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劃了接聽鍵，邊輕聲跟那邊說話，“喂？”邊爬下梯子。

那邊傳來熟悉的低沉的男聲，“你不加我微信？”

柳鶯快速地看了一眼手機屏幕，剛才她接得太快沒看到到底是誰，沒想到是他。

她趕緊穿拖鞋跑進宿舍廁所關門，才開口說話，“昨天我睡了?！?/br>
祝慕森道：“你能不能離我遠點？”

因為有心里準備，柳鶯倒也并不受傷，她道：“當初你不多管閑事非給我補課讓我考這邊的學校，我肯定離你十萬八千里吧?！?/br>
“你！——”祝慕森一生氣，撕扯到嘴角的傷，疼得很，“你跟他們玩，我不管，別扯上我，行嗎?！?/br>
柳鶯一頓，事情好像比她想的還嚴重，她矢口否認：“我怎么扯上你了？我什么都不知道?！?/br>
這邊的祝慕森很無語。昨天下午他跟人打球，那個憨批趙言跟他對上了，幾次打球犯規，還故意沖撞他，他忍不了罵了他一句，兩人就打了一架，誰都沒討到好，都掛了彩。

葛洋說，趙言那貨就是不服柳鶯看上他所以才來找他茬的。

祝慕森閉了閉眼，然后對柳鶯道：“總之，你不要跟我扯上關系，離我遠點就行?！?/br>
說完，他掛了電話。

柳鶯坐在馬桶上，看著被掛斷的手機屏幕，面無表情。

后來柳鶯才知道祝慕森跟趙言打架的事，是明娜告訴她的，她倒真的有點不好意思再過去帝大了。

那段時間她就沒再過去。

快到元旦的時候，明娜約她去玩，說是葛洋正好元旦生日，他舅舅家有個空的房子，葛洋帶他們去那里玩，明娜還笑著跟她明示：“葛洋生日，祝慕森肯定會去哦?！?/br>
柳鶯想了一下，答應了。

一群年輕人去郊外的一棟別墅玩，周圍環境不錯，房子也大，可惜天冷不能游泳，浪費了那么大那么漂亮的游泳池。

柳鶯去了，才發現祝慕森臨時有事不來了。

明娜：“怎么，失望了？沒事，以后大把機會?！?/br>
柳鶯笑笑，“沒有?！?/br>
她真的沒有多失望，心里反倒覺得松了口氣。她的心是rou做的，招架不住他接二連三地甩刀子。

晚上，切了蛋糕，大家開始坐下喝酒吃東西，不知是誰提議玩真心話大冒險。

轉了幾輪，氣氛越嗨。

這一次桌上的啤酒瓶瓶口對準了柳鶯的方向。

葛洋問她是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柳鶯問真心話問什么，大冒險玩什么。

“真心話，是問你愛誰?！备鹧笮Φ觅\兮兮的，“大冒險嘛，”他指了指玻璃窗外面的池水，“脫衣服下去游泳?！?/br>
柳鶯起身朝外面走去。

“哎哎——”葛洋急了，“你就說嘛，我們都知道的答案，有啥不敢承認的啊——”

柳鶯走到泳池邊。

她身上穿的是一件毛衣，里面還有個打底衫，她抓住毛衣的下擺，把毛衣脫了下來。

套頭的毛衣脫下那一刻，她的視線里突然多了個人影，就站在泳池的對面的夜色里。

葛洋跟其他人都已經跟出來了，葛洋道：“別這么玩別這么玩，你不愿說就算了——”

