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室爭
妾室爭
紀柔音恍恍惚惚睡了一夜,夢里一會兒是呂延陽那張可恨的臉,一會兒似乎又是祁慕言那惱人的背影。做了一夜噩夢的她日頭剛亮便驚醒了過來。 守在塌邊的映畫聽聞動靜,連忙取了帕子替她擦去額頭的冷汗。 小姐又做噩夢了嗎? 紀柔音無力地揉揉額角:記不清夢到了什么,終歸不是什么好夢。 時辰還早,小姐還要再睡一會兒嗎? 不了,服侍我起身吧。 雖說徐氏早就免了她作為兒媳的晨昏定省,但昨日她夜里匆匆回府,想來徐氏會問,是以紀柔音還是準備去露個臉。 時辰還早,她倒也并不急忙,悠悠凈面漱口,偎在美人榻上皺著眉喝著保胎湯。 近二十三的年紀初次懷胎,在上京女子中已是大齡,是以徐氏寶貝這胎的緊,從宮中請來了偏房遠親的徐太醫替她配了保胎藥。 只說是宮中秘方,紀柔音也沒什么意見。 每日兩碗,無功無過,只是每每飲完后身體反而乏力些。 在家中一切以舒適為上,映畫替她將頭發簡單挽起,只斜斜簪了一枚梅花小銀釵,整個人素凈的很。 紀柔音飲罷最后一口,幾名小婢進來收整了床鋪,又端了水杯讓她漱了口。 她披上外衫:走吧。 徐氏這幾日用了安神湯,起身較往日額外遲上一些。 紀柔音自覺時辰尚早,可到來時卻見著了世子夫人柳氏。 早寒,柳氏亦是穿了厚厚的外衫,可見已經等待了一會兒。 她身子不便,便點頭致意:長嫂早。 柳氏淺笑點頭:倒是難得見到meimei。 柳氏話并不多,三十不到的年紀,整個人看上去柔柔弱弱。二人本就交情淺薄,一時寒暄完便靜了下來。好在徐氏醒了,王嬤嬤開了門,妯娌二人便前后進了去。 徐氏正坐在小桌前用著早膳,看到紀柔音先是一愣,隨即笑著道:好孩子,可曾餓著了?坐下吃些吧。 紀柔音只喝了一碗藥,確實有些餓,便也不矯情,坐下接過了小婢盛好的一碗粥。 柳氏推辭說早間用過了,在另一邊的幾凳上坐了下來。 徐氏關切道:早晨起來可還吐了? 紀柔音搖搖頭。 可見徐太醫那方子果真有用。便每日按時喝著吧,你嫂子生宏哥兒的時候也是用的他的方子。宏哥兒是足了月順順當當生下來的,你嫂子可沒受什么罪。 柳氏小聲接話道:母親說的是。 紀柔音順著她們的話意笑了一下:母親費心了,這些日子都在用著。 徐氏接過話頭:聽聞延陽昨夜吃多了酒? 柳氏看了柔音一眼。 紀柔音神色變回來淡:正是,勞母親擔憂了,只是酒略多了些,并未怎得。 徐氏嘆了一口氣:我原以為,太后昨日定要留你,又想著夜深了陽兒不會回來了,不曾想竟讓你們碰到了一處。他若做出什么混賬事,你只管告訴母親,我自會替你做主。 柔音聽聞了她的話中意,道:兒媳明了了。 出來后,柳氏與柔音一前一后共行了一段距離。 柳氏身邊的二等丫鬟采紅一路小跑過來,悄悄往柳氏手里塞了一個帕子,小聲說道:表小姐遞了消息來。柳氏看了一眼身后正在發呆的柔音,笑道:弟妹,我房中還有些事,先行一步了。 紀柔音也覺得渾身不自在,連忙點點頭:我還要逛一些消消食,長嫂慢走。 庭院里桂花開的正好,紀柔音難得有了些興致在長石上小坐曬著太陽,伸手采了一小支別在耳后。 坐了片刻,回房時卻聽得一陣吵鬧聲,稍稍轉好的心情頓時煙消云散,映畫替她推開門,正瞧見兩個姨娘正在院里拌嘴,一旁的映梅站著正看好戲。 不待她開口,映畫先開口罵到:作死的小蹄子,誰許你們鬧到太太跟前的? 吳姨娘是年前贖下的清倌,心中自有幾分傲氣在,只覺有了夫主的寵愛,論才華美貌并不輸正房什么,是以刻意同陳姨娘鬧得大了些也存了幾分私心。 陳姨娘又何嘗不是,在紀柔音這胎產下前,后院的避子湯就不曾斷過。二人都不想看到正房好受,半推半就彼此唱了一出好戲來。 陳姨娘擦擦眼角的淚:二爺昨日先是到了我房里,誰知這蹄子半夜嚎著頭疼難耐,生生吵醒了二爺,又勞累的二爺連夜趕到她屋里去。 太太,實在不是妾無中生事,叫這廝得逞了去,以后夜里在這般猖狂,吵鬧了太太的安歇可怎生得好! 吳姨娘聞言紅了眼睛,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并非如陳氏若言,妾實是頭疾難忍,早兒起來二爺還替妾找了大夫前來查治,夫人明鑒。 紀柔音看了他們一眼:二爺呢? 轉頭對映梅一瞥:回你該呆的地方去。 映梅悻悻地回了小間。 吳姨娘柔柔道:二爺不曾用過早膳便出去了。 紀柔音懶得管后院這些破事:最后一次,下次叫我看到你們誰擅進了我這明輝堂,直接稟到侯夫人那里去,好自為之。 可笑,呂延陽的小女人鬧矛盾憑甚要她幫她擦屁股。 陳吳二人見好就收,都閉了嘴。 吳姨娘聞到淡淡桂花香氣,抬頭瞧正是紀柔音身上散來,這女人外表就同這淡黃桂花一樣乍不起眼,淡淡香味卻濃的讓人難以忽視,尋味而至后方拜服于這滿樹星光。 她真的能一直這么淡而處之下去嗎? 明輝堂是紀柔音與呂延陽共住的正屋,雖然呂延陽多半時間不住這里,但他的東西卻并沒有收拾走。 紀柔音叫住他身邊的一個小廝隨口問道:你們二爺去了哪兒,連早膳都顧不上用了? 呂平是家生子,二爺出門不常帶在身邊,這般難得太太發話詢問不由抓住了討好的機會,雖然二爺明令他們幾人縫牢了嘴巴,還是講出了他從另幾個得勢的小廝嘴里漏出的消息:回太太的話,二爺這幾日都在城東新置的宅子里。 紀柔音不意隨口一問竟問到了這些:城東?我怎的不知他在城東又購了宅子? 雖然她并不當家,但二房的日常開銷還是要送她眼前過目后再往上傳的,這筆不小的費用她并未見過入賬。 呂平猶猶豫豫,紀柔音不耐:你只管說。 他便跪下答道:小的實不敢亂言,只聽人說這房原是侯夫人族里的,小的絕不是妄言,求太太責怪! 行了,我知道了,做你的事去吧。 那就是說,徐氏也知道。那這房子想來,并不簡單。 另一遭,柳氏快步回到屋里,打開了帕子,上書寥寥幾筆:計劃有變,表姐明日至落山居一敘。 ----- 不想寫宅斗 加快和離進程ing... 大家喜歡的話麻煩動動小手點點收藏~投投豬豬~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