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民

    顧衡站在原地沒有動，眼神早已從原本的疏離全然變了樣。

    梁夢婷原本只是想探口風，可眼下，男人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事實。

    醫院里那份手術申請單的信息是真的，她沒有看錯。

    不過，眼下她并不想顧衡誤會。

    我是N市醫院麻醉師，負責你周六的手術，當然這件事，除了我，在場的沒人知道。

    可即便如此，顧衡的眼神依舊冰冷。

    所以呢，你想說什么？

    他的語氣不深不淺，沒有絲毫驚慌。

    梁夢婷看著他，想起了第一次去顧衡辦公室。

    那天，顧緣也在，小姑娘對她帶有強烈的敵意。

    這一點，她多少理解。

    顧衡的小姑姑早就同她介紹過，兄妹倆相依為命慣了，突然，莫名其妙多出她這么一個人，哪怕是八字還沒一撇的相親。

    可直到那一晚的同學聚會，酒吧里昏暗的燈光下，她親眼看到，顧衡抱著個女人擠在角落的位置忘我地接吻，而那個人就是顧緣。

    人不能違背倫理，你們這樣是不對的。

    梁夢婷壓低了聲音，顧衡卻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

    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他說得太自然了，仿佛只是在回答一個稀松平常的問題。

    梁夢婷狠了狠心。

    你就不怕說出去嗎？

    說出去？有誰會信？

    男人嗤笑一聲，醫生主動泄露隱私是要付法律責任，為了我，賠上你的職業生涯，值得嗎？

    一時間，梁夢婷不知該如何回話。

    顧衡看了眼手表。

    周六的手術，我會申請換人。

    手術是非做不可的，他也從來不是受制于人的性子。

    說完，便獨留梁夢婷一人站在飄窗前。

    顧衡不想繼續在這里浪費時間。

    臨走前，他想去同兩位長輩道個別。

    小姑卻拉住了他。

    顧衡，你看那個男孩子，怎么樣？

    顧衡的視線隨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就在別墅門口圍了一群人，在那之中惟一醒目的只有一個身影，那人高高瘦瘦的，看上去挺年輕的，穿了身休閑西裝，站在小姑父身旁，兩人正說著什么。

    他叫高然，你還記得嗎？

    高然？這名字顧衡有點印象。

    是以前住在我們家隔壁高叔叔的兒子？

    就是他。

    小姑點頭，他今年22，剛碩士畢業回國，可惜小緣這次沒來，不然，先相看相看也不錯。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顧衡心知肚明。

    小姑，不用麻煩了，我和小緣準備移民了。

    想了想還是決定提前把話說清楚。

    可小姑簡直難以置信。

    你們要移民？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提前和我們商量？

    許是太過吃驚，她的聲音引來了小姑父的注意。

    怎么了？

    于是，小姑便將剛才的話都告訴了他。

    小姑父一聽這話也吃了一驚。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要移民了，顧衡，是不是發生什么了？

    發生了什么？顧衡根本說不出口。

    小姑又勸道：這件事，等小緣回來咱們再好好商量吧。

    于是，有關移民的話題暫時被擱置。

    這時，高然也走了過來。

    顧衡哥，好久不見。

    顧衡應了一聲。嗯，好久不見。

    他并不是特別想同他打招呼。

    高然倒是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我都好多年沒見到小緣了，那時候上幼兒園她被班上的小朋友欺負，還是我替她出得頭。

    顧衡聽了這話，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他比顧緣大八歲，加上跳級的關系，小姑娘上幼兒園的時候，他都快念高中了。

    她不在，你跟我說這些沒用。

    他不冷不熱地來了這么一句，氣氛瞬間變得尷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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