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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了

    也許是閑賦慣了,聶慧初到公司,還算聽話,做起事來,有模有樣。

禮儀老師教的東西,也是過去學過的,只是表演老師教的東西,有點難度,發怒,微笑,大哭,悲傷這些都要訓練。

本以為都不算難,實際上,有特定的情景。

表現的方式和程度不同,效果自然不同。

笑還分為,大笑,平和笑容,微笑,甚至于絕望之際的狂笑。

聶慧整套表演下來,整個人幾乎都傻了,連翹起嘴角都費勁,老師非常嚴厲,對其表現甚是不滿。

一通數落,說她表情僵硬,沒有天賦。

女孩氣得不行,想要頂嘴,可話到了嘴邊又咽回去。

看她滿臉的不服氣,老師毫不在意,甚至變本加厲,不停的挑她的毛病。

在聶慧看來是這樣的,末了,她終于忍無可忍,將臺詞本往地下一摔,讓老師表演個看看。

對方一愣,接著不屑的冷哼。

打開投影儀,開始說教。

聶慧翻了個白眼,心想,有這個東西,你怎么不早用。

實則老師在考驗她的先天條件。

要說天賦,女孩是差了點,不過……她手中拿著一個小型攝像機,里面記錄著,聶慧訓練的情況。

不過她的臉很適合熒幕。

也就是說劇拋臉,很多明星上電視,都會失真。

本來好看,卻變得普通,或者完全靠妝容裝點美貌。

這就是素顏和化妝完全是兩個人的樣子,還有少許人,是天生吃這碗飯的,她們的臉小而精致,非常上像。

聶慧就算不演戲,拍拍雜志,或者小短劇,也會受歡迎。

現在的娛樂圈比較流行營銷,女人嗎,大都營銷美貌,男人也來這一套,至于男明星,則是什么多才多藝,正能量,當然帥是必不可說的。

聶慧坐在椅子上,聚精會神的看著。

老師瞟了她一眼,默默離開,房門外站著一個人。

TOM看到她,微微一笑:“您辛苦了?!?/br>
女人搖搖頭,也跟著笑。

“怎么樣?”TOM徑直問道。

女人的表情有點復雜,一言難盡。

TOM的心微微懸起,這時候對方將攝像機遞過來,男人順勢接過。

“你看看,這就是她的表現?!彼穆曇?,略帶情緒化。

五分鐘后,TOM抬起頭來,眉頭一皺,毫不在意的說道:“還算不錯?!?/br>
“不錯嗎?”女人嘲諷道。

TOM眉頭舒展開來:“她完全沒有表演基礎,演技是可以慢慢磨煉的?!?/br>
女人聽出,對方的倚重,嘆口氣道:“你那邊倒是有個好苗子?!?/br>
TOM挑眉,略微思索,拉長了聲音道:“你說的是TINA?”

女人雙眼放光點了點頭。

TOM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可惜,長的不爭氣?!?/br>
女人急忙說道:“我有勸她去整容?!?/br>
TOM先是一愣,若有所思。

整容這事,在娛樂圈非常普遍,不光女明星微調,男明星也會去動臉。

現在的影后,影帝有幾個純天然呢?觀眾的口味越發的挑剔,也難怪,現在娛樂圈的門檻較低。

有許多污點藝人存在,那為什么公司非要用這些人呢?

有部分原因可能是,越是不完全的人,越容易控制,也就是所說的把柄。

很多公司,花大價錢捧紅的人,合約到期后,就要解約,單獨開工作室去掙錢,這讓他們損失不少。

“整容也是個好法子,那為什么她不去呢?”TOM疑惑道。

女人撇了撇嘴角:“TINA家里有錢,卻并不支持,你也知道,老一輩人的想法,有時候就是那么的保守?!?/br>
TOM雙眼微瞇,問道:“你是不是……”

