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
唐檸同望月、林靜三人下樓時,客廳已然空空蕩蕩,不見人影。西流隊里的人都出去了,唐檸估摸著,應該是去找瑞德遺體去了。望月和林靜轉頭就進了廚房,絲毫不在意他們的去向,密室游戲里,最不缺的就是死亡和失蹤,cao心都cao心不過來,只能說習慣就好。唯獨唐檸仍有些唏噓。沒有人可以做到徹底地感同身受,大家現在能夠冷靜地置身事外,自然是因為厄運只是降臨在了別的隊伍。可這樣的置身事外又能維持幾時呢?他人的不幸就像是懸在自己頭頂的達摩克利斯劍,千鈞一發、搖搖欲墜,一旦落下,便是粉身碎骨,萬劫不復。“唐檸,你會做早飯嗎?”望月的呼喚暫時打斷了唐檸的思緒。“會一點?!?/br>“那就夠了!能過來幫幫忙嗎?我們倆快來不及做了?!?/br>“可以啊,馬上來?!碧茩帒?,隨之也進了廚房。七點過后,隊里其余人陸續起床,等他們到樓下時,客廳的餐桌上已經擺滿了早餐,壽司、三明治、煎餃……一應俱全。望月借著吃早飯的空當,把剛才在書房的發現說了出來,林靜也把那兩張紙和口袋書擺上桌。雪奈瞪大眼,不敢置信地敲了敲桌子,再度確認道:“這兩樣東西就塞在抽屜里,一打開就能找著?”望月啜著牛奶,點點頭,給予肯定答復。“怎么這么好找??!”喬治一口吞下兩塊壽司,嘴里塞得滿滿當當地感慨。“沒天理了,白浪費一個晚上!”雪奈想想自己昨晚激情昂揚地鼓動眾人查書房,結果卻偏偏漏了最顯眼的辦公桌,心里那叫一個氣啊。李秀元拍拍雪奈手背,忙給她順毛道:“能找著就行啦,計較那么多干嘛?!?/br>“誒,你們說,那個西流干嘛偷偷摸摸地把這張紙塞過來?會不會有詐???”經由昨天的調虎離山之計,斯蒂夫可不敢輕易相信,對方會有這個好心。林靜摩挲著紙張表面毛糙的折痕,遲疑片刻,否定道:“不像有詐?!?/br>“人之初,性本善,別總把人想得那么壞?!袄钚阍沟俜蛏砩弦坏?,擰了他胳膊一把。顧謹言剛吃完唐檸手作的畸形三明治,慢條斯理地拿了張濕巾擦嘴,繼而分析道:“這應該只是他個人的決定,和他隊友沒關系,所以不得不悄悄送過來,以防隊友知曉?!?/br>“這倒是有可能,他們隊那個麗卡,難纏的很,根本沒法溝通?!崩钚阍酚薪槭碌攸c點頭。“可為什么這兩張紙上的規則不一樣???”唐檸兩手撐著下巴,眼巴巴地看向顧謹言。“你以為呢?”“兩隊的通關條件不同!”“你再想想我們上個游樂園密室,lying和truth的通關條件有差嗎?”顧謹言沒著急說出自己的想法,而是循循善誘地引著她思考。“emm……好像沒…”“那多出來這條游戲規則,能有什么影響?”“當然是多個方法,多條希望啦?!碧茩幉患偎妓鞯鼗氐?。“你好像沒聽明白我的意思?!鳖欀斞該u頭一笑,繼續解釋道:“即便沒有這條規則,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我們難道不會鋌而走險地嘗試搶船嗎?”“呃……應該會的吧?!?/br>“所以說,游戲規則里加上這么一條,完全是多此一舉,不管有沒有它,對我們的影響都不是很大?!鳖欀斞渣c到即止,不過多輸出觀點。有了這番點撥,兩張紙上的游戲規則又在唐檸腦袋里過了幾遍,細微的靈感在一點點放大。等她終于醒悟過來時,不由詫異問道:“你的意思是,我不應該糾結我們的紙上為什么沒有這條規則,而應該多想想,西流他們的紙上為什么多了這么一條規則?”顧謹言伸出手去捏了捏唐檸臉頰,甚感欣慰道:“孺子可教也?!?/br>得了他的肯定,唐檸思路愈發清晰,她侃侃分析道:“我之前覺得,多一條規則就是多一種通關方法,多一點希望,但現在看來,這條規則應該不是什么希望,而是純粹的警告吧?!?/br>“警告什么?”貝拉聽唐檸的分析聽得正入神,見她突然在關鍵處停頓下來,忍不住出聲追問。“……慢點慢點,我好像想岔了?!