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ry 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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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ry Ash / 河勁剛從祿口機場回到馬斯蘭德,從地下車道乘電梯上樓,人還沒邁出步子就先看到了孟滬。孟滬的臉色很不好看,以前見過一次,是在當時知道他決意要找到藍蝴蝶這件事情上產生了分歧,他覺得安全起見這個女人走了反倒是好事,現找回來不等同于在身邊安裝一個不定時的炸彈么。河勁當時就不聽,其它事情他都由孟滬從專業角度執行方案,也就是這樣的態度反差讓孟滬意識到藍蝴蝶的不一般。孟滬從頭到尾跟著河勁,出發點就很明確,他從來做事習慣將風險降至最低,對人對事都一樣。他未覺不妥??墒墙K究雞蛋會裂縫,堤壩要崩塌,風雨欲來非一人可擋。 見到了?孟滬寒著臉問河勁,跟著他的步子往客廳走。 河勁第一件事是從酒柜拿酒,喝水一樣的習慣了。也替孟滬倒了一杯,嗯。 怎么說?孟滬知道河勁這一趟去基本上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也無須他再多言,所以被他隱瞞下來河勁也不難推斷到。不過孟滬心里也有不滿,如不是早先有這么一瞞,他現在就有足夠底氣和河勁吵上一架了。事實是他沒有,所以憋著,臉上藏不住。 河勁先潤了喉嚨,神情半如沉思,對孟滬候在這里的原因知曉七八分,也本應該質問孟滬當年找回藍蝴蝶的事他是不是插了手。要是放以前,也就是不久之前,在去天津之前的那么幾天,孟滬少不了一番解釋和承接他發火的后果??伤F在出奇的平靜,這趟去和回來的路上,他突然有了一個很巨大的轉變,是思想上的,對于生活的一種渴求。從而他也就平和了一些,有些事情發生過就已成了既定,況且,再怎么算犯錯的也不是孟滬。他是孟滬。他的用心良苦和勃勃野心一樣,不難被看清楚。只是很多時候這兩者不可分割。 河勁沒回到孟滬這個巧妙模糊掉的問題,不僅如此,他再也沒有提起過這一次去天津的所有事情,見了誰,發生了什么等等。終其一生,緘默至死。倒也不是他刻意掩埋,而是他不再把那一天留住,包括那些人。他去天津只是確認一件事情,而結果他只在意的是關于藍蝴蝶,所以其他的,都是輔。如若這不是最佳的辦法,他不會這么做。譬如說四肢與器官的割舍,當然是以生命之重要程度來做抉擇,道理是一樣。 河勁告訴孟滬他決定讓藍蝴蝶走。孟滬明顯愣住了,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以至于讓他懷疑河勁這次去天津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但又不好直問,一時啞口。 過了一會兒。孟滬才問,然后呢。 河勁又不答了。 但不像是沒有打算的模樣。 河勁向來不計后果的,所以孟滬不得不提著顆心,試探:當初費那么大周折把人找到,又在國內鬧得天翻地覆,終于舍得放手了? 河勁說他知道了自己要什么。 孟滬又不懂了。 甚至還有一絲危機。 河勁,我可是要跟你有言在先,瑪利亞這個女人,太毒。在她身上花費的心思適可而止。孟滬半勸半警示的口吻。論這番說教從他嘴里說出不合適,可是看河勁的反常,他也得反其道而行。利益為首,一如以往的習慣使然。 河勁皺了下眉,孟滬。 然后,孟滬聽到河勁有史以來第一次這么長的主動表態。 不用你來提醒我。 我有眼睛,看到的不比你少。 相反,遠比任何人都多。 可最后我卻選擇了和其他人一樣的眼睛去看事情,這是偏見。 你說,在這種情況下談適可而止。 合適的標準,也太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