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畔兩生花【五十三】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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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卿卿來不及拉住賀潯,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沒入忘川河中。蔣恪來拉她,卻被她反手狠狠甩了一巴掌。直將他打的偏過頭去。那少年站在一旁,見了兩人模樣,只輕笑一聲。“蔣恪,”卿卿紅著雙眸,沒了往日溫婉靈秀,一字一句,咬牙切齒,“我恨你?!?/br>她恨,如何不恨。她不怨他心有旁人,不怨他要將黎莘帶回來,甚至愿意與她一同相伴著。只要能在他身邊,她如何都甘愿的。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讓她成了那做惡的根。阿潯之于她,更似幼弟。他與黎莘既是兩情相悅,她自然樂見其成,甚至隱隱覺著,這是阿潯的幸事。她盼望著,他二人莫要重蹈她與蔣恪的覆轍,能相守下去,最好不過。可如今呢?什么都毀了。因她,黎莘魂飛魄散,因她,阿潯失了心愛之人,因她,害了阿潯性命。她好恨。她從不畏死,也做不得奪了旁人的命,占了旁人的身子茍活下去。卿卿忽而抬眸,望向身后的少年。她抿緊唇,略理了理亂發,就向他走了過去。便是蔣恪喚她,也不曾停下。那少年翹了翹唇:“想清楚了?”卿卿慘然一笑,只頜首,低聲道:“不該我的,我不占?!?/br>她說的是那鬼身。從蔣恪與少年對峙中得知,自己的鬼身初時也不是黎莘的,而是蔣恪從少年手中竊來,平白害了他師傅一條命。少年一派習術法,修魂道,本他師父大功已成,待rou身消彌,就能入鬼身得正果。偏偏,煉制鬼身的至關緊要之物,讓蔣恪尋機拿了。故而他師父抱憾而亡,再入輪回為人,臨死前只囑托他,定要將這竊賊揪出來。少年循著蛛絲馬跡,找到蔣恪,再找到黎莘。不過現如今,說這些都無用了。少年讓蔣恪償命,她合該將鬼身歸還,以后若是魂飛魄散,全當是償還了那少年師父,黎莘的果。少年思忖片刻,凝著她緊闔的雙目,釋然神情,并未第一時間出手。他再瞥向容顏慘淡的蔣恪,忽然有了主意:“我現下要這鬼身無用,不過,你得隨我離開,你可愿意?”他輕笑道。卿卿倏然睜開了眼。————卿卿與少年離開了。蔣恪一日內連遭兩噩,早沒了說話的氣力,整個人癱軟著,雙眸直直凝著忘川。他親眼見黎莘魂飛魄散,賀潯入忘川相隨,心間所愛恨毒了他,現下也隨旁人徹底走了,再不多瞧他一回。嗬,當真是可笑極了。蔣恪恍然須臾,忽而笑出聲來。他究竟是為何要做這些事呢?他仰頭倒在地上,雙眸直直的凝望著天,良久,眼眶濕潤,滑下一滴淚珠。他究竟都做了什么?這些……當真都是他想要的嗎?蔣恪不知,約莫也沒機會知曉了,他行將踏錯,私拘魂魄,毀人道行,又壞了輪回。等待他的,就是生生世世的折磨。冥冥之中,有人宣判了他的懲戒,一字一句猶在耳畔:再世為人,孤苦一生。永生永世,不得善終。某亙:下章答應你們的甜甜甜(??ε??)番外!忘川河畔?兩生花之番外【重緣?HE向】加長版雙倍快樂陽春三月,草長鶯飛。青陽寺的山腳下,緩緩駛來一輛馬車。車夫揮著馬鞭,車簾搖搖晃晃,隱約可窺見是個青衫戴冠的公子,只是風兒喧囂,看不清面容。黎莘躲在路邊的槐樹后,嘴里叼著根草莖,滿面遲疑。她是該沖出去呢?還是不沖出去呢?這一月來,為著孟婆的一句話,她撞了不知幾輛馬車了,死活尋不著她的阿潯哥哥。再下去,她就得出名了。可若是當真錯過了,豈不是平白讓她后悔?黎莘狠狠心,呸的吐了嘴里草莖,摩拳擦掌,將自己的發髻都扯亂了。拼了!那馬車踏踏行來,馬蹄卷起細塵,將她眼前都撲了一層細密的灰。黎莘顧不上嗆鼻,直直沖出去,將腳踝往下一別,裝作崴腳的模樣,整個身子摔在馬車前方的路上。“哎呀~”她矯揉造作的驚呼了一聲。