碧茩幫兄X門,眉頭緊鎖,直接陷入了沉思,像是被什么難題給絆住了。按照她的推斷,這條規則的存在就是為了警告玩家們不要妄圖通過搶奪其他船只離開密室??扇绻@個推斷成立,那西流他們豈不是沒有離開的法子了?玩家們能在密室世界長久且正常地存活下去?他們真的是玩家而不是NPC?……疑團一個接一個地往外冒。顧謹言適時開導道:“你再設想一下,如果這首詩是逃脫密室的關鍵呢?”如果詩是關鍵線索,沒有詩就不可能找到逃脫之法,逃不出去就只能永遠被困在這里。與此同時,看似一線生機的第四條游戲規則,實則卻暗藏殺機。這還怎么密室逃脫???唐檸被震撼到了,她不禁喃喃道:“這簡直……是陰謀??!”暗藏的陷阱一環扣一環,并且從源頭處壞起,正常情況下,哪個玩家會去懷疑密室給出的游戲規則???如果不是今天發現了新的游戲規則,恐怕所有人都會被蒙在鼓里吧。顧謹言拉過唐檸的手,握住她發涼的手心,安慰道:“別太擔心了,這只是最壞的推斷而已,或許事情遠沒我們想的那么復雜呢?!?/br>唐檸回握他的手,勾動嘴角,勉強微笑。如果真相確實如此,那可真就太令人窒息了。“不好!”望月突然猛一拍桌子,迅速吩咐道:“快把東西收起來,有人回來了!”林靜立即行動。他前腳剛把三樣東西揣回衣兜,后腳西流就氣喘吁吁地推開了大門。“梔子回來了嗎?你們有看到她嗎?”西流焦急問完,等不及回應,便沖著屋內大喊起來:“梔子!梔子!你回來了嗎?”望月急忙迎上去解釋:“對不起,西流先生,我們沒看到夏梔子小姐,她不應該和你們一起出去了嗎?”“是一起出去了,但我們中途分散了一小會兒,然后就找不著她了?!蔽髁骷钡脻M頭大汗,瑞德的死不見尸給了他莫大的壓力。“你有聯系隊里其他人嗎?”“剛問過李赫和嘉麗,他們倆沒見過她?!?/br>“你先別急,她說不定是碰上其他隊友,和他們一起走了?!蓖虏磺宄唧w經過,只能先穩住他的情緒。西流抹了把腦門上的冷汗,深呼吸幾口,迫切想平靜下來。“我去洗把臉?!彼D身往廚房走去。結果腳步還沒邁進去,整個人就僵在了廚房門口。“怎么了嗎?”望月有所覺察地跟了過去,在看清廚房景象后,同樣僵在原地。雪奈一直在默默觀察他倆的動靜,見此情形,頓時臉色一變,沉聲道:“出事了?!?/br>——————從昨晚爬到現在,才登上網站(?????),sorrysorry,本來昨晚能更新的。yin亂密室逃脫(NPH)合作合作“咱們出門的時候,梔子還是好好的,這才過去多久?一小時都沒有!梔子就沒了,西流,你到底是怎么保護她的,你算什么男人??!”麗卡歇斯底里的尖叫震耳欲聾。斥責完還不夠,還得再把對方人格貶低一番。好似裝了永動機關槍,突突地掃個不停。西流頹唐地坐在沙發上,低垂著腦袋,神情恍惚。嘉麗則伏在李赫懷里,聲音哽咽,哭得肩膀一聳一聳。他們整個隊伍,除了喋喋不休的麗卡,其余人皆是一副沮喪萎靡的樣子。夏梔子死得太過突然了,朝夕相處的同伴以這種方式被迫畫上生命的休止符,任誰都接受不了。唐檸被顧謹言攬著靠在他肩膀上,看著他們一臉沉痛的表情,心里很不是滋味,腦海里不由自主地就浮現出剛才看到的那一幕。血液四處噴濺,凌亂得像是不要錢的顏料,染紅了整個廚房,夏梔子就靜悄悄地躺在廚房中央的空地上,身首異處,衣衫襤褸。裸露的肌膚無一處完好,宛如凌遲至死。“怕嗎?”顧謹言低聲問她。“怕也沒用,總是要面對的?!苯洑v了這么多密室,唐檸自然成長不少,逃避已經不再是她的第一選項了。“我們會保護你的?!?/br>“我知道,你們也要保護好自己?!碧茩幬兆☆欀斞缘氖?,蹭了蹭他肩膀。此時,麗卡又找到了一個新的切入點,開啟了新一輪的斥責加羞辱。林靜悄無聲息地出了廚房,坐回雪奈身邊,因著能力的特殊性,西流他們根本沒注意到他的動靜。“怎么樣,有發現嗎?”雪奈偷問他。林靜搖搖頭,保持沉默。“嗯?你的道具不是可以循著血液查到臨死前的情況嗎?”“看不到畫面,不知道是什么原因?!?