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雪落紫金山房
9.雪落紫金山房
已經過了快一刻鐘,安靜的車里,音樂在封閉的車廂里循環,初春接上陳燦然,眼看著陳勇接下手上的咖啡杯嘟嘟嘟喝了大半杯然后說自己困了,準備先帶著行李回酒店,先睡一覺,讓初春帶著燦然去吃飯,還大言不慚道燦然好久沒好好吃飯了,讓初春好好招待他。初春在心里默默吐槽,陳燦然現在身價直飆一線明星,收入更是天文數字,他要是再吃的不好,沒人吃的好了。光初春知道的,一個營養師兼健身教練在劇組,一個私人廚師會按照營養師給的意見準備一頓三餐,保證每天的體力和營養同時還很可口。陳燦然現在簽的云涵傳媒,后勤部可是業內的天花板,把藝人照顧的滴水不漏,這也是很多藝人愿意和云涵簽約的原因,有人情味,業務又強的老板誰不愛呢。 陳勇拎著行李箱走了,留下初春無語的看著他背影,請問有經紀人把自家明星留給前女友的嗎?這么相信我,不怕我搞事情,明天就讓你在頭條上看見我。陳燦然站在旁邊,高大的身影,就算隱藏在口罩下也能看出不俗的長相。初春不能讓人在機場久待,趕緊把這尊大佛拉到停車場。陳燦然雙手無措的插在口袋里,走在嬌小的初春旁邊。 初春拉了拉肩頭的包鏈條,出門為了方便沒有背大包,這時走得快,鏈條老是往下滑,陳燦然看見跟初春說,jiejie把包給我吧,我來背著。初春連忙說不用不用,貓一樣的眼睛里睜大,仿佛炸毛一樣。開玩笑,之前陳燦然沒名氣的時候,天天也是一口一個jiejie喊他,幫她拿包買東西跑腿,初春毫無愧疚的全部接受,誰讓姐是制片人,你是剛出學校學生呢。這次可不一樣了,陳燦然是大明星了,炙手可熱那種,還能讓他帶自己拿包。陳燦然默默收回手,心里一陣抽搐,俊朗的臉龐隱藏在口罩下,嘴角耷拉了下去,原本就漆黑的眼神現在更是像一潭死水一樣,黯然無光。陳燦然的心里仿佛是被小刀扎了一下,紅色的血液一點點從傷口出滲出,他知道之前是他傷害了jiejie,是他慌了,是他不爭氣不敢接受去接受走進自己生命里的一道光。陳燦然苦笑著想著,jiejie你還會原諒我嗎······我的愛意洶涌就像一場不可預估的海嘯,當風雨到來,巨大的海浪將會卷起一切準備吞噬萬物。 寬敞的停車場,一排排的白色日光燈,兩人的影子長長的,在地上跳躍著,陳燦然故意慢下腳步,他有些竊喜的看著兩道影子重合在一起,相聚又分開,步伐不停,像皮影戲一般舞動著,陳燦然想著時間就停在這里也挺好。 初春終于走到車前,趕緊拉開手包去摸鑰匙,陳燦然這一路總在若有若無的靠近她,完全沒把前男友該有的安全距離放在眼里。終于,初春手摸到金屬的鑰匙,她打開車門,讓陳燦然趕緊上車。初春打開車門,把安全帶系上,一扭頭看見陳燦然坐進了副駕駛,初春面上不顯,心里瘋狂想起警報聲危!危!危!危!初春把空調打開,低著頭跟陳燦然說外套可以放在后座。 車子開動,陳燦然坐在副駕駛上,隨著風景變化,慢慢駛出機場高速,向著市區前進。副駕駛的男人不動聲色的掃視著車里每一個角落,嗯,沒有男性用品,手套夾層打開只有一盒黑巧克力和能量棒,后座也只有一個化妝包。陳燦然滿意的收回探尋的眼光。初春不解的問,陳燦然你要找什么?陳燦然連忙說,沒事,用不著了。初春挑了挑眉毛怪異的看他一眼。陳燦然定下心來,摸了摸還溫熱的咖啡杯,喝了一口。 初春之前就定好了餐廳,是一家開在紫金山里的餐廳??紤]到陳燦然身份的特殊性,這種避開人群在山林間的餐廳再好不過了。車外白雪紛飛,大片大片的雪花在空中飛舞,開進山里,視野逐漸開闊,兩旁高大的梧桐樹,樹木蒼勁,樹枝互相連接,撐出了一片小天地。雖然是下著雪的天氣,但是空氣卻冷的恰恰好,把車窗降下,心曠神怡的氣息撲面而來,嗯,雪天的味道,高冷清新,冷靜中帶著驕傲的自持。初春稍微冷靜了下,不就是情人節和大明星前任來號稱南城最美的餐廳吃飯嗎,沒事,就當工作商務好了。 從機場到山里,開了快一個小時,陳燦然一路上都蠻安靜的,甚至在平穩的路上還睡了一會兒。初春把車停在停車場里,看見陳燦然已經拿好她的手包率先下車了。初春深吸了一口氣,淡定,淡定。 入目可見,中式的庭院,古色古香的大門,黑色的招牌上燙金的四個小字紫金山房,廊下亮著兩邊對稱的紅色燈籠,隨著風在搖動著。白色的雪落滿了屋檐,綠植也被厚厚的積雪覆蓋。這時,從內里隱隱約約走出個人,腳步聲走近,是餐廳接待者,他穿著一身中式長衫,一邊指引著初春向內走去,一邊對著賓客預約的名字。初春和陳燦然一前一后,走在通往大廳的長廊上,在院子里有一顆矮小的梅花樹,此時梅花還只有小的花骨朵,樹枝上還掛著紅色的方正小紙片,寫著福字。 步入大廳,右手邊是一副巨大的畫作,粗狂的筆畫豪氣潑墨般寫著四個大字一香凝然,仔細看黑色墨汁下還有酒紅色的印記,看來是加了紅酒,真是詩意隨性啊。初春瞇了瞇眼,仔細辨認著是哪個大家的手筆。侍者耐心的跟兩人講解道,這是許景女士的墨寶,許景女士也是徐藝謀導演的御用書法家。侍者繼續領著他們往前走,這次要穿過一片小竹林,翠綠的竹子依次排列著,天然的分隔出一片空間。大廳里,四面全是通透的玻璃窗,森林從遠處延伸出來,頗有種林深時見鹿的感覺,大廳里燃著木香,雪還在下著,庭院中被雨水浸濕的黑石板路,角落里圓潤的小石頭上也落滿了積雪。 侍者終于把他們帶到了一處隱蔽的包間門口,從包間里走出了另一個女侍者,看到賓客來到,連忙把白色的大門推開,刷的一聲,在軌道上留下暗啞的木門滑動的聲音。入目,中式的木質圓桌寬厚大氣,乳白色的背景墻,發出暖黃色燈光的石燈。 初春來到窗子前,巨大的玻璃窗外可以看見一片潔白的森林,繁茂的樹木一片連著一片,她看著陳燦然跟侍者微微低頭說著話,她仿佛可以在耳邊聽見雪落下的聲音。靜悄悄的,無聲無息,在萬物上覆蓋一層白色,直到雪越下越深,樹葉也承受不住雪的重量,微微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