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戳心
5.戳心
接下來半個月,唐棠跟著蘇少去了不少私人鑒定場,輕飄飄地給他擇一件賀壽好禮。 這是一枚黃橙橙的銅錢,方孔處略微有破損痕跡,周邊刻著長命百歲四個字。 此錢俗稱花錢,也叫吉語錢,從反面的姓氏和雕刻細節來看,應是明初物件。 就價值來講,自然比不上如果是真品的金梳背。 蘇少錢花少了,很不是滋味:就這?能拿得出手? 唐棠不免笑話他:給你祖母拜壽又不是比財大氣粗,你家祖母還缺一尊金佛嗎?自然更看重子孫的心意。 而且這東西拿出來低調,不會招人嫉妒。 三下兩下地,給花錢編出精致的穗子,夾著金絲線,拿在手里玲瓏又討喜,方便隨身攜帶。 蘇少把禮送出去,喜氣洋洋地回來,狠敲唐棠的腦袋:好嘛,就你這個小丫頭懂事! 祖母開心了,他爹也開心了,還夸他知道收斂,人也成熟不少,許諾要把一家百貨商場的經營權交給他。 作為回饋,他要以買家的身份幫她尋找煙樹圖的下落。 只是這過程并不順利,南宋的假畫遍地都是,連后世出自明清的高仿都看過了,真圖連根纖維都沒看見。 直到一個月后,蘇少興沖沖地過來,拿出兩張黑色燙金的入場券。 這是一處私人拍賣交易場,能進去的都頂有身份,聽說煙樹圖會在里面競拍。 拍賣行的門口很低調,是那種老式的四合院門口,通常都是幾家人擠一方的舊院子。 門口的保安接了請帖,這才放人進去。 大門口處橫著一處關口石,繞過這塊不起眼的石頭,才能看到里頭的全貌。 唐棠腳步一停,腳下的切割方正的水磨石一塊塊地排開,邊角線條圓潤。 石與石的縫隙中流淌著清水,一顆百年銀杏高高矗立在院中,金黃的葉子在陽光下紛紛揚揚。 渾厚的底蘊無聲地蔓延開來。 有人引著他們到了旁廳,說客人還沒到齊,到齊后晚上九點正式開拍。 蘇少摸摸鼻頭,訕訕道:看來我們來早了點。 何止來早了點,跟人家懂行的人比,他們可是來了個絕早,還要熬下兩個小時。 不知怎地,隨著天色漸變,唐棠愈發心慌氣短。 端著一只白瓷的下茶杯,越喝越困,撐住下巴時眼皮也跟著耷拉下來。 朦朧中是蘇少的聲音:你要是困,就先睡會兒,我看著呢。 漸漸地變成楊念森的聲音:這個點你過來,是有事么? 唐棠的身影回到淮陰縣的村子里,那天鬧掰后,男人并沒來找她解釋什么。 連一句道歉都沒有。 起碼說一句對不起,我沒考慮到你的感受這也沒有。 但他還每日過來陪阿爺下棋、聊天。 幾天過去,老三說她都瘦了。 她真想聽聽他說點什么,什么都好,而不是把她晾在這里了,仿佛專為懲罰她讓她意識到做錯了。 煎熬的等待令她狂躁,終于忍不住找去酒店。 我不能進來? ....可以。 后來她是真后悔要進那道門,腸子都悔青了也沒辦法讓時光倒流。 如果她知道進去是個什么后果,也不會瞞著阿爺夜逃千里了! 楊念森給她泡了茶,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等待。 唐棠一出聲,嗓子就哽咽了,強忍著:楊念森,你為什么不跟我道歉? 男人眼里閃過愕然:我道歉什么? 唐棠忍無可忍,大叫:你沒跟我商量,就把婚事定下來,你經過我的同意了么?! 楊念森皺起眉頭,兩分鐘后才道:唐棠,你聽我說。第一,我們的婚事是雙方家長多年前就定下的。并非我個人意見。第二,我們在河邊,不是你默許了婚事的前提才進行的么? 唐棠目瞪口呆,一句并非個人意愿已經當胸一刀,再一個以婚事為前提的zuoai,讓她啞口無言。 她要怎么說那時是真的有點喜歡他,但并不代表她愿意接受一個認識沒足月的男人立刻締結婚姻? 怎么說呢?怎么說都是她的錯! 唐棠的淚水跟大河一樣噴涌出來,抬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