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st 2 落雨
List 2 落雨
雨水的側影,在黑夜里綿綿地回蕩著,照映出灰色的人影,空蕩、遲疑、還有一些畏怯的顏色。 我和他從書店出來,我總覺得他情緒好像有些低落,盡管他始終保持著很淡的微笑。但感覺他明顯有些疲憊。也可能只是我疲憊。 雨傘并不能完全遮住又沉又大的雨豆,他沒有說話,就慢慢打著傘跟著我。走了一段路,終于到了車庫后,我想又到他要對我說再見的時候了。但他這次并無反應。我說我去我家過夜吧。他沒有說話。于是我加了一句我家有多一間房間。 大粒大粒的雨滴不停地砸向擋風玻璃,這讓我可以很專注地開車。而他一上車就瞇起了眼睛。我的余光看到他后腦勺的頭發濕漉漉的,他濕漉漉的頭發讓我有些在意,好像總誘起什么,有些什么絆著我握方向盤的雙手。不過很快車開著開著不知不覺就到了我家。 我家很小??辗块g其實連張床都沒擺,什么都沒有??蛷d也只擺了一張短沙發和一張小小的桌子,里里外外裝潢都很簡易。不過我很喜歡我的臥室,一面墻滿滿是的,對著的一扇有些圓圓的窗戶。旁邊放著一張小床,大概勉強能夠兩人躺下。撥開窗戶可以看到月光下流動的河水。 他好像有些歉意。我摸了摸他的頭。他的樣子,總讓我想起第一次和他約會的那個晚上。那會也是下雨,不過是細雨紛紛的。那晚街邊擠滿了形形色色的人,要找到他并不容易。但我在地鐵口的星巴克門口一眼就看到了他,沒有傘,只是一只手拿著手機。和現在一樣,看起來有些低落。 我放起音樂,是一曲杰奎琳·杜·普雷的演奏的埃爾加大提琴協奏曲,沉郁又哀傷。我想切掉,但發現他安靜的聽著。外面的雨滴閃閃發亮,這樣悲傷的曲子聽進去,痛苦和眼淚不免波濤洶涌起來。 回國時候我是惴惴不安的,父親剛剛去世,母親看起來并不多傷心,但之后葬禮的事都由我一人來cao弄,匆忙間一下要和許多人打交道。我一個人久違多年回到小鎮上,在街口找路時候,幾乎沒有線索可循。到了家,就像未曾來過的地方一樣,前廊被各式挽聯幕布環繞。置身于靈堂內,望見遺像的父親面容慈祥,我內心有些空蕩,不知所措,只希望一切都會過去 我是在葬禮上第一次見到他的。那會我的整個鼻腔都因為他身上殘留的咖啡香氣而喜悅,這讓我有些安定。不過他看起來幾個晚上沒睡了,一臉的硬胡渣幾乎要和鬢角連起來,他身著一件黑色的高領毛衣,下身一條緊促的藍色牛仔褲。細細看去,皮膚很白,還可以看見他右側臉余有微微紅的青春痘痕跡,嘴唇有些淡淡地發紫。他的眼神很平,睫毛卻很長,一對內雙更顯得他疲憊。那會他細長的手指正在一指一瓣慢慢地整著靈堂的白花,臂彎也有些幼態,兩個手掌像并蒂蓮一般,動作悠悠地。他給我的第一印象是:幼態。我看了他好一會,甚至有些發呆,但他也沒有發現我。 抱歉,你是從挪威回來的女兒,對吧?他開口問我。 對的,從奧斯陸回來的,你去過挪威嗎? 他叫張可,那會我還不知曉他就是父親葬禮的禮儀師。我和他的世界是漸漸地戳破一個小孔,然后融在一起的。如今想來,父親葬禮的許多事多虧有他的幫忙。 氣溫微微地冰涼,我頓坐在沙發上一角。我覺得他沒有睡著,燈光有些刺眼。而我過多幾天就要回奧斯陸了,最少也要呆上一年,我不知道怎么和他說。最近如果到晚上,偶爾我會反復對家里的物件說一些告別的話,開始嘗試著對窗外流動的河水說,對著雨滴說 這會等我開口想要說什么的時候。他突然睜開眼睛,雙眼平淡地看著我,笑著說今天又吱溜溜地過去了。 人生也會吱溜溜地過去的呢。我慢條斯理地戳著他的眼縫笑著說。 不知不覺你也在這呆了幾個月了,再和我說說挪威可好,奧斯陸的冬天。他淡淡地說。 