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不許皺鼻子
21.不許皺鼻子
他的手往下,探進她褲子里,冬天的衣服厚實,褲子里還有一條打底褲,他直往最里層去,被外面兩層衣物擠壓,仿佛進去就出不來了。 他摸到一陣濕意。 尤時被他一連串動作嚇得呼吸都不會了,身體里陌生的感覺侵占她的感官,她在他手里,變成一朵一碰就開花的含羞草。 尤時靠在他身上,聽他低著嗓音說:害怕嗎? 她軟綿綿地蹭著他的肩膀,搖了搖頭。 程刻心頭都麻了,親了親她的臉頰,手從她身下退出來,仿佛剛剛大放厥詞的人不是他。 他咬著她的耳垂,聲音沙啞得,讓尤時莫名想到白砂糖倒入棉花糖機器中打出棉花糖的聲音。 真想快點長大啊。他說。 年初七,七中開學。尤時向來沒有開學的煩惱,相反,比起在家里,她更樂意待在學校。在所有人都在不舍假期的時候,她已經興高采烈地把東西收拾好了。 因為和許新意約好了一起去曬被子,所以她到學校很早。二月底的氣溫正準備回春,加上今天陽光很好,尤時心血來潮,把兩雙運動鞋都刷干凈了一起曬。 把洗好的鞋帶掛上衣架,程刻打來了電話。 起了嗎?那頭他聲音還有一點朦朧。 我都到學校了! 嗯?這么早? 對呀,要曬被子。你回籠覺睡好了? 一整個寒假,尤時已經熟悉了他的日常作息,早睡早起,早上要運動,運動完還要再睡一覺。 嗯。你吃飯了嗎? 尤時走進寢室,沒拿手機的另一只手縮進被子里取暖,老實回答:沒呢,剛洗了鞋子。 大冬天洗什么鞋子? 快春天啦!尤時沖著他喊。 程刻被她感染,跟著笑了聲。 他那邊有流水的動靜,尤時猜他在洗漱。過了會兒,他含糊不清地說:餓了沒?等我到學校一起吃飯。 掛了電話,尤時還有點不滿什么人嘛,一邊問她餓了沒一邊替她做決定。 可她又忍不住嘴角上揚,明明昨天晚上才見過面,現在又開始期待見到他了。 尤時估計他從家里過來沒那么快,于是脫了鞋,躲進被窩里,等待他的時間里找出手機備忘錄,開始碼字。這個月的雜志社文稿還沒修好,過兩天就要交,她得抓緊時間了。 一篇開春的散文,被她寫得甜膩繾綣,她重新看一遍,又回頭看自己前兩個月寫的東西,暗自感嘆自己心境的變化。她第一次談戀愛,竟從不知道戀愛能讓人改變這么大。 程刻到學校的時候已經過了飯點,他回寢室放好行李,沒來得及收拾,去女寢樓下接那只快餓死的小鬼到外面吃飯。 這個點校外的飯館人不多,尤時想吃面,于是他們挑了一家面館。 點單的時候忘了讓老板別往面里加蔥,于是食物端上桌后,程刻認認真真地給尤時挑了五分鐘香蔥。 你怎么這么挑食???他好像在抱怨,卻讓人聽不出一點怨氣。 不吃蔥就是挑食嗎?我其他東西都吃呀。 程刻挑完最后一塊,放下筷子,虎口夾住她臉頰,她的臉好小,被他兩指圈住,瞬間變成小豬嘴。他細細數來:對,其他東西都吃。不吃蔥蒜姜,糖醋rou,臘rou臘腸,帶殼海鮮 尤時握住他手腕,他最近好像又瘦了一些,骨頭摸起來更明顯了。她被他說的不好意思,皺著鼻子問:是不是覺得我很難伺候啊。 他低頭親她鼻尖,不許皺鼻子。 他們從來沒有在公共場合做出這樣親密的舉動,尤時臉都紅了,掙脫開他的手,又聽到他說:我愿意伺候。 又來了,白砂糖在機器里制出棉花的聲音,嗡得她心口甜絲絲的。 尤時的弟弟在年初八去醫院體檢,她在這一天正式開課,檢查結果要等一周,所以她是在一周后才見到自己的母親。 高二下學期,高中的教學課程已經進入收尾階段,周末是奢侈,每個月只有兩天假。她回不了家,母親只好自己找過來。 弟弟的病歷擺在眼前,尤時像被人當頭一棒,砸懵了。小孩兒之前一直在生病,身體不斷出現大大小小的問題,但她沒想到這么嚴重。 她不懂醫學,只能看懂病歷上感染性、發熱白血病、發熱癥狀之類的字眼。 母親紅腫著雙眼,似乎情緒已經發泄過了,溫聲和她交代著之后的事情。父親托朋友在省會的人民醫院找了關系,轉到那邊去治療。母親也會跟著過去,現在家里需要花錢的多,父親沒日沒夜工作,空閑時間還得跑到省會去,以后家里就剩她一個人了。 最后母親給尤時塞了一臺按鍵手機和一筆錢。家里現在更加無暇顧及她,她本來應該感到放松,心卻沉到谷底。 才一周時間,母親好像老了十歲。尤時從小在姥姥身邊長大,回父母身邊時他們是三十多歲,現在是四十多歲,她沒見過年輕時候的父母,卻能看見父母一天比一天蒼老。 她心頭一陣酸澀,說不出話來。 最后母親只說:妞妞,你好好照顧自己,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有多少年,母親沒有這樣喊過她了?尤時眼淚掉了下來。血緣關系像是一種烙印,她曾經對這個家庭感到陌生,后來渴望過親近,然后是想逃離的迫切,現在是無措。 本就朦朧一片的前路愈加迷茫,她站在原地忐忑不安。 送母親去坐車,她一個人在校門口站了會兒,身邊什么時候站了個人都不知道。 你跟程刻,在談戀愛? 尤時聽到聲音,才抬頭往身側看去。一個短發的女生,皮膚很白,還很瘦,看著有些眼熟。 見她不說話,女生主動介紹自己:我是你們隔壁班的。前兩天看到你們在cao場 尤時這才有點印象,確實是隔壁班的女生,好像還是班長,來過她們班幾次。但她現在沒心情應付別人,也不想回答她突兀的問題。 難道不是?女生自顧自的,開門見山了:沒在一起,那就是我還可以追他咯? 尤時驚嘆這女生自說自話的能力,面無表情地答了一句:不可以。 說完,看也不看那女生的反應,走了。她走到寢室樓下,給程刻撥電話,卻顯示占線中。后面又撥了兩回,依舊沒人接,她心煩意亂,干脆沒再管了。 下午上課,她到教室才發現程刻不在,以為他是遲到,結果到最后一節課都沒看到他人出現。 晚上尤時又打了一次電話,鈴聲響到自動掛斷,她給程刻發了個信息:【你去哪了?】 直到第二天也沒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