/br>“不是吧,這可就麻煩了?!毖┠瓮兄掳蛧@道。林靜卻是瞥過面前或站或坐的八個人,若有所思。麗卡罵人罵累了,喝口水潤過嗓子后,突然話鋒一轉,夾槍帶棒地沖著望月嚷了起來。“梔子出事的時候,肯定不是一擊斃命,你們這些人就在樓下吃早飯,怎么會沒聽到動靜?”望月是個好脾氣,知道她現在正在氣頭上,沒火上澆油,只淡淡道:“我也正為此事疑惑?!?/br>“是嘛?!丙惪ɡ浜咭宦?,顯然不信。雪奈最受不了有人仗著望月性子溫順胡亂蹦跶,干脆回嗆道:“拜托,我們在是我們這邊的客廳吃早飯的,她是在你們那邊的廚房被殺的,如果兇手用了隔音道具,哪會有什么動靜?”“呵,兇手?”麗卡嗤笑著反問一句。她現在怒火中燒,正缺一個發泄口,再加上本就團隊意識薄弱,受了刺激后竟打算直接不管不顧地撕破臉。“麗卡,不要吵了!”西流察覺出她的意圖,驟然起身喝止,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麗卡跳將起來,咄咄逼人地問道:“這個島,我們呆了四個月,之前從沒出過被襲擊的事情??勺詮哪銈兩蠉u后,先是瑞德失蹤,后是梔子出事,這兇手藏在哪,你們心里難道沒點數?”雪奈翻了個白眼,她就知道,這女人不安好心,原來是想把兇手身份套他們頭上。“首先,密室規則明令禁止玩家互相殘殺;其次,對你們動手有什么好處嗎;最后,你聲音能不能小點,我耳朵都快聾了?!?/br>“萬一你們是想獨占船票呢?至于密室規則,用道具不就行了?!丙惪ㄕ裾裼性~地反駁。“那你可真看得起我們?!毖┠尾铧c就被氣笑了。貝拉幫她回擊道:“你們自己找了四個月,沒發現一張船票,現在我們才過來兩天不到,你就開始懷疑我們獨吞船票,還要不要臉???”麗卡頭腦發熱,思維混亂,根本沒想到這茬,頓時一噎。貝拉乘勝追擊,翻舊賬道:“昨天上午我們上樓后,你們在樓下做了什么,要我現在說出來嗎?我們沒追究,可不代表我們什么都不知道?!?/br>“我們沒……”麗卡張嘴就想否認,話沒說完,西流就打斷了她,向貝拉誠懇道歉道:“昨天的事很抱歉,是我們以小人心度君子腹了?!?/br>“喂,西流,你干嘛!道屁個歉啊?!丙惪]有半點對隊長的尊重,囂張得像是她才是這個隊的老大。昨天西流把望月他們帶上樓后,她見其他人都幫著凱西,自己討不到好,便找了調虎離山的借口,把一切解釋為自己的用心良苦,等西流下樓時,其他人早已贊同搜查另一棟別墅。所以西流現在的道歉對麗卡而言,并不是無關痛癢,而是一番啪啪打臉。“咱們現在應該抓緊的是去找兇手或者是死亡條件!還和他們扯什么扯?”麗卡兩手插兜,轉身要走。雪奈臉色不愉,指關節爆出脆響。她算是看明白了,有麗卡這根攪屎棍在,兩隊想達成合作,根本是癡人說夢。但就在此時,一直不動聲色的望月突然一翻手,憑空拿出一塊笏板,納于振袖中輕輕一揮。霎時間,麗卡只覺天旋地轉,眼冒金星,沒走幾步就兩腿一軟,倒向沙發,栽在凱西腿上。“麗卡!麗卡!”她的隊友趕忙圍了上去。“她沒事,昏過去而已,應該是喊累了?!眲P西對麗卡本就有怨,如此天賜良機,她怎么可能放過。“卡姆,你把她扶上去睡一會吧?!蔽髁鞒脵C支開了隊里另一個麻煩精。聒噪的人一走,客廳頓時陷入一片靜默。望月適時開口詢問:“西流先生,要不要再談談?”“正有此意?!?/br>訂購上一章回書本頁訂購下一章目錄設置書櫃留言評分書籤服務條款隱私權政策常見問題18禁規則說明作家收入兌換說明聯絡我們PO18全站皆為限制級作品,未滿十八歲禁止瀏覽網站內容Cht?2021CiteMediaHoldingGroupAllRightsReserved建議瀏覽者使用解析度1024x768及IE9.0以上版本瀏覽網站yin亂密室逃脫(NPH)巧合?巧合?攪屎棍不在,西流也為了他們隊昨天的魯莽道了歉。望月大度地表示原諒,兩隊總算能開誠布公地進行合作了。