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之黑山羊(莎布尼古拉斯)
孕育萬千子孫的森之黑山羊。太古之初孕育生命者。在這月圓之夜寂靜的黑森林中。我以瘋狂的嚎叫向您獻祭。交歡之處黑色暗影。無數子嗣孕育而出。偉大的生命,偉大的母神?!诎地S饒之母。在宇宙萬千漆黑與星光之中,一個猶如睡于母親zigong之中的,蜷抱著裸白身體,手臂環著肩膀,寂靜沉郁的,坐在如同rou塊般翻滾黑云之中的黑發女性,在手臂上側倚著頭,睜開了她的眼睛。——莎布·尼古拉斯。“莎布,你在看什么?”在這點點星光的黑暗宇宙中,遙遠的一方,傳來悠長沙啞,由龐大渾濁的rou塊發出的濕黏摩挲聲。大概是來自幾千萬萬光年以外。但作為外神的其中一位,莎布自然能“聽到”自己的兄弟的聲音。可是,莎布沒有回應奈亞·拉托提普,祂黑色暗潤的眼睛依然倒映著那顆異變的藍色的星球,或者說,是祂身下的龐巨黑云,祂的本體,正在凝視那里,黑云rou塊張開了不止一張垂涎唾液的長滿銳利牙齒的巨大嘴巴。那巨大得足以吞噬星河的數個嘴巴一同發出回應般的吟唱。這聲音并不動人,以人類所能感知到的聲音頻率范圍內,甚至是刺耳至極,摧碾神智,使人癲狂的。莎布凝視了那黑暗宇宙的一隅,便再度闔上了眼睛,身下黑云生長出的無數黏稠觸手纏繞上她的身軀,掩捂鉆入她的眼眸,白皙美麗的容貌毫不留情的被觸手所扭曲吞咽,莎布緩緩的沉入了自己如同黑rou沼澤般的本體,宛如美麗的女性正被怪物所吞噬一般,然而在恐怖之中,又是如此的寧靜祥和。有什么東西,吸引了莎布。作為原初的三柱神之一,莎布被那顆如同沙礫般的小小藍色星球上,并不屬于這個次元宇宙的裂縫所吸引了。那是轉瞬即逝的,新鮮的,陌生的,生命氣息。那是一聲微弱的,渴求的呼喚聲。這很奇怪啊,在這宇宙之中,自莎布誕生以后,才有了生命這個概念,才有了繁育后代的能力,莎布·尼古拉斯是宇宙所有生命之起源,是孕育萬千物種之母。但她卻發現,這個宇宙,出現了不屬于她的孩子的氣息。呼喚了她之名的那不是她的孩子。在腥黑血rou的簇擁中,莎布嘆出濕潤的吐息,全然陌生的DNA排列,陌生的生命能量,她看見,一點兩點轉而無數,就像礙眼的菌斑,繁繁密密的生長在次元狹縫之后.“你聽說過莎布·尼古拉斯嗎?”“聽起來是個貴族小女孩的名字,莎布,很可愛啊?!?/br>“傳聞中,這可是異世界的女神的名諱?!?/br>“異世界的女神,像我們的春之女神,湖之女神那樣嗎?我聽說過很多春之女神愛上人類的歌謠?!?/br>“別傻了,在那個異世界,莎布·尼古拉斯可是所有生命的母神。和春之女神那樣只會向父神撒嬌的小仙女可不一樣。她是那個世界起源的三柱神之一,孕育萬千子孫,所有生命的原初女神,又被稱為黑暗豐饒之母神?!?/br>“啊聽起來非常美好偉大,就像我們的艾露恩女神嗎?可是,為什么會將創世的母神加以黑暗之名呢?”“在古老的傳說中,人類曾祭祀請求母神的賜福,莎布聽到了他們的呼喚,便賜予他們漫無邊際的金色豐收稻谷,因此他們便稱她為豐饒女神?!?