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感。
痛感。
便利店的斜角處,有張可供顧客用餐的小桌子。 ...嘶...輕點兒... 夏晚小口吸氣,眉間皺緊,說是埋怨,更像在撒嬌。 棉簽沾了消毒藥水,輕柔的涂抹她手背上的傷口,裂口不算深,痛感卻扎心撓肺。 她身側坐著穿草綠色工作服的娃娃臉姑娘,做事從容不迫,說話不急不慢,嬌嗲的瞪她,你這脾氣,說了也不聽,那人就是個變態,要真出手傷了你怎么辦? 傷口處理好,小姑娘細心的給她貼了粉豬圖案的創可貼,可愛富有童趣,同夏晚以往的火辣形象截然相反。 他敢動我? 她兩手托著下巴,那雙漆黑的眼睛少了干架時的凌厲鋒利,多了幾分少女的柔軟,這里可是周梵的地盤,我沒報警讓他吃牢飯都是手下留情了。 那老男人天天跑來sao撓你,也就你脾氣好不找他麻煩。 小姑娘指了指便利店上方的監控,語氣很慢,耐心的同她解釋:這里有監控,他若真敢亂來,我不會坐以待斃的。 是是是,還是瓷寶寶有勇有謀。 夏晚在心底輕嘆。 事實上,她才不信掛著好人牌的小姑娘會敢于直面邪惡勢力。 圓臉姑娘臉皮薄,被夸的臉頰緋紅,低頭淺笑,唇角勾起月牙彎的幅度,兩個漂亮的小梨渦分居兩側,笑起來格外甜膩。 別動! 夏晚板著臉,一臉正經。 姑娘被嚇到,雙眼呆滯,呼吸僵硬不敢動。 夏晚皺起眉,嚴肅的緩緩抬手,指尖在她酒窩處輕輕戳弄幾下,見深陷的褶皺加深,她笑著,越戳越來勁。 你做什么?小姑娘眼睛又圓又亮,疑惑發問。 玩梨渦。 .... 姑娘溫柔的推開她的手,笑瞇瞇的轉移話題,你渴不渴,我給你拿瓶水。 轉身朝前,她右腳輕微的瘸,如果她刻意加快速度,不仔細看瞧不出來,可看在眼底的夏晚,心里抑制不住的難受,心疼且愧疚。 她跟許瓷自幼兒園相識,兩人已經相依相伴十多年。 從小到大,乖乖牌的許瓷習慣與人和善,性子寬容大度,幾乎不跟人發生沖突,每次遇上不公平事件都是夏晚替她出頭,惡言相向的趕走那些圍在她身邊不懷好意的男生們。 唯有那次,夏晚記得那天是高二放學時,她被一群混社會的男生堵在黑巷里,傍晚下著瓢潑大雨,她被幾人推搡在地上殘暴的撕扯衣服。 到底是女孩子,力氣有限,就在她的外套被撕開,逐漸陷入絕望之際,趴在她身上的男生忽然身子一僵,慘叫著翻身墜入潮濕的地面。 夏晚在傾盆大雨里見到了手持木棍的許瓷。 她神色慌張,害怕的全身顫栗,可還是壯著膽子在其他人查看那人傷勢時,迅速拉起倒地的夏晚,將其扯到身后護著。 許瓷個子不高,屬于嬌小可人的蘿莉款,矮夏晚約半個頭,但體內迸發的強大厲害兇悍如巨人,舉著兇器視死如歸的狠樣,夏晚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晚晚..你...你別怕.. 她顫著呼吸,聲音抖得厲害,卻依舊給足夏晚安全感,我保護你。 夏晚感動的眼淚都掉下來了。 只是,后來的故事不太美妙,等到警察姍姍來遲,許瓷跟夏晚抱成一團蜷縮在角落,渾身濕透了,那幾個發瘋施暴的小流氓被警察拷上手銬帶走。 區域警察局的副隊長周梵是同她們一起長大的哥哥,年長幾歲,當他低身抱起本就體質偏差的許瓷時,她強忍淚水,兩手拽進他的衣服,痛苦的細聲喃喃:梵哥哥..我的腿...動不了... 