女人和TOM算是朋友,認識許多年,幫其帶了不少藝人,當然她也不會只會獨門生意,那樣的話,進賬很少,不劃算。

誰給錢,她就是去幫誰工作,掙得也是辛苦錢。

“我,我可什么都沒說?!迸擞悬c慌張。

“是TINA,讓你來講的嗎?”TOM聲音低沉,覺得那個女孩不簡單。

女人面色微變,沒有吭氣。

她沒想到,TOM如此聰明,TINA是請她吃了好幾次飯,提及整容的事,和自己大吐口水,說是父母太夠頑固,根本不理解自己的心情。

所謂吃人嘴短,她便找了個機會,試探TOM的意思。

男人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深吸一口氣道:“你別太相信TINA,她沒有你看上去那么單純?!?/br>
話到此處,面前的單向玻璃窗,突然有點了動靜。

聶慧從椅子上起身,在屋子里來回走動,看起來很不耐煩的樣子。

TOM嘆了口氣,手指向前一伸,叮嚀道:“這才是你培養的重點?!?/br>
女人順勢看過去,氣得眉頭皺起,不耐煩道:“我知道了,我會盡力?!?/br>
話音落,女人連忙走回練功房,而TOM則拿著攝像機仔細推敲。

作為業內經紀人,他沒多少表演的經驗,全憑感悟,他看著女孩的喜怒哀樂,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要說演技她差遠了,不過這張小臉還算出挑。

聶世雄的飛機落地,帶著幾個保鏢從貴賓室的出口下來,迎面站著兩個人。

大家著裝整齊,全部都是黑衣,唯獨他,面膛黝黑,卻穿著質地優良的白襯衫,男人面無表情,在高大保鏢的簇擁下,上了一輛黑色吉普車。

聶世雄坐定后,連忙拿出藍牙,往耳朵上一掛。

“她現在在哪?”

“在XX公司?!蹦沁厒鱽肀gS的聲音。

“在干嘛知道嗎?”男人問道。

“不清楚?!北gS戰戰兢兢的回答。

這是小姐第二次來公司,他們還沒來得及安排人打入內部。

“廢物,這點小事都做不好,趕快處理?!痹捯袈?,男人掛斷電話。

整張臉上烏云密布,這一刻,他無比激動,因為人似乎觸手可及,可想到兩人之間的間隙

聶世雄很難高興起來。

他告訴自己現在不是見她的時候。

車子沒有去聶慧的公司,而是來到了女孩的住處。

公寓樓只要給錢,什么人都能入住,素質還算可以,畢竟能住進來的,大都有點資本。

最差也是公司白領。

男人身旁簇擁著兩個人,經過前臺的時候,值班小姐微微側目。

眼前這個男人,氣勢十足,威風凜凜,肯定是個大人物,可她怎么不記得,自己接待過他呢?

這是第一次見面吧?

女人心想也許是住戶的客人,或者新搬過來的,總之有點上心。

社會如斯

叮的一聲響,電梯門打開,從里面走出來三個人。

聶世雄走在前面,眼角的余光,四處掃了幾眼:公寓樓建了有些年頭,墻面灰白,看起來有些老舊。

地面鋪著瓷磚,隱約能瞧見凌亂的腳印。

他沒想到女孩會住這里?聶慧從小嬌生慣養,吃穿用度都是最好,不由得心疼。

這也說明什么?說明女孩恐怕經濟上有些拮據,卡里的錢沒剩多少,實際上,他也清楚,她究竟有多少余額。

在最后一間房的門前停下腳步。

聶世雄微微偏頭,保鏢機警的四處瞧了瞧,從口袋里掏出個東西。

此刻,監控室里的保安,翹著二郎腿,直勾勾的盯著這邊,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那個開門的黑衣男人,背對著鏡頭。

他只看到個背影,對方動作了幾下,門就開了。

保安雖說沒見過這些人,可人家能打開房門,也不好多過問。

保鏢收回萬能鑰匙,閃身,讓開道路,聶世雄走了進去。

客廳不大,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冰箱,液晶電視,空調,還有一些小家電,應有盡有,地面鋪著淡黃色瓷磚。

