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拾捌

    仿佛世界靜止一般，白晝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

    你說什么？

    我喜歡他我喜歡官上。桃子越說越小聲，是因為沒有底氣。自己面對著深淵，凝視似乎能看到最底下的結果。即使從懸崖最高的地方放手摔了下去，粉身碎骨，也是毫無價值的。

    突然失去了說下去的勇氣，泄氣嘴巴干澀，桃子在不愿說和說不下去徘徊猶豫。

    白晝不相信，但是他不知道桃子為什么要這樣做，有點嚴肅的盯著她桃子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嗎？帶點質問她的語氣。

    白晝低氣壓的樣子的確有點嚇人。

    他盯著桃子，她還是那個一起長大一起成長的桃子嗎？心里根本就不會想到這樣難懂的桃子是因為白晝患得患失。桃子還是一如之前的模樣，一如往常的漂亮，可是陌生的想法怎么就說變就變了呢？白晝疑惑，不接受。

    他開始懷疑自己看到的桃子，比以往都要抗拒自己，到底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討厭的事，讓她不愿意去接觸自己了。

    桃子閉眼用力皺了一下眉頭。

    如果我找到一個對我好的人，難道白晝不會為我開心嗎？桃子生硬急切換了個說法，自顧自的說著，反問他。

    怎么個對你好法，那個官上嗎？他能夠怎么對你好？你不也知道嗎？他們都是不懷好意的接觸你的，到頭來不是只有桃子受到傷害了嗎？

    白晝聲量變大，他越想越不明白為什么。想解讀她。

    越想就越想靠近點桃子。越想了解就越焦慮，像她如此退縮這么無法跟別人走進深入探討索取的人，跟白晝就扔下了難以理解的一句話，桃子所做的這件事的背后的原因白晝想知道，都已經恨不得想打開桃子的心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的程度。

    兩人都沉默了，無力感籠罩，在他們的四周都一點一點崩塌安靜了起來。

    桃子吞了吞口水，可我現在就想跟他在一起只要說服自己相信那假話也不勉強，桃子站在白晝的面前自然起來，身體不再拘著。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如引火線一點即炸，果真還能輕易摧毀白晝，炸毀了他心底，如結冰的沉重。

    桃子似乎忘了統統都只是因為白晝的在乎，但也是桃子吃定了這種在乎，所以才有了傷害的必要。

    你究竟想要干嘛啊桃子？白晝已經沒有耐心或許是沒有耐心聽到喜歡的人在聊別的男生的事情，制止桃子在他面前亂講假話詆毀她自己般的應激反應。

    互相的探索，對方的底線，拉扯著。

    桃子也說不下去了，她低下了頭。自己真沒用，連說話也突然覺得好難好難。

    我要和他一起，我就喜歡他他不是跟別人一樣，他是解救我的人！用著僅存的理性控制住把情緒掩蓋住了自己，眼淚尚且暫時承受可以止住的時刻。

    那我呢？我就不是那個先解救你的人嗎。為什么別人的解救就是解救。

    白晝向前，離著她更近捧著她的臉聲音低沉。我知道桃子在鬧別扭要吃雪糕嗎？不要鬧了，好不好？白晝另只手牽著她涼涼的手搖晃像是撒嬌想聽到她也突然破顏笑著說騙你的。彎腰曲背用額頭抵了抵桃子的臉，擠出一個難看的微笑。

    可這次桃子仿佛是下定了決心，她左右望了望望著白晝，望著白晝的瞳孔，被預計到的擠出了個悲傷的微笑。一做表情桃子就開始繃不住了

    為什么這就是我鬧了？！我是認真的啊為什么我就不行？！是不是我就不配有感情為什么我就是不能談戀愛呢？！為什么白晝要變像我mama一樣？桃子苦笑卻徐徐反問著，語氣帶著心碎的重復。握住白晝的手用力捏著發現自己顫抖著也害怕傳遞讓白晝知道，立即抽手。

    溫柔的語氣，顯得淡薄執意要推開白晝。

    不是這樣啊白晝不是這樣想的。因為我也希望桃子能看著我，不是用發小的立場。不是我不是跟阿姨一樣的控制你的情緒而是我想站在一個男生的角度，喜歡桃子的更不想讓桃子被別人搶走。

