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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的屍身就在墓里,完好無事.會是誰的善舉呢?原婉然沉吟,可能經過這兒的有蔡重、村人和陌生旅人.蔡重甭提了,專干壞事;村人幫忙會像李大問清究竟再動手,所以,是那旅人幫的忙嗎?念在旅人善心為黑妞布置墓xue,原婉然對他的火氣幾乎消沒,更慶幸他只抱黑妞進墳,沒掩上土——自己回來若見到填平的墓xue,沒親眼見到黑妞入土,總是無法放心.她緩緩爬下坑蹲在黑妞身畔,如同平日那般,輕輕對牠摸頭拍背,心里清楚這是最后一次了."黑妞."她輕喚,明知黑妞不會回應,她還是喚著:"黑妞啊."黑妞,謝謝妳陪我這么久.原婉然在心里默念,妳好好睡吧,山坡地高,韓一回來,妳在這兒遠遠就能看到.我會告訴他,他不在的時候,妳多么想他.她靜靜看了黑妞一會兒,展開靠在坑壁的席褥覆上牠,爬上地和李大一塊兒填土.李大手腳俐落,很快墓xue變成平地."韓嫂子,"李大夯實地面,道:"妳喜歡狗,我家一窩小狗崽剛好斷奶,明兒送妳一只吧,看門作伴都好."原婉然對著墓地回憶黑妞生前可愛處,正傷心不過來,對李大提議不曾細想,只是茫茫然應好.她形相端麗纖弱,愁眉不展時不消說多麼楚楚可憐,李大腦袋一熱,終於沒忍住."韓嫂子,韓大哥一直沒消息嗎?"他問."嗯,"提起韓一,原婉然如夢初醒,戒心再生,立刻打疊精神回道:"人反正在回來的路上,犯不著遞信.""假使韓大哥不回來……"李大擺弄鋤頭的手勢突然變得笨拙,"妳……我……我們……"她微笑,"我當家的再不回來,錯過你和紅姑的喜酒多可惜."***********************************************入夜後淅瀝瀝下起雨,原婉然躺在床上,聆聽雨水點點滴滴敲打屋頂青瓦.今天過得不是普通的折騰人,她呵欠連連,很困又不敢睡,生怕蔡重摸黑上門作耗.床旁靠墻妝臺上,陶土燭臺插著的蠟燭火光搖曳,冷不丁輕輕啪的一響,燈花爆了,房內光影應聲晃動,光芒暗下些許.燈花爆,喜事到.瞌睡沉沉中,原郪然恍惚記起這話,所謂喜事包括情人到訪,她因事及人,想到韓一.夫妻倆相處短暫,她漸漸忘記他長什麼樣子,最記得他的眼睛,眸光清冷,在最該溫情旖旎的洞房夜,依然宛如出鞘利劍.韓一離家時,將契約文書推到坐在桌子彼端後的她面前.他長年習武,手大而厚實,粗骨節,指尖抵在蓋妥官印的黑字白紙上靜靜不動,用看的便覺著充滿力量."家里的屋子田地都過到妳名下."他聲音低沉,說起話總是不疾不徐,平靜無波,弄不明白出於從容抑或冷淡.也許兩者都有."軍餉我會托人轉交,加上田租,夠妳不愁溫飽."又道:"走或留,等我回來再談.目下妳頂著我韓一妻子的名號,妳娘家不敢動歪腦筋."韓一說的絲毫無錯,娘家人擔心韓一回來算帳,沒再打她壞主意;丈夫對她的銀錢供給不斷,加上她自個兒繡花掙錢,一個人過活無人管束,手頭寬綽,當她意識韓一可能兇多吉少,守寡成了最好的抉擇.今天的事令她明白,自己只要是孤家寡人,娘家和蔡重便要挾著親人的身份算計她,與其讓他們擺布,不如自己另外找個人嫁了,斷絕他們的妄念,大家清凈.突然她想到另一個人,那人也音訊全無,不知是否安好……想著想著,恍惚間正廳咿呀門響,她一骨碌坐起,驚疑不定.大門明明反鎖上的,怎麼打開了?不等她理出頭緒,蔡重走進寢房,眼睛綠光閃閃.她第一個念頭便是逃,身子卻不聽使喚,各處關節像灌了鉛,沉重難動."破貨,"蔡重怪笑,"這次妳躲不過了."白日的惡夢又回來了,而且變本加厲,蔡重飛快脫去衣服,赤條條跳上床壓住她,兩手扒抓幾下,她特意穿了里三層外三層的衣服嗤啦啦碎成一片片,身上一絲不掛.這回蔡重不再花工夫作任何撫弄,直搗黃龍打開她雙腿聳腰湊去,很快她感到一件熱硬物事頂上自己下身門戶.她明白接下來將發生什麼事,可恨連抬起手指的力氣都沒有,心底絕望極了,忍不住迸聲哭喊."不要,不要."突然身子不由自主搖晃起來,蔡重消失在黑暗中,下一刻她掀開澀滯的眼皮,睡眼就著昏黃的燭光覷見有人坐在床沿,俯身探看自己.真是蔡重?她全身激靈,張開檀口要叫,那人手快,先一步撫上她的臉,卻不是捂口禁聲,而是掐在兩頰,制住她齒舌不能動彈."別又想不開."那人懶洋洋道,前傾上身與她四目交投.他生得極俊美,麥色肌膚,劍眉斜飛入鬢,星眸似笑非笑,薄唇一角斜勾,很見幾分不馴邪氣.她如驚弓之鳥呆呆瞪了他半晌,心頭迷茫.那人笑問:"怎麼,不認得我了?"問歸問,并不介意的樣子,松開按在她頰上的手.電光火石間,她記起韓一身旁經常跟著一個少年,面如冠玉,唇若涂朱,笑或不笑時,眼稍眉角都透著慵懶淺笑,好像天塌下來也無妨,只有那次,那張漂亮臉蛋沒有一點笑影兒,盯著她一字字道:"你害大哥,我便殺妳."眼前人與回憶中的少年容貌漸次重疊,不同的是他曬黑了,五官、輪廓經過時間和風霜砥礪,成熟剛氣許多."趙野?"她脫口喚道.第四章:信妳清白趙野笑了,摸了摸原婉然的頭."總算還記得老公."他生得極好看,濕漉漉的眸子慣常蘊三分慵懶閑適笑意,看人時深深看進人眼里,於是隨便打聲招呼也顯得別有情意,令人受寵若驚,像此時言笑晏晏,換個女子能錯覺他對自己一往情深,芳心化成水去.原婉然拜他為了韓一恫嚇過自己所賜,腦袋清醒,不至於自作多情,只是苦笑:哪個女子能忘了所嫁的那個人?何況她一嫁嫁倆,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