家具是乳白色的。

開放式廚房,只有幾個平方,一個爐灶。

聶世雄高高大大站在房間中央,彈了彈手指。

保鏢面面相覷,隨即轉身離去。

男人雙眼盯著方向,走了過去:一室溫暖的陽光,撲面而來。

聶慧這間房把西山,此刻到了下午,太陽正好轉到這邊,光線長長的支棱過來,撲在臉上,異常愜意。

聶世雄微微瞇起雙眼。

漸漸適應這樣的光線,這才看清臥室的一切。

面積不大,除了衣柜,別無長物,也不對,靠窗的位置放著個行李箱。

男人走過去,伸手將箱子打開,里面露出凌亂的衣物。

聶世雄不屑的冷哼,聶慧還是這樣,不知道整理東西。

幸好她雇傭了保姆,否則這屋子恐怕沒法看。

男人拉上箱子的拉鏈,一屁股坐在床上:柔軟非常,帶著一絲溫暖。

聶世雄的視線往上,看到一只KITTY貓玩偶,并非家里的粉紅色,而是白色。

他的心微微一動:聶慧終歸還是個孩子,喜歡這些卡通人物。

聶世雄的眼前閃過,聶慧的童年,那可愛的樣子,慢慢發生變化,身子抽高,變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人年紀越大,越難有喜歡的人和東西。

聶世雄這一輩子,在事業上,可謂春風得意,非常成功。

可在感情上,他是渾渾噩噩,沒有一點建樹的,妻子是勉強娶的,情婦則只是玩物,唯獨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這是多么的不該,天理難容。

聶世雄知道自己應該受到萬人唾罵。

可那又怎么樣呢?自己就是喜歡,就要得到,如果沒有聶慧,自己的生活是多么的無趣。

好不容易有個令自己開心的人,就要牢牢抓住,人的本質,還是自私的,而作為商業大佬,聶世雄更是個中翹楚。

男人的手輕輕撫摸著床單,柔軟而纏綿,臉上幻化出的柔情,跟他平時硬漢的形象迥然。

幾分鐘后,聶世雄突然躺了下去,慢慢閉上雙眼。

昏昏沉沉,似乎還做了個夢,夢中聶慧,滿臉的歡欣,蹦蹦跳跳奔向自己……

下午三點,所有課程結束,女孩從練功室內走出,粉面含怒。

TOM站在門外,看著她微笑,聶慧瞟了她一眼,徑直坐在靠墻的長椅上,TOM靠過來,她抬頭,對他說道。

“我想喝點飲料?!?/br>
TOM先是一愣,而不遠處走來幾個女孩,則微微側目。

TOM有點尷尬,她這樣的語氣,好似自己是她的保姆。

不由得輕聲咳嗽兩下,說道:“好的,待會兒,我去給你買?!?/br>
聶慧在家頤氣指使換了,一時間有點難以改掉大小姐的毛病,再者……她感覺的到,TOM很喜歡自己,包容自己,所以才會由著性子開口。

“你感覺怎么樣?”經紀人在其身邊坐下。

“沒怎么樣,口干舌燥?!迸脩玫?。

能不渴嗎?說了多少話?自己嘴巴都要張不開了。

“你慢慢會習慣,起初是有點難,學會了,就簡單?!盩OM看她疲憊不堪,連忙安撫。

聶慧挑眉,做出一個但愿如此的表情。

“你先給我拿點果汁,我真的好渴?!盩OM還想說什么,可女孩有點不耐煩。

經紀人目光微閃,慍怒一閃而過。

“好!”他答應一聲便要起來,正在此刻,旁邊有人經過。

“領導,我去吧?!迸⑶宕嗟穆曇魝鱽?。

TOM順勢看過去,隨即一愣。

TINA?男人略微遲疑點點頭。

TINA朝聶慧露出友善的笑意,快步離去。

女孩初來乍到,跟誰都不熟,不禁好奇:“她是誰?”