車夫是個面嫩的小廝,冷不防見斜里摔出個灰撲撲的人影,一時情急,連忙拉住馬。“吁——”驚險萬分的扯住了。黎莘長松了一口氣,迅速抽出懷中帕子,掩在面上嚶嚶啜泣起來。她變臉極快,淚珠說落就落,只可惜沒注意自己面上塵土,愣是讓眼淚沖刷出兩道雪白痕跡。小廝忙跳下車,去瞧她的狀況:“你……姑,姑娘,你如何了?”他原是打算破口大罵的,可走近了才發覺是個纖秀婀娜的女子,一時紅了臉,不知如何是好。黎莘掃了車廂一眼,見正主沒冒頭,便繼續用帕子拭淚:“我,我不小心跌了一跤,腳……”“校書,外間何人?”不等黎莘說完,那車廂里的人就撥開了簾子,探身出來問道。黎莘一秒收淚,定眼望去。是個年輕公子,眉清目秀,倒有幾分斯文模樣。只是比起她的阿潯哥哥,差的不是一星半點。黎莘癟癟嘴,在小廝和公子驚愕的目光中,動作利落的爬了起來,迅速拍干凈身上的灰。“這,這這這這!”小廝驚訝的語無倫次。黎莘隨手抹了一把臉,沖著兩人一抱拳,很有些爽快英姿:“找錯人了,抱歉?!?/br>說完就跑,半點不拖泥帶水。那小廝與公子一張嘴張了老大,久久合不上。黎莘懊惱的溜回了槐樹下,恨恨的從地上拔了根草莖咬在嘴里,用牙齒碾了一遍又一遍。第十次失敗。她挫敗的拿頭錘了捶槐樹,耷拉著肩膀,慢騰騰的往外走去。卻不見,身后倏忽落下一道人影。玄衣錦袍,未束發冠,只用條墨里鑲紅的帶子系了。那人伸出修長玉手,提溜住她的衣領。黎莘走著走著,發現自己開始原地踏步。甚至有種邊走邊后退的趨勢。她愣愣把腦袋轉回去。“不過是一時未看住,便學會用這法子尋男人了?”那人輕笑著,嘴角微翹,桃瓣似的眸,蘊藉風流。眉梢一點小黑痣,如龍點睛。黎莘怔怔。賀潯捏住她軟嫩的臉頰:“說,這是第幾個?”黎莘:“……”送命題?。。?!————又是一年冬至。賀潯從外間歸來,脫下大氅,在火盆邊烘去了寒意。里屋被熏的暖融融的,隱約飄著清甜的果香,他側耳聽了聽,有急促的腳步聲匆匆跑來。他無奈一笑,方張開雙臂,便有一團白絨似的雪團子撲進他懷里:“阿潯哥哥,寶兒鬧我?!?/br>黎莘鼻尖紅紅的仰起小臉,清眸盈盈,眼尾還泛著水汽,委屈極了。賀潯托了托她圓滾滾的腰身,在她俏挺的鼻梁上刮了刮:“多大的月份了,還這般莽撞?”黎莘一撅嘴:“在肚子里鬧的我直饞嘴,劉mama又不肯讓我多吃,現下胃里還空空的呢?!?/br>賀潯拉了拉她身上的披風,邊緣鑲的一圈狐貍毛襯出她尖俏俏的小臉,猛一看去,確實清瘦了些。緊隨而來的劉mama叫苦不迭:“夫人,您吃了那么些,積食了該如何是好?”她也是沒法子,夫人被家主養的嬌氣,并不是性子差,只是愛貪嘴,每每都攔不住。她真是瞧得驚心動魄,生怕她吃壞了。黎莘自知理虧,赧然將小腦袋埋進賀潯胸膛。賀潯在她頰上輕捏了一記,舍不得下重手,只好道:“她就是饞嘴,尋摸些小零嘴便是?!?/br>黎莘用力點頭,十分贊同。沒錯沒錯,她就想吃零食!劉mama還想再勸,見賀潯蹙眉望過來,也不敢多言了。哎呀,寵著吧,家主都寵的心肝rou似的,做奴婢的又當如何?聽唄!劉mama走了,達成目的的黎莘自然滿意,笑瞇瞇在賀潯唇上親了一口,甜膩膩的撒嬌道:“阿潯哥哥待我真好?!?/br>賀潯睨她一眼:“為了騙些吃的,法子倒是多?!?/br>話雖如此,眼神卻無一絲責怪,反寵溺極了。兩人膩歪著說了會兒話,忽聽外頭小廝喚了一聲,言說大門外不知何時死了個老乞兒。管家斥了他一嘴,自己進來稟報賀潯。冷不防多個死人,這是極晦氣的,賀潯望了懷中黎莘一眼,只道:“將他抬去好生埋了,燒些紙錢?!?/br>管家喏喏應是。賀潯就輕攬著黎莘往里間走,兩人商量著施粥,為肚里未出世的寶兒積積陰德。外頭,管家使了幾個小廝去抬老乞兒的尸身:“死了倒也不遭罪,早些投胎吧?!?/br>他嘆息一聲,等小廝們將尸首抬遠了,才轉身入院。老乞兒十指僵硬,小廝們走動時,他一只干枯瘦削的手從裹身的草席里掉出來。啪嗒一下,落了一枚木簪。很快的,便被埋進這厚厚雪堆里,再也不見蹤影了。某亙:乞丐是誰的轉世很明顯了吧~( ̄▽ ̄~)~怎么樣,加長版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