/br>“真是美好善良的女神?!?/br>“你這樣覺得嗎?你不覺得可怕嗎?”“嗯?”“根據傳說,那位女神是一切生命的母親,那么稻谷和人類都應當是她的孩子,可是,這位母親卻因為其中一個孩子的請求,使得另一個孩子長的壯碩豐饒然后給他吃啊”“稻谷和人類,不太一樣吧?”“那么,狼為什么會吃羊呢?這位女神創造生命,卻允許她的孩子以更弱小的孩子為食,這難道不是一位可怕的黑暗女神嗎?!”“照你這樣說,我們不也”“所以我們真的是被那位慈愛憐憫的艾露恩女神所創造的嗎?生命究竟是什么,唯一存在的手段就是互相吞噬其他生命,產出污穢廢棄之物,教會竟然稱生命為美好神圣?還有比生命本身更邪惡瘋狂的嗎?”“”“人類為什么有欲望,為什么不可以放縱欲望?為什么欲望會傷害其他人?若如艾露恩女神的傳說那般,被她創造出來的我們,應當也有她那樣的美德和無欲啊??墒?,實際上呢?生命為什么要從一遍遍骯臟可恥的交媾中誕生,為什么我們無法抵御情欲的誘惑?”“我們,難道不是艾露恩女神創造的嗎?”“想想吧,人類能夠健康生育的女性,每月都在流血,這難道不像祭祀嗎?如果是光明神圣的女神,會以疼痛和鮮血作為生育能力的交換條件嗎?”“我從來沒想過這個”“而我們的神殿,竟然不允許那些正在流血的女性進入?!因為玷污?!我們的教堂中所供奉的,竟然是不敢面對這以血rou作為祭祀的偉大犧牲的神,太可笑了?!?/br>“你小聲點!你你說的確實有道理”“女人們生孩子的時候,為什么要痛苦的嘶喊,迎接生命的竟然是滿床的鮮血,生命的誕生從被教廷認為是骯臟不堪,丑陋罪惡的,不可直視的女性下體,我們每個人都不例外!即便是那位穿著金絲紅衣,帶著教堂金冠,高高在上的教皇大人,他也不過是從女性yindao里擠出來的?!?/br>“這”“生產中痛苦的嘶喊是獻給母神的贊歌,黑暗才是生命的起源,骯臟丑惡是生命的本質,鮮血是母神的賜福,欲望和滿足是孕育的獎賞,黑暗豐饒之母——莎布·尼古拉斯,才是我們真正的母神?!?/br>“你告訴我這些你到底想怎么樣?”“我的朋友,我只是向你傳達這個世界的真實,你難道不想向我們真正的母神獻禮嗎?”“讓我們在新月之夜,呼喚她的名字吧?!?/br>“讓我們真正的母神降臨在這片被偽神主宰的,充斥著虛假光明的大陸上吧?!?/br>“可莎布·尼古拉斯,似乎不是一位溫柔的女神?我理解你的意思了,既然,她會回應人類的呼喚,將稻谷作為豐碩的食物賜予人類,那么,作為所有生命的母神,如果食人的魔族向她請求這位黑暗豐饒的女神,恐怕也會讓無數人類長得白白胖胖,送到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魔族嘴邊?!如你所說,她她是一位可怕的女神,我們召喚她,難道不會帶來災難嗎?”“我親愛的朋友,你必須要知道,女神是不偏不倚的,唯有如此,她才是真正不虛偽,真正強大無私的母神。你可見過自然對人類有任何憐憫?洪水和山崩會因為人類而停止嗎?我們畏懼母親,但我們也屬于母親。