西流告知,他們先是在游艇上找到了一本口袋書,然后又在別墅客廳的裝飾畫里發現了一張規則紙,除此以外,再無其他。至于昨天偷翻客廳,目的也是為了找找另一個客廳的裝飾畫里藏沒藏規則紙,可惜沒有發現。雪奈一聽,不由心下大定。畢竟以西流他們現在的處境,騙人也討不著好,如果還想出去,就應該清楚,合作即共贏。她隨后便從林靜那拿來另一張規則紙,大大方方地攤開到桌面上,任對方觀察,同時表示,他們手上可不止一本口袋書。最終,兩隊交換了雙方在游艇發現的那本口袋書,一齊翻閱起來。唐檸被分到的,是口袋書的第一部分。她起初以為,會讀到一個全新的故事,可剛翻譯完,她就發現,比起他們之前那本,說不上完全一樣,但起碼主體框架沒變。同樣是一個老富翁和他的十個子女,同樣是老富翁暴斃,子女們前往心之島奪財。如果再忽略掉其中零零碎碎無關緊要的閑扯,能算得上較大差異的,也就只有那些子女的性格及彼此間關系了。先前的口袋書里,十個繼承人之間的不和,幾乎完全擺到了明面上。而現在這本口袋書里,老富翁的十個子女似乎關系還不錯,上島后便一直有說有笑,也不知是真的,還是裝的。“都讀完了嗎?”望月放下放大鏡,揉揉眼問道。“嗯?!薄安畈欢嗔??!薄翱梢粤??!薄?/br>“OK?!蓖曼c點頭,看向唐檸道:“你開始講吧?!?/br>“好?!?/br>唐檸盡量簡潔地把她讀的那部分內容闡述了一番,顧謹言接下去,隨后是斯蒂夫、李秀元、雪奈……隨著他們一個接一個的敘述,故事徹底展開。十個繼承人上島后的第一天,就有一人意外身亡,第二天,又死了一個。剩余八人又驚又怕,哪敢內訌,全靠緊緊抱團,才又安然度過七天。期間,甚至有兩人,因相伴同行,患難見真情,竟打破世間倫理走到一起。到了第十天,八個幸存者為了紀念彼此間患難與共結下的深厚情誼,心甘情愿地放棄了備受詛咒的遺產,最終安然離去。喬治拿的是口袋書的最后一部分,唐檸聽他講完結局,當場就懵了。她以為自己猜中了故事的走向,但事實證明,她太天真了。貝拉的疑惑不比唐檸少,她直接發牢sao道:“這兩本書,都什么鬼???一本懸疑,一本言情?啥意思?”斯蒂夫連連點頭,跟著應和:“就是,連類型都不一樣了?!?/br>“你們先別急,等把我們那本拿回來了,再仔細比較比較?!蓖乱琅f是從容不迫的樣子,好似隊里的一顆定心丸。她接著又道:“照目前情況來看,這書肯定算得上是重要線索,既然我們已經找著三本了,想必書之間定是有什么聯系在等著我們發掘?!?/br>“對啊對啊,你們倆急什么?!毖┠巫鳛橥轮覍嵉膿眭菊?,立即搗頭如蒜地贊同。唐檸轉頭看向顧謹言,想聽聽他的看法。顧謹言不語,沉默片刻后,反倒向斯蒂夫和喬治借了他們倆手里的那部分口袋書,重新翻閱起來。唐檸知道,他這是在確認自己的想法,于是不再打擾,繼續與別人討論起來。沒過多久,西流他們也看完了。李赫揉著鼻梁,忍不住發出一聲感嘆:“這本講的故事還真有些恐怖啊,最后居然全軍覆沒了?!?/br>西流也有些眼睛發澀,用力眨了好幾下后,方道:“這兩本書,除了開頭有點像外,似乎就沒其他相像之處了?!?/br>“那怎么辦!”嘉麗的焦急溢于言表。“還有一本……”西流欲言又止。規則紙和口袋書都已拿出,他們已經沒有可交換的情報了,如果還想讓對方拿出第三本口袋書,恐怕不是件易事。就不知,對方會索要多少經驗點,或是道具。“你們也看完了嗎?”望月觀察很是敏銳。“嗯?!?/br>“那第三本?”西流咬咬牙,毅然道:“你們開條件吧?!?/br>望月一愣,沒明白他的意思。雪奈趕忙湊去她耳畔,提醒道:“他以為要拿出些好處,我們才會把書給他看?!?/br>“這樣啊?!?/br>望月小聲一嘀咕,隨后嘴角微揚,覺得有點好笑。“這個就不必了,都說要合作了,情報線索自然會共享,沒必要再開什么條件?!?/br>西流此刻正盤算著該怎么討價還價,還沒反應過來望月說了什么,就下意識地接話:“五百經……”話沒說完,他猛的一頓,愕然驚道:“什么?”