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冥界17
睡夢里的葉歡先是覺著熱,自己被人緊緊抱在懷里,肌膚相貼,對方的熱度驚人,熱的她呻吟一聲,那人貼著耳朵和她說著話,喃喃念著她的名字,聲音沙啞而溫柔。她動了動,只覺得渾身像是被什么東西碾過一般,又酸又疼,她哭唧唧別過腦袋抱怨一句,準備繼續睡??缮磉吥侨怂剖遣淮蛩惴胚^她,細密地在她滑膩的頸項上吮吻,有力的指尖,拂過她的肌膚,所到之處,像有火點流竄。接下的時間里她覺得自己是狂風巨浪中的一葉小舟,被風吹的蕩漾飄浮,隨著那兇猛的律動在一片漣漪中迷茫,興奮……她情不自禁的將手指插進對方的頭發,輕輕拉扯,柔聲喚著:“夫君……”身上的男人輕聲“嗯”的答應了一聲,身下的動作輕柔了起來,同時捧著她的臉,纏綿而又熱烈地吻著。兩具身體糾纏不休,仿佛要將對方嵌進自己的魂魄里。最后,她渾身酥軟,低聲哭泣,抓著他的肩膀,撕扯著被褥,胡亂的求饒。她好像是死了,又好像被人硬生生拉回了人間。身上的人低聲安撫著:“噓……別怕……我在……這一世,我定會護你周全?!?/br>粗糙有力的手略帶顫抖地撫在她臉上,一路滑下,將她柔軟纖細的身體緊緊抱在懷里,愛憐的吻著。又不知過了多久,葉歡才從昏睡中醒過來,耳邊仿佛有人在低聲說話,那是一種十分奇怪的語言,像是一種古老的語言。她微微一動,這才發現自己被人抱在懷里,那人正輕柔地撫摸著她的頭發。葉歡賴唧唧的往對方懷里又擠了擠,調皮的去嗅那人的脖頸。如火焰般的陌生味道竄進鼻腔,她皺了皺眉,歪著還木呆呆的腦袋想了想,沒想起這個味道是誰,于是千般不舍的將眼鏡張開一條縫,正對上馳槊黝黑的雙眼。最關鍵的是,對方此時正一絲不掛,以一種無比曖昧的姿勢和她糾纏在一起。我是誰?我在哪?我天殺的睡了誰?葉歡腦子里亂成一鍋粥,渾身僵硬,后背不自覺的冒冷汗,幾乎是本能的用力將眼緊緊閉上。耳邊有人發出低低笑聲,道:“害羞了?”葉歡緊閉雙眼,五官幾乎皺在一起,緩慢的將自己八爪魚一樣糾纏的肢體從對方身上拿開,僵硬的轉身。卻在下一刻被人狠狠板著肩膀,硬生生給轉了回去。“還是……后悔了?”男人的聲音里已經帶著隱隱的怒氣。葉歡急忙用力的搖頭。給她十個膽子也不敢當著馳槊的面承認自己睡錯人了,那樣她絕對被這個男人用那恐怖的藤條活活鞭死,或者比這還恐怖。肩膀上的手一下放松了力道,男人的語氣也變得輕松了起來,甚至帶著些調侃的味道,說道:“莫不是還在生我的氣?”生氣?生什么氣?葉歡不解,明明昨天是他生氣跑了好吧?覺得自己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她索性把心一橫,緩緩的睜開一只眼看過去。只見在和她面對面的枕頭上,馳槊正眼神溫柔,笑吟吟地看著她,長發和她一樣散亂在被褥上。“乖,別氣了!”馳槊伸手將她臉上的碎發撥到耳后,笑道:“我以后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了?!?/br>葉歡只覺得心莫名的漏跳一拍。那個叱咤幽冥,讓六界頭疼不已的可怕男人,此時此刻正那樣深深地看著她,平日里陰冷狠厲的雙眼中,此刻盈滿了笑意和柔情,倒影出兩個小小的她。這樣的馳槊,怕是六界之內,只有她見過。沒有女人是不虛榮的,包括她。沒有人是真的不怕死的,包括她。葉歡壯著膽子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攔住男人的勁腰,往他guntang的懷里蹭了蹭。頭頂立刻傳來一聲輕笑,男人雙臂用力將她摟緊,揉著她亂蓬蓬的頭發,寵溺的道:“小傻瓜!”這不用說,葉歡也覺得自己奇傻無比,怎么就喝個酒睡了這么個大魔頭。雖然之前胡媚兒總告訴她和男人歡愛這種事,就像渴了要喝水,餓了要吃飯,但是葉歡還是知道這世上有些男人是要求伴侶絕對忠誠于自己的,如果對方做不到,他們甚至不惜玉石俱焚。葉歡可以確定,馳槊就是這種人。這人絕對不似君無涯和鳳青言,她估計以后多看其他男人一眼,這人就會直接挖了她的眼珠子泡酒,估計還得讓她自己喝了。想到這,她幾乎是立刻就打了個寒顫。