幾人在雨中推搡糾纏時,她不小心撞到疊在墻邊的木板,墜落的板面又重又沉,她條件反射的推開一旁的夏晚,沾了水的石頭仿佛千斤重,直直砸在她腿上。 她小腿骨折,養傷幾月后,落下輕微殘疾。 好在傷勢不算嚴重,并沒影響日后成為白衣天使的心愿,她考上了離夏晚學校不遠的醫學院,主攻護理專業。 這事她雖閉口不提,卻成了夏晚的一塊心病。 如果當初不是自己性子太過張狂,惹到校外的小流氓,這事從苗頭上被扼殺,瓷寶寶就還是那個淺笑嫣然的漂亮姑娘。 從小酷愛長跑的她,不會抗拒cao場,也不會把自己的心封閉,謹小慎微的活著。 許瓷今天兼職到6點,換班后,她買了一堆好吃的,同夏晚手挽手回到家附近的小花園,尋了個干凈的石凳坐下。 她咬了口軟糯咸香的飯團,慢吞吞的出聲:你媽最近還好嗎? 就那樣吧。 夏晚擰開一瓶水遞到她跟前,談及這個話題,rou眼可見的疲累,病情時好時壞,那天差點把我當成夏振海,要不是跑的快,刀都架我脖子上了。 許瓷自然清楚她家的現狀,可除了安慰跟陪伴,也沒法提供更有價值的解決方案。 她默聲細想片刻,很小聲的問:高利貸的事,真的沒其他辦法了嗎? 能有什么法子? 夏晚似回想起一些不愉快的畫面,眉宇間皆是冷光,夏振海蠢了這么多年,唯一那點智商全用在算計我媽頭上,我媽又那么愛他,簡直是防不勝防。 提起那人名,平時從不爆粗口的許瓷也忍不住低罵了句:你爸確實挺不是東西的。 夏晚愣了瞬,見圓臉姑娘氣惱的握緊拳頭,細抿的唇角小梨渦可可愛愛,她一秒郁氣散盡,忍不住捏她的臉,軟的像棉花糖。 我那天在巷子里遇到你的周梵哥哥,他還向我問起你了。 許瓷垂眼,呼吸有些緊,無意識的紅了耳朵,說話都不利索了,他...他問什么了? 夏晚最愛逗她臉紅心跳,壞心思的湊近她耳邊,故意用曖昧的低音說話,他問,你什么時候嫁給他? 晚晚! 許瓷被撩的臉發燙,紅到脖子根,又氣又羞的起身鬧她。 夏晚玩到興頭上笑得前俯后仰,等兩人打鬧累了,雙雙趴在石桌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她扎著軟乎乎的丸子頭,臉頰旁的軟rou像流狀體,蹭著冰涼的小臂。 其實我知道,梵哥哥喜歡的是你。她聲線淡下來,沮喪又落寞。 夏晚聳肩,不以為然的說:那是他瞎了眼,遲早會看見你的好。 我不怪他。 許瓷的眼珠墨黑清亮,盯著夏晚那張招搖明媚的笑臉,無論從哪個角度欣賞,依舊美艷動人。 我要是男生,我也會喜歡你的。 夏晚聞言搖了搖頭,起身面向天邊那輪皎潔的彎月,如溫水般清透的亮光拂過她側臉,她像渡了層金邊似的,整個人閃閃發亮。 我媽說過,一段感情不管愛的有多轟烈,最后受傷的大多是女人。 許瓷拉扯她的衣袖,軟著嗓安慰她:這世界上也不全是壞男人,總會有值得你用心對待的人存在。 算了吧。 男人這種生物,自私又現實,個個都是演技派。 她側頭,沖許瓷笑了下。 指望他們,還不如強大自己。 北島最奢靡最歡愉的夜生活,自夜里12點開始計時。 上下兩層的party包廂內,昏暗的空間里充斥著男女糾纏后酒林rou池的yin亂味道。 這已經是姜寧昱連續半個月出現在娛樂會所的豪華包廂內。 北島的富二代圈子并不大,富家公子千金們習慣了肆意揮霍,成天吆喝著吃喝玩樂。 姜寧昱在他們中間算得上金字塔頂端的靈魂人物,漫畫男主的臉,桀驁不馴的性子,再加上自身強大硬實的背景,走哪都是萬眾矚目的存在。 