望月利落地把書撕成兩部分,扔了一半到西流手里:“這書是我們早上剛找著的,還沒來得及看,先這樣,你們看一半,我們看一半,待會再交換?!????就這樣?西流木訥得像是被狂喜砸昏了腦袋。“哦,好的,謝謝!”凱西及時幫忙接住了話。“看吧?!蓖吕砝砣柜?,復又坐下。口袋書略薄,分成十份差不多就是極限了,再分說不定得散架,所以望月選擇把書交給喬治、貝拉這幾個母語就是英語的。西流依樣畫葫蘆。約瑟夫生于英國,自然分到了一部分,他拿著放大鏡翻開書,越看眉頭越皺,一頁還沒翻完,他便合上書,果斷道:“這本內容和我們那本一樣?!?/br>“真的假的!”李秀元有些驚訝。“當然是真的,你不信就去比較一下,內容絕對一致?!?/br>約瑟夫語氣肯篤定,言之鑿鑿。英語是他的母語,再加上四個月里他不知把他們那本口袋書翻了多少回,就算做不到倒背如流,也能把具體內容記個七七八八。“woc!真的欸,一模一樣!”貝拉已經翻開相同的頁數比較起來。兩本一樣?唐檸感覺自己腦子快不夠使了。如果說,口袋書是這個密室不變的線索,那西流他們肯定還有一本沒找著的,內容同樣復制的口袋書。但如果,林靜之前的猜測成立,這棟別墅幾天前住著的,也是一隊玩家,那找著的第三本口袋書和規則紙應該就是他們遺留下來的線索。同時,這還意味著,每隊玩家應該都有一份對應的規則紙和口袋書。可為什么只有兩本口袋書的內容相同,以及屬于他們隊的規則紙究竟藏在哪,卻又是傷腦筋的問題。此時,顧謹言剛驗證完自己的猜想,見唐檸苦著臉發呆,于是逗她玩似的彈了下她腦門。“在想什么呢?”“我太難了,一堆糟心問題。你呢?看完后有什么發現嗎?!?/br>“有一點,不知道是不是發現的發現?!?/br>唐檸一聽,立馬來了精神。她忙坐直身子,期盼道:“那你說說,我們可以再討論?!?/br>顧謹言點點頭,隨手把書扔去了茶幾上,攬著唐檸往沙發上一靠。“這兩本書,看內容,應該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用詞和語法習慣幾乎如出一轍??稍倏纯垂适驴蚣芎桶l展過程,又會覺得,不可能是同一人,因為寫作手法太過優劣分明了。我們先前那本,情節詭異又突兀,但現在這本,情節十分流暢,幾個轉折點都處理得特別自然,沒有違背常理之處?!?/br>唐檸捏著下巴,略作思索,娓娓分析道:“用詞和語法習慣不可控,寫作手法卻是可控的,作者應該就是同一個人,可她為什么要把我們這本寫得這么垃圾???”“這就不得而知了?”顧謹言無奈攤手,他暫時還沒想到合理的解釋。“那你說的幾處轉折是指哪里???我也去翻翻?!碧茩帥Q定自己去發掘一下答案。“繼承人尸體被發現后,眾人的表現,以及書的大結局?!?/br>“OK,讓我來康康……”唐檸伸手去撈茶幾上的小薄本,同時繼續問道:“對了,我們那本書里,那些繼承人都是怎么死的來著?”顧謹言稍作回憶,答道:“第一個毒死,第二個死因未提及,第三個毒死,第四個砸死……”“慢點!”唐檸突然打斷了他,滿臉困惑地反問了一句:“第二個繼承人的死,不是有提到嗎?”顧謹言隨即補充道:“沒說死因,只說死在廚房,死相慘烈?!?/br>說到這,他忽然語氣一沉。廚房!死相慘烈!這不就是夏梔子的死法嗎?唐檸也瞬間醒悟過來。——————今天的瓜太香了,吃瓜誤事(?????)前兩天下樓梯玩手機,踩空兩級,把自己摔成了一個小瘸子(╥_╥)。以親身經歷告訴姐妹們,以后走樓梯,千萬不要看手機!yin亂密室逃脫(NPH)秘密秘密時間溜得飛快,眨眼就到了中午。因為夏梔子的意外身亡,唐檸他們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飽,早已饑腸轆轆。“午飯誰去弄???”李秀元拱了拱斯蒂芬肩膀。“漢堡薯條,你要吃這個?”“滾滾滾,你沒救了?!?