“TINA?!盩OM淡淡道。

TINA長的還算不錯,跟美卻不搭邊,身材不錯,尤其腰肢纖細,很是突出。

只不過?這個女孩,并不單純,剛來那會兒,私底下還勾引自己,被自己委婉拒絕。

在自己這里撈取不到好處,便去討好其他業內人士,攝影師,上課的老師,都是她下手的對象。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也有皮rou交易。

再者,她的家境不錯嗎?對這點,他深表懷疑。

她的衣服和包包,都是很普通的奢侈品,LV,或者酷奇,ONLY等等,最主要的是,連臺車都沒有。

還跟公司的練習生合租公寓。

怎么想,都有點不對勁。

聶慧也不傻,看出TOM似乎對其心存芥蒂,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她也不會刨根問底。

TOM接著,又說了許多貼己的話,女孩耳邊右耳冒,很快……TINA端著一杯飲料回來了。

雙手遞到聶慧手中。

她大方的做了自我介紹。

聶慧則很簡單,只告訴她,自己叫聶會。

假證件本想換個新名字,可自己叫了那么多年,還是不習慣新的稱呼,索性把慧改成了會?!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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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點鐘還有一堂禮儀課……”

聶慧捧著飲料嘬吸著,耳畔邊傳來TOM的聲音。

女孩眉頭一皺,將飲料放下,昂著下巴,精神萎靡的看著對方道:“啊,怎么還上課,我不上了?!?/br>
“那怎么行?這可是從北京請來的老師?!盩OM也跟著皺眉,語氣還算平和。

女孩嘆口氣,真想撂挑子不干,橫豎自己簽的是假名。

但偽造證件,也是犯法的,或者說,心存疑慮,也沒多想,滿不在意。

“我真的很累,真的聽不進去了?!迸⒄f著,還蹬了蹬腿。

她這孩子氣的動作,讓TOM不高興,冷下臉來,開始說教。

禮儀老師專門從北京飛過來,時間寶貴,給的價格很高,人家只在M市停留三天,三天要花費自己1萬大洋。

自己如此用心對待女孩,她呢?根本不理解人,還要耍性子?

道理擺在那里,聶慧聽完后,突然從椅子上起身,她這輩子,除了父親,誰的氣都沒受過,怎么受得了?

“不就是一萬塊錢嗎?我掏?!痹捯袈?,女孩扭頭就走。

TOM看的目瞪口呆,直到對方的身影消失,面色已經變得鐵青,霍然從椅子上起身,張大嘴巴想要怒吼。

可人都走了,做樣子給誰看?

只得深吸一口氣,咬牙道:“太不像話了?!?/br>
知道她家世好,可能有點小脾氣,沒想到,任性到這種地步。

眼下就這般,以后保不齊會變本加厲,藝人嗎?不聽公司安排怎么行?TOM開始一個頭兩個頭,有點后悔簽下女孩。

正在此時,從角落里閃過一個人影。

TOM順勢看過去,發現是TINA。

他的面色更加難看,冷聲道:“你都聽到了?!?/br>
對方明顯在偷聽,這令其怒不可遏,只是偷聽,還敢出來,這是有多蠢?

“嗯!”TINA面色平靜的湊近。

“TOM哥,你別生氣,她年紀小,不懂事,我去勸勸吧?!迸撕吐暟矒?。

TOM定定的看著她,想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TINA被其看的,心中一突,表面波瀾不驚,噗嗤一下,笑出聲來,解釋道:“你想啊,她剛來,沒受過什么苦,產生膩煩心理,也是情有可原,我去開導她,相信她很快會適應我們的工作節奏?!?/br>
TOM抿了抿嘴角,對其并不信任。

低下頭去,眼珠子轉了幾轉,突然就釋然。

TINA這個小丫頭,就是個兩面三刀的人精,她倒要看看,兩人相處,會碰撞出什么樣的火花。

橫豎聶慧的合約簽了,跑不掉。

真要被TINA算計,吃點苦頭也是好的。

倘若TINA沒什么壞心思,只是單純的討好自己,幫助自己解除煩憂,也是美事。

TOM的嘴角輕輕翹起,帶著審視的目光看向對方,嘴里和聲道:“咱們公司,你的心眼最多,你去吧?!?/br>
TINA得到附和,心花怒放,連忙追出去。

聶慧從電梯里出來,便聽到身后有人叫自己。

她腳步微頓,扭頭去看,便瞧見了TINA,女孩很是疑惑,自己跟她也不熟,喊自己干嘛呢?