無論是誰組的局,只要他出現,必會喧賓奪主的霸占主位。 唐潛的特種兵老爸去外地出差幾日,這些日子憋些七竅流血的他整個就像放虎歸山,抱著衣著暴露的陪酒小姐大跳貼身熱舞,喝嗨了就舉著酒杯跑來sao擾姜寧昱。 來啊,昱哥。 喝酒!造作!sao起來! 他舉著酒杯豪邁的一飲而盡,亢奮的滿臉酡紅,那yin蕩的小眼神同平時裝的樸素穩重完全兩個人。 姜寧昱斜斜靠著沙發,叼在嘴里的煙猛地吸到盡頭,被他挑釁的蠢樣惡心到,彈指一揮間,煙頭蹭著火光朝他飛去。 你能像個正常人么?他咬牙切齒的低罵。 唐潛身手敏捷的躲過,嘻嘻哈哈的幫他把酒杯蓄滿,來這種地方玩就是純粹找快樂,你老繃著個臉算幾個意思?要不滿意這批女的,我讓那經理多換幾批,挑到你滿意為止。 蠢貨。 他懶洋洋的起身,揉了揉被噪音吵到快爆炸的耳朵,帶上衛衣帽子將自己的臉遮嚴實,低聲說了句:走了。 唐潛當然不愿放他走,剛要出手留人,自己點的陪酒小姐rou貼rou的黏上來,死死抱住他的腰。 他低頭一看,媽的,內衣都脫了,那兩團晃悠的巨乳簡直在明目張膽的誘惑,他要再不下手,都沒臉說自己是正常男人了。 就在他腦子持續發熱的幾秒,黑發少年已迅速消失在包廂門外。 ..... 脫離喧囂,迎來久違的寧靜。 姜寧昱并不喜歡這種場合,相反十分厭惡,但他心里清楚,不管自己愿意與否,未來必然會走上日夜同酒rou打交道的不歸路。 他曾親眼見過他家那位高高在上的姜總陪省級領導喝到胃出血,還曾為了個重要項目,連續幾日喝到醫院洗胃,洗完第二日繼續喝,直到最后合同拍板,他才暫時停止繼續糟踐自己的身體。 人性真的復雜又貪婪。 當你開始渴望名貴的身份跟無止盡的物欲,就得習慣圍在你身邊的全是些張開獠牙的豺狼虎豹。 與人相處,九分虛假,一分真實。 而僅存的那分真實,也不過是披著虛幻的假像。 姜寧昱誰都不相信。 除了他自己。 出了包廂,他面無表情的走到電梯處,恰好瞧見不遠處的包廂前,正踮腳朝里觀望的娘娘腔經理。 他冷不丁出現在男人身后,男人察覺到動靜,一回頭嚇得魂都散了,做作的輕拍著胸口,碎嘴嘀咕著,姜公子,你這走路沒動靜,差點沒給你嚇死。 姜寧昱慢條斯理的吐了口煙霧,眉間微蹙,欸,問你個事。 哎喲,什么叫問。 經理夸張的撫摸梳的整齊油亮的頭發,嗓音尖的刺耳,你有什么要求盡管提,我想方設法都要滿足。 上次那只兔子,這幾天來了么? 老男人眼角上瞟,扭捏的晃了晃翹起的臀,似乎在回憶他說的人名,思索半響后才陰陽怪氣的給出答復。 你不說我都給忘了,那晚她從我這拿到報酬后直接玩消失,人不見人,電話也聯系不上,氣死我了,一點職業道德都沒有,下次要在路上見著她我... 不等男人罵罵咧咧放完狠話,他扔了煙,原路返回剛才的包廂,冷漠推開裝醉貼上來的名媛千金,幾步竄上二樓,將剛剛撕掉女人衣服準備大口吃rou的唐潛硬扯出包廂外。 我他媽... 唐潛醉的神志不清,剛要罵人,抬眼見著姜寧昱,話硬收回去,手忙腳亂的拉上破開的褲鏈,苦著一張臉,昱哥,我這好不容易開個葷...你... 我要找個人。 誰? 姜寧昱瞇了瞇眼,笑著輕吐幾字,我未來的寵物。 他肩頭的牙痕愈合了。 可痛感,遲遲不散。 -- 后面追妻是必須的,放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