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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的飄過來,確定了自己沒看錯,那花叢里真的有一個少女。等他再一次偷偷的望過去,卻發現,那雙眼睛,似乎還帶著哀求。伙伴們遠去了,他感受到背后日本士兵灼人的視線,頓了頓,快走幾步,跟上了隊伍。目送他遠去的背影,遺光的心里松了口氣,不知道為什么的,又有些失落。日頭已經有些曬了起來,午后的陽光灑在她裸露的足踝上,僵麻中又添了絲灼燒的刺痛,遺光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只不過現在的局面,她是進不得,也退不得了。咚,身下倒伏的綠草顫了顫,細微的抖動讓遺光一驚,她小心翼翼的抬起頭,憲兵還盡職盡責的目視著前方。她轉過點臉,發現腳邊躺著個小小的草包,撿起來,原來是葉子包著的小石子,落到草地上,沒發出一點兒聲音。青年人的臉掩在瓦墻的角落,見到她看過來,伸出個指頭,勾了勾。遺光面色泛起難,該如何過去才不能被憲兵發現呢?他看出了她的遲疑,背過身體。似乎在搗鼓著什么,沒一會兒,矮墻里吚吚嗚嗚跑出只雪白的獅子狗,后面緊跟一直土黃精瘦的大狗。那只獅子狗腿短身肥,跑起來長毛飛揚,像個活動的小毯子,但怕是習慣了被貴人抱在手里,沒一會兒便吐著粉嫩的小舌頭氣喘吁吁。土黃的大狗不是什么名貴的品種,卻矯健靈活,眼瞧著要追上了,嘴里發出兇惡的低沉嗚聲。這里的動靜一開始便吸引了憲兵的注意,其中一個下意識解下長槍,被同伴攔住了,兩雙眼睛瞬也不瞬的盯著看。小獅子狗受到了驚嚇,又哼哧哼哧快跑幾步,瞧見了門口熟悉的黃綠色皮子,它仰起頭,撒嬌的叫著,想要獲取點保護。卻沒料到,身后的大狗眼里射出精光,大張的嘴里流出涎液,吐著大舌,雙足發力,一躍而起。“汪嗚……”小狗哀嚎一聲,被壓在了地上。門內似乎靜止了一瞬,憲兵們臉色一變,掏出刺刀,沖了上去。大狗極有眼色,眼見來人面露兇光,刺刀尖頭閃著鋒利的光芒,松開了嘴,滋溜一下跑走了。遺光乘機飛快的跑了出去,年輕人見她如花枝般軟顫著奔向自己,下意識伸出手。前沖的慣性,讓遺光倒貼在男人的胸口上,堅硬的胸膛撞上柔軟,兩顆心臟砰砰跳動。“我……”年輕的男人手忙腳亂的扶起她,眼見著自己麥色的大掌還貼在少女瓷白的手腕上,觸電般的松開了。遺光單手支著墻壁,勉力平順了呼吸,直起身體,正看見那年輕人擔憂的看著她。“謝謝!”他臉又紅了。“沒,沒事兒。我們先離開這里吧,不安全!”他利落的轉過身,又回過頭。遺光笑了笑,“沒關系,我可以!”前面沒聲音了,他埋著頭往前沖,耳朵尖兒卻燒紅了一點,大腳撒開,又似乎顧忌著什么,小走幾步。“大哥!”身后頭傳來嬌嫩的聲音,他抖了抖,回過頭,遺光的臉曬的紅彤彤的,頭發汗濕貼在了額頭上。“你能出這個軍署嗎?”他搖了搖頭,看見那少女的臉暗了下來。“那,你有辦法帶我進那個園子嗎?”她指了指墻。青年反應過來,知道他說的是待客的暢興園。“那里都是日本人?!彼麚鷳n的看著她。“我需要見到約瑟夫委員?!彼浪呛眯?,仔細的解釋著“他能夠幫助我離開這里?!?/br>青年明白了,臉上露出點思索的表情。一群羽治短袴的男人和著窄裙的女人,足蹬木屐,手持搖鈴,弓腰彎背,手舞足蹈。全場都是翻飛的白色袍角,衣服上令人眼花繚亂的紅黑紋飾,和著三味線,太鼓,鉦鼓和橫笛交織鳴奏的樂曲,組成個活潑又妖異的幻境,他們在跳日本傳統的祭祀舞蹈,阿波舞。在場的日本人都隨著節拍點頭,眼睛里射出激動興奮的光芒,遺光躲在角落里,想起在滿洲,她曾經隨父親去鄉下看到的跳大神,總有些異曲同工之妙。一曲終了,場上掌聲雷動,約瑟夫委員一邊鼓掌,一邊滿意的點點頭。坐在他邊上的中野見到了,湊過點身體,翻譯盡責的將他的話譯成英語,約瑟夫笑了笑,似乎是贊同。遺光聽不見他們說了些什么,眼睛巡視著周圍,看見在場有幾個穿黑色中山裝的男人,大概是華政府的官員。她心念急轉,約瑟夫位高權重,是全場的焦點人物,和這樣的人見面,勢必要暴露自己,是沒有辦法的辦法?,F在既然有同胞,如果可以偷偷的聯系上其中一個,說服他,偽裝成陪同的人員一起出去可能會更好。只不過,該怎么做呢?有人在敲門,見沒有人應和,咕噥幾句,又轉身離開了。遺光貼在墻上的背驚起一身冷汗,剛才那青年帶她來到這里,被人叫走之前叮囑過,這間房子是空置的,但是臨時也被征用做了雜物間,或許會有下人來拿東西。怎么辦?沒等她反應過來,離開的人去而復返,似乎還帶了個同伴,兩個人隨意的交談著,掏出個叮鈴晃郎的東西,遺光心頭劇跳,鑰匙插進鎖扣,發出坷啦啦被攪動的聲音。門被推開了,揚起點細碎的煙塵。下人抬手揮了揮,房間里突然沖出個綠色纖細的身影。他們愣住了,等被人推了一把,兩人之間分出了可容納人通過的縫隙,才清醒過來。“有人!”沒等那人顫抖著喊出第二聲,便被同伴緊緊捂住了嘴巴。奪目中他們都是臨時借調來的華國仆人,本來主管只打算任用本土的日本傭人,只是沒想到來臨的客人數量遠遠超出了想象,華政府借口安保,安插了超過20多個政府官員,而他們隨行帶來的安保人員,又多達30-40多個。為了保證宴會的正常運行,他們無奈抽調了各院里許多年輕的當地仆來補充,但即使是這樣,他們收到的待遇也是天差地別,別說基本薪資,就是進進出出,也常被門口看守的憲兵多加刁難。“抓人又不是咱們的事兒。托盤找不到咱們問題才大了?!蓖闇惖蕉?,小聲的解釋,“再說,”他眼神里露出點陰狠,“看起來就是個女人,到時候出了事兒,上面狠狠罰罰那些穿黃皮的才好呢!”那人聽進去了,點點頭,同伴松了手,兩人相識一笑,平凡的臉上,盡是幸災樂禍的模樣。空曠的走廊,沒有一點兒人影,隔著排屋子,傳來陣陣叫好的聲音。遺光覺得自己好像游走在真空的地帶,心臟激烈的跳動,等停下了步伐,還依然駭跳的厲害。她小心挪過步子,將自己埋在轉角的廊下,想起那青年走前小聲的叮囑,這里來往的都是華國仆人,主管不允許他們接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