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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小店贈給大將軍品嘗的…”趙蘊黑白分明的眸子略有羞赧的望了望林熹。林熹溫婉一笑:“多謝店家?!?/br>然后碰了碰趙蘊的胳膊,逗他:“大將軍哦?!?/br>趙蘊雙耳發熱,用筷子戳中一個油餅遞給她,然后自己也用油紙包了一個品嘗。只可惜這rou餅看著好吃,特別是那rou餡,對林熹來說,鹽撒的過于多了,只吃了半個,就被油膩出了飽腹感,齁得不停的灌茶水。“不過這個茶,口感倒是很香很澀,味道很獨特…”聞言,趙蘊向小二召了下手。小二樂顛顛的跑過來:“大將軍!”趙蘊扔給他一塊碎銀子:“這是什么茶水?”小二彎腰謝過趙蘊,道:“哦,這是我們掌柜進的新茶,聽說是專門解油膩的大麥茶,大將軍是不喜歡嗎?小的這就給大將軍換成上等的鐵觀音?!?/br>“換就不必了?!壁w蘊這次掏出一錠金子:“去跟你們掌柜說,把這新茶全部整理出來,我全要了?!?/br>店家當然不肯收一錠金,你推過來,我推過去的,林心新生厭煩:“那就不要茶了?!?/br>出了rou餅鋪,他們去豆花鋪子里,喝了兩碗咸蝦米豆花,也算是填飽了肚子,可眼下,時間依然尚早。林熹突然道:“能不能帶我回林府看一眼?”趙蘊闔首同意了。林熹一時覺得是意料之外,一時又覺得是意料之中。如此又去了一間香燭鋪子,趙蘊在貨郎的擔子里買了雪梨和糕點,兩人提得滿滿的一手,往記憶中的林府而去。或許是因為人一旦不在了,殘存在他人記憶里的只剩下那個人的好。林熹如今記憶里的林府,全部都是紅衣娘親雪衣爹,晨起請安夜抵眠。右手被緊攥了一下,趙蘊道:“別哭,你若哭,我就不帶你去了?!?/br>林熹連忙眨去眼底的澀意:“我沒哭?!?/br>時隔十數年,林熹一路而來,還以為林府早已青苔滿墻,蛛網密布,枯葉遍地。沒想到連門前的兩座石獅都不沾一絲灰塵,抬頭看門匾,也是嶄亮如新,林熹和趙蘊對視一眼,上前敲了兩下門。門后立刻有人回話:“家主遠行,府中暫無主人?!?/br>林熹抿抿唇,冷道:“開門!”門后靜默了片刻。趙蘊讓林熹避到一旁,抬腳踹上大門,力大到兩扇朱門晃了晃:“還不開門!”門后這才傳來咣當咣當開鎖的聲音,朱門半開,露出一張皺巴巴的老臉,是一個老奴。趙蘊正要詢問,那老奴渾濁的眼底閃過驚訝:“咦?是…三公子?是咱們侯府的小公子嗎?”趙蘊立刻反應過來:“你是我爹派來的?”“老奴給公子磕頭…”那老奴顫巍巍的就要下跪,趙蘊扶住他的胳膊:“行了,不必多禮?!?/br>原來當年老侯爺派來的兩戶人家,一守就是十幾年,這兩戶倒也老實聽話,每日都盡心盡力的灑掃這偌大的林府每一處,這才讓林府保持得十幾年如一日的嶄新。老奴接過趙蘊手中的香燭貢品,笑道:“公子怎么親自拿這些來,這些每個月林婆子都會親自去置辦,不缺的?!?/br>趙蘊看向沉默的林熹:“不若我們去你娘的院子里,將這些都燒給她?!?/br>林熹點頭:“也好?!?/br>老奴睜著不明所以的眼睛:“不去祠堂燒嗎?”林熹望向他:“祠堂?”林府哪里有祠堂?這可是外祖父在娘親成親之際置辦下的新府邸,根本沒有社祠堂。