我們已經受夠了教會的言行不一,受夠了跪拜虛假的神明,呼喚莎布·尼古拉斯,讓我們黑暗的母神降臨這片大陸,讓她黑暗的滋生孕育了無數生命的觸手彌漫到每一處,讓她那生著羊蹄的黑山羊直系眷屬在這片大路上統治所有種族,是我們的使命,唯有如此,我們才能取悅于母神,才能贖罪于千萬年以來侍奉虛假光明的罪過?!?/br>“可,可是即便你說的有道理,莎布·尼古拉斯才是我們的創始神,但那樣危險的母神,我們要召喚她代替光明女神和生命女神艾露恩?!這太瘋狂了。艾倫斯爾,不知道你是從哪里聽到的歪門邪說,無論如何,我是不會加入你的!”“這可真是遺憾?!蹦莻€聲音溫潤的男人,最終嘆息道。在同伴要轉身離去時,從那個將自己容貌隱藏在兜帽下男人口中吟誦出的咒語,化作了漆黑的羊蹄將對方瞬間踐踏。血慢慢從巨大的羊蹄下流出來,在這森林的草地之上。“然而你不過是我想要獻給母神的祭品罷了?!?/br>艾倫斯爾揚起臉龐,在晦暗的黑森林投入的月光之下,青年的臉龐清俊端正,左眼下紋著黑山羊的削瘦頭顱,他望著黑暗的天空,再次虔誠的低喚。“莎布·尼古拉斯?!?/br>這是第九十九個偽神信徒了,他知道,這還遠遠難以滿足莎布的饑餓,他的女神貪婪而難以取悅,莎布·尼古拉斯也并非她真正的名諱,不過是人類能夠普遍傳頌的近似音罷了,莎布真正的名字是人類的發聲器官難以重復的,艾倫斯爾的手指翻開那本封面腥紅的人皮書,在泛黃的人皮紙張上,描繪了扭曲漆黑的文字。這本他偶然得到的書,記載了與莎布建立聯系的方法,只要祭品足夠,咒陣合適,等他將100位少女經.血和男性精.液灑滿祭壇,他會得到莎布·尼古拉斯的回應的,不久之前,他已經感覺到了,莎布——那位沉睡在黑暗宇宙中,孕育了千萬子孫的女神,她睜開了眼睛,在看著他。綠龍——惡龍她不該驚醒那條龍的。不對,她從一開始就不該進入那座布滿幽綠濃霧和毒氣的森林,那穿過樹木的模糊不清的風聲仿若呼吸,苔蘚和蕨類植物顯露出的痕跡已經在警告來者。可是,自負密林探尋者之稱的她還是用探險長刀斬開了糾纏的荊棘,擋路的草叢。在一場漫長的旅途中,森林雖然往往意味著危險,可是也意味著漿果,水源,甚至是rou類的補給。她不能拒絕這樣的誘惑。瀑布的隱隱聲音,清涼的水汽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微笑,伊莉絲挽起自己的褲腳,踏入了孜孜不倦的流響著的清泉溪底。她解開自己的長發,將探險服堆在岸邊上,讓瀑布直下的冰涼清澈的水花親吻自己的肌膚,在一整天于巖地,懸崖上的艱辛跋涉后,這簡直是如獲新生。伊莉絲將因為攀爬峭壁而遍布傷痕的指頭放在瀑布之中清洗,疼痛和清涼讓她感到舒適,這是一種源自如同野狼對自己的狩獵生存本領的自滿和驕傲。但很快,伊莉絲敏銳的直覺,使得她抬起紫色的眼睛,將手指放在了瀑布后的石壁上,巖石的紋路有些異樣,她摩挲過去,將自己深深沉入瀑布激烈沉重的水幕之中。那些激烈的白沫遮掩著其后的洞xue,斷裂的巖石紋路是由于人工開鑿。伊莉絲察覺后,笑著爬上了岸,將自己的衣服草草穿上,許多盜賊,或是一些亡命之徒,法師,會將不愿示人的寶藏或是秘密藏在這種地點。