話還沒說完，柳鶯捏著鼻子跳進了泳池。

那邊的人影像離弦的箭一樣跑過來，也跟著跳進了泳池。

池水冰冷，柳鶯感覺全身像是被細細密密的針在扎一樣，刺骨，然后突然有個手臂攬住她把她抱進了懷里，然后抱起她，走向池邊，把她托舉到了岸上。

“扶她去泡熱水！”他沉聲道。

眾人七手八腳地扶著凍得瑟瑟發抖的柳鶯進了屋子。

柳鶯泡了很久的熱水澡，身體才緩過來，明娜跟她住一個屋子，拿姜湯過來給她喝，“你咋這么傻，這么冷的天往冷水里跳?！?/br>
柳鶯蓋著厚厚的被子，坐躺在床上，接過明娜手中的湯，放嘴邊吹了吹，喝了一口，嘴里含含糊糊地道：“有些話說了就輸了?！?/br>
明娜在柜子里里翻找被子，沒有聽清，“你說什么？”

柳鶯繼續喝湯，“沒有什么?！?/br>
明娜另外拿了一床被子過來，鋪在床上，突然想起來，問：“你跟祝慕森都是云城人，你們以前是不是認識??？”

柳鶯一頓，道：“我跟他高中同校?！?/br>
明娜上了床，蓋好被子，跟她一起坐躺在床頭，“這樣啊，那你從以前就喜歡他？”

柳鶯不做聲了。

明娜見她不想多說，嘆了口氣，“算了，你不想說不勉強你?！?/br>
柳鶯扭頭，看了明娜一眼，問她：“明娜，你有喜歡的人嗎？”

明娜是個大姐性格，身邊男生女生朋友都多，她對誰都挺好，但是對所有人都好本身就是另外一種疏離，她能在她身上看到一些孤獨感。

“曾經有，”明娜臉色淡淡地道，“我們高中在一起挺好的，高中畢業他就出國去了，我不愿束縛他，讓他走了?，F在已經不喜歡了，放下了?！?/br>
“你是——怎么放下的？”

“人生的方向不一樣，反正也不會在一起了，何苦為難他為難自己。剛分手的時候的確很難受，時間長了，就淡了?！泵髂日f完就轉回來勸她，“你這小丫頭，年紀也沒多大，感覺藏了很多心事，你藏什么啊，有什么就說出來，說不定別人能幫你呢?！?/br>
柳鶯笑了笑。

她的事，能說？

半夜，柳鶯被餓醒了。她晚飯沒吃多少，這會兒餓得睡不著。明娜睡得很熟，她輕手輕腳披了一件衣服，下床出房門，下樓。

月光透過落地窗，客廳還算能辨物，陌生的房子她也不知道燈的開關在哪兒，穿過客廳的時候撞到一個實木椅子，椅子腳在光滑的地板劃了一下發出“刺啦”一聲響。

她趕緊扶住椅子，往樓下樓上房間的方向看了看，呼了一口氣，還好沒吵醒別人。

她小跑去廚房。

35不用勾引，我可能還喜歡你。

“啪”地一聲，廚房的燈亮了，同時一個清冷磁性的聲音響起：“我還以為進小偷了?！?/br>
眼睛自我保護地閉了一會兒她才睜開，看了廚房門口的他一眼，又轉回頭去吃盤子里之前他們沒吃完放進冰箱里的點心。

冷藏了這么久，有點硬，她燒了點熱水，一邊吃一邊喝熱水。

他就站在那兒，她就站在廚房料理臺前吃東西。

誰也沒理誰。

許久，他邁步走了過來，他走到她面前，她以為他有話對她說，她抬頭看向他——

她：？

祝慕森的欲言又止里面裹挾著兩分莫名的怒意。

把柳鶯救起來以后，他問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很兇地罵葛洋：“你是傻逼嗎，玩個游戲把人逼到泳池里去！”葛洋無辜地摸摸鼻子，“我都喊她了，她非往泳池里跳，你怪我——哎你這么生氣干嘛？”“我——”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那么生氣。

他也對她生氣，他想罵她，跟他們玩個游戲而已那么認真干嘛！

想說的話，想發的脾氣，此刻梗在喉嚨口，說不出來。因為他一點說她的立場都沒有。

他看向她正在喝的那杯熱水，指了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