“你找我有事?”

對方湊近,女孩淡淡道。

TINA未語先笑,說道:“啊,沒什么,大家都是同事,正好我也要走,一起吧?!?/br>
女人含糊其辭,拉住聶慧的手臂,女孩下意識的甩了甩,可她力氣較小,沒有甩脫,有心繼續。

又頓住動作,初來乍到,還是隨和些比較好。

聶慧不言不語,兩人直奔大門,TINA邊走邊說。

“你這是要干嘛去?”

“沒什么,我要回家?!迸⒌?。

“哦,你家住哪?”

女孩眼珠子轉了轉,沒有徑直回答:“離這里不遠?!?/br>
“我的住處,離這里也不遠XX公寓你知道嗎?”TINA說道。

實則她這個人心思細膩,做事縝密。

聶慧的到來讓公司里的人,產生了強烈的危機感,女人也不例外,所以她特地請了人事主管吃飯,獲取第一手信息。

聶慧K市人,來這里沒多久。

年齡只有16歲,剛成年,初中畢業,現住在XX公寓。

她的愛好比較單一,旅游,特長嗎?資料上寫的唱歌跳舞,又拿不出什么實質性的證明。

緊急聯系人比較有趣,小姨,而不是父親或者母親,可以說,從資料上看,對方相當神秘。

聶慧很是詫異,隨口說道:“啊,你居然住在哪兒?”

“怎么了?你家也住那附近?”TINA做出驚訝的表情。

女孩沒有接話,眼睛看著前面。

XX公寓和自己的住所,只隔一棟房子。

她去過哪兒的,條件趕不上自己這邊,所以沒有租住。

還真是湊巧,湊巧又能怎么樣呢?聶慧并不想跟這里的人深交,因為她們看起來,都很不好相與。

而自己社會閱歷淺薄,謹慎為妙。

TINA見其不吭氣,也沒繼續,換了個話題。

聶慧聽她問自己是本地人嗎?

撇了撇嘴角,沒吱聲。

TINA喋喋不休,又問了幾個問題,還是沒有回應。

她這才覺出了不對,悻悻然的閉嘴。

兩人走到馬路邊,聶慧突然抽出手臂,對她說:“我要打車回家了,咱們也不順路,先走了?!?/br>
話音落,女孩頭也不回的攔下出租車。

TINA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又吞了回去。

公司離公寓并不遠,走路的話不到10分鐘,就這點路程,也要打車嗎?

女人看的出來,聶慧比較有錢,起碼比她來的富裕,便不覺自卑又嫉恨。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有幾個臭錢嗎?我將來一定會發達?!盩INA說這話時,臉蛋皺作一團,有些刻薄。

正所謂人心隔肚皮,誰也不對方肚子里的蛔蟲。

TOM看人很準,TINA并不是單純。

她是個心眼多,并且市儈,勢力的女人。

現在是看臉的社會,而她呢,就少了點美麗,身材嗎?也算極好,為了能更好的發展,女人想到了整容。

可整容需要錢?別看她在外面,把自己包裝成富家女,實際并非如此。

她的父母都是普通工薪階層,平素也不給她什么錢,全靠自己在外接些私活,勉強維持體面,這不能讓TOM知道,否則的話,就是大麻煩。

跟公司的合約非常清楚,商務和工作安排,有TOM全權負責。

違約的話,需要支付一大筆賠償金,TINA知道自己這是在玩火,可她不甘平庸,愿意鋌而走險。

他來過了?