馳槊以為她冷,把她從自己懷里拉出來,用被子裹緊了。不過他似乎還是覺得不夠,微微皺眉,隨后手一揮,下一刻,兩人已經身在馳槊的房中大床上,就連身上的被子都已經變了模樣。葉歡是第一次進他的房間,好奇的伸出頭四處去看,卻被男人一把摟進懷里,怕她冷似的,還揮手點了旁邊的火盆。馳槊把懷里的女孩再次用被子裹了,抱緊道:“你以后住這里,可以天天看?!?/br>“你這里也沒什么東西???我看什么?”葉歡忍不住抱怨道。不得不說,馳槊的臥室堪稱簡陋,和她住的房間相差無幾,一床一桌一柜,再無其他家具,更沒有亂七八糟的擺件陳設,甚至床上連幔帳都沒有。“平日里我不需要休息,運功調息也都在書房,這里很少來?!瘪Y槊把玩著葉歡的長發,低聲道:“不過,以后我會把書案和公文搬過來?!?/br>葉歡用力的吞了一口口水,很想跟他商量一下自己可不可以不搬進來,不過她到底還是沒敢,只好笨拙的點了點頭。“你若是想添置些什么就去同盧主事說,”馳槊道:“庫房里有不少東西,我之前只是嫌麻煩才沒弄?!?/br>“不用了!”葉歡滿臉賠笑道:“我沒什么想添的?!?/br>馳槊卻置若罔聞,看了看四周,微微皺眉,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里確實太過簡陋,說道:“床幔、花瓶、擺件這些庫房里肯定有,不過這些家具就不一定了,我這就讓他們去采購些舒服好用的?!?/br>葉歡正要說不用,就聽馳槊繼續自言自語道:“還要弄些軟墊、軟榻,這些太硬了,還有人間的炭火,你怕冷。對,還有首飾和衣物?!?/br>馳槊說完猛地坐起身,捏了捏葉歡的臉頰,囑咐道:“你先睡會兒,我去安排下?!?/br>葉歡急忙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急忙道:“你別去,真的不用了,這樣挺好的?!?/br>他越是認真的大cao大辦,葉歡越是心驚膽寒。馳槊卻以為她是舍不得自己離開,笑著給了她一個纏綿無比的吻,之后揉著她的臉頰道:“小傻瓜,別擔心,我很快就回來?!?/br>他的女人是六界里最好的,自然也要享受最好的。馳槊拍了拍葉歡的臉頰,手一揮穿好衣服,隨后翻身下床,心情無比舒暢的開門去找盧主事布置自己的“新房”去了。葉歡捂著臉,欲哭無淚。她真的很想告訴馳槊,她不過是喝多了酒,把他當成了君無涯而已!不過她是真的被馳槊折騰累了,想著想著居然就這么睡著了。不知睡了多久,葉歡只覺得有好多人在低聲交談,她仔細去聽,就聽那些聲音說道:“哎哎哎,我可終于等到千年鐵樹開花了!”“這女的長得一般??!沒看出哪里不同了?!?/br>“你們給我讓個地方我看不到了!”“別擠,沒看清呢!”……葉歡打了個激靈,猛地睜開眼,下一瞬就看到外屋的門口處,擠了一排腦袋,男女老少都有,顯然都是來看熱鬧的。“你們是?……”葉歡剛一開口,眾人卻立刻作鳥獸散。只剩下四個人,一個是哭喪著臉的梓鈺,一個則是一名周身纏著黑紗,火辣至極的女子,一名老者,另一名魁梧的漢子。葉歡知道他們就是四大修羅。就聽梓鈺苦著臉,戲腔一般的哀嚎道:“我苦命的妹子??!你怎么這么想不開???怎么就讓馳槊那個大魔頭給糟踐了!”還不等他嚎完,旁邊影嬈已經一把將人嫌棄的推到一旁,上下打量著葉歡,道:“小丫頭,說說吧!跟我們冥主是怎么回事?”“我們……”還不等葉歡開口,馳槊的聲音已經從院子里傳來:“從今天開始,她就是幽冥城的城主夫人,我的妻子?!?/br>四周頓時一片寂靜,幾個人大眼瞪小眼,似乎都想從別人的神色里看看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什么?妻、妻子?”葉歡腦子一熱,幾乎是立刻反駁道:“我、我什么時候答應嫁給你了?”“你說什么?”馳槊臉色驟然一沉,下一瞬已經瞬行到了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皺眉看著她,道:“你叫我夫君,怎么?不認了?”葉歡頓時無語,有心穿回七夕之夜,把那時的自己活活掐死。