/br>李秀元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她是真不能理解,斯蒂夫怎么這么愛吃那些垃圾食品。“我去弄吧?!蓖路畔聲?,拍拍手準備起身。隊里廚藝好的實在沒幾個,畢竟往常的一日三餐都靠著道具滿漢全席。結果,顧謹言直接先她一步站了起來,朝眾人道:“快十一點了,我先去準備午餐,失陪一會?!?/br>“先生,我跟你一起去吧?!奔嘻愖鲃菀?。她是他們隊的掌廚人員,可現在他們這邊的廚房一片狼藉,尚未收拾,別說做午飯了,就連走進去,都找不著干凈的落腳點。顧謹言沒有回應,有意拒絕。他去廚房,可不單單只是做飯,更重要的,是找個僻靜處繼續和唐檸討論,而討論的內容,是絕對不能被西流他們隊聽到的。“先生,要是你嫌我廚藝差,我去給你打下手也沒問題?!奔嘻愡€在堅持。李赫作為她的搭檔,同時幫腔道:“顧先生,嘉麗手藝還是不錯的,就讓她去露兩手吧?!?/br>他們倆說話的姿態都放得很低,要求也不過分,如果再拒絕,倒真顯得有些不識好歹了。顧謹言沒料到會碰見這種情況,一時也找不著合適的托辭,不禁有些頭疼。唐檸看準機會,突然起身挽住他的手,幫忙解圍道:“嘉麗小姐,不用麻煩了,昨天你們請了我們一頓,這頓就讓我們還回來吧?!?/br>卡姆坐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瞥了眼他們倆交握的手,“哦呦”一聲后,不由調侃道:“嘖嘖嘖,居然是個醋壇子美人?!?/br>嘉麗自然也明白了唐檸的意思,頓時窘迫萬分,支支吾吾地解釋道:“那個……我沒其他意思,請你…請您不要誤會?!?/br>“嗯?你不是要去廚房準備午飯嗎?難不成是我誤會了?”唐檸裝傻充愣也是有一套,三兩句話就把嘉麗噎得死死的。正牌搭檔都來宣示主權了,哪有上趕著當電燈泡的理啊。就這樣,唐檸和顧謹言順利進了廚房。他倆離開后,客廳的討論依舊喧囂,眾人各抒己見,滔滔不絕,場面卻意外的和諧。唯獨林靜,沉默的像個異類,盯著手里盛滿清水的罐子,不知在想些什么。又過了一會,他起身向望月走去。“隊長,死亡筆記,借我用用?!?/br>“???”望月一愣,但轉念又想,林靜做事向來很有分寸,應該是有了什么發現,需要死亡筆記驗證。于是乎,她毫不猶豫地借出了道具。“給?!?/br>“筆就不用了?!?/br>林靜把筆記自帶的咒死筆遞還給望月,隨手找了支普通的圓珠筆,刷刷刷寫下“夏梔子”三字。字跡沒有消散,一如預料。緊接著,他再度提筆,寫下一串英文:Cham。剛寫完,他又一筆杠掉了。且不說卡姆是不是來自英美,名字該不該用英文寫,只要他是個外國人,那“Cham”就不可能是他的全稱,而只是簡稱或昵稱。但偏偏死亡筆記能識別的,只有全稱。如果寫錯了,名字與腦中所想那人不對應,再不及時杠掉,動筆之人就要承受筆記的一部分反噬。這下,事情可就難辦了。對方現在已經知曉他們有死亡筆記,就算合作愉快,也斷不會留下姓名全稱這種天大的把柄。林靜合上筆記,摩挲著書脊,抱臂陷入沉思。而就在他苦思冥想對策之際,廚房里情形卻是一派輕松。一人負責洗菜,一人負責切菜加燒菜,分工明確,交談融洽。只見唐檸一邊把洗凈的茄子遞給顧謹言,一邊自說自話地分析道:“假如書里的故事真跟西流他們有關,那瑞德豈不是被毒死的?”顧謹言接過后,削去茄子蒂,三兩刀就把一根茄子切成了細細的茄條,刀功極其嫻熟。“你以前經常做菜嗎?”唐檸忍不住好奇。她記得,顧慎行曾說過,他們兩兄弟同母異父,出生于一個大家族,母親是主家獨女,為了繼承家業,倆任丈夫都是招贅入門的。那顧謹言作為長子,同時也是家族的下一任當家,不應該從小錦衣玉食,十指不沾陽春水嗎?顧謹言猜到她在疑惑些什么,笑著搖了搖頭,解釋道:“以前倒不經常,就出國讀書那會,偶爾保姆不在,自己動動手。后來到了這兒,我們倆又沒隊伍,又沒保姆,生活所迫,就不得不鍛煉廚藝了?!?/br>“嗖嘎?!?