商業街,繁華非常,停車很方便,公寓樓臨街而建,門前卻有人守著,停車場是收費的,位置沒有幾個。

聶世雄的車原本停在對面,可他覺得有點遠。

愣是要停在公寓樓的門前,保鏢心有疑慮,因為太近,怕被小姐發現。

老板的意思,不想打擾到人,可這樣,無疑增加了風險。

然而他只是打工的,也不敢多言,只得硬著頭皮跟保安商量。

停車位滿滿登登,只有一個空位,上面放著牌子,顯然是重要人物的預留位。

保安原本笑臉相迎,聽明對方的來意后,嘴角耷拉下來,搖搖頭,說這是專屬車位。

保鏢沒有放棄,從褲兜里掏出幾張鈔票遞過去:“兄弟幫幫忙,我們也就停個十分八分的?!?/br>
對方還是拒絕。

“人家回來,沒車位,我是要被開除的?!憋@然瞧不上這點錢,怎么能有飯碗重要。

保鏢愣了一下,心中計較起來。

這錢能報銷嗎?幾百倒沒什么,倘若多的話,自己花的不值得,也不是冤大頭,可事情辦不成……

他清楚,老板肯定要發火。

索性先顧眼前,又從口袋里掏出十來張紙幣。

“兄弟我也不讓你為難,這些都是你的,如果位子的主人回來,我們讓開,還不行嗎?”他低聲下氣的央求。

那人眼前一亮,顯然動了心。

遲疑著沒有接,好似在猶豫。

保鏢拉住他的手,硬塞過去,連聲道謝后,立刻走開。

保安覺得心理不踏實,在后面叫喊,可那人頭也不回,好似怕他反悔似的。

保安低頭看了看粉紅色的鈔票,心頭一熱,腦子情不自禁開始盤算起,晚上去哪吃頓好的,畢竟飛來‘橫財’。

很快,一輛黑色吉普駛過來。

一只鳥一樣的車標,看起來非常霸氣。

車身寬大,身形流暢,表面光可鑒人。

保安雖說不認識這車,直覺價值不菲。

里面坐著三個人,前面兩個彪形大漢,后面的,面色黑了點,興許是離的遠的緣故,看不清長相。

車停下,熄了火,半天沒動靜。

保安有點納悶,他們站著車位干嘛呢?

他一邊看著時間點,一邊注意觀察周圍,生怕車位的主人回來。

其間,公寓有人進進出出,一切都很正常,聶世雄高大的身軀陷在皮椅中,起初他還是炯炯有神,可很快,便倦怠起來。

閉目養神,但內心紛亂,想的都是聶慧。

女孩在娛樂公司過的如何,不會被人欺負吧?光這么猜測就受不了。

手下安排的人,明天才能過去,希望一切順利,否則的話,自己還要從長計議。

男人有心去找關士巖,讓其關照一二,但又不想欠對方的人情,對方可不是善茬,再者一個小小的娛樂公司,他也不太放在眼里。

“老板,小姐回來了?!?/br>
保鏢一聲驚呼,令聶世雄身軀一震,連忙扭頭去看。

人呢,由遠及近,女孩的臉上帶著倦意,整個人懨懨的,徑直往前走。

聶世雄目光如炬,呼吸開始加快,真想立刻沖下車去,將女孩擁入懷中。

恰在此刻,一個男人走了過來,迎面跟女孩說了幾句話,聶慧突然嗬嗬的笑開了,對方也跟著笑。

隨后兩人一前一后進入公寓樓。

聶世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眉頭一皺,沉聲道:“這人是誰?”

保安見其面色不愉,心頭一突,結結巴巴的回道:“啊,這人的資料沒有,他們是剛認識的嗎?”

聶世雄目光如刀,狠狠的刮了對方一下。

一股涼意從背后生騰,保鏢立刻屏住呼吸。

“剛認識,就有說有笑嗎?廢物,立刻給我查?!甭櫴佬鄞舐曈柍?。

保鏢灰頭土臉的垂下頭,連聲應和。

車子又在公寓樓下停了半個小時,聶世雄估摸著,女孩不會下來了,這才彈了彈手指,下一刻,吉普悄然滑走。

聶慧用鑰匙打開房門,隔壁的男人,跟其打了招呼,也進入自己的房間。

兩人是鄰居,對方20來歲,長著一張人畜無害的面孔,為人比較隨和,一說話就愛笑,是標準的討喜類型。

跟聶慧也不算太熟,只是遇到過幾次,短暫交談。

對方比較外向,逢人就愛說兩句。

聽他自己講,是做銷售的,這就難怪,大家都是他的潛在客戶。

至于賣什么,好似明星經銷的保健品,在娛樂圈很有人脈,拉攏了不少人一起加盟,做的還不錯。

只是聶慧真的不需要。

她才多大?保養?皺紋離自己還遠著呢。

所以對方也沒正兒八經的跟其推銷,只是見面便要說話。

聶慧看他也不像壞人,在這兒,也沒什么朋友,所以也沒刻意保持距離。

女孩進入房間后,輕輕一拋,背包隨即落在沙發上,她看都沒看一眼,直奔臥室。

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一下撲倒在床面,女孩紋絲不動,躺了一會兒,下一刻,她好似被什么燙到似的,迅速彈起。