看著葉歡的表情,馳槊很是不解,正要開口繼續詢問,卻聽旁邊的韞繕緩緩道:“冥主,這女人身份不明,又是個凡人,實在不適合做城主夫人,還請冥主三思?!?/br>馳槊的臉色卻緩和了一些,他回頭看著韞繕道:“她的身份我自然知道,你們不必擔心。至于適不適合做城主夫人,若是大家懷疑的話,可以出些題目考考她?!?/br>第三卷冥界18“考試?”葉歡要不是衣衫不整絕對能直接從被窩里竄出來。曾經在尚清派時葉歡最討厭的就是師傅們各種各樣的考試,她萬萬沒想到,如今到了幽冥,不但平白無故成了個莫名其妙的城主夫人,居然還要參加一個更加莫名其妙的考試。馳槊看著如此激動的葉歡,以為她是擔心考試成績,于是開口安慰道:“你莫要擔心,有我在,他們不敢弄太難的項目?!?/br>說完,已經手一揮,將買回來的那套粉色衣袍給她換上了。葉歡此時根本沒心思研究身上的衣服好不好看,她在心里組織了半天,才試探性的說道:“其實,我也不是那么在乎名分,要是為難就……”她話還沒說完,下一瞬已經被人一把拉進懷里,馳槊揉了揉她的頭發,說道:“胡說,你是我的女人,我定不會讓你受委屈?!?/br>“我這不是怕你為難么!”葉歡滿臉賠笑,道:“其實我就是一屆凡人,幾十年就死了,若是你弄得太隆重,等下一任夫人……”后面的話被馳槊用嘴堵在了嗓子里,門口處立刻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干咳聲。馳槊的唇齒十分兇悍,葉歡的牙關沒咬緊,被對方侵入,粗壯的舌頭毫不客氣的攪動,讓她一下子變得毫無招架之力。她感覺呼吸有些困難,想扭過頭去,對方卻捏著她的臉強行扭了回來。唇舌翻攪間,葉歡漸漸失去反抗,目眩神迷,直到對方在她唇上狠狠的咬了一下,她這才勉強回過神來。葉歡被親得渾身發軟,此時已經掛在男人的身上,一副弱柳扶風的模樣。“你給我記得,從今以后只有你才是我的城主夫人,”馳槊的聲音有點沙啞,厚實的大掌輕撫著她guntang的面頰,道:“你就是死了,碧落黃泉我也會將你捉回來,再說什么下一任夫人的話,我絕不饒你?!?/br>站在門口被喂了一嘴狗糧的眾人紛紛尷尬的別過眼。韞繕道:“既然冥主說了,那老奴建議就過‘五幽陣’吧!”梓鈺看葉歡一臉不解,急忙解釋了一下:“這五幽陣,是我們冥界測試能力的陣法,原本是用來給地府的各級鬼仙定級用的,后來我們幽冥這邊也用這個來測試能力。一般來說,陣法共分五層,功力越高,自然過的層數就越高。因為是測試之用,所以危險性不大,過不了也不過是被傳出來而已,你不用擔心?!?/br>“不錯!”韞繕捋著胡子說道:“城中的等級是城主,我們四位護法,下面是十二幫的幫主,在下面是三十六主事,主事下面則是主薄和典史等職務,典史過到第二關即可,主薄過到第三關,主事過四關,幫主需要過到第五關,我看夫人的話,過到三關就可以了?!?/br>梓鈺一聽懸著的心算是落了下來,急忙點頭道:“第三關好過的很,歡兒定能通過?!?/br>一旁一直沒搶上話的衛虎急忙上前道:“俺閉著眼單手都能過的?!?/br>葉歡看了看馳槊又看了看梓鈺,知道這關她是非過不可了,臉立刻就垮了,認命的點了點頭。“好了,熱鬧也看完了,都散了!”馳槊看著葉歡無精打采的模樣毫不客氣的開口趕人。眾人本就不敢進這房間半步,如今一聽人家都下逐客令了紛紛行禮離開,臨走時梓鈺還不忘擠眉弄眼的叮囑:“我說城主大人,歡兒meimei年紀小又是個凡人,你悠著點??!”當然,回答他的就是被重重關上的房門。沒了眾人的打擾,房間里一下變得十分安靜,葉歡如今還是沒想到該如何和馳槊這個大魔頭相處,只好假裝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往被子里一鉆,臉朝著床里就要裝睡。可下一秒,一具guntang的身體已經從背后貼了上來,葉歡本能嚇的一哆嗦。馳槊眉頭微微皺了下,低聲問道:“你怕我?”葉歡的臉幾乎皺成了包子,終于把心一橫,用力的點了點頭。“為何?”馳槊心里有些不舒服,以往他一直不在乎別人如何看自己,甚至隱隱希望別人怕自己,臣服于自己,可是對葉歡,他卻不喜歡這樣。他喜歡她調皮的模樣,喜歡她在自己的身邊無法無天的樣子。