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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龐明珠僵硬的尸身那一刻徹底消失殆盡。眼下因她,他的官位與聲譽許是皆會不保,林壑立在原地,只覺得自己此刻宛如站在懸崖邊上。趙蘊不知林壑心思,貼心的道:“不若,侄兒著人回府遞個信?我娘那里—”林壑打斷他:“無需勞動候府?!彼麃砘仵獠?,想了想,喚來金管家,到后堂私語了幾句。如此,寬敞的前廳只剩四人。林思蜷縮在椅子里,趙蘊伴于左。林熹蹲于右。陸星辰一個人站著孤零零的,便走到了林熹旁邊。陸星辰與趙蘊家世相當,年歲相當,沒有誰先給誰低頭的道理。一時間,前廳除了兩個女娃娃的啜泣聲,安靜的很。“小思!小思!”苗采堂慌慌張張的連衣襟都沒系好,露出了一大片胸脯,她跑過來一把推開礙事的林熹,抱住了親女痛哭,這是她身上掉下來的rou,是她的骨血,是她的依靠,是她的指望和籌碼。林熹無防備,被推的跪倒在趙蘊的腳邊,膝蓋重重的磕在地上。趙蘊彎腰即可扶起她,可因為一只胳膊在林思手里,限制住了動作,只能看著陸星辰扶起了林熹,他沉著臉抿唇道:“多謝?!?/br>林熹站穩后,對著陸星辰扁了扁嘴,紅著眼睛小聲的道:“疼…”陸星辰本就在發怒邊緣,見著這副小可憐模樣,徹底收不住了,一腳踹的苗采堂變成狗吃屎:“狗東西!”“哎呦?!薄澳?!”苗采堂的呼痛聲與林思凄叫聲混在一起。陸星辰還想再踹一腳,被趙蘊擋住了:“住手陸星辰!這不是你威武候府,你想干什么!”陸星辰憤慨道:“本世子今日就要好好教訓這個狗奴才!這林府簡直是一點規矩都沒有了!什么人都敢對主子動手!”趙蘊擰著眉看了眼安靜的站在陸星辰身后的林熹,陸星辰這話沒錯,苗采堂只是妾,是個奴才,敢推林熹,確實是她放肆了!苗采堂是額頭磕在地上,磨破了一塊皮,溢出了一點點血絲,林思急的直接扯開裹在身上的披風,撲到苗采堂身邊:“娘,還摔到哪里了?”沒了披風遮掩,林思一身襤褸的衣裳,斑駁的傷痕,暴露在苗采堂眼前,她看的心神俱裂,上下摸索親女,抹出了一手的暗紅,崩潰大吼:“天殺的!天殺的!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你下午還好好的!還陪娘一道吃了點心!”她突然抬起一張扭曲的臉:“林熹是不是你做的?你故意帶小思出去!你想害我們母女!”“你住嘴!”林壑黑著臉踱進來,先是拱手送走兩位候府公子。然后吩咐丫鬟把兩個女兒抱進去,又使喚人把苗采堂也拖下去。趙蘊陸星辰各上一輛馬車,左右分開,陸星辰回威武候府,趙蘊則趕往私牢。今日實屬一場巧合,他聽父親安排,跟在巡防營這里長見識,擄走林思的人他私自扣住了,一是為林思聲譽,二嘛…他在營中又歷了一年,早已非當初那個林熹流兩滴淚就輕信的少年郎。陰冷幽暗的牢房里,腥臭味很重,兩個囚犯像兩條血淋淋的死狗般被吊掛著。趙蘊擰著眉:“還活著嗎?”“還有氣!”獄卒潑了一盆水過去,狀似毫無聲息的兩條死狗動了動。趙蘊:“問出什么沒有?”獄卒:“回小公子,據牛四和馬大貴的招供,今日他們是收了銀子擄人的?!?/br>趙蘊繃緊了下顎:“是什么人?”獄卒:“說是八尺高的大漢!足足給了紋銀一百輛,那銀子小的們剛才已經搜了來?!?/br>趙蘊詫異:“八尺高的大漢?”他似想到了什么,眉更深了。獄卒彎腰恭敬遞上幾張畫押紙:“這是小的們根據描述畫出的人頭,下面是畫押,好家伙,原來這兩人是慣犯,這兩年已經擄了不少女的?!?/br>趙蘊接過翻看了一眼,畫的很粗簡,統一濃眉大眼,可若是貼出去也未必尋不到人。他陷入沉思。獄卒等了一會,試探性詢問:“小公子,如今,是要把這些女孩子都尋回來嗎?”趙蘊收了紙張,吩咐了一句,離開了私牢回府。顧晴云貼身伺候的嬤嬤正守在正門口:“小公子,夫人在等您?!?/br>眼下已過亥時,趙蘊詫異的道:“這么晚了娘親還未睡?發生何事了?”嬤嬤:“應是為了林府庶女失蹤一事?!?/br>趙蘊不可置信,提高了聲音:“娘親知道?她怎么知道的?”牛四和馬大貴正關在他的私牢里,怎么事情還是傳出來了?嬤嬤被質問的一慌,跪到了地上:“老奴不知道,老奴不知道…”趙蘊自以為控制了一切,沒想到流言會傳的這么快,這么短時間,林壑外室庶女的丑聞已經傳遍京城。隔日早朝,數名言官一道遞本彈劾。顧晴云高度關注,很快就接到了宮里漏出來的消息,林壑五品官降七品不說,還被貶出京城。她癱坐在椅子上,愁眉不展,候府嫡子配七品芝麻官之女,這像話嗎?有人愁眉苦臉就有人笑靨如花,林熹眉眼里的愉悅藏都藏不住,連陳老先生都對她頻頻側目。午歇時間,陳老先生單獨留住了林熹。陸星辰滿心好奇:“你們說先生留住林熹干什么呀?”眾人紛紛搖頭。陸星辰頓覺無聊,一腳踢在陸金的屁股上,他沒發現林熹之前,日日以欺負陸金為樂。后來發現欺負林熹更讓他開心,注意力就被分走了。午后,陳寒霜等人重新回到雅室,陳老先生執書授課,唯林熹的案桌孤零零的空著。———女主人設就是這樣的,不改。也不洗白。在這里再勸一次,接受不了的,請棄文。子不知父父不知子林府書房林壑自回府便一臉頹然呆坐書房,直至深夜。金管家籌算了一個下午,連夜尋林壑商討:“…大人,此一去不知何時才歸,先夫人留下的鋪子田地還有這處府邸不如掛牌換成銀票,大人此去江北赴任,人生地不熟,還是得多留些銀子傍身的好?!?/br>這話林壑贊同:“既然你已經有了章程,去辦就是了?!?/br>金管家偷瞄了眼林壑:“大人,這賣宅子鋪子得要有契紙,先夫人的嫁妝可是都收在您這里了?”林壑聽的一愣,這叫什么話?他從來沒有過去動龐明珠嫁妝的念頭!他立刻板起臉:“明珠的嫁妝不能動!”金管家賠著笑:“是,是,可大人是要將夫人的嫁妝一道帶往江北嗎?大人請三思??!若小的沒記錯的話,先夫人嫁妝足有一兩百箱,這一路帶著,不僅麻煩而且還招搖,容易引來劫匪啊大人!”林壑:“那就不帶,好好的封存在府里?!?/br>金管家又道:“大人,咱們離京也不知道個歸期,若被宵小之徒盜了去,咱們尋都尋不回來??!屆時大人財物兩空!”林壑猶豫了一會:“這個容我再想想,你先下去,明日一早先將府內奴仆都譴散了?!?/br>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