但是,今天寶藏的主人要倒霉了,因為這些都將屬于伊莉絲。伊莉絲輕快的下了洞xue,洞窟里天然的空氣流動劃過她半濕的頭發,喜悅的心情并沒有留存很久,伊莉絲本能的停了一下腳步,因為她剛剛忽然有種戰栗的感覺。進到深處,洞xue里生長著潮濕的苔蘚,散發著微光,風聲變大了。不,那不再是風聲,而是,某個龐然大物沉重綿長的呼吸聲。伊莉絲在洞窟里的一片盆地上方停下了,她動彈不了,因為她看到了這個洞xue的主人,那個先前被她得意嘲笑的,并不是將財寶藏在愚蠢地點的什么亡命之徒,或是不慎重的法師。而是,龍。那是一條在沉睡的龍!青銅鑄就般的鱗片,呈現一種深淺不一,紋理斑駁,昏暗的苔蘚幽光只照亮了其碩長身軀的一側,但也足夠使得伊莉絲看清緊密的綠鱗,流暢的肌rou,盤踞于身軀的長尾,厚實的長翼,這一切都和傳說中關于這種強大暴躁的生物的描述沒有差別。伊莉絲的腦海眩暈了片刻,才將視線正確的尋找到了龍的頭顱,這整條龍匍匐在洞窟凹陷的盆地之中,如同冬眠的蛇,將尾巴卷盤在軀側,雙翼收攏,沉睡的龍的腦袋靜靜擱在地面上,他的犄角長而厚,泛著如毒刺般的光澤,彎曲著折向腦袋的后方。對于屠龍勇士,這似乎是最可遇不可求的時機,龍的頭顱唾手可得,只要腳步夠輕,長劍夠利,手不要發抖。可是對于不想惹麻煩的伊莉絲,她只感到更深的戰栗。彎曲尖銳的龍角,這是雄龍的標志。更暴躁,更致命。她的心臟似乎在很早以前就停止了快轉身跑,你這個傻瓜!她在心里不斷的對自己吼著,不!別動!別吵醒他了!求生的本能告訴她扭頭就跑越快越好,理智又告訴她動作要慢要輕。這兩種意見在她的腦海里撕扯著。也許她耽誤了有一會,也許只是一瞬間。她失去了逃生的機會。那條龍睜開眼睛了。很快,他清醒得真的很快。蜥蜴類爬行動物的半透明眼瞼劃過深邃駭人的眼瞳,青銅綠色澤的眼,如同深藏著致命的毒素。蘇醒的龍舒展開身軀,伊莉絲這才發現,他遠比她先前以為的還要巨大,他的軀肢猶如一條幽綠的巨蟒,卻生著更威懾的肢爪和長翼,洞xue抖落碎石,而他轉過頭,將視線瞄準了她。龍深深的噴出一口氣,還好只是從鼻孔里,而不是嘴中,他沒有用帶著毒霧的火焰將她立時化為飛灰。他只是發出了一陣渾濁嘶啞的低低吼叫,這聲音伊莉絲從來沒有聽過,沒有生物能發出這種帶著明顯知性的,卻又如此危險的震顫聲,碩大的聲帶顫動。傳達的情緒就像人類厭煩的嘆氣,也許還有一點憤怒和憎惡。她能理解。這種感覺可能就好像,一覺醒來睜開眼睛,發現家里站著一個無賴陌生人一樣。伊莉絲知道,他在觀察來者。龍碩大的身軀在盆地里蹣跚的前進,這地方對他太狹小,睡覺時還可以勉強,但活動起來,就好像讓一個成年男人被迫塞到桌底下一樣,龍的青銅色眼瞳危險而野性,伊莉絲察覺到,他也許餓了,想要吃點什么,這念頭一擭住了她,伊莉絲便僵硬得動彈不得,龍伸出尖爪,像是準備將她直接從頭頂到腳,劃為血淋淋的兩半截。她終于快速的后退了一步,火把落在腳邊,劃出紅色的一道火光。龍發出一聲不耐煩的咆哮。“你偷了我的東西嗎?侏儒?”那渾濁的聲音終于構成人類能夠理解的語言。