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自然是沒人來接她的
連月很快被送到市里,和喻陽喻恒一起被安排進了酒店。她洗完頭洗完澡出來,又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這三天的經歷給了她一種奇妙的感覺——就像是丟了魂,感覺一切都不真實了起來。第二天上午。“大哥你不和我們一起回去?”套房里的客廳里只有他們三個人,喻恒坐在沙發上一臉震驚,“學校都垮了,你還留在這里做什么?你回去看看媽咪呀——媽咪都擔心死了?!?/br>“我剛剛已經和媽通過話了,”喻陽笑,“我已經調市里了,我要留在這做災后重建——等搞得差不多了再回去看她?!?/br>“那伯父——”“就是伯父說的?!?/br>“唉?!?/br>喻恒嘆氣,靠在沙發上不說話了。“行吧行吧,”默了一會兒,喻恒站了起來,擁抱了自己的大哥,“那我和連月回去了,下次再來看你——你要注意安全?!?/br>“好,你也是?!?/br>這邊安排了車一路把他們送到機場。喻陽站在路邊含笑送他們,一直和喻恒說話,沒有再看她一眼。似乎這三天也讓喻恒心性巨變,一路上他都不怎么說話了。連月也不想說話,兩人竟一路沉默到了機場。和云省的送別人員分別,安檢過了到了VIP廳,喻恒終于嘆了一口氣。“太累了?!彼匝宰哉Z。連月看著他。“大哥太累了,”喻恒看著她說,“這個家的責任太重了,不該讓大哥一個人扛?!?/br>連月看著他。喻恒嘆了一口氣。閉上眼靠在座椅上。飛機上,喻恒一直在閉目假寐。連月睜著眼睛,她這幾天腦里一團漿糊,想去想什么事情,卻又直覺不想去想——得救那天手忙腳亂沖過來的人們。一排排的車隊和閃爍的燈。一路上人們對她——其實是喻家兄弟——的極度殷勤。她聽見有人叫喻陽喻恒口中的“張伯伯”為“張書記”,態度畢恭畢敬誠惶誠恐:到了酒店就一直沒斷過的安保。她心里有個隱隱約約的直覺,可是卻不想,也不敢,也不知道要怎么去證實。喻嗎——喻呀——連月吐了一口氣,難道真的和那位有關?親戚?伯父——政治財產——她偷偷看了一眼假寐的喻恒,又想起了喻陽,又想起了季念,這幾兄弟一母所生,能和季總搶女人的男人,必然也差不到哪里去——所以,自己到底是招惹到了一個什么東西?她又想起了他們的母親,這個四十了依然善良柔軟透明心的女人——能把她養成這樣美好的樣子,除了要大量金錢的澆灌,還必須要有極重的權勢來呵護了——連月嘆了一口氣。“分手那天記得找他們多要點分手費——”原來喻陽的話是這么幾個意思啊。她懵懵懂懂,似乎闖入了一個她不該進入的世界。飛機落地,喻恒開機,很快有電話撥入。他拿起電話說了幾句,他家人已經在登機口來接他。連月不想和他家人碰面,只說也有人來接自己,在出去的半路上和他告了別。喻恒仔細的看了她,問了半天是誰來接她——連月說是同事。他并沒有懷疑,只是和她擁抱了下,說過幾天來找她。連月在洗手間磨蹭了半天,想著喻恒一家人差不多已經走了,這才提著行李箱慢慢出去。自然是沒人來接她的。她父亡母瘋,得救了之后,別人給她電話讓她和家里聯系——她茫然四顧,竟不知道自己要和誰打。最后給公司打了電話。因為她假期已經超支,想著和公司說一聲——經理接到她的電話異常驚喜,又有同事紛紛跑來詢問——大家都知道她去了蒙自,自地震后又一直失聯,這突然又回來了,真是讓大家欣喜若狂。“公司的事不急,”經理說,“這幾天的工作都已經安排人給你頂了,你在家好好休息調整下,下周一再來上班好了?!?/br>連月一個人上了機場大巴,她決定先去醫院看看mama。她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mama依然呆呆的坐在醫院床上,時而發瘋撓人。