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章
第三九章
很快,思汝便去了趟醫院,許醫生建議她做個胃鏡檢查。 檢查耗時不會太久,只是當天下午思汝要前往湯居集團的周年慶,擔心趕不上。 為了隆重慶祝成立十周年,湯居集團包下一艘郵輪舉辦慶典,不僅邀請全集團上下員工參與,更向全球合作伙伴發出邀請,這樣一場壕無人性的三天兩夜慶典可謂浩浩蕩蕩,幾次以別人家公司的周年慶登上熱搜。 而自湯居集團接手鴻基旗下產業,四季珠寶沒有改變合作意向,因此思汝也被邀請在內。湯居集團此舉無非是向公眾宣揚其集團的雄厚財力,并未因收購鴻基集團受到任何負面影響,甚至達到了更高水平的協同效應。 思汝推辭不掉,這是他們成為合作關系后的第一次會晤,也不好推辭,她只嘆惜秦燁秦叔這段時間出差在外。 胃鏡結果很快出來,一貫就有的慢性淺表性胃炎,以及輕度萎縮性胃炎,雖然只是輕度,但這癥狀在她這個年紀發生實屬罕見,許醫生知道她的工作情況,警惕她在應酬之外的場合盡量注意飲食,也要及時疏通郁結心理。 聽起來并沒有什么大礙,思汝也就放心下。 有些麻煩的是,她每次做完全麻,麻醉勁過后雙手都會微微發抖,完全使不上力氣。這次許醫生不準備給她再開鎮定藥,建議她留院觀察一晚上。 但詢問過后,發現不住院也無妨,思汝便讓楊安琪收拾好她的行李,直接來醫院接她到碼頭。 從醫院到碼頭近半小時車程,她的手抖跡象也沒有緩和。 在湯居工作人員指引下,她們前往辦理登船手續。這一趟難免有認識的人,不想與人過多解釋自己的情況,思汝在登船大廳找了個較隱蔽位置,等楊安琪辦理好手續。 期間還是被熟人撞見認出。 思汝姐。 聽見這熟悉的聲音,思汝下意識便把手藏進了外套口袋里,轉頭就見到周伊汶明艷的一張臉。 Hi。思汝笑著同她打招呼,毫不意外,沈氏必然在湯居集團的邀請名單內,但這會兒只瞧見周伊汶與另一位男士,你們到得也挺早。 嗯,沈總隨后到,我們先替他辦理che。 思汝聽完,揚首看向那邊的楊安琪,心里催促手續辦理再快點。 盡管來此之前她已做好心理準備,但她還是希望盡可能地避免與他碰面。 那晚沈鈺送她下山,經過那石椅處已不見他身影,那之后他們也沒有其他聯系。 很正常,他們的聯系本就不多。即便現在參加同一個席會,他們能正式交流的機會也為零。 或許她不用過多憂慮。 不一會兒,周伊汶便辦理好一切折返回來與思汝閑聊。很顯然,對比起四季珠寶這樣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來說,實力雄厚的沈氏集團更備受優待,甚至有專門的工作人員隨行接待。 楊安琪拿著房卡和參會證等東西回來時,就聽見周伊汶在詢問。 思汝姐,您看起來臉色不大好,是不是這里風太大,要不要我讓他們工作人員加快點? 楊安琪連忙打斷她們,告知思汝可以入住休息了。 思汝不想伸手出來,眼神示意她把東西收好,最后與周伊汶拉扯兩句,便準備先登船。 但由于站立太久,她在做完胃鏡檢查后又沒有怎么休息,這會兒起步腳底虛浮,踉蹌了下,碰到身旁的周伊汶,導致她手上的證件掉落地上。 不好意思思汝站穩腳,準備蹲下身,意識到手還在發抖又只能站在原地。 楊安琪忙騰出手幫周伊汶撿起,期間無意瞥到周伊汶的身份證,她起身,不禁欸了一聲。 Eva姐,原來你和我們季總同年啊。 被問到的周伊汶著實意外了下,但臉上笑容仍優雅不變,眼神越過問話的楊安琪看向思汝:聽Alex喚您師姐,我一直以為思汝姐您和沈總同歲。 思汝苦笑了下,搖了搖頭。 要解釋起來,都是小時候的事了,那時她想找借口與沈諾多相處,無奈她實際的學習情況也不差,便決定跳級,以功課太難的名義名正言順去沈家請教學習好的沈諾。 但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也無謂和別人說。 思汝扭頭催促楊安琪登船。 走了兩步,楊安琪便小聲嘟囔:還以為她年紀多小呢,也就小您十來天,每次就姐啊姐啊地叫您。 思汝不以為意:一句稱呼罷了,沒什么。 才不是,她可以稱您作季總啊,這擺明就是想拉大年齡差距。 她們還沒走遠,身后就傳來嚷動,思汝回頭,順著周伊汶快步奔去的方向望過去。 沈諾身旁跟著Alex,與另一位公司CEO走進登船大廳來。思汝藏在口袋里的手還在顫抖,她慶幸走得剛好,如果正面碰上,這會兒要偽裝對她來說太消耗精力了。 登船的第一晚,湯居集團在10樓的餐廳安排了一個warm up派對。這樣的休閑時間可去可不去,思汝便準備在房里休息,緩過麻醉副作用,好能參加之后兩天較正式的一些場合。 楊安琪去10樓轉了一圈,準備回去時,發現同樣走出餐廳的周伊汶,走在前的便是他們沈總了 一開始楊安琪的注意力完全是被周伊汶的著裝吸引過去的,這一下午功夫,她就換了一條新裙子,真是會捯飭。 很快她便收回目光,他們走向另一邊,他們的客房與她和季總的似乎在兩個不同區域,估計是有等級之分。 忽然楊安琪回想起下午在登船大廳時,她瞧見季總回頭望的眼神,再看現在周伊汶他們停在電梯前,她咬咬牙,快步追上就要走進電梯的兩人。 等等楊安琪順利進入到電梯內,朝站在里面的沈諾叫了聲沈總好。 沈諾只是禮貌性地點了下頭,眼神也沒看過來一眼,似乎并未認出她是季總身邊的人。 楊安琪一下就緊張起來,但當她看向站在旁邊的周伊汶,又有了勇氣,再次開口叫了一聲沈總。 男人沉默地睨了一眼過來,目光凌厲如刀,楊安琪頓覺如芒在背,不禁挺直腰板,吞吞吐吐。 那個您和我們季總還沒有見上面吧?季總她晚上身體有些不舒服,楊安琪一邊說,一邊悄悄觀察男人的顏色,見他雖然沒有表態卻也沒有打斷,她便繼續說下去:因為白天時候她做完胃鏡檢查就過來了,麻醉副作用的關系,她到現在雙手都疲軟無力,便沒有來今晚的派對。 這一席話說完,楊安琪心里直抹汗,她從未感覺到這么強的壓迫力。 她原以為至少周伊汶會說點什么,類似今天下午看見思汝姐,好像沒什么大礙這樣的發問,楊安琪也準備好怎么回懟回去。 可是周伊汶沒有,便顯得她的突然闖入像個小丑一樣。 這趟電梯行程太短,短到楊安琪根本沒等來沈諾的回復,便眼巴巴看著他與周伊汶走出電梯。 原路返回的楊安琪很快就后悔起來,難不成沈總根本不放她們季總在心上,是她妄作小人多管閑事了,也不知會不會平白給季總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