“我哪里是侏儒?”伊莉絲尋回了自己的聲音,卻覺得,自己的嗓音簡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兔子,拼命蹬著腿時才能發出的。也許是感到了她的恐懼和弱小,龍顯出一種輕微的愉悅和愈發加倍的惡意,在幽暗的苔蘚綠光之中,伊莉絲看見那雙碩大的青銅色眼睛變暗,他緩緩的瞇了一下眼睛,誘導般的說道,“我看不清?!?/br>“把火把舉起來?!彼麘醒笱蟮拿?。她感覺自己的手心都冒汗,濕滑滑的,伊莉絲聽從的蹲下身,在濕潤的地面上摸索,卻找不到火把。火把已經熄滅了,只有隱隱的紅光,伊莉絲的手指不慎在頂端上燙了一下,才慌亂的攥住了把手。她磨蹭得太久,綠龍已經再次不耐煩的甩了一下尾巴。“給您,龍閣下?!币晾蚪z抬起頭來,極力想要使自己的聲音顯得平常。一抹滲綠的火直接劃過她的耳畔,將火把點燃了。“人類?!逼毯?,綠龍如吐氣般緩緩的說道。龍的知識淵博,當然能區分侏儒和人類。他剛剛只是沒注意,想必人類也不會太注意區分一只爬上自己桌案的小蟲到底是黑底紅甲蟲,還是黑底紅斑蟲的對吧?借著火光,她也看清了他。綠龍,這種以狡詐,惡毒在同類中聞名的真龍,喜好藏身于森林之中,以恐懼玩弄獵物,大概是所有探險者的噩夢,如果遇上的話。伊莉絲不知道,對于這樣的生物,求饒會不會有效,也許能取悅對方?讓他更愉快的將她撕成兩半?“我沒有偷東西?!币晾蚪z將自己的手攤開,又翻開自己所有的口袋,將自己的東西亂七八糟的扔在地上,竭力想要證實自己的話,說實話,從進入這個洞窟,她的眼睛根本就沒有落在那些堆積在角落爍爍發光的綠寶石上。綠龍的眼睛隨著她的動作而緩緩移動著,就像在漫不經心的斟酌她話語的可信度,在伊莉絲停下動作時,他探近她的臉龐,抽了抽鼻子,意味深長的說,“你依然可以藏”綠龍的接近,帶來一種奇特的腥臭和壓迫,伊莉絲屏緊氣息,他質疑的話語近在耳畔,伊莉絲略略遲疑一下,抬起頭來,龍的視線落在她鼓鼓的胸上,以及一切可疑的遮掩著身軀的地方。伊莉絲感到一種涌上來的羞恥,輕微而古怪,這種刁難究竟是出于綠龍真切的懷疑,還是只是他惡意的玩弄?伊莉絲別無選擇,她顫抖的解開了自己的衣服,少女鮮少見到陽光的,剛剛清潔過的如玉般的肩膀肌膚,細瘦的胳膊和腰肢,以及她忍不住想要掩藏一下的胸口,都盡數展露出來。“繼續?!本G龍低聲催促道。她戰栗了一下,示弱的,乞求的看了他一眼,她的手攥著衣服,在短暫的展露后,就重新遮掩在自己的胸口,在森林的洞窟里,她現在只是一個無助的,沒有辦法掩藏自己赤裸的上半身的少女。綠龍發出一聲讓人有些發憷的異樣沉笑,因為如此玩弄折磨她,他似乎感到了愉悅。這次,伊莉絲拒絕執行了。她只是看著他,一點點的在發抖。綠龍慢慢伏低了身軀,蠱惑般的低聲細語,“怎么了?脫下衣服比死更難是嗎?”他毫不留情的嘲笑。“羞恥心比生命更重?”綠龍的腥舌緩緩舔過她的身軀,“小偷?!?/br>“我沒有?!鄙囝^劃過她的手臂,黏液連接著她的肌膚和龍的舌尖,伊莉絲微弱的反駁。“那么就繼續吧。證明它?!本G龍說。