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桃一般。

下了樓，張老爺子坐在餐桌前邊吃早餐邊看報紙，像他這輩的人，有看報紙的習慣。老爺子聽見腳步聲，也沒有回頭，就問了一句，“夜里出去了，是有事？”

張窈窈思及昨夜里的荒唐事，心不由得砰砰跳起來，有些難以安穩，“有點急事，就出去了一趟?！?/br>
老爺子放下報紙，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目光精睿，“衛家那姑娘的事辦好了？”他連名字都不提。

“嗯，都辦完了，”張窈窈喝了口粥，“反正就是那么回事，火化一下就灑了?！?/br>
老爺子點頭，繼續吃他的早飯，看他的報紙。

張窈窈明顯松口氣，吃過早飯就出了門，開車出大院的時候，還碰到在大院門口的謝曾宇，一見到謝曾宇，她就覺得胸口隱隱作痛，莫名其妙地被咬了一口，令她著實不自在。

“窈窈姐?！睕]等張窈窈想裝作沒瞧見人，謝曾宇就叫了她，眼神清澈。

張窈窈停了車，“上車？”

謝曾宇面露歡喜之色，立即就上了車?！榜厚航?，昨晚多謝你接我?！?/br>
“你還小，別喝這么多酒?！睆堮厚赫f了一句。

謝曾宇連忙點頭，笑起來顯得特別的陽光，“嗯，窈窈姐，我知道的，再不喝了?！?/br>
張窈窈一樂，覺得他不過就是個少年，喝醉了，能曉得什么事呢。

只她到了學校，沒料到廖瓊竟有臉在學校等她，而且是在她的辦公室。

“你怎么來了？”她實在沒法對廖瓊有甚么好臉色，“有事下班過來就行，我這上班呢?！?/br>
廖瓊穿著條棉麻長裙，露出纖細的頸子，明明稍顯寬松的裙子，被她在腰間同裙色的腰帶一系，系出個弱柳扶風來，纖細雪白的小腿露在裙擺底下，樣子簡潔的白色涼鞋，不是細高跟，跟是細的，也只有三公分高，瞧著輕盈盈的模樣，顯得楚楚動人。

張窈窈平時還沒太注意到廖瓊的打扮，許是心境不一樣了，這一看就看不出貓膩來了。瞧著簡單的打扮，可這一身加起來也不便宜，到不是說廖瓊花不起錢，而是廖瓊總在她耳邊說平時得省錢甚么的，哪里像是省錢的樣子了？就連廖瓊提著的包，也要好幾萬呢。

有時候，張窈窈在想，大抵是她自己沒注意呢。

廖瓊站起來，美眸望向張窈窈，“窈窈，我同衛莊沒什么的，你別誤會了?！?/br>
“我誤會什么了嗎？”張窈窈不想在上班的時候跟人談自己的私事，可人家都送上門來，她也不得不面對，“要不你同我說說我到底誤會你們什么了？”

廖瓊雙手緊揪著自己的包，指節泛白而不自知，“我沒有落腳的地方，衛莊借了個地方給我住，我是為了謝他，才請了他在那房子里吃飯?！?/br>
“哦？”張窈窈特意露出訝異的表情來，“哦，我到沒想到衛莊這么的熱心?！边@話就有些諷刺的意味了。

廖瓊連忙上前試圖要拉起張窈窈的手，可張窈窈并未讓她碰——她立時就刷白了俏臉，“窈窈，就算有什么事，也是我單方面的，同衛莊是什么關系的，你不要因為我……”

