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
曖昧
福音心里受到了很大的沖擊,潦草吃了一些廚子精心制作的甜點就又倒在床上,打算用睡眠來消化自己的訝異。 畢竟無論是誰,當有人告訴你,你之前的認知都屬于夢境。那么不論你想還是不想,生活在一夜之間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福音這一睡,又是半天過去了。好在一夜無夢,身體有了充足的休眠也變得神清氣爽起來。只是她神思略一清醒,胸口就明顯有了窒息感。 福音低頭,看到有一條手臂從自己腋下穿過,穩穩環在胸前。掌心很熱。她握住身后那人的手,拉開,放在床單上離自己身體遠一些的安全距離。 早安,福音。 她翻個身,對上一雙睡意朦朧的藍眼睛,像是晨霧未散的湖面。 她努力回想起他的名字:馬修?你怎么和我睡在一起。 馬修皺眉:我昨天應該有說過,你是我的未婚妻。 我可不記得有這碼事我的意思是,我不記得曾經答應過要和你結婚。 沒關系,我原諒你,畢竟你是我未來的妻子。 啊,又繞回來了。 福音再一次嘗試:你也知道我的記憶現在有些混亂,以前的事情都忘了不少所以即使咱們有婚約,以我現在這個身體,對你也是沒有感情的。 馬修沒回答。他支起上半身,湊近。金發有些凌亂,他垂著眼睫望她。窗外透進來的晨曦被他以半籠罩的姿態遮擋,這讓福音心里生出了某種壓迫感,呼吸也急促起來。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在他充滿欲念的目光里探到了一絲審視的意味,就像軟乎乎的羽毛堆里有根閃著細微銀光的針尖。 這也是福音沒有放棄抵抗的原因。 說什么呢怎么能這么輕易就說出口。 對我沒有感情嗎。 「喜歡我」這種事情,竟然也會忘記嗎 迎著女孩警惕的目光,馬修拾起她一綹隨意鋪在床上的、光滑如墨的頭發,垂頸在發上印了一吻。 明明只是頭發,氣氛卻如此旖旎。 福音耳根開始發熱:你知道這不是我能控制的 早春迎來遲到的寒潮,湖面結了層寒冰。 馬修打斷她:我很不喜歡聽你說這種話。 福音點頭,捂住了自己的嘴,示意投降。 他依舊不滿,眼神陰翳下來:忘記了啊那我只要想辦法讓你回想起來就好了,你說對嗎,福音。 福音呆呆地望著他。每次馬修呢喃著她的名字,上唇總會翹起一道優雅無比的弧,溫柔卻疏離,像夜空遙不可及的弦月。 只是,這一次。 那道弦月朝她墜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