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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丞大人已經還我清白了!你有證據嗎!你怎么能因為一個無謂的揣測就濫殺無辜?”“你有證據嗎?你有證據嗎?”地上的血跡已經成河,齊員外的聲音從憤怒漸漸變的絕望:“是我害死你爹的,是我!是我一個人!冤有頭債有主!我把命賠給你!你放了她們!放了她們!”“…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放了她們,求求你…”“…??!不,夫人!夫人!??!林熹你會遭報應的!你林家會遭報應的!林玉壑是個老畜生!你就是個小畜生!林玉壑死的活該!你們父女兩都會不得好死—呃…”一柄泛著寒光的劍刺穿了他的喉嚨,劍柄則握在林熹的手里。林玉壑是她的生父。幼年時,會替她梳頭發,會喂她吃飯,會和她玩捉迷藏,會手把手的教她識字,會抱著她從外祖家步行回林府,會在她發脾氣打人的時候訓她,會在睡不著的時候,輕拍她的被子的生父,倘若沒有苗采母女的出現,他永遠會是那個父親,就算他不是,她也會霸道的纏到他是。十一年的冷漠,越冷漠越在意。她恨他,恨的日日夜夜想殺了他,可同時,她也愛他,愛到聽不得別人說他一句不好。這是林熹第二次親自動手,不同于玉嬤嬤那夜的傷心欲絕,抽回劍,她有些想嘔。喉嚨快速滾動著,她拼命忍耐欲嘔的沖動。她想,齊員外說的沒錯,她會有報應的,她一定會有報應的。可在她得到報應之前,這些人!必須得死!齊府珠寶被搜刮一空,三十人皆蒙著面巾,每人懷里揣一個包袱或箱子“小姐,您帶上帷帽,當心被發現了?!?/br>林熹無謂的冷嗤一聲:“不必,就是看到了又如何?”告她?抓她?報復她?都可以,來吧。三十人一聽,也跟著取下面巾,猖狂的竟直接打開正門,大搖大擺的走出了齊府,自動左右分開出一條道,而后林熹提了提裙擺,神情自若的邁了出來,走向停在府們前的馬車。在林熹的馬車轉動的同時,那三十人也各自散開,在大街上消失的無影無蹤。齊府距衙門很近,林熹下了馬車后,還是沒忍住扶著衙門口的石獅嘔了個天翻地覆。金甲急壞了:“小姐,您沒事吧?小的這就去請大夫!”“別!回來!我沒事!你去讓廚房熬個梅子茶出來,給我壓一壓惡心?!?/br>金甲連忙圈起手大喊:“茶茶!元寶!快!熬梅子茶!”這聲音大的,足以吵醒一條街的人。林熹揉著心口,忍住難受,緩緩往后院走。茶茶迎面沖過來:“小姐,您可回來了!趙將軍也回來了!他尋您不著,就出去找您去了,您可見著趙將軍了嗎?”報應來了“……呀,小姐您怎么了?”茶茶走近了才發現林熹臉色不對勁,連忙扶住她,再一轉頭,只看到了個金甲的背影:“這金哥怎么回事?怎么一見到人家就跑???他要去哪???”林熹嘔的頭昏眼黑,腦子嗡嗡響,只覺的她的聲音又高又尖,吵的她頭疼:“閉嘴?!?/br>茶茶立刻捂住嘴,安靜的扶著林熹回了廂房。先是擦了唇角污漬,換了一身衣服,再用茶水漱口。茶茶忍不住又道:“小姐是不是還難受?定是吹了夜風!金哥也不知道怎么伺候的,奴這就去熬姜茶?!?/br>“先不用?!绷朱浒粗?,忍了忍:“扶我去靈堂?!?/br>茶茶急道:“小姐,大小姐已經醒過來了,正在守靈呢,您cao持一天了,先休息一會吧?!?/br>林思?她現在不想見林思。林熹軟趴趴的跌坐回椅子上,覺得坐著不舒服,改而躺到床上。茶茶跑進跑出的,一會就端來了姜茶,林熹聞著那個味就難受:“煮個梅子茶來?!?/br>茶茶再次跑去了廚房。可梅子茶也不能壓下她胃里的翻滾,林熹蜷縮成一團,難受的翻了一個身,面朝外,忽然想起,就在這張床的一丈之內,也死過一個人。再難克制,她伏在床邊,對著盂盆干嘔,胃里已經空了,她什么都嘔不出來。茶茶嚇壞了,囔囔著請大夫,還沒跑出去呢,就看到金甲肩上抗了個衣衫不整的人。正是城西醫館的大夫。可能是心理作用,一碗黑漆漆的藥灌下去,林熹發現胃不翻滾了,她躺在被褥里,眼睜睜的望著床頂的帳子。不知道是因為眼睛睜的太久發酸,還是安神藥發揮了藥效,她漸漸的闔上了雙目。夜已經很深了,靜悄悄的,茶茶守在床邊等了許久,只聽帳內的小姐呼吸綿長,似已經熟睡,于是收了藥碗,悄悄的出了廂房。林熹睡的極不安穩,夢里一遍一遍的重復她犯下的惡,劍拔出來后,鮮血濺了她一臉,她連忙拿帕子去擦,可怎么也擦不干凈,而且還越來越多,很快這片血仿佛變成了一只大手,將她整個人都裹進了陰冷的血液里,越裹越緊,緊到她窒息“…不…不…”她困在夢魘里,額頭鬢角滲出了汗珠,痛苦的搖頭揮手,想趕走這些,想逃脫出去突然,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手。她立刻反握回去,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血紅漸漸消失。她努力睜開眼,想看看拉她一把的人是誰。床畔坐著的身影十分偉岸,讓她瞧著了無比安心,男子垂著頭看著她,眉眼十分溫柔,像是…像是…“……爹爹?!?/br>“林玉壑”輕拍她身上的被子,聲音溫柔,哄她:“睡吧?!?/br>“…嗯?!绷朱渌尚赶聛砩窠?,沉入無盡的黑暗里,再睜眼已經是次日清晨。乍醒的混沌狀態讓她整個人都呆愣愣,一時不知道該做什么。茶茶拉開帳簾,喜道:“太好了,小姐醒啦,奴正要喚醒小姐呢?!?/br>林熹一個激靈,整個人清醒過來,昨夜的自己親自犯下的惡一幕一幕的浮現在眼前,她伸手捂住眼睛。“若是平日里,定不打擾小姐,隨小姐想睡到什么時候就睡到什么時候,可今日一早來了好多人,大小姐反倒成了家主做派,這可不行!奴婢不管!您才是家主??!”銅盆,孝服,早膳一一備好,茶茶急的不得了:“小姐,奴婢瞧著好像又有人來吊唁了?!?/br>林熹整理著衣袖,淡淡的道:“也算有心了?!?/br>“哪是啊,奴婢瞧著這些人分明是來瞧熱鬧的,昨天咱們才抓了齊員外,雖說是當堂釋放,可偏偏那么巧,夜里這齊員外一家就全被大火燒死了,真煩人,小姐您說,他怎么早不燒死晚不燒死偏偏在昨夜里燒死,還不得怎么往咱們府上潑臟水呢?!?/br>……林熹眨了眨眼睛,似沒聽明白:“大火?”茶茶嘆道:“是啊,全燒死了,奴婢聽了一耳朵,死了差不多近一百個人呢?!?/br>怎么會是燒死呢?明明是她…林熹心亂如麻,哪里還有用早膳的心思,想尋金甲讓他去探個清楚,廂房門推開,一縷陽光打下來,刺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