

所以如果是我單獨和長輩相處,我會很想逃。

但要是和同齡人,比如表姐什么的一起和長輩相處,又覺得挺有意思的。

明天啊,明天我,不敢說大話了,但是我其實挺想寫的,我盡量哦!

還有,白天和我表姐一起看玲瓏,兩倍速,還挺好看的。

嘿嘿

溜了,溜了,我阿姨說我一直玩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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