/br>“來,張嘴,嘗嘗味道?!鳖欀斞酝诹艘簧鬃踊拔r仁喂給唐檸。唐檸品嘗完,滿足地瞇起眼,豎著大拇指連連稱贊道:“嗯!可以!太好吃了!”“你覺得可以就行?!?/br>顧謹言隨即關了火,把菜盛進碟子,蓋上保溫罩。“要我再去倉庫挑點什么嗎?”“暫時還不用?!?/br>“行,有需要就喊我?!碧茩幷f著,又把幾顆卷心菜倒入了水池,動作麻溜地清洗起來。顧謹言碼好茄條,換了口干凈的鍋起油,準備做個醬爆茄子。直至茄條下鍋的前一秒,他突然問了句:“會不會,每一隊拿到的口袋書,寫的都是上一隊的故事?”話音剛落,耳釘迅速發熱發燙。“???”唐檸一怔。緊接著,爆油的滋啦聲掩蓋了一切。客廳里,眾人已經不再討論口袋書,轉而研究起規則紙來。卡姆以為他們隊的規則紙還在西流身上藏著,不禁催促道:“西流,我們那張呢?你咋還沒拿出來?”“呃…其實……”“其實什么?”卡姆滿臉不耐煩。雪奈不等西流說出真相,直接甩出第二張規則紙,接話道:“其實在我們這?!?/br>“哈?什么鬼?怎么可能在你們那?”“廢話,當然是偷來的了。怎么?只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雪奈兩手叉腰,眼神輕蔑,一副我偷我自豪的架勢,拉足了仇恨值,自然也就沒人追究西流看守不利的責任了。“媽的,我cao!”李赫看不過去,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沒用英語,而是一口純正的中文。這本該是個無人在意的小插曲,但偏偏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林靜苦于找不著對策,不成想,方法竟自己送上了門。他趕忙抬頭重新打量了一番李赫的外貌,有了幾分確定,方才翻開死亡筆記,提筆寫道:HeLi。等了一會,字跡沒有消散,而他也沒有受到反噬。yin亂密室逃脫(NPH)線索整理線索整理討論了一上午,也沒討論出個所以然來,眾人都有些乏了,吃過午飯就三三兩兩地散開了。西流招呼了幾個力氣大的男人,去洗清廚房,凱西和嘉麗都選擇回房間躺躺。望月隊里,也有幾人睡午覺去了,唐檸倒不是很困,再加上怕打擾到顧慎行休息,她干脆拉著顧謹言去書房梳理線索了。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寫下來,總勝過在在腦子里空想。她從抽屜里抽出一張白紙,按動了幾下圓珠筆,開始伏案記錄。一口袋書②③,②③內容一致,與差異甚大。懷疑:每本口袋書的內容都改編自上一隊的經歷。假設成立:根據可知,上支隊伍已全軍覆沒→現在的西流他們并非活人。擁有②和③的隊伍為同一支隊伍→這棟別墅之前住著的,也是西流他們。二規則紙②,②少了首詩,多了條規則。懷疑:缺失的詩是關鍵線索,多出的規則是對玩家的警告。假設成立:船票或許是離開的唯一方法,但如果還有其他方法,應該與那首詩有關。三垃圾桶里帶血的枕頭?!咛烨?,別墅里還住著另一批人,其中有一人,被人用錘子捶死了。四閣樓上的一盆面粉。懷疑:并非惡作劇,而是防患手段。假設成立:他們在防誰?同伴?/未知力量?五餐桌上的劃痕。懷疑:別墅之前曾發生過搏斗。假設成立:他殺?/自相殘殺?六有人模仿我的聲音,想引慎行半夜出房間。七字母鎖——wolf。懷疑:狼人殺游戲假設成立:狼人是誰?寫到這,唐檸頓了頓,想起自己口袋里那張糟心的狼人牌,以及另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狼人,兩撇細眉不由皺成了八字。顧謹言就坐在唐檸右手邊,見她這番神情,以為是碰上什么難題了,便把她面前那張紙抽了過去。紙上羅列著的,不僅有三天來發現的諸多線索,同時還囊括了眾人對線索的探究及推測,可謂是思路分明,條理清晰。