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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世丨空待】第二十二章:相邀寧瀟立下的規矩,向來都是由她本人來打破,但為了給她皇兄保留顏面,寧瀟還是將水靈留了下來。畢竟水靈是日日都跟在她身旁的,留下水靈,再說長公主鬧脾氣只需水靈一人服侍,房門緊閉便可。時不時的讓里頭扮成寧瀟的丫鬟芳菲砸些東西,顯得寧瀟生氣,除了一日三餐便無人敢來。而說到砸東西,因寧瀟屋里頭全是價值連城的寶貝,芳菲根本不知從何入手。阿無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寧瀟帶出了皇宮,可寧瀟一貫嬌生慣養,身邊不能沒了服侍的人,阿無便又從宮外的公主府中帶上了寧瀟的侍女胭脂。只是京中到半秋山路途遙遠,自然顛簸,阿無知道寧瀟自然是不好受的,只是卻沒想到還沒到半秋山,半道上寧瀟就因為這兩日的暴雨天氣吹了風,著了涼,當下便臥床不起了。寧瀟裹著錦被瑟瑟發抖,哪怕胭脂往她的被子里塞了好幾個熱湯婆,她仍覺得骨子里冷的顫抖。再趕路顯然是不合適了,不管林曉愿不愿意,阿無只得找了間客棧讓她休息。寧瀟的好友紅羅郡主總開玩笑,說寧瀟就像是一朵牡丹花,不光是說她容姿國色天香,更是在說她的嬌貴,形容她經不得風吹,經不得雨打?;鼗厣陨源迭c風,便就臥床不起。寧瀟不能吹風,一吹風就生病這事阿無是知道的。都不用請大夫,自己打著傘去藥鋪抓了藥。寧瀟需要吃藥和休息,可她不愿意,偏是不安分。額頭都燒的燙手了,也還是要從床上爬起來,硬要讓阿無駕馬車帶她去武林盟。阿無知道她在怕什么,可他并不會安慰人,也并不會說話,只能說:“不許去?!?/br>若寧瀟現在的狀況還要顛簸的話,后果自然是十分嚴重的??蓪帪t不聽,人都暈乎乎的,還是想要撥開阿無和胭脂的手往外走。站起來一次,倒下去一次。胭脂著實看不下去,她何曾見過長公主這樣?心疼極了,對寧瀟卻也只能半勸半哄。她與水靈一樣,也是自小跟在寧瀟身邊長大。又因為比寧瀟虛長了兩歲,又同為女子,在寧瀟身邊自然是要比水靈更為妥帖。平時寧瀟出門水靈跟著,胭脂便在公主府內替長公主打理一事物。胭脂深知寧瀟的脾性,無法,只得說道:“殿下,您這個樣子了。如何還能去見沈公子?奴婢幫您去找他,您要說什么話,奴婢一定一字不差的替您傳達,您便是要見她,你比也一定讓他來見您!”“奴婢知道您為何要見沈公子,您跋涉千里也要見她一面,不就是想要一個答案嗎?可您都這樣了,他若都不肯前來與您見一面,那這個答案不是很明顯了嗎?殿下!”若非寧瀟燒糊涂了,也不會聽取胭脂的建議。也不會對她這一句勸抱有期待。寧瀟無法,憑她一個人,連下床都做不到。最后只能在胭脂的幫助下,虛弱的伏在案幾上,寫下幾行顫抖的簪花小楷,讓胭脂替她送信。胭脂自然將這件事情看的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片刻也不敢耽擱,當即從馬車上解下一匹駿馬,按著阿無給的捷徑策馬狂奔。而阿無自然是留下來守著寧瀟。只是當胭脂風塵仆仆趕到武林盟的時候,守衛得知她是長公主的丫鬟,顯然是有人打過招呼,并未放行。胭脂自個兒也是個有主意的,察覺到此沒說什么,面上看不出異樣的轉身便走,只是她趕來的時候正好是大清早,她在半秋山下等到了每日來給武林盟送新鮮蔬果的張大嬸,當下便給了張大嬸不菲的銀錢,與張大嬸同行而來的姑娘翠花換了衣裳,扮作張大嬸的侄女,以送菜的名義換入了武林盟。這其中并未耽誤多少時間,只是武林盟的內侍卻也不是傻子,日常見到的人乍然換了個人還是引起了他們的懷疑。最后他們發現了胭脂,便要將她趕出去,哪怕胭脂事先已經買通了廚房里的幫廚,讓他將信上的內容告知沈公子,卻還是不放心。長公主交代的事情她必須辦好了,況且她知道這件事情非但對長公主至關重要,更是關乎著長公主一生的幸福。她更是知道,武林盟自詡正義,自然不會為難她一個不會武功的小姑娘,索性丟開了平日在公主府里端正的形象,如同一個市井小民般大聲喊道:“沈公子!寧家大小姐邀您初七前往廣陵一敘,初七廣陵花燈節,她在綰月樓等你,不見不散!”【第三世丨空待】第二十三章:初七五月初七,是廣陵城傳統的花燈節。廣陵城的花燈節與別處的沒什么兩樣,論繁花美景自然也是比不上京中的,可巧妙處在于,廣陵城的花燈節有這樣一個傳統——未婚男女之間的相邀,是既直白又含蓄的求愛。若受邀者應邀,二人攜手走過亮如晝里的長街,再在城河邊上一同放孔明燈,兩情相悅的人便能攜手走到白頭。寧瀟與沈晏清的母親皆生于廣陵,一向內斂的沈晏清的父親更是用這花燈的民俗向沈晏清的娘親表白的心跡,是以寧瀟相邀沈晏清看花燈,她真正的心意他必然是懂的。吃了幾貼藥,寧瀟好了不少,前兩天她昏沉睡著,竟也不覺得時間過的這樣快,眨眼就到了初七。她是忐忑的。只覺得這一切都來的太突然。她沒想現在就與他說那些話,也因這次出門倉促,她沒來得及好好挑選衣物與首飾??扇舨皇撬驗楹陀H而被逼走到了這一步,她何時又才能將這些話說出口?寧瀟心里麻亂的很,以至于胭脂為她打扮妥當,她還怔怔坐在銅鏡前。胭脂又端了溫好的藥來:“殿下,燈市傍晚才點燈,沈公子應是點了燈才來,不然您喝了藥,還是去塌上小寐一會兒吧?”胭脂知道,寧瀟夜里翻來覆去的沒睡好??梢估锒妓恢?,這會便更是睡不著了。寧瀟閉上眼一股腦的喝了藥,又迅速往嘴里塞了兩顆蜜餞便起了身。胭脂還要跟過去,卻被寧瀟組織,她深吸了一口氣,心中雖然惶惶不安,但目光卻毅然堅定,她說:“我自己去?!?/br>其實寧瀟心里明白,什么都明白。她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沒關系的,即便是最壞的結果,即使不能在一起,她至少能與他說清楚講明白自己的心意,至少最后一次努力過?!?/br>寧瀟在綰月樓的廂房靠窗的位置上坐著,面前擺著一壺清酒和兩樣小菜,往窗外看去,便能看見熱鬧的花燈長街,以及一株掛滿了紅綢帶的紫藤花樹。寧瀟在信上說:“晏清哥哥,初七日,我在綰月樓等你,你不來,我不走?!?/br>便是因為這一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