伊莉絲慢慢松開了手,她發出了一聲微弱的啜泣,衣服落在了地上,她開始解自己的腰帶飼主恩格爾醒來了,他的脊背并沒有抵著堅硬的地面,而是被安置在松軟干爽的枕被里,翻個身都感到極端的舒適,骨頭里泛起忍不住想要惰怠的愜意,如果這是綁架,匪徒未免太客氣了。“呀,你醒過來了,睡得好嗎?”溫柔的低語。撲面而來的淡淡香味,在溫潤陽光的交疊下,女性的輪廓向著他的方向籠罩而下,她柔韌修長的手指在他發間摩挲而過,一瞬間給他古怪的帶來了幾乎戰栗的感覺。恩格爾警惕且詫異的撐起身子后退,在拉開窗簾映入的晨曦之中,他看清了面前這個眉眼溫柔帶笑,黑發黑眼的好看女性。“你是?這里是哪里?我為什么在這里?”恩格爾冷靜的將疑問發出,用手撐了撐額頭,發現自己的眼鏡不在。他僅遲疑了一瞬,從略微模糊的視線一角就遞來了黑框的熟悉纖細眼鏡,他愣了一下,便從對方那雙柔軟白皙的手掌中將眼鏡接了過來。“你餓了嗎?”她的聲音溫柔的,輕輕的,說著話的時候,有意無意的有一些咬舌的音節。恩格爾不知為何的,在心里感到了一絲不自在的異樣,因為這種說話方式,可以說是自然而然的,但也能讓人感覺到撩人勾引了。她在耐心的等著他的回復。恩格爾點了頭,這個美麗的年輕女人便輕輕起身,離開前,她甚至替他掩了掩被單,“在這里稍微休息一下,我馬上回來哦?!彼p言細語的囑咐,她的背影消失在關起來的門后。這樣柔軟的聲調,緩和的動作,以及溫柔的神情,仿佛像是對待一個敏感脆弱的小孩子一樣,但是這樣的態度并不會讓人覺得是被當做了傻瓜來對待,相反,恩格爾一瞬間簡直要產生錯覺,仿佛對方是他的女朋友一般。不得不說,這樣的感覺太容易讓人沉迷,仿佛溫暖的沼澤般,慢慢陷入其中。但恩格爾的疑惑并沒有得到解答,他難道是處于什么騙局之中?又或者是這里是醫院?他的記憶僅停留在他離開圖書館的那一刻。之后的記憶完全沒有,那么按照推斷,在這段時間,他也許是失去意識昏倒了。“我生了什么病嗎?”等到女人再次回來,他認真的詢問,“我的家屬在哪里?我多久可以回去學校?”他的課題并不容許長時間的延緩。她只是將那碗粥放到他的桌子上,幫他擺好了勺子,恩格爾只好先將疑問放在一旁,吃了起來,他的胃的確已經向他抗議了。她并沒有離開,而是托著腮,坐在床邊看著他,這如同少女般略顯天真的動作,她做起來卻并無不合適,反而透出股純潔的美麗。她突然笑了一下,恩格爾驟然回神,察覺到自己剛剛竟然不自覺的停下了喝粥的動作。“怎么了?你不喜歡這個嗎?”她的喃語溫柔又微黏,明明隔得遠遠的,完全沒有達到耳鬢廝磨的程度,卻讓恩格爾的耳朵有些發癢。他狼狽的低下腦袋,微微皺著眉,有些慌亂的繼續,他迷惑的想著,我是這樣好色的男人嗎?明明不是的他的感情經歷雖然是一片空白,但那正是因為他對大部分女性都沒有特殊感覺的緣故。“啊你喝完了~”而如今,她的手掌溫柔的在他的頭頂上摩挲,手腕輕輕轉動,帶來的感受就如此溫柔而難以舍棄。“請不要這樣?!倍鞲駹柗磻^來后,立即的扭頭躲掉。“唔你不喜歡?好了,那我不這樣了?!彼p聲的安撫,毫不留戀的收回了手掌?!敖又煤眯菹??!?