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又是一年冬
40.又是一年冬
他們這場異地戀談得不太像異地戀。兩座城市距離太近,程刻從公司開車到她樓下,也不過兩個鐘。他一到周末就往迎州跑,沒做完的工作就在出租屋或書店里處理,書店的兼職已經對他很熟悉了,時常向他請教高數問題。 尤時的屋子里漸漸多了很多男士用品,他的剃須刀、休閑服、男士鞋。偶爾碰上下班早的時候,他甚至會驅車到迎州,陪她吃頓飯又回去。久而久之,尤時對他的到來也并不感到意外了。 他們時隔多年重新談起了戀愛,但早前已有好幾年的同住基礎,相處模式已既定,因此沒有因為關系的轉變而發生太大的變化。 日子在平淡中匆匆略過。 十二月到來的時候,尤時還有些恍惚。天氣已經很冷了,街上行人紛紛套上了厚大衣,迎州的雪遲遲不下,尤時翻看天氣預報,說下周有雪。 這天是周三,程刻到店里時剛過七點,尤時看到他來,和兼職交代了幾句便和他走了。坐上車,尤時手上扣著安全帶,問道:今天下班早? 他等她扣上安全帶,才湊上去親了親她的唇角,嗯,冬天下班時間提早了半小時。 尤時感嘆這公司還不錯,程刻認同。在京都時,他們工作壓力都很大,工作永遠做不完,永遠在路上趕,如今兩人的生活節奏都在保持質量的前提下慢了下來,說不出的愜意。 他們去了一家新開業的湘菜小館。 尤時是個吃辣能手,程刻很少吃辣,但卻意外能吃,兩人甚至開始了誰更能吃辣的比賽。吃到最后鼻尖嘴唇都是艷紅色,狂灌了兩瓶豆奶才緩過來,他們對視著,互相都有被無語到。 然后齊齊在鬧哄哄的餐館里笑出聲來。 時間尚早,程刻提議去看電影。隨意選了一部開場時間最近的片子,程刻買的票,尤時連片名都沒看到。進場了才發覺是親情片。 片中年輕女孩的父母意外身亡,她身上被迫背負起撫養年幼弟弟的責任,于是在追求獨立生活與撫養弟弟之間掙扎,被親友數落,被世俗指責。血緣關系大抵是一門玄學,在給弟弟尋找養父母的過程中,女孩與弟弟建立了感情。 在故事最后,女孩仍然沒有舍得把弟弟交給收養人。他們在下雨的草地中奔跑,不知道未來是什么模樣。 電影結束,觀眾紛紛離場。尤時站起來,看到前后左右的女孩兒們都哭得稀里嘩啦,她面上的表情沒有波動,之后的一段路都沒有說話。 程刻看她情緒不高,也不出聲打擾她。 車開進舊小區,這一片多老人住,夜晚十點鐘,已經沒有幾戶人家亮燈了。停車場靜悄悄的,程刻將車子停下,扭過頭看她。 尤時也在看著他。 是那種脆弱又倔強的眼神。程刻想到高中的時候,她站在陽臺上望著天空說我也想飛到天上去,那時的她,也是這樣的眼神。 他心里泛酸,伸手去摸她的頭發。 尤時受不了他幾近憐愛的目光,她別開眼,解開安全帶,說時間不早了,他該回去了。程刻卻將駕駛座往后調,輕易就把她抱過來,貼在她臉側說:我今晚不走。 停車場靜得能清晰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尤時的下巴貼著他的脖頸,聞到他身上好聞的氣息。人骨子里的東西是很難改變的,尤時很好地詮釋了這一點她是會傾訴的人,當她感到安全時。 尤時悶著聲音說:那個女孩子可以擁有更好的。 不用過多贅敘,程刻立即理解她說的,嗯。 尤時扶著他的肩膀,退開些,望著他的眼睛:是不是人到最后,都會選擇跟自己的家庭和解?無論被怎樣傷害過。 程刻抬手一只手,放在她脖子后,寬厚掌心摩挲著她頸后的皮膚,昏暗光線里,他的眼睛黑而亮,注視著她,聲音沉得讓她心安。 可以選擇不和解。他吻她的臉側和耳垂,你做你自己就好了。哪怕固執己見、一意孤行、自私自利,那又怎么樣? 終于吻上她的唇,他好像是無奈地笑了,對自己接下來要說的rou麻話感到不好意思般,我喜歡這樣的你,很喜歡。 回應他的是尤時圈住他脖子的手,她坐在他身上,車上狹窄的空間里,以俯視的目光回望他,接著主動含住他的上唇,吮了吮,舌頭伸進去和他的攪在一起。 他接住她了。 身體嚴絲合縫地黏在一起,他的體溫熱得尤時心口發燙,她也熱起來,于是一邊急切地去扯自己的衣服,一邊伏身舔他的下巴和喉結。