馳槊想起葉歡醉酒時的話,將人板正過來,面對著自己,問道:“因為棘刺鞭?”“這名字還真貼切!”葉歡只要一想到那個鞭子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馳槊嘆了口氣,坐起身,伸手將棘刺鞭招了出來,口中念咒,同時拉過葉歡的手,在她左手無名指的位置輕輕一點抽出一絲鮮血,過到了鞭子上。只見那鞭子微微閃了下紫光,下一刻又恢復原狀。“這鞭子也已經認你為主,”馳槊將鞭子柄交給葉歡,道:“它以后絕對不會傷你了?!?/br>葉歡只感覺一股柔和的力量在掌心傳來,她伸手去摸那看似尖銳的刺,卻發現無論她的動作有多快,那刺都會以更快的速度縮回去,根本不會傷她。“這本是在幽冥征戰時偶然所得,”馳槊伸手將葉歡摟著躺下,道:“當初只是覺得它用來逼供很好用,所以就留下了,如今你既然喜歡,那就送你了?!?/br>葉歡雖然和藤鞭依舊玩的不亦樂乎,卻還是說道:“不用,我有‘歸來’了?!?/br>“歸來?”馳槊微微皺眉,問道:“你的那條銀鞭?它好像還沒有賦能?!?/br>“可不是嗎!”葉歡道:“人界的時候妖丹很難得的,何況當時我沒有靈力,修的又是符咒和陣法,所以就沒給它賦能?!?/br>“人界的法術我不太懂,聽說要按照靈根賦能?!瘪Y槊問道:“你是什么靈根?”葉歡皺眉想了想,道:“修靈力的時候我是水系靈根,不過還沒用多久就化了,現在修了妖丹,我也不知道算什么了?!?/br>葉歡見馳槊似乎在想什么,將鞭子遞給他,卻見男人重新將鞭子推回去,道:“妖丹的話我這也有不少,五行都有,明天就叫他們都拿來,你輪流著試?!?/br>妖丹無論是在哪里都算是珍貴之物,可這人居然一副讓她隨便拿去玩的態度,弄得葉歡有點不好意思,道:“這不太好吧!等我回到妖……”馳槊卻硬生生打斷了她的話,道:“從明天開始你給我好好修煉,我每天會監督你的進程?!?/br>葉歡撅嘴,道:“為什么還要修煉呀?”馳槊掐了掐她的臉頰,恨鐵不成鋼的道:“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如果我無法保護你的時候,你怎么辦?等死嗎?”葉歡立刻沒心沒肺的道:“你這么威武,肯定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雖然被女孩這么說很讓馳槊開心,不過他還是開口道:“我不可能一天十二個時辰護著你,總有顧忌不到的時候?!?/br>葉歡歪頭想了想,點了點頭,覺得他說的有道理,畢竟靠別人不如靠自己。馳槊看她答應了,立刻道:“所以從明天開始,你每天的修煉進度我都要跟進檢查,聽明白了嗎?”“???!”葉歡又苦了臉,道:“不用這樣吧!你比我師父還嚴格???還有啊,你這里是冥界啊,我修的是妖術,妖術在冥界本就不容易修煉的?!?/br>馳槊挑著眉聽她講完借口,道:“不要找借口,你有六合珠,在哪里修煉都是一樣的?!?/br>“這六合珠我還不太會用,何況……”這次是葉歡自己停了話,她皺眉看著自己手腕上的珠子,終于明白那日在書案下一直抓不住的一點是什么了。就是六合珠!馳槊看她突然神色凝重,開口問道:“六合珠怎么了?”“那天你們說仙界像是在找什么?”葉歡看向馳槊,對著他晃了晃手腕示意道:“會不會是這個?”“六合乾坤珠?”馳槊想了想,覺得葉歡說的似乎有些道理。“之前在尚清的時候,有一個仙界的什么尊者,一看到我手上的珠子出手就搶,上來就是殺招?!比~歡回憶道:“足見這東西他們有多想要?!?/br>“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馳槊眉頭一下皺的死緊,死死盯著那顆珠子。他知道這東西一旦認主,除非主人死了,其他人是無論如何也摘不下的。可是,這東西太過危險,如今葉歡的本事根本守不住它,真不知將此物給葉歡的無名和尚到底是何用意。他越想越氣,臉色也越來越難看。葉歡擔心的扯了扯馳槊的衣襟,小聲道:“我會不會連累你???”馳槊猛地回過神,發現葉歡的臉色有些慘白,于是急忙收斂的氣勢,將人摟回懷里,道:“你男人還不至于連個珠子都護不??!”