/br>她端起餐盤就要出去,恩格爾拉開被單下床,“我可以離開這里嗎?”他已經察覺到了,這個女人完全不對他的問題做出直面回應,因此,現在他的語氣也頗為強硬起來。她的手已經放在了門把上,但是聽到他的問題,就將手放了下來,她轉身直面他,格外認真的回應道,“不可以,你現在還不可以出這個房間哦?!?/br>這時,恩格爾才發現,他們之間的身高差,這名女性大概是由于亞裔的血統,只有一米六上下,顯得嬌小又年輕,整個人泛著股溫柔純凈的氣質,她站在門前,面對著他,即便常常身處實驗室,并不太重視鍛煉的他,身為歐裔人種的成年男人影子也足以將她完全籠罩在內。“好嗎?”她溫柔的試探囑咐。這種感覺頗為讓人心生憐愛,而且,在這樣的體格懸殊之下,恩格爾不自覺的就想要更加紳士一些,心中壓抑的怒氣和不安也突然散去了許多,如果他真的要反抗,他可以輕易壓制她,甚至對她施暴。上帝,她也許只是醫院里的一個護工罷了,為什么要這樣為難她?他不該如此。恩格爾放緩了呼吸,他將聲調壓低,顯得穩重而容易被正視,又沒有咄咄逼人的態度,“小姐,我有很重要的工作,如果這里是醫院,請幫我聯系一下醫生,我有必要知道自己現今的狀況,可以嗎?”在最后,他的語調幾乎顯得有些溫柔了。畢竟,對方看起來也只是個不知世事的小姑娘,或許,只是在執行上頭安排的工作而已,他何必讓她害怕。“你待在這里?!彼f。恩格爾只好壓下脾氣,勸自己耐心起來。整個上午,他都只能靠在床上,翻起床頭上放著的一本書,這個房間太過整潔,只有一張床,以及小桌子,小隔間里是浴室和廁所,有些不太像病房,也不像其他任何的尋常房間。直到中午,那個年輕的黑發女人又推門進來了,“你感覺好嗎?”她低柔的淺淺問道,將午餐放到床上的小桌子上,安置在他面前。“還可以?!倍鞲駹栍行┎恢酪绾位卮?,實際上他感覺有些無聊,被完全不知情的強行安置在一個陌生的房間也足以使一個成年男性感到煩躁和不快。“有人可以解釋現在的狀況嗎?”恩格爾反復詢問?!搬t生在哪里?我被綁架了嗎?”她完全不作答。這樣的狀況持續了兩天,恩格爾終于發作了,當她向他俯下身,放置食物的時候,他猛的攥住了這個女孩的手臂,不止如此,他還用力的拉了一下她,使得她有些穩不住身體。湯傾倒在了被單上,她的身體單薄細弱,完全無力反抗他的力氣。這些天,他所能接觸到的人,就只有這名女性而已,他已經受夠了這種軟禁,“小姐,我警告你,如果這是一個玩笑,最好到此為止,如果你是被什么組織驅使,讓背后的人出來和我談判?!倍鞲駹柪淅涞恼f,作為著名高校中的碩士研究生,他的頭腦冷靜下來以后,發出的質問嚴厲而清晰。“不要這樣”在他的扼制下,她竟然沒有顯得很害怕,也許有些驚慌,但這種驚慌就好像被貓撓了一下的程度,她輕輕的掰他的手指,低聲說,“這樣弄得我好疼,不可以這樣”不可以這樣?此刻,恩格爾只是略微察覺到這其中的怪異,他感到有些不對,但又仿佛只是輕微而已,她說的不可以這樣,如果從某個角度理解,就好像在撒嬌似的。“小姐,我并不是你的什么人?!?/br>雖然這樣說著,恩格爾卻還是將手放了開來。