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蘇言怔住了。

母親拉著父親離開了病房，走廊里傳來兩個人的爭吵聲。

“為什么你沒有和他們一起去?不是說好你送他們去飛機場的嗎？

“我?我每天那么忙，哪里有時間！我安排了李管家去送他們，我也沒有想到會發生車禍！”

“你忙?！我看你是忙著和那個女人鬼混吧，你在外面有女人我管不著，但是你別忘了你還有兩個兒子！季燃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和你沒完！”

“慧子，現在是在醫院，我沒空跟你吵，我們都冷靜一下?！?/br>
“冷靜?蘇言醒過來了，季燃還在手術室里躺著，你讓我冷靜?我沒有辦法冷靜，我們離婚吧！離婚吧！”

季蘇言躲在門后，呆呆地看著這一幕，他跑上前去，拉著母親的手對她說:“mama，不要走好不好，都是我的錯，如果我照顧好季燃就好了，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沒有提出去旅游的建議就好了，所以，mama，不要走好不好?！?/br>
母親將季蘇言抱著懷里，沉默許久，松開了他緊緊握著的手，離開了。

是啊，都是他的錯。

如果他照顧好季燃，什么都不會發生，如果沒有一意孤行，季燃不會受傷，父母不會離婚，一切都不會變。

季蘇言來到男生廁所門口時，并沒有看見打架斗毆的人，只看見季燃一個人待在一個角落，臉上手上都是傷，一手撐著地，緩緩地站了起來。

季蘇言慌忙地跑了過去，小心地伸出手:“季燃……”

季燃并沒有看他，而是甩開他的手，勉為其難地站了起來。

他站的不太穩，走起路來一瘸一拐，身上的藍色校服沾滿了泥，校服短褲下的腿上有一條長長的疤。

“季燃，你受傷了，我帶你去醫務室好不好？”季蘇言拽著季燃的衣角，他的手微微發顫。

“放開?！奔救家荒樌淠?。

季蘇言沒有動，他緊張地看著季燃。

季燃一字一頓:“放開?！?/br>
季蘇言依舊沒有松手。

他的耐心終于被磨完，冷聲道:“季蘇言，你煩不煩，如果不是你我會變成這個樣子嗎？”

他抬頭看了季蘇言一眼，眼里盡是厭惡與憎恨。

季蘇言慢慢松開了手，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上課鈴聲響了起來。

季蘇言才拖著沉重的步伐往教學樓走去，卻看見宋一跑了過來。

“季蘇言，你送個水管怎么這么久啊，都上課了……還不回教室……”宋一說著說著就說不出來了。

那是他第一次看見季蘇言流淚，那個無論遇到任何困難不落淚的少年眼睛哭得紅腫，楚楚可憐。

宋一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腦海里閃過無數可能發生的情況，憤憤:“季蘇言，誰他媽敢欺負你，你哥們我去揍他一頓！”

可實際上能欺負季蘇言的人寥寥無幾，宋一親眼見證過季蘇言的實力，上周放學回家，季蘇言一個人把四五個混混打趴下，從他們手里救出了一個受欺負的女生。

季蘇言繼續往前走，宋一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

季蘇言慢慢道:“眼睛進沙子了，沒人能欺負我?！?/br>
宋一也知道這個家伙嘴硬，要不是自己親眼看見也不相信季蘇言會哭，他只好順著季蘇言的話說:“行行行，原來是眼睛進沙子了！”

他走到季蘇言身旁，與他并排走著，忽然想揉揉季蘇言的頭發來安慰他。

季蘇言卻退了幾步:“干嘛？”

此時的季蘇言已經不哭了，表情冷淡，就像一只帶刺的刺猬，渾身寫著三個字:別碰我。

宋一笑道:“你這家伙潔癖也太嚴重了吧，碰一下都不行！那你以后交了女朋友之后怎么辦？到時候不僅要牽手，還要接吻，還要……”

季蘇言板著臉:“宋一，你滿腦子除了黃色廢料還能有點別的嗎！”

氣氛終于緩解不少，宋一也不反駁，哈哈大笑起來。

04

季蘇言向來不會主動找人打架。

除了這次。

男生廁所前“七打一”這件事在高一傳了個遍，隨便一打聽便知道帶頭的人是誰。

領頭的人叫李毅豪，人稱“豪哥”，高一新生都聽過他的名字，據說他開學第一天和老師打架，直接把老師打到住院，差點被學校勒令退學。

季蘇言沒約過架，想著先打個照面，約個時間地點。

為了保證不遇見季燃，季蘇言最后選擇在晚自習之后去算賬。

高三晚自習結束時間比高一高二晚一個小時，季蘇言來的時候教室里已經走了不少人。

季蘇言堵在教室門口，問:“李毅豪在嗎？”

門口坐著的男生回頭掃了一眼班里的同學，搖了搖頭:“他剛剛出去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嗎？”

季蘇言半倚著墻，悠悠道:“我是來找他打架的?！?/br>
男生驚訝地吞了吞口水，疑惑道:“他惹你了?”

季蘇言接著道:“今天早上是不是李毅豪打的季燃？”

男生臉色頓時變了，先是驚恐后是吃驚地看著他，結巴道:“誰…敢…打……”

話未說完便被一個粗聲男音打斷了。

“就是我打的，怎么了？”

季蘇言眉頭微蹙，不屑地看了來人一眼。

高個，圓臉，留著個板寸，長得兇神惡煞。

看著真讓人不爽。

李毅豪一把把說話的那個男生拉了后去，站到了季蘇言正前方，嗤笑一聲:““我就是李毅豪，你他媽是誰？”

季蘇言不關心第二句話，他眼神漸漸沉下去，低聲道:“你打的?”

李毅豪看季蘇言瘦瘦高高，皮膚白`皙，一副不抗揍的模樣，態度更是囂張:“我打的！老子看不慣那小子，就打了怎么著！”

李毅豪身后跟著幾個男生，他們跟著李毅豪混得不錯，沒什么本事卻愛欺負人，狐假虎威道:“咋，約架??？你知道我們豪哥是什么人嗎！怕是打得你滿地找牙！”

季蘇言沒時間他們廢話，直奔主題:“明天八點，學校門口?！?/br>
李毅豪悻悻:“打就打，就怕你到時候不敢來吧！”

季蘇言沒有看他們，拎著書包走了出去，直接撂下一句話。

“不敢來的是孫子?！?/br>
轉眼就到了第二天早上。

李毅豪一群人早早地來到校園門口等著，大約快八點了，季蘇言才緩緩到來。

李毅豪挑釁道:“我還以為你要當孫子了哈哈哈！”

季蘇言戴著個黑色鴨舌帽，看不清表情，滿身戾氣，聲音冷冷的:“我只是不想浪費一點時間，八點就八點。不過，我真想打得你當孫子！”

李毅豪的確被季蘇言的氣勢嚇到了，可一想到這家伙真的是一個人來的，明擺著只有被群毆的份，他得意道:“你叫季蘇言?哦哦，你是那個瘸子的哥哥??！”

“你再說一遍！”季蘇言火氣直冒，揪起李毅豪的衣領，直接一拳打了下去。

罵他可以，罵季燃不行。

一句都不行。

李毅豪的臉立刻腫了起來，他捂著臉，咧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