六合乾坤珠這法寶再厲害,也不至于厲害到仙界敢明目張膽的來搶,所以只要多加些小心,時間久了,對方也就放棄了。而葉歡卻看著自己手腕上的珠子若有所思。第三卷冥界19(一更,補昨天的)考核的日子定在了七日之后,而馳槊的監督也從第二天就開始了。葉歡本以為馳槊公務那么繁忙應該沒什么時間管她,誰知這人居然將書案直接搬到了演武場,每天一邊批閱公文一邊監督葉歡練功。而自從有了馳槊的監督,葉歡終于知道當初的君無涯對她到底有多寵愛了。當年君無涯對葉歡屬于放養狀態,只求她能有自保的本事,其他方面對她是一點要求都沒有。可如今的馳槊卻是嚴厲的很,只要她敢有一點的偷懶懈怠立刻就會感覺到有一雙刀子一樣的眼神甩過來。一擊打出,歸來帶著紫色的妖力準確的抽到了目標壇子上,直接將壇子打了個粉碎。卻還沒等葉歡高興,旁邊的馳槊已經將一顆青果子彈了過來,直接打在了葉歡的腦門上,道:“不是說了,不讓你用妖力,要用六合珠里的靈力去驅動靈器嗎?”雖然葉歡修煉了妖丹,歸來鞭子用妖力也能催動,但它畢竟是人界修仙的一品靈器,用與之相沖的妖力催動威力自然大打折扣。而若是葉歡能將六合珠里的靈力分離出來,運用自如,灌輸在一品靈器上就不同了,若是對方是妖魔,配合她的符咒和陣法就更是如虎添翼了。“我又不是你徒弟!”葉歡揉著被打疼的額頭撅著嘴,道:“三天后就要開始考核了,我這臨陣磨槍就算再快也改變不了什么??!”“借口!”馳槊頭都沒抬,緩緩的道:“不要偷懶,繼續!”葉歡對著低頭看公文的馳槊做了個鬼臉,這才又一次揮舞著鞭子重新練了起來。這一日,葉歡揮著鞭子練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最后胳膊已經腫的抬不起來了。而馳槊則坐在演武場里看了一天的公文——和她。胡亂的扒了一口晚飯,葉歡累的腰酸骨頭痛,連衣服都懶得脫,一下轉進了被子里,迷迷糊糊地墜入沉沉的夢鄉。很快,推門聲便響了起來,馳槊手拿著托盤,刻意放輕的腳步聲到了床邊。葉歡朦朧中試圖睜眼,睡意卻沉甸甸壓住眼皮,最后索性翻了個身,繼續呼呼大睡。恍惚間她又聽到了一陣細微的響動,床榻突然一沉,這張床喑啞地吱了一聲。下一刻,葉歡感到有一只涼沁沁的手擦上了自己的額頭,沿著額頭輕撫了一下,憐愛的停在她的臉上。然后胳膊被人抬起來,衣袖直被對方挽至及肩,露出她明顯已經腫起的手臂,隨后,一股清涼從手臂上傳來。葉歡迷迷糊糊的覺得有人在給她的胳膊上藥,那人手掌上雖然滿是老繭,動作卻極輕,一邊給她涂藥還不忘一邊運功幫她手臂血液循環,方便傷勢恢復。“馳槊???”葉歡微微瞇起眼,只看到夜明珠下,視線中漸漸清晰的人影果然是馳槊。對方見她瞇起眼,道:“醒了?”燭影下馳槊凝視她片刻,收手回來在白瓷碗中挑了一些藥膏均勻的涂抹在她的胳膊上,道:“正好,告訴我一下,還有哪里疼?”想起男人白天時的表現,葉歡頓時生了怒氣,抽回手臂抱著被翻了個身,道:“我要睡了?!?/br>誰知她剛翻過去就被對方又給扳回來,男人皺眉道:“你在生氣!”葉歡心里微微一顫,本能的縮著身子往床里靠了靠,想了一會兒,氣悶的道:“既然知道心疼我,干嘛還要對我那么嚴厲?這時候又來裝好人?!?/br>“修煉自然要千錘百煉,只有你親自跌倒,親自爬起來才能有成效?!瘪Y槊松開板著她肩的手,拉開一點距離,道:“現在你覺得苦累,待到戰場上,只會比這還要苦累,一著不慎甚至可能丟了命?!?/br>葉歡自然之道馳槊做事從來不和人解釋,如今能耐著性子說道理已經是不易,可是想到今天男人那板著臉看熱鬧的模樣,她就是無端生氣。馳槊看她不說話,伸手又將她的胳膊拉了過來繼續上藥。“我不用你練成什么絕世高手,但至少要有保護自己的能力,”男人低沉的聲音,緩緩的說道:“眼睜睜看著自己在乎的人死在面前,我永遠都不想再體驗了?!?/br>想起馳槊說起的九溪的經歷,葉歡心中的怒氣頓時消了一半,她緩緩轉過身,用手指戳了下男人的手背,道:“你能和我說說你的身世嗎?”馳槊勾了下唇角,輕笑道:“我有什么好說的?!?/br>“可是我想知道?!比~歡認真的說道。馳槊擦藥的動作停滯了一瞬,隨即開口道:“我在家中排行老六,是父母最小的孩子,所以家人都很寵愛我。