冰涼的手從他衣服下擺伸進去,摸到鍛煉得當的腹肌,一二三四五六,她在數,也在點燃他。 程刻艱難地分神透過防窺膜看窗外,確定沒有人,才將座椅最大程度調后。她要做主宰的那一個,程刻由著她,幫她把褲襪扯下來后便沒了動作,看著她解開他的褲扣,拉鏈下拉,露出被灰色的男士內褲裹著的一大團。 她坐上去,分明隔著兩層薄薄布料,程刻仍然從喉頭溢出一聲悶哼。尤時扶著他的肩,用下體去蹭他,短裙早已在推搡中被卡到了腰間,更方便她的動作。 她蹭得快意極了,被布料裹著的莖身次次透過另一層布料直擊中心,對程刻來說卻是一種折磨,他忍得快要爆炸。 車廂里熱氣烘發,程刻在寒冬中悶出一身汗來。她蹭夠了,才終于施舍般,脫下他的內褲,接著又去脫自己的,撕避孕套的動作急迫得稱得上是慌亂,戴上后,她握著他往下坐。 程刻在她坐下的一瞬發力,用勁往上一頂,終于得到紓解,他舒服地喘了聲,聽在她耳里色情得要命。程刻感覺到吞納他的甬道愈漸濕滑,水液沾濕他的黑色西褲,他絲毫不在乎,仰首看著她動作。 尤時撐著他緊實的小腹,在他身上緩慢地起落,他的性器好似一個支點,在此刻支起一片滿是色欲yin靡的世界。 充斥她,支撐她,又碾碎她。 兩人壓抑的喘息聲混在一起,點燃這個刺骨寒冷的夜。程刻的手摸進她的毛衣里,內衣都沒脫,他直接把兩只奶團攏出來,握在手里搓扁捏圓。 尤時漸漸脫力,兩手虛搭在他肩頭。程刻笑著咬她的耳垂,抱著她用力深入,把她頂得撞到身后的方向盤。他立刻把她摟回來,輕撫她被撞到的地方,身下動作卻沒有慢下來。 方才被她慢吞吞地磨了太久,他忍得難受,她好不容易把掌握權交還給他,程刻自然不會放過機會。男人粗大的性器在窄道中深進淺出,尤時甚至感覺他快捅到了小腹里去,她難耐得用小腿去蹭他的小腿,情難自禁地錮住他腦袋。他的短發刺得她下巴癢,尤時低頭,清晰看到紫紅的物件如何破開她的身體。 她被這畫面刺激到,rouxue不住地收縮,絞得程刻頭皮發麻,只好以更重的力度去頂撞她,尤時咬著牙忍耐即將破口而出的呻吟,在他激烈的沖撞中攀上了頂端。 之后她泄去全身力氣般軟綿綿地趴在他肩上,他還沒結束,車里到底空間太小,程刻說不上盡興。尤時高潮后的身體極致敏感,沒幾下又被他攪得春水肆漫。尤時咬著他肩膀,哼出幾串不成調的呻吟。 完事后,車里的氣味一時難消散,尤時懶洋洋地靠在他身上,兩人下身還連在一起,衣服被兩種不同的液體弄得臟兮兮,一股子的色欲氣息。 程刻把窗戶摁下一條細小的縫,經過一場情事后的嗓音低沉沙啞,下周迎州要下雪了。 嗯。 看到一條圍巾,覺得很適合你。下雪的時候戴上,我們出去逛逛。 好。 又是一年冬。 迎州下雪那天是周六,尤時清晨醒來發現窗外落了雪。迎州的雪厚不到哪里去,枝頭靄靄,路上鋪了薄薄一層。尤時站在窗前,腦子里在想著今天該穿的衣服。 程刻昨晚被工作拖住,短信里和她說今天早晨到迎州。他們說好今天去古城走走。 手機在這時響起來,她走到床邊拿起掉落在床上的手機,是母親打來的。 她接起來,聽到電話那頭的中年女人在啜泣,尤時心里一緊,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她急忙問:媽,怎么了? 母親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顛三倒四,尤時聽了個大概父親今早在餐館搬運食材,突然暈倒在地,現在正在醫院觀察。 母親的哭聲讓人心慌意亂,尤時掛了電話,迅速在手機上買了機票,什么也沒來得及收拾,捎上證件就走了。路上才想起要給程刻打電話,撥過去卻意外發現他的手機正處于關機狀態。 尤時皺了皺眉,又撥了兩次,仍然沒有人接通。她的手不可抑制地抖了抖,幾乎握不住手機。 她不知道是不是人對壞記憶都記得更牢一些,她透過車窗看霧白的天空,恍然想起那些茫然無助的年少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