“都弄灑了?!彼f,他剛剛對她動粗,她卻似乎一點也沒有生氣,還想著要幫他換掉被單被套。恩格爾在那一瞬幾乎要感到歉意了,他壓抑的嘆口氣,接過了她的工作,“我來好嗎?你把這些拿出去?!?/br>她似乎略微遲疑了片刻,接著便端起了被弄灑的餐盤,出了房間,這次她沒有把門鎖上。恩格爾將被套解下來,拿在手臂里,然后在門口略略頓了頓,便推開了這間他待了兩天的房間的房門,在那一刻,他竟然荒謬的有一種逃脫出監獄的緊張和渴望感。呈入他的視線的是一個圓形的大廳,布置的很舒適溫馨,寬闊的沙發,液晶屏電視,飲水機,甚至是跑步機,各種生活設施應有盡有。這里不像是醫院,可也不像是普通的公寓或是別墅,但最重要的是,這個大廳里不止他一個人,在沙發上,躺著一個拿著遙控器,換著電視頻道的男人的背影,他穿著休閑,牛仔褲和短袖體恤,赤著腳,悠閑自然的好像這里是他的家一樣。就在恩格爾看到這個人的瞬間,這建筑物里不止他一個人,這幾天纏繞在他心里的,被囚禁般的荒唐的感受便頓時消散了。房間外和預想中的不太一樣,雖然不太像醫院,可是也沒有什么持槍的匪徒,或是空無一人的場景,如今這種平和的氣氛,使得他下意識的放松下來。而直到他抱著被套走到沙發的背后,這個男人才撐起身子,微微側眸的看了他一眼,恩格爾怔了一下,因為從這側顏,恩格爾才發覺,對方是深色皮膚的人種,然而,他的五官卻又完全不像是黑人,俊朗而深邃,就像異域的王子一般。這個黑膚男人似乎也只是短暫的看了他一眼,便不太感興趣的轉眸回去,繼續盯著屏幕,漫不經心的挑選頻道。大廳的另一個角落,一盆植物放在地上,生長的很旺盛,一個發色極淺,穿著白衣服的少年,正在給它澆水。恩格爾不知為何的不太想和沙發上的男人說話,也許是因為他們年齡相近,而對方卻顯得更為不好招惹,拒人千里之外,他們之間仿佛有種互相排斥的感覺,可能是出自雄性的敵對本能。而那個澆著水的少年,似乎就好接近多了,恩格爾走過去,開口詢問,“打擾了,請問你是否見到一個黑頭發的女孩,還有,弄臟的被子應該放在哪里?”少年手里的噴壺傾斜的角度變平,水珠慢慢斷掉,他靜默無言了一會,才低著頭慢慢開口,“摩斯”“請原諒?”恩格爾沒聽清。“摩斯?!鄙倌贻p聲說,“她叫摩斯”“哦”恩格爾有些怔神,因為當這個淺頭發的少年轉過來面向他,他才發現,對方是個盲人,兼白化病患者,他的皮膚脆弱蒼白的就像薄冰,眼睫也雪白一片。“摩斯,摩斯,摩斯”少年喃喃低語,好像在重復給他聽,又好像是犯了什么很嚴重的病,他的手開始發抖,水壺落在地上,而他揪住了自己的頭發,慢慢蹲了下來。恩格爾倒吸一口氣,連忙上前查看,“有人嗎?快來幫幫他!”可是在這樣的吵鬧聲下,以及少年無數次重復的“摩斯”中,不遠處坐著的黑皮膚男人,卻全然無動于衷的樣子。直至恩格斯感到有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他扭頭看去,看見了那個黑發女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