我從小就很調皮,雖然族中的長老們都說我天資聰慧,是族中最有可能繼承弒神槍的人,可是我卻很貪玩兒,所以無論是戰策還是武藝,我都不太上心。我那時總覺得,即便是天塌了也有父母和兄長們?!?/br>男人說到這里自嘲的一笑,道:“后來才發現自己錯的離譜?!?/br>聽出對方話里的苦澀,葉歡伸手撫在他手上,面對著滅族的仇恨,什么安慰都顯得蒼白無力,大概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如現在這樣,靜靜的陪著他,等待有朝一日,時間能慢慢治愈他心中的傷痛。第二日當馳槊早上議事回來之后就看到葉歡早在演武場里練了起來,而旁邊已經擺好了書案和熱茶。馳槊知趣的坐下,兩人繼續一個批公文,另一個練功。一晃三日已過,轉眼就是考核的日子。雖然這種考核每年都有一次,大家也算是見怪不怪,可是這次考核的卻是城主夫人,這可是絕無僅有的。雖然知道這不過是走個過場,城主府里卻還是熱鬧非凡,幾乎所有的人都到了演武場看熱鬧,只把這里里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個水泄不通。葉歡一席紅衣立在場子一旁,手里是一條銀鞭,眉頭微微擰著,似乎有些緊張。而四修羅此時卻是坐在椅子上嗑著瓜子,喝著茶水,一副看熱鬧的模樣。梓鈺更是頻頻對葉歡招手示意。馳槊坐在主考的位置上,手邊是一盞新泡好的茶,而他的身邊還空著一把椅子,那里有他特意叫人準備的人界茶點,就等著葉歡考核結束過來吃。一旁負責此次考核的是盧主事,一看時辰到了,高聲宣布開始,雙手從韞繕手里接過考核用的結界陣法放到場地中間,施法打開。瞬間,演武場中間出現一座六角形的擂臺,擂臺的對面則是一個憨頭憨腦的木頭人。“葉小姐,請!”盧主事恭恭敬敬的做了個請的手勢。葉歡點了下頭,一躍而上,站在了木頭人的對面。第一關全無壓力,葉歡幾乎是沒費什么功夫就過了關,旁邊人雖然沒看到什么精彩的表演,卻也顧忌馳槊的面子紛紛鼓掌稱贊。第二關是三個木頭人,葉歡以一對三也是輕松過關。陣法緩緩轉動,第三關開始。第三關還是一個木頭人,不同的是場地卻變了模樣,葉歡和那木頭人的腳下都是兩人高的木樁,顯然,這一關的規矩是最先落地者為敗。葉歡余光偷偷瞄了一眼場下的馳槊,琢磨著如果自己假裝失手落地是不是就不用當這個夫人了。不過她很快就否定了這個念頭,畢竟以她對馳槊的了解,別說她只是失敗,就是她今天掉地上摔死,他也有本事把她的魂魄壓回來拜堂成親去。葉歡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收斂心神在心里默默記住了所有木樁的位置,隨即一躍而起,揮起鞭子抽向那木頭人,誰知那木頭人明顯比之前兩關的靈活了許多,葉歡這一鞭子居然抽了個空。她只覺得眼前一晃,下一瞬那木頭已經一分為三,分別從三個方向攻向葉歡。葉歡急忙向后一跳,堪堪躲過。可還沒等她落穩,對面三個木頭人已經變成了六個,而且已經毫不客氣的沖了過來。葉歡幾乎在心里罵娘了,這破陣法是誰設計的?第三關和前兩關也差太多了!而此時,馳槊和四修羅也看出了不對。“這看著怎么不像第三關呢?”梓鈺不解的道:“我記得第三關只有三只木傀儡??!”“我記得也只有三只?!表y繕也皺眉說道。馳槊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他微微坐直了身體,緊盯著場中的一切。葉歡又一次后跳躲過六只木頭人的攻擊,誰知這次還沒等落地,她身后卻憑空出現了第七只木傀儡。“小心!”梓鈺驚呼一聲,直接跳了起來。而此時那木頭人的一掌已經結結實實的拍在了葉歡的背心上。她本就身在半空,被木頭人從側面一掌拍中,直接奔著地面就摔了過去。還不等葉歡慶幸這次不用自己放水也可以輸的光明正大,卻眼尖的看到那原本平坦的木臺上突然長出無數手臂長的尖刺。眼看葉歡在下一瞬就要被串成rou串,卻只覺得腰上一緊,整個人已經被人撈了起來。馳槊抱著葉歡遠遠落在一處木樁上,兩人腳還沒站穩,那六只木頭人已經閃到了兩人面前,身法奇詭的攻了過來。