奧斯陸的冬天,你知道的嘛。土是白灰色的,石頭是黑色的,早晨也是帶有微微的黑色的,不過偶爾也是玫瑰紅的?;ú粫_,不過有太陽時候,在冰河邊會很舒服。 怎么舒服了,可以聽到冰面下魚打呼嚕的聲音嗎?他打趣說。 我剛剛回家時候,那段時間剛忙完我爸的事,我就一個人就呆家里,不出門,呆了有好幾天吧。有幾次經常想出門,可鑰匙總有些難找到,于是就繼續窩在家里,你知道的,我一直不太喜歡和太多人來往。我看著他有點喃喃自語。 嗯那天,那天是下雨了,下午吧,天空都暗了下來,鑰匙突然出現在我的視野里,就想出去走一走,我一個人托著傘,發覺街道比天空還要黑,會有些害怕,但卻又一直走啊走,最后走回家我就想什么時候回挪威。 可你想起了我。他面無表情平靜地說。 我有點疲憊,沒有說話,只是很自然地靠著他的肩膀。 我對他無疑是不舍的。老式壁鐘不知疲倦地走著,我伏在他身體一側,他閉著眼睛,大概沒有睡著。熱水壺終于發出哨聲。音樂、雨聲、風聲都剛剛好,還有冰冰涼的溫度。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覺得他臉龐有些殷紅。 我們來zuoai吧,好嘛。這句話很輕忽地從我嘴里出來。 不等他反應,我就直接吻上了他的嘴唇。 他好像沒有反應,但我直接吻上了他。接吻是個敲門動作,我們的身體都產生了波動,很自然地我們兩個人到了一張床上。我吻得很好,我聽到他輕輕的喘息。 他環抱著我,在我第一陣吻結束之后,我感覺到他在我背部的手緩緩向下移動,隔著衣服溫柔地撫摸我的臀部。我繼續吻著他。我脫下針織棉上衣而舉高雙手時,他又輕輕舔舐我的腋下,雙手輕輕撫著我的側腰。而后我慢慢褪下他的上衣,他胸脯有微微的細毛,不過身體很白很白。 他一點并不著急,沒有馬上解開我的文胸,他的指腹輕柔地撫摸著我的rufang,輕輕朝上捧著,探捏著我的整個rufang。他的身體如繁花一般慢慢散開,其實我本以為他會如駑馬一般狂奔。我們各自zuoai的發出的聲音都不似消亡的鳥鳴,歡愉的欲望纏繞著我和他。我們都發出來緩緩延續的微弱回響。我和他終于都一絲不掛,就像兩朵半開的玫瑰匍在床單上。 我有些累了,我由著他的一串吻在我的身體上滾落。他有些羞澀地問我是否可以用嘴吻我的陰部,這讓我輕微浮現的恥感幾乎全部變成含糊粗暴的欲望漩渦,他輕輕地點燃了我,無疑我也點燃了他。 很快一切都出奇地順利。我們的身體好像沒有空氣,沒有光,精致卻不匆忙。深深嵌入我身體的yinjing根部溫柔有節奏地壓迫著我的陰蒂,左右擺動著。慢慢地我和他都在朝著一個方向前進:我騎在他的身上,抬腰,劃破了對稱的波浪。并腿又張腿,又泛起一陣波浪。我想我愛他,他也愛我。 他目光緊注著我的嘴唇,我們就像精巧的鏡子一樣,雙方的遠景都輕輕漂移到我們各自的眼里。他微紅的面孔于我是莊重的。我感覺他想和我一直這樣做下去。他有些笨拙,但我們總是甜蜜地交纏、翻滾,全是曙光。我希望我們的情感不會在高潮之后成墟,會如我們zuoai時候松葉般相交的雙腿一般有力,一直輕盈地橫越。 窗外細雨回旋著。他和我都發出敲破壺口的鳴響,軟體的呻吟。他抱著我,我抱著他。他和我一字排開,緋紅的軀體和手依舊緊密交錯,他輕輕埋在我身體里,好像在獵捕著天鵝絨。一個人親吻另一個人。我心跳如絲織,背轉過去,他又輕輕湊前擁著我。我感覺我和他的身體總被細密溫暖的羽毛覆蓋著。 我愛你,和你zuoai就像和大海zuoai一樣。 我也愛你。不過,我覺得是太陽。 我還想告訴他,我想和他在一起很久很久,但我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