她根本意識不到自己的女兒差點變成了地震失蹤者,也差點再也沒人給自己交這昂貴的醫藥費了。但是連月坐在她旁邊,卻感覺前所未有的安心。她想把頭靠在mama的肩膀上,mama卻不耐煩了起來,一把推開了她。看完mama回去的路上,連月在路上買了一個新手機,補辦了一張手機卡。各種未接來電和短信響了好幾分鐘。同事,朋友,向坤,陳山……季念。她等手機不再振動了,登上微信發了一條朋友圈。“云南歸來,一切安好。感謝各位關心。旅途勞頓,恕不一一回復?!?/br>116.很快有電話過來,是陳山。連月接了起來。“連月姐,”男孩在那邊問,“你還好吧?這幾天打你電話都打不通?!?/br>連月笑,“我還好?!?/br>男孩在那邊沉默,然后說,“我很擔心你?!?/br>真難得,肯多說兩句話。連月笑,“我沒事,放心?!?/br>過一會兒向坤的電話又來了。連月也接起來和他說了幾句,向坤說他非常擔心,看見她的微信才終于松了一口氣。又說他現在在俄羅斯邊境——回去了再來看她。打完兩個電話,已經有很多人在微信上點贊留言。很多人都回復“大難不死,必有后?!?。后福嗎?連月笑笑。有時候她真的不知道活著是福,還是死去是福。對于她來說,人間即地獄,活著即煎熬。只是她到底不是為自己而活——她還有巨額賬單要付,連死的資格都沒有。公司讓她下周一再去上班,算算還有三四天假。連月背著包慢慢回到了小區,一出電梯,走過了過道,看到有個人站在門口打電話。他扭頭看見了她。說了幾句,把電話掛了。“你怎么在這里?”季念不該在這里。他不應該在家陪他弟弟嗎?“你是跑哪里玩去了?”季念瞇著眼,一臉不高興,“喻恒早就到家了,說你有人接——誰接的你?”連月笑笑,走過去開門,“你怎么跑這里來了?”“誰接的你?”季念問。“沒人接我啊,能有誰來接我?”連月一邊換拖鞋一邊說,“我去醫院看我媽去了?!?/br>季念不說話了。“你不在家陪你弟弟,怎么跑這里來了?”“他哪里要我陪?”季念跟著她進門,沒好氣,“我家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br>“你真是一點兄弟友愛都沒有啊,”連月笑。“算了吧?!奔灸钜贿M門往椅子上一坐,嘆氣,“你可把我坑慘了,我在你門口站了一個小時,電話也打不通?!?/br>“地震丟了,哪里能打通?”連月笑,“你可不知道我和喻陽有多慘,差點就一起被埋在山里了?!?/br>季念看了看她,起身抱住她笑,“你還想和大哥一起埋山里——省省吧,你沒那福氣——老天才不給你這個機會?!?/br>云南的各種畫面如幻燈片一樣快速從連月腦里閃過,她笑笑。季念低頭吻她的唇,又去解她的衣服,在她耳邊低聲問,“喻恒他老實了沒有?”“你不是信任他嗎?”“信任是信任——”季念說,“總要再證實一下?!?/br>“他沒有碰我?!边B月搖頭,“其實在那邊我們都是和你大哥一起住的,他說不安全?!?/br>季念笑笑,沒有說話。他脫下了她的衣服,看到她赤裸的背上和肩膀上都還有擦傷的痕跡。他輕輕撫摸她的傷口,“痛嗎?”“不痛?!边B月也伸手摸了一下。季念已經吻上了她的胸,輕輕吮吸她的乳。手指輕輕撫摸她的全身,又把她放在床上,看了看她,笑笑,扯過毛巾蓋住了她的眼。腿被分開,甬道被慢慢擠入。擠滿,充實,連月咬住了唇,壓抑住即將出口的呻吟?;◤奖惶顫M,汁液被擠壓了出來,潤滑了侵入的巨物。“這么敏感,”男人在她耳邊笑,“我這下才算相信你們了?!?/br>她嘆了一口氣,攬住了他的脖子。他低頭輕輕吻她的唇。黑暗中,連月下身被脹滿,卻感覺嘴唇被輕輕觸碰,似有蝴蝶飛過。她心里一突,想要拿下眼上的毛巾,男人的吻卻突然變得激烈,撬開她的唇,和她的舌頭糾纏。連月心里猛地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