第三卷冥界20(二更,珠珠滿2200加更)為了保證比賽的公平,五幽陣一旦開啟就會有結界保護,一般人是無法干預里面的一切。可眼見事情蹊蹺,馳槊才不管那些,直接破了結界沖進去救人。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就在他踏進陣法的一瞬間,一道更厲害的結界卻隨即形成。等到四修羅反應過來要助陣的時候已經晚了,各個都被隔絕在了結界外。“馳槊,你們這是什么破陣法??!要人命??!”葉歡一邊一掌轟飛了一只木頭人,一邊對著馳槊吼著。“這陣法被人動了手腳?!瘪Y槊只是來看熱鬧,沒想到居然會變成這樣,自然是沒帶兵器,而弒神槍并沒有認馳槊為主,自然也是召喚不出來的,所以他只能赤手空拳的和木頭人對打。眼看木人分身越來越多,葉歡急忙抽空從乾坤袋里取出那條藤鞭扔給馳槊,讓他好歹有個武器防身。兩人背靠背手中一銀一翠兩條鞭子光影綽綽,那木人竟一時也沒辦法近身,可眼見對方數量越來越多,四周也開始升騰起陣陣白霧,馳槊的眉頭越皺越緊。“你立刻凝聚六合珠里的靈力,畫傳送符出去!”馳槊他抬手將一只木人抽飛出去,撞倒了一片木人。葉歡那邊剛踹翻一個又上來一只,她索性用肩膀直接將那木人撞飛,道:“以我的本事傳送符只能讓我自己出去,你怎么辦?”“你不用管我,”馳槊回手一拳砸碎了一只,道:“破陣法我自己一人就能破,你在反而礙手礙腳?!?/br>雖然心里比較抵觸,但是葉歡不得不承認,也許馳槊說的對。于是她連著幾個掌心雷轟出,隨后咬破指尖借助六合珠上的靈力凌空畫符,口中喊了聲:“遁!”下一刻,白光一閃,葉歡已經出現在了四修羅面前。“你們這破陣法是怎么回事?”葉歡吼了一聲就往兩人的臥室跑,準備去給馳槊取弒神槍。誰知她剛跑出去幾步,就感覺一陣的地動山搖,隨即,只見剛才那陣法中突然金光大盛,隨即一陣刺目的光芒閃過,待眾人緩過神來看,只見那里已經是空空蕩蕩,什么也沒有了。影嬈第一個慌了,她抽出腰刀跑到剛才的位置狠狠砍了兩刀,喊道:“這是怎么回事?城主呢?”“看這樣子應該是某種傳送陣法?!辫麾暟櫭嫉?。“是仙界的陣法?!表y繕到底是見多識廣,立刻道:“莫非這是仙界的詭計?”他話音剛落,一名小兵跑過來跪倒通報道:“不好了!不好了!北山王帶著北山軍來攻城了!兵馬已經到了城外了?!?/br>一石激起千層浪,演武場上一下就炸開了鍋。“傳令下去,所有人全部備戰,”韞繕到底是四修羅之首,半點不慌亂,沉著的下了令:“你們三個,跟我去議事廳,傳令十二幫主,立刻到議事廳商量對策?!?/br>好在馳槊平日里積威甚深,眾人也只是慌亂了一瞬,如今聽到韞繕的命令,立刻也鎮定了下了,紛紛離場,去自己的崗位了。而進了議事廳時,韞繕赫然發現跟來的還有葉歡。他微微皺眉,開口道:“如今外面兵荒馬亂,還請葉姑娘回到房間里,安心等候?!?/br>韞繕這話說的客客氣氣,但是葉歡聽得出,這人的潛在意思絕對是讓她老老實實呆在屋子里,不要給他們添麻煩。梓鈺也急忙安慰道:“歡兒,你放心,我們定會處理好一切,然后將城主帶回來的?!?/br>影嬈沒好氣的瞪了葉歡一眼,道:“要不是為了你,城主才不會輕易上當?!?/br>“影嬈,你怎么這么說話?”梓鈺皺眉看向影嬈道:“歡兒也是被算計的,你再如此陰陽怪氣,別怪我翻臉?!?/br>梓鈺不說話還好,他一說影嬈頓時就炸了,聲音也尖銳了起來,高聲道:“翻臉就翻臉,不知道這女人有什么好,把你們一個個迷得神魂顛倒的?!?/br>“楚影嬈!”“葉子瑜!”一男一女都是面紅耳赤,仿佛下一刻就要化身成兩只斗雞,來一場較量。“你們兩個怎么一見面就要吵架?”一旁的衛虎一把拉住梓鈺道:“好了好了,你跟個女人一般見識干嘛?”“她平日里擠兌我就算了,欺負歡兒就是不行!”梓鈺咬牙切齒。影嬈氣的眼圈通紅,道:“我就是欺負她又怎樣?故作柔弱的叫你幾句,你就被迷得不知道東南西北了?!?/br>“夠了——!”韞繕將手中的柺杖狠狠地往地上敲了敲,怒道:“現在是什么時候了?你們兩個還有工夫在這吵架?”他這一嗓子確實管用,剛剛還想烏眼雞似的兩個人立刻閉了嘴,將頭扭到一邊,各自生悶氣去了。這要是平日葉歡一定抬腳就走,畢竟平日里有馳槊坐鎮,而她對冥界并不了解,甚至連北山王是誰都不請楚,自然也不會跟著摻和。