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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是懷上了,定是我們跟那孩子有緣,妳愿意的話,就生下來,我們一塊兒好好養育他."趙野神色逐漸柔和,"其實我喜歡孩子,如果是妳的孩子,會更喜歡.妳生得可愛,性情可愛,生養出的孩子一定也很可愛.只是,我更希望妳懷上大哥的孩子."原婉然聽聞丈夫夸贊自己,忍不住羞澀微笑,聽到末了,笑里滲入苦味."你大哥透口風讓我走人了."趙野緩緩道:"大哥未必真心讓妳走,他看重妳."第四十六章:妳還有我"相公,你因為他護我受傷,才這么說嗎?"原婉然疑道."大哥護妳受傷,是其一;其二,大哥告訴妳‘迎刃而上’四字."趙野道.趙野這一說,提醒了原婉然,當時韓一受傷,料到趙野要為此找她麻煩,便交代她"迎刃而上"四字,當趙野沖她撒火,這四字果然鎮住他."那四字講的便是他替我挨刀."趙野道:"彼時我的對頭用匕首由后背捅大哥,大哥一見自己前胸露出刀尖,立時往后迎上刀刃,讓匕首盡根沒入他后背."原婉然摀住嘴,低呼出聲.趙野輕撫她臂膀安撫,"大哥事后說,刀刃已將他捅了對穿,若是胡亂掙扎,拔不出刀刃,反倒要拉出更大傷口,倒不如筆直靠后,迎刃而上,至多刀刃更突出前胸.還有一件,匕首扎在他胸口要害,刀柄卻握在對頭手里,萬一那廝捉緊工夫扭轉刀刃,攪動傷處,他性命難保.因此上,大哥湊向刀刃貼近那廝,拿后腦勺槌擊對方臉心.那廝撞斷鼻梁,吃痛松開匕首,大哥便脫離他掌控."或許當時情狀太過兇險,時過境遷了,趙野說起照舊面色陰晦,原婉然首次聽聞,亦是冷汗涔涔.趙野說:"大哥為我在鬼門關前走一遭,向來只字不提,他讓妳轉告‘迎刃而上’,是頭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動用恩情彈壓我.婉婉,大哥懂我,曉得只要讓妳打著他的名義,不拘說什么,我都會先停手,但他為了徹底保妳安然無恙,不惜搬出舊事.他這么做,對妳情份不論多少,總之肯定上心.他這個人看似冷淡,其實不過心思心事藏得深,之所以提起和離,八成以為這么做對妳好."原婉然聽得呆了,韓一臨走留下的只字詞組,曾經讓她多少夜里輾轉難眠,好容易到今天心如止水了,趙野又翻出與她猜度截然不同的說法,一時間心中千頭萬緒不知從何梳理.她心頭渾沌一片,趙野那邊淡淡道:"當真大哥與妳和離,妳還有我."這話每個字原婉然都懂,可由趙野說出,她便一頭霧水了.按字面想去,趙野此話當可作"還有我這個丈夫"解,然而他剛剛吐露獨身初衷,前言與后語便自相矛盾.再者,趙野發話口氣甚是平常,不似談論終身大事,原婉然因此遲遲拿不準他真意.趙野便又說:"不管大哥要不要妳,妳和我,照樣作夫妻."原婉然聽明白了,卻依舊遲疑,"你說你逍遙自在慣了的……""跟妳在一塊兒,我一樣逍遙自在."趙野捏捏她臉頰,"況且妳走了,大哥定要依義父遣言讓我再娶,一娶再娶多費事,再找個像妳這樣不招人煩的也難,爽性一客不煩二主,就妳了."原婉然緊盯趙野打量,盡管他語帶戲謔,神情卻鄭重,一點不像誆人.不過為求十二萬分穩當,她使勁捏自己大腿,腿上實時真真切切一陣疼.至此她信了,趙野愿意跟她長久生活.他跟隨韓一安排娶她,但不會因為韓一和離便離開她.這個家保住了!"我好歡喜."她歡呼,跳起身抱住趙野.她這一抱勢頭猛,撲得趙野往后微仰,又緊緊摟住人不放.當下她心花怒放未曾留意不妥,過陣子回神,耳根便辣了.她擁抱時自家站著,趙野卻是坐著,一摟之下,剛好將趙野的臉摁在自己胸脯上,兩下里皮rou依貼密不透風.兩人團聚后,趙野沒少在她胸上下工夫,然而都發生在行房時候,也從不是她將人的臉死死撳進胸間.原婉然松開趙野,沒臉看他什么表情,眼望地下訕訕陪笑."相公,我回房了,你早些安置."說完,一溜煙溜到門口.她拉開房門,才啟出一道門縫,后方便籠來暗影,一只長臂掠過她按上門扇,砰地將門關嚴.她嚇了一跳,來不及回身相看,人已教趙野扳過來抵住門扇."再笑一次."趙野說,高大身軀挪移位置,似乎刻意讓房內燈光照清她."相公?""再笑一次."他聽上去有些急迫,并且十分堅持.原婉然莫名其妙,到底依言牽動嘴角笑了笑,笑靨雖甜,卻是茫茫然.完全不是剛剛那回事,趙野略覺悵然.剛剛他的小妻子全心全意,毫無保留笑了,笑靨燦爛,眩人眼目,教他不期然記起一句詩:"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那樣的聲勢浩大.兩年前,她也這般笑過一回.那陣子,大哥臥床養傷,一點風吹草動便教這小丫頭提心吊膽,成日撲過來撲過去,吃沒吃好,睡沒睡飽.有一回,燒水時她打起盹,險些把手臂喂進柴火燎燒的灶膛.那些天她明顯憔悴,整個人似蒙上一層灰撲撲的塵埃,然而當大夫說,大哥傷勢恢復不錯,剎那她精神了,望向大哥的雙眸燦亮無比,彷佛倒映天上所有的星,令人錯覺整個世界跟著亮了起來.下一霎她笑了,一顆心毫無保留現在臉上,歡喜無盡.他完全原諒了她.或許當他由氣頭上開始冷靜,便沒法子惱恨她害大哥涉險受傷.他的小妻子向著大哥總是那般依戀,目光里傾盡所有溫柔,以至于視線離開大哥,轉眼注目旁的物事,哪怕所面對的不過是一面墻、一片葉,依舊波光纏綿.——轉到他身上是例外,她見了他,立刻如小雀兒撞見鷂子,噤聲失了顏色.他不以為意,畢竟自己三番兩次兇顏惡語相向,種什么因得什么果.卻不曾料到,有一天,她會對著自己露出相仿的笑容,那一抹笑靨毫無實在分量,卻讓他胸口像受了一記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