那老奴道:“六年前,老侯爺親自請了法師來,修繕了一座祠堂,每日一柱清香供奉著林夫人的牌位?!?/br>林熹趙蘊蘊皆一臉驚訝。趙蘊柔了眼,不禁對頂撞父親有了一絲內疚:“爹竟默默的做了這么多?!?/br>林熹對那老奴道:“你且在前帶路?!?/br>老奴在前,林熹趙蘊并行,可越走林熹越遲疑,這里不是…不是去往娘親私庫的路上嗎?還是她記錯了?不,不可能是她記錯。這確實是娘親的私庫,不過已經改成了一座森森祠堂。林熹心中有無數個問題,總結下來,只有一個:當年爹托趙奕凡看顧的私庫哪里去了?她的銀子呢?祠堂里擺滿了牌位,趙蘊定睛一看,皆為龐姓,他取出六支香,以燭火點燃,分給林熹三支,而后兩人一道雙手合十,虔誠三拜后,插入爐鼎。身后老奴已經取來了火盆和蒲團。林熹和趙蘊跪在蒲團上燒紙,盆中焰火跳躍,照亮了林熹沉默的臉。趙蘊不知想起了什么,起身在祠堂內翻翻找找,找到了一塊短小的木板,他拔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專注的削削刻刻,林熹身畔的紙錢燒完,他手中的木板也變成了一個簡陋的牌位。林熹抬頭看向他。他正將那牌位放到龐明珠的牌位旁邊。然后退后一步,撩袍下跪,認認真真的道:“岳父岳母大人在上,請受小婿一拜,以前是趙蘊粗心大意了,以后,但凡逢年過節,或者閑時有空,趙蘊定攜熹兒回來給各位尊長磕頭上香,求各位尊長在天之靈,定要保佑熹兒身體健康,快樂無憂?!?/br>然后他回頭對上林熹的視線,溫柔的道:“委屈岳父大人一日,明日,我定讓人用上等的紫檀木給岳父大人重新修一個牌位?!?/br>(中)撞見jian情出了祠堂,林熹與趙蘊前往正院,院子里不知道栽種的什么樹,已高過墻頭,伸展著茂綠的枝葉。她突然想起幼年在陳大學士府曾經學過的一句詩:“阿母親栽白玉堂,分明雪色變青黃?!?/br>只可惜龐明珠身嬌rou貴,萬事有丫鬟伺候,別說樹了,就是一花一草,她都不可能親手栽種,以至于偌大的庭院,并無一絲她親手留下的痕跡。廂房里早已經搬空了,只剩一張空蕩蕩的床,和幾個孤單的桌椅。空氣里有淡淡的,久未見陽光的霉味。趙蘊從后面緊緊的擁抱住她,憐惜的親她的側臉:“以后,我定多帶你過來住,住十天半月都可以?!?/br>林熹被這句話打動,閃著水光的眸子鎖住趙蘊:“真的?”他親她的眼睛,順便吮走了淚水,心疼的道:“真的?!?/br>真的嗎?侯府會準嗎?連今日都是越墻而出。林熹回抱住他,與他緊緊相擁,汲取他身上的溫暖,道:“你真好?!?/br>趙蘊心口酥軟,只恨不得將她揉進骨血里了。林熹年歲小,沒有分院,她一直跟龐明珠住一個院子,住西廂房。要說這間廂房,趙蘊是來過一次的,可惜年代久遠,彼時又無半分真心,竟是一點印象都無。他絞盡腦汁也想不起當年他跟林熹說過什么。趙蘊心疼有之,愧疚有之,悵然有之,一時復雜的很,又擔心林熹詢問往事,他答不上來,于是抬頭望望天色,道:“不早了,我們得趕去威武侯府了!”“可我還想看一眼父親的書房…”只要能離開這間廂房,隨便去哪里都可以。趙蘊假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