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中淚光閃動，嘴唇哆嗦個不停，顯然只是讓她想象一下這種可能，就有讓她

崩潰的力量。

林至然只能勉強安撫，但依然有些力不從心。

好在伯納諾早已看出她不擅長處理這種母子情深的話題，以廚房里還需瑪蓮照顧為由，將她攆離了林至然的身側

，給了林至然一個相對舒適的空間。

林至然感激于伯納諾的解圍，卻也沒有忘記自己來的目的。在正式開飯之前，她聲稱自己不擅長飲酒，自然地拎

出了一瓶果汁飲料與孩們分享。

瑪蓮本也想跟著她一塊兒喝果汁，卻被林至然玩笑著調侃了過去。

直到看見三個孩子都喝下了果汁，林至然這才放下了心中的重擔，開始專心享用桌上的餐點。

平心而論，瑪蓮的廚藝一般，但她做的水果烤雞的味道確實不錯。那浸著果香的雞皮被烤得酥脆松軟，讓向來不

愛膩味油脂的她也忍不住多要了一份烤雞rou。

至于最后剩下的小半瓶果汁，在最后一次為孩子們倒過飲料之后，她故意沒有擰緊瓶蓋便放在了腳邊，在離席時

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將果汁踢倒在地，然后在慌張的道歉和清理之中，順理成章地將只剩一個底的果汁瓶扔進了垃

圾桶里。

晚上，伯納諾開車將她送回了家，在她即將下車時，極為小聲地提醒了一句：如果上次見過的哈根探員單獨找到

她問問題，不要隨便回答，可以先聯系他。

林至然有些困惑，詢問詳情，他卻轉移了話題，囑咐林至然早點休息，而后驅車離開了

林至然摸不準伯納諾是出于感激還是在釣她的魚，決定明天跟南野秀人商量過后再考慮該如何處理。

又是一個下午，與克里斯交班后的林至然來到了南野秀人的微生物實驗室，一進門就看見南野秀人正在處理申請

加入課題組的郵件。

距離課題組建立之初已經過了五天，南野秀人收到了不少加入課題組的申請，卻遲遲沒有通過。

——跟其他課題組想找的能干活的學生不同，他想找的是既能干活又很聽話的學生，那種家庭困難，天賦一般，

因此將每一個機會都珍而重之地對待的小可憐。

而且還不能太蠢。

而對于南野秀人而言，他對于「不太蠢」的定義，就跟普通人眼中的「學霸」差不多……

林至然知道他挑人的標準，并不意外他到今天還沒找到人，于是自顧自地換上了一整套無菌設備，進了培養室，

觀察起第一批培養的微生物。

為了掩人耳目，南野秀人擬給項目組的課題是研究NW射線輻射影響下微生物群落物種多樣性的產生和維持機制，

實際的實驗設計卻是朝著明確不同環境對她體內的微生物的影響去的，這便導致實驗真正執行起來會經常出現說

不清實驗目的的cao作，要是來的學生隨口捅了出去，重新實驗還是小事，要是被盯上了，他們麻煩就大了。

南野秀人處理完了學生發來的簡歷，用打印機打印了五份簡歷放在桌上，并敲玻璃示意林至然從培養室出來。

林至然走出培養室后，摘下一次性口罩扔進標著「實驗室垃圾」的垃圾袋中，拿起簡歷迅速翻看了一下：「第三

世界國家，普通家庭，GPA3.8以上，無犯罪記錄……差不多，我也是會是這樣的建議?！?/br>
「你最看好誰？」

「諾拉·賈拉里（NoraJali）?！沽种寥惶舫銎渲形ㄒ灰环菖院啔v，「伊朗的女人要出來讀書可不是一

般的困難，我想她可能會更珍惜機會?！?/br>
南野秀人點頭，將那份簡歷放在了最下面：「我會考慮你的建議的。另外，我已經完成了對兩套數據的建模與分

析，具體的模型和分析結果我已經在整理，這兩天就能給你。但有一個問題困擾著我，我想聽聽你的想法?！?/br>
林至然：「你說?！?/br>
「同樣是由唾液引發的性愛，但兩人卻表現出了完全不同的性愛模式。而且這種模式很可能與他們的生活背景以

及性格相關?！鼓弦靶闳送ｎD片刻，「如果說你體內的微生物起到的是一種純粹的控制作用，這兩人的性愛習慣

理應逐漸趨同化，但我沒有看見任何相似之處——」

「我也考慮過這個問題，對此有兩個猜測?！沽种寥唤舆^話頭，「第一種可能，他們感染的時間太短，趨同作用

還不明顯；第二種可能，這些生物的影響并非單純的行為控制，而是于精神層面施加影響，由于每個人精神世界

不同，所以每個人受到同樣的影響之后呈現出的狀態也不一樣——你知道的，同樣是示愛，一千個人可能有一千

種不同的表達?！?/br>
南野秀人皺著眉：「我也懷疑是第二種，但是相較于行為層面，精神層面的改變是難以觀察和驗證的，需要長期

而大量的數據收集……我們恐怕需要調整策略?！?/br>
林至然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進行大批量的對照實驗?！?/br>
「對，但這件事不是光靠你我就能夠完成的。我們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才能在那些人反應過來之前，

得到我們想要的數據……」

林至然聞言沉吟片刻：「——我們需要一家藥企?！?/br>
南野秀人補充：「最好是當地的、有錢的、有足夠影響力的藥企——」

兩人停頓片刻，異口同聲地說出了同一個名字：「維德藥業?！?/br>
維德藥業是馬薩諸塞州的一家老牌藥企，工廠坐落在查爾斯河下游，NW射線出現后更是擴大了規模，發售了一系

列預防NW射線影響的免疫增強類藥物，在轉得盆滿缽滿的同時也為馬薩諸塞州提供了大量的稅金。

明確了維德藥業作為目標之后，林至然從網絡上查閱了大量的公開信息，并將目標鎖定在維德藥業目前的當家人

，凱恩·維德（Wade）身上。

林至然做出這個決定，一方面是出于公心：考慮到凱恩作為維德家族的掌權人，他所發出的命令無人能夠置疑，

這能夠極大地推動實驗的進行，并保有一定程度的關鍵信息；另一方面則是純粹的私心：作為一個三十八歲的壯

年男子，凱恩的容貌和身材都保持得非常不錯，完全不輸那些靠外貌吃飯的娛樂明星。

只不過，因為維德藥業的體量以及它在馬薩諸塞州不凡的經濟地位，要想不聲不響地接近這一位掌權人并將他納

入麾下，林至然還需要和南野秀人一起從長計議一番。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南野秀人通過研究圈子里的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