顧謹言看完,贊許地點點頭,隨后拿過筆,又添了一句:八刻字的石碑?!酪蛐?。“你似乎把這個忘了?!?/br>“欸?”唐檸聞言湊了過去。在看清紙上究竟添了什么內容后,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梁。一上午都在討論口袋書和規則紙,以至于她差點都忘了,別墅外還豎著一塊偶爾會浮現字跡的石碑。“謝謝大佬提醒?!?/br>唐檸雙手合十,嘴巴甜甜地道過謝后,又把紙重新鋪回自己面前,提筆就在第八條線索下面添了兩個字——懷疑。顧謹言一看,就知道她尚未察覺自己后半句的用意。不過他也沒著急點醒,只斂下笑,故作嚴肅地問了句:“唐檸,你今天有沒有什么事忘做了?!?/br>“事情?”唐檸懵著臉轉過頭去,看了看他的神色,又想了一會,猶豫道:“早安吻?”“咳咳咳?!鳖欀斞詣偤纫豢谒?,直接笑嗆了。“不是???”“你如果現在想把早安吻補回來,我是不會介意的?!?/br>“說正事!”唐檸知道他是在開玩笑,沒好氣地拍了下他的手。“再想想,跟石碑有關的?!?/br>和石碑有關……唐檸托著下巴,默默在心里嘀咕了幾遍。突然,她眼前一亮。“我知道了!我們今天還沒去看過石碑,對不對?”顧謹言料想她也該猜到了,隨即點了點頭。先前在廚房時,她曾推測,瑞德是被毒死的,而石碑上也恰好寫著,第一人死于毒酒。如果那些字跡真的是對死亡玩家的某種宣告,那夏梔子死后,不出意外,石碑上應該又多了一行。“我現在就去看看?!?/br>唐檸急匆匆地站了起來,正要走,顧謹言連忙拉住了她。“不用去了,我看過了?!?/br>“???”唐檸眨巴眨巴眼,有些搞不懂他的意思,既然都已經看過了,還暗示那么多做什么?顧謹言無奈點了點她腦門,解釋道:“當然是為了給你加深一下印象,好讓你記得,以后看句子不要只看一半?!????“我全看了,沒有只看一半?!碧茩幭乱庾R地反駁。“是嗎?”顧謹言稍稍挑眉,指著第八條線索,反問道:“我明明都把結論用箭頭引出來了,你倒好,不問我過程,直接忽略后半句寫了個懷疑,是打算自己再推演一下我的思路?”“這個嘛…呃……”唐檸張張嘴,一下子詞窮了。她趕忙低下頭去,復又看了一遍。好吧,確實是她的鍋。“我下回一定注意?!?/br>唐檸耷拉著腦袋,聲音悶悶的,像是挨了訓的好學生。顧謹言托起她的臉,安撫似的在額角落下一吻,輕聲道:“我不是在批評你,唐檸?!?/br>“密室游戲的稀奇古怪程度,遠不是單薄語言所能描述的,只有親身經歷,才深有體會。你如果想要集齊龍珠離開,最重要的,就是激發單體潛能,使自己不限于有沒有搭檔,畢竟在密室里,雪上加霜常有,錦上添花卻很難得。而我們倆現在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傳授你各種經驗,好讓你站在我們肩膀上,觸及成功?!?/br>顧謹言這番話,可謂語重心長。是他的心聲,亦是他的決心。細數在游戲世界的日子,不知不覺中就到了第四個年頭,之前渾渾噩噩度日,沒有任何掛念,也沒留下什么回憶。可現在唐檸來到了他身邊,一切都變得不太一樣起來,她就像一道光,突然照亮了他的生活。他開始覺得,如果能手把手帶出一個搭檔來,似乎也是種不錯的體驗。哪怕最后,那道光離開了,他也能抱著曾經甜蜜的回憶,直至迎來生命的終點。唐檸聽完這番話,只覺眼眶發酸。她情不自禁地撲到顧謹言懷里,哽著喉嚨道:“謝謝你,謝謝你對我這么好?!?/br>從來沒有人對我這么好過。“兩位,這種隨時有人進來的公共場合,還是保持一點社交距離吧,不然等擦槍走火了,可就不好收拾了?!?/br>一道人影忽然閃進了書房,熟悉的語調,熟悉的輕佻。唐檸趕緊抹抹淚花抬眼看去。只見顧慎行正抱臂倚著書房門,嘴角帶笑,一臉的不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