滿臉驚駭的盯著床。

離開的時候,是啥樣,不記得了?

可這枕頭?女孩迅速爬過去,拿過枕頭,怎么癟下去好大一塊兒,瞪圓了眼睛,仔細檢查。

隨即,炯光一抖,伸手捻起一根黑色短發。

她將短發,拎到眼前,看了又看。

這不是她的頭發,也不會是鐘點工的,短發?這么短,是男人的,難道有人進來過,女孩渾身麻冷。

覺得是遭了賊,不禁跳起來,想要查看自己是不是丟了什么東西。

可站在床邊,定睛細瞧,屋里并沒有被人翻動過的痕跡,她沖入客廳,還是如常。

女孩大惑不解,心中駭然,折返回來,站在床邊,陷入思考:到底是誰的頭發呢?他來又是干嘛?

女孩捏著頭發,鬼使神差的嗅了嗅。

不知怎的,居然透著熟悉的味道。

聶慧心中一震,有了不好的聯想,但怎么可能呢?”

新的游戲

聶世雄慣用的洗發水和沐浴液來自巴黎香薰世家,手工藝人,親自調配。

別人擁有的幾率很小,女孩雙眼圓睜,難以置信的瞪著短發,遲疑著,再次低頭,小心翼翼的深吸一口氣。

下一刻,突然跳起,扔下短發,飛奔出臥室。

聶慧沖向沙發,蜷縮在角落,雙眼充滿恐懼。

味道絕計不會錯,從小到大,聞了許多年,怎么會錯,是父親,真的是父親嗎?可他怎么進來的呢?

女孩雙手緊緊圈著身體,渾身顫抖。

腦袋像漿糊似的,除了害怕,還是害怕……

就這么坐了好一會兒,聶慧的睫毛抖動了兩下,有些渙散的視線,逐漸聚焦。

到底哪里出了問題,如果是父親,他是怎么進來的?聶慧悄然下地,來到門前,直勾勾的盯著大門。

想要出去查看,門鎖有沒有被破壞,又怕有什么妖魔鬼怪就在外面。

女孩站了幾分鐘,終于鼓起勇氣,打開房門,起初是一條縫隙,側耳傾聽,外面沒什么異常,這才敢出去。

門鎖和把手都很正常,沒有被破壞的痕跡。

聶慧越發的納悶?自己的猜測有誤?畢竟那股味道,尋常人身上根本沒有,再說,就算有,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里。

肯定有人來過。

女孩有些氣悶,思來想去,卻理不清頭緒。

聶慧光著腳,在外面無法久站,只得回屋,從長計議。

因為出了這檔子事,聶慧驚恐萬分,她穿著衣服,連睡衣都不肯換,坐在沙發上,連被褥都沒有。

天色漸晚,室內暗了下來。

她的肚子不爭氣的咕咕叫,可保姆阿姨怎么還沒來。

正在此刻,手機驟然響起,把她嚇了一跳,女孩跌跌撞撞下了地,從背包里掏出手機,定睛細瞧。

一組陌生的號碼,聶慧猶豫著接了起來。

“慧慧,我是劉姨,真對不起,今天我有事來不了了,跟你請一天假?!迸寺晕⒈傅穆曇魝鱽?。

“哦……”女孩淡淡道:“行?!?/br>
掛斷了電話,聶慧越發委屈和恐懼惶然。

肚皮不爭氣的再次叫了起來。

女孩嘆了口氣,眼睛里含著一點淚珠,好想身邊能有個人陪伴。

但她人生地疏,沒什么朋友,如今就算再怕,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聶慧又在黑暗中發了會兒呆,屋內的黑又暗了一層,女孩的心跳如雷,一刻也呆下去。

晚上無法入睡,大半夜若是有人闖進來該怎么辦?