    白晝不是也是一樣嗎？桃子聽著他準備說下去的話，迫切的打斷。

    抬頭太累了仰望他也太累了

    這個時候居然害怕聽到白晝的的喜歡。

    會讓她一切安排妥當之后都被瓦解的。

    白晝這就算是喜歡我了嗎？桃子搖了搖頭

    喜歡我會在高中叫我當做陌生人一樣擦肩而過嗎？不也是嫌棄我嗎你的人生根本就不想讓我參與了啊

    白晝愣在了原地，空洞的身體仿佛被世界轉動旋了一圈，夢境現實分不清楚，哽在了喉嚨里像吞了塊發紅的碳，發不出任何聲音。

    白晝當時提了出來，雖然她當時只是回答了一個嗯，以為她也應該對這件事也是隨意的，結果難以預料到的是他的這個舉動在高中一直在傷害著桃子

    嫌棄著捫心詢問自己是否這么討人厭到這個地步。連發小都要退出她的生活里。也一直在心里告訴自己，白晝沒有做錯什么。但，就是拗不過自己的牛角尖。無法釋懷到如此地步的，桃子難過的心。是在乎的。

    有了真話在里面壯膽，再怎么都不害怕了。想說的話都被打亂，思緒難理只能想到什么就說什么。白晝一臉難受說不出話的樣子，讓桃子也難受，逃避不去看他。

    她腳軟，用盡力氣說下去。

    喜歡我會這么恣意放肆的奪走我的第一次嗎？白晝桃子咬了咬唇重重的吐了口氣，無力的虛弱語氣也平和沒有指責他的意思，白晝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我當時一直在說不要我不愿意的我不想把我的身體交給你我也不想我我的第一次在你我每天都要在你家呆著的地方在你房間被你奪去

    這不是喜歡啊

    白晝當時這么隨隨便便的就叫我脫下衣服讓你了解女生的身體這算什么呢？不可笑嗎？白晝現在會隨便的抓一個女生叫她把脫掉只為了看看女生的身體結構嗎白晝也不過以為我是一直以來的那些傳言里亂搞的女生啊以為我隨便就可以上又可以不用負責任的人啊才會對我提出這么奇怪的要求只不過發現那是我的第一次所以才愧疚才對我這么好啊

    桃子說的仿佛不是她經歷過的事情一樣。她習慣懲罰自己做這樣的法官去判這樣的自己有罪，又當起了個陪審員這樣看著難受的自己，那個罪人。

    白晝對我這些只是我這么多年都有意無意的捆綁在你的身邊，想交男朋友突然的不習慣而已，所以你放心好了，是你誤會了，就像玩具被搶了一樣。也沒對那個玩具有多大的興趣

    對不起啊桃子，我不知道我讓你這么痛苦白晝哽住眼圈紅了，這下好了，桃子連這么好的白晝都讓自己惹哭。剛剛說起自己的事都不會讓桃子流淚，看著白晝的眼紅了圈，桃子也突然一下子跟著眼眶涌起酸痛。

    我已經沒有什么東西可以再給你的了白晝桃子繼續逼著白晝我真的寧愿我們什么都沒發生過，像以前那樣疏離的即使天天呆在一起都陌生的那個狀態我不想，因為我的第一次給了白晝我就一定要強迫我自己去喜歡白晝一定要跟白晝在一起白晝有時候讓我覺得其實你只是想要的只是我的身體而已僅供白晝發泄欲望的飛機杯，回到原來的關系吧我們就是發小啊我們不是兄妹嗎？

    有人真的會這么對自己的meimei嗎？我們做的那些事是兄妹會干的事嗎？桃子為什么就這么假不愿意承認，你這樣不辛苦嗎？不痛苦嗎？為什么要選擇這樣的路走，我可以陪著你啊算我求你了桃子白晝一把抱住了桃子，桃子感覺到了白晝說話時候的顫抖和加速的心跳。熟悉的身體發燙，這個溫熱的身體，說話的無助是她喜歡的人的一切啊對不住了，白晝。

    抵在溫柔的臂彎里。我好羨慕你啊我從很小就很羨慕白晝啊羨慕到想成為你明明明明我們的生活有這么多的重疊著經歷著差不多的人生，可是越長大然后我追不上你了你越好，我就越來越討厭我自己，這樣的自己我不想再面對白晝你了我看著你我就忍不住看到到了自己懦弱藏掖不住的丑陋我太丑陋了那些黑暗那些不堪太可怕了，也會把白晝你拖下漩渦的斷斷續續的痛哭又半句接去的說了下去。

    白晝閉上了眼，他用力的抱著桃子，在桃子看不見的背面眼淚快速的的掉下，只剩下眼淚流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