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事畢
宴事畢
宴席至半,歌姬著碧色華衫唱著曲戲咿呀,眾人伴著小調皆是慵懶推杯品酒。 皇后兩指輕夾酒杯,緩緩當下,道:五弟這般回京定要好好陪陪阿寧,瞧她,又清減了些。 語罷,原本只是偷偷打量的眾人皆是隨言望寧王處看去。 盛帝是太后在還是太子妃時所出的嫡長子,毫無懸念的在四歲時先帝繼位被封為了太子。先帝皇嗣單薄,登基后后宮所出寥寥,還多有留養不住。終是太后在位居中宮時拼著性命保下了有小產之兆下的幼子,因此生下來就受盡了帝后間的寵愛。 寧王還是五皇子的時候便不喜讀書,只跟著軍營的漢子混,在盛帝繼位后自請放棄了先帝替其擬定的富庶之地,而是成了家后只身去了西北大營,平定了幾次摩擦。盛帝念其功德,將涼州以南略顯繁華的金城賜予他作為藩地。 說來寧王與寧王妃的一段姻緣也曾是佳話,寧王妃是長公主的伴讀,自幼常被入召皇宮,又同寧王一同在國子監入學。直至寧王拒了先帝擬定的旨意求賜成婚之時,這樁青梅竹馬的情誼才浮出水面。 先帝問其緣由,他只答了一句話:我是寧王,她叫阿寧,我們和該在一起的。 只是上京的風吹的快,刺骨而寒,再深切的故事也會被吹散。 寧王多年鎮守邊塞的氣勢,膚色深卻不顯得粗魯,眉飛入鬢,一雙眸子更是銳利。凡是觸其雙目的探量者皆是一抖收回了視線。 寧王妃雙頰微紅,還是靜靜坐在寧王身邊,雖是二人皆是規矩端坐,也能看出一絲依偎的味道。二人一黑一白,無語相視相言卻是渾然的一體。 就好像高大的玉蘭樹上悄悄綻放的一朵白玉蘭。 皇帝向寧王遙敬一杯:五弟這次回來,特向朕求請一事,想把阿寧接去西北。 他飲盡杯中的殘酒:朕,準了。 說罷眾人皆是一震,寧王夫婦連忙起身跪拜謝恩。 寧王妃微微一顫,感受著身邊人的氣息,心跳如鼓。她終是等到他來接她了。 說到底,天下間豈有夫妻分離之理,只是當年寧王遠赴西北大營方還年幼,舍不得寧王妃跟著他去吃苦。待到他回上京想接走寧王妃時,卻被攔下了。 寧王妃彼時已有身孕,太后說待生養后安定了再走。 這便又是數年,寧王再歸來時不知發生了什么,寧王只接走了年幼的小世子。 民間有傳,天下皆知寧王心系寧王妃,她便是被扣下留在上京的人質。 這背后深意,卻是無人談及。 皇后聞言側目望了盛帝一眼,盛帝的眼神滑過寧王,放肆的停留在那個跪倒的身影上停留。 說是停留,不過也是片刻。 卻是被皇后捕捉到了。她微微抓緊裙擺,只覺得順滑的絲緞上點綴的金珠從未如此的冷。 起來吧!朕還要回宮有事,五弟就留下好好陪陪母后罷! 皇帝起身離去,皇后亦是不緩不慢的跟上。 帝后離席,絲樂仍在繼續。 哀家坐的久了,也有些乏了。今日便到此吧。 寧王夫婦連忙攙扶太后回別院備好的寢居,太后擺擺手:哀家不急著安置,皇帝有心,為了哀家準備了這庭院,你們就陪哀家慢些走走吧,權當成全了他這份孝心了! 因是在前院辦宴,夜明珠并燈籠皆是緊著前院堆砌,愈是往后,反而倒有些昏暗了。所幸太后依仗浩浩湯湯,又有數名婢女提燈引路,也黑不到哪里去。 太后慢悠悠的賞著曲廊兩旁的名花奇景,忽然想起件事。 說來奇怪,柔音這孩子跑哪兒去了? -- 一更 父母愛情真好磕,一不留神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