她話還未說完，張窈窈竟拍起手來。

那模樣，嘴角含著笑意，令廖瓊不知所措。

022

廖瓊眼里的張窈窈，從來都是溫柔含笑，真真是個脾氣好的姑娘，平時相處時都是顧著她的自尊，可越是這樣的舉動，更讓廖瓊覺得自己低人一等，她寧愿張窈窈擺出高高在上的架子，這樣子她心里頭會好受點，“窈窈，你不要這樣子，你這樣子，我會害怕的?！?/br>
張窈窈止了手上動作，開了電腦，將昨兒開會定下的內容給全校教職工發了條短信，這才看向廖瓊，“你回去吧，以后別來了，我也不會再找你，咱們就這樣的別碰面了?！?/br>
“窈窈？”廖瓊眨了眨眼睛，“這樣不行了，不行的，你缺了我不行的?！?/br>
張窈窈皺了眉頭，“誰缺了誰能不行呢？”

廖瓊有瞬間的驚慌失措，但很快地，她迅速地回道，“窈窈你身邊沒了我可以，我到是不能缺了你的?！彼尤说难劬锪髀冻霭?，好像真將張窈窈當成她心中的第一人，偏這樣的她，背著張窈窈，同衛莊搞到一起。

張窈窈莫名地覺得有些荒唐，甚至覺得廖瓊可真不要臉，可良好的教養在她身上早就留了痕跡，令她說不出難聽的話來，“你不能缺了我，可背著我跟衛莊好了？對，你說是他借的房子租，你是為表謝意請他吃飯，我都聽過了，這種話你說得出來，我恰是沒耳朵聽?！?/br>
廖瓊一直以為張窈窈脾氣好，甚至是沒脾氣，沒想到竟是這樣的堅決，她咬著唇瓣，一時間好像有些惶然，“窈窈，我真的沒同衛莊……”

張窈窈睨她一眼，“別說了，說著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話，你自己都不心虛嗎？你當以為我就幾張吃飯的照片？或者短視頻？我還有更多的?！?/br>
廖瓊聽得又羞又惱，“你竟派人監視我?！?/br>
“我要是監視過你，”張窈窈嘆口氣，人嘛剝開平日里的面具之后露出的都是猙獰，她同廖瓊認識不是一年兩年，從廖瓊高中開始，到最后她們上了同所大學，“我還至于現在才發現？”

廖瓊被她堵得無話可說，見張窈窈專心埋頭工作，她只得無趣地走了。

她走出辦公樓時，大理石鋪就的地面有點滑，像是粘了油一樣，令她滑倒了，這一摔，摔得她七仰八倒的，原先那副佛系狀的打扮也變了個形，烏糟糟地粘在她身上，就連包上都粘了油。

惱得廖瓊真想罵人。

廖瓊今兒是開了車，但她的車還進不了學校，只能停在外頭，這一路走出去，不光有學生瞧見了她狼狽樣，還有教職工也瞧見了，令她連帶著將張窈窈都恨上了。

廖瓊這一走，謝曾宇就從角落處走出來，拿著個拖把，將地面上的油跡都拖了個干凈。

謝曾宇將拖把放回洗手間，自個兒淡定地走入了一個隔間，褲子一退，人就坐在馬桶上，一手拿著張窈窈的照片，一手竟自瀆起來。他白皙的臉，微微泛紅起來，從他淺色的唇瓣逸出難受的呻吟聲，這樣子還不夠，他心想，他想真切地將她摟在懷里，撫摸著她的身體，再將自己貫入她體內，好叫她知道，他是不是還是個孩子。

023

張窈窈在廖瓊走后有些心煩意亂，大抵是想不明白廖瓊何以為這般不要臉，可想著廖瓊要是要臉，也不會同衛莊搞到一起，這么一想她就釋然了。

“扣扣?！鞭k公室門被敲響了。

她立時將那些不好的情緒都趕出腦袋，讓自己露出個笑臉來，略揚聲道，“請進?！?/br>
門被推進來，探進半個身子的是謝曾宇，他面上微微泛紅，好似剛運動過，眼神到是清澈得很，“窈窈姐，中午我請你吃飯？”

張窈窈失笑，“到食堂嗎？”

“嗯?！敝x曾宇是個實誠孩子，手撓了撓腦袋，“窈窈姐，可以嗎？”

張窈窈點頭，“待會兒我跟你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