女孩連忙打開電燈,拿起背包沖出房間。

商業區,八點左右,正是喧鬧繁華之際,大街上車流馬龍,人來人往,好不熱鬧,聶慧卻是行色匆匆,鬼鬼祟祟。

她不敢看路人,又止不住念頭。

女孩在搜索什么呢?父親?是的,她懷疑對方就在自己周圍。

這個念頭一旦產生,便像陰魂附體般,令其寢食難安。

好在不遠處便有一家四星級賓館,六七分鐘后,女孩終于到達,她沖進大堂,先是神色慌張的打量周圍。

大廳內,沒有幾個人,自顧自的干著什么。

她的視線移向角落,也沒什么異樣。

女孩松了口氣,服務臺的小姐看著她,甚是奇怪。

“小姐,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客人年齡不大,額頭上布滿細汗,好似別人追趕似的,風風火火跑進來。

聶慧點點頭,從背包里掏出身份證。

默默遞過去,又拿出銀行卡。

收銀員拿著照片,跟她本人對照一下,心想,還未成年,就來住高檔賓館?只能說明人家任性有錢。

入住手續很快辦好,聶慧拿著房卡,徑直來到電梯前。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里面沒人,這讓女孩松了口氣。

大步跨進去,按了數字9鍵,轎廂門即關閉,就在此時,不知從哪里冒出個人。

三十歲左右,人高馬大,雙眼機敏,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從口袋里摸出手機,撥了號碼出去。

簡短匯報過后,男人大踏步的走向服務臺。

高樓直沖云霄,一個在9層,一個在頂層。

聶世雄財大氣粗,非五星級酒店不住,這次之所以選擇這里,是因為出入方便,離聶慧比較近。

他沒想到的是,女孩居然也會來,男人站在總統套房的落地窗前,手中擒著一杯紅酒,慢條斯理的品嘗著。

人近在咫尺,真想過去打聲招呼。

當然打招呼,只是開始,他還想做點別的。

想是這么想,理智還在,自己原本的計劃不會變。

放鳥出籠,就是要折斷她的羽翼,才好讓其心甘情愿的依附。

而現在只是開始,聶慧在娛樂公司的情況如何?大略了解了一下,TOM這個人業務能力不錯,但能做經紀人的,自然有他的手段。

聶慧初來乍到,格格不入。

不禁是因為跟這些個小模特,小藝人,不是一個層次,還有生活習慣,年齡,性格等等方面的原因。

這就注定了,她要被孤立。

女孩享受慣了,在家甚至于學校,所有人都寵著她,圍著她轉,如今入了社會,可不是那么回事。

成年人有成年人的游戲規則,好戲才剛剛開場。

但遠遠的看一眼,并不滿足,聶世雄抓心撓肝似的難受。

到底怎么樣?才能一親芬芳呢?男人覺得這個局很有趣,而他也想要參與其中,想到這里,男人嘴角掛著一絲狡黠的笑意。

從口袋里摸出手機,撥了號碼出去。

“喂,聶總!”關士巖熱洛的聲音傳來。

“怎么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他調侃道,對方來電,肯定有事。

“我在M市?!蹦腥藦U話不多講。

“哦……”那邊的人很是驚訝,接著哈哈哈大笑起來:“你來了,也不說一聲,我好去接你,不過現在也不晚,你現在在哪?”關士巖朗聲道。

“你是想請我吃飯嗎?今天就不必了?!甭櫴佬鄯浅V苯?。

“啊,那您是找我有事,有事您敬請吩咐?!标P士巖甚是爽快。

“我聽說你弄了個娛樂公司?”聶世雄故作漫不經心道。

對方愣了幾秒,聲音才從電話里傳來。

“啊,聶總真是消息靈通,怎么?您對這行也有興趣嗎?”關士巖不明白,他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興趣倒是有,我最近對小明星十分感興趣?!?/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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