可是今日不同,這顯然是對方早有預謀,為的就是算計馳槊。而影嬈說的不錯,馳槊確實是為了救自己才被算計,所以,這次的閑事,葉歡管定了。葉歡首先看了看韞繕。她知道,這個老頭看似慈眉善目,其實是個狠角色,若不是實力超過他的人,他是根本不會真心尊敬的。不過既然這他們跟了馳槊幾百年,應該也是信得過的。于是她不等韞繕第二次趕人,直接單刀直入道:“我只想知道,你們打算如何抓jian細?”“jian細?”衛虎微楞,有點不解的看著葉歡,而一旁的韞繕則是眼前一亮,不由得開口問道:“葉姑娘為何覺得會有jian細?”“這是再明顯不過的里應外合,”葉歡道:“既然需要外合,自然有里應??!”“看來腦子還沒那么蠢?!庇皨茮]好氣的道。“歡兒,這些事情你還是別管了,交給我們處理?!辫麾暤溃骸澳阙s緊回去,馳槊的臥室有特別的結界,除了你們兩個人,其他人都進不去,你在那里一定安全?!?/br>“不行!”葉歡斬釘截鐵的道:“除非我看到馳槊安然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是不會回去的?!?/br>“他們雖然把冥主傳走了,但是以他們的本事是殺不了他的,”梓鈺道:“所以只可能是將他困在哪里,讓他一時回不來而已?!?/br>話音剛落,只聽遠處傳來一陣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顯然北山軍已經兵臨城下,正在攻擊城門了。“你們在商量事情怎么能少了我老鬼醫?”隨著一聲沙啞的嗓音響起,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出現在門口,葉歡轉眼一看先是一驚,隨后她立刻笑出聲,道:“我有個辦法可以揪出那個jian細,還能穩定軍心。說不定還能一舉獲勝?!?/br>韞繕道:“哦?你且說來聽聽?!?/br>北山王名叫北山,之前曾是仙界的一名散仙,幾次想要加入第一仙府都被拒絕,最后他橫生心魔,變成了個墮仙,被囚入幽冥。后來馳槊起事,他一路跟著開疆擴土,也算是立下過汗馬功勞的,馳槊帶他也不薄,封了個副城主給他。可惜,他這人貪心不足,居然開始覬覦馳槊的城主之位,不過他這人心術不正,四修羅沒有一個肯歸順與他,最后被馳槊打成重傷,帶著幾個貼身的弟兄狼狽逃走。不過,后來他靠著自己出眾的容貌和仙界的氣質,居然搖身一變成了秦廣王的妹夫,因此居然還拉起了一只不大不小的鬼軍隊伍。這人能力不行,但是陰謀卻是一套一套的,這幾百年里沒少找馳槊麻煩,不過這人就像是蟑螂一般,鬼鬼祟祟又神出鬼沒,加上又有秦廣王撐腰,所以即使馳槊尋了他很多年,卻也沒能將他徹底鏟除了。如今北山王坐在幽冥城下的一張太師椅里,一席白袍,眉目清秀,手里搖著白紙扇,頭發梳的一絲不亂,看上去儼然就是一個來冥界游玩的仙界之人。而他面前,原本瘋狂攻擊城墻的大軍此時卻漸漸緩了攻勢。北山看著那幾乎要被轟出大窟窿的城墻微微皺起眉,問身邊的人,道:“里面的人還沒消息嗎?”手下急忙回道:“還沒有消息?!?/br>“他們這葫蘆里買的是什么藥?”北山說道:“如今馳槊已經被我困住,按理來說韞繕那老東西該找人和我談判拖延時間才對。就算他們沒想到其中關竅,我鬧這么大的動靜,他們居然連城防都沒增加,這是怎么回事?”北山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疑惑之時,幽冥城里的眾人也是疑惑不解。因為他們所有人都知道城正在被北山王攻擊,馳槊又下落不明,可是他們卻遲遲看不到城主府有什么動作,一時間心里也是七上八下。而此時,在城主府的校場上,府中上到四修羅,下到做飯的廚娘,掃地的大叔,都整齊的站在演武場上。他們被告知需要和大軍一起集結救城,誰知集合之后卻得到了一個奇怪的指令,就是需要燃盡五根香之后才能開戰。于是他們便一邊盯著旁邊慢騰騰燒著自己的香,一邊傻呆呆的看著臺上葉歡和四修羅一邊嗑瓜子,一邊喝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