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秘訣是不要想太多
幸福的秘訣是不要想太多
任鳶混亂了。 一時間都有些看不懂他遞過來的聊天記錄到底是什么意思。 屏幕上方標注聯系人的位置確實寫著駱照銀三個字,可是整個聊天記錄里面,來自駱照銀的消息一條都沒有。 然而男人就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一樣,臉上的表情甚至像一個十幾歲陷入熱戀中的少女,看向屏幕的眼神飽含嬌羞和期待。 啊,不行。男人突然站起身,有些恍惚似的,快要來不及了。 他說著,甚至忘了和任鳶告別,便自顧自地走了。 任鳶被一個人留在空曠的走廊里了,腦子卻根本轉不過來。 他說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真的如他所說,他和駱照銀每周都在見面的話,那不是說明駱照銀其實一直就待在她附近?一直在暗中監視她嗎?所以才會送來恐嚇一樣的You know where I am的文字? 可是她又本能地覺得不對勁,因為以駱照銀的立場來看完全沒有做這些事情的必要,她在那年冬天的最后說,等她回來的時候,就要親手幫她解脫,到那個時候,就要讓她永遠屬于她了。所以至今為止的隱而不出,難道都是為了達成這個目的而采取的手段?可若真是這樣,又為什么,她被任晴標記的時候,對方又什么反應都沒有? 而且那個人的聊天記錄里,也分明沒有駱照銀出現過的痕跡。 太亂了。 好像很多事情都在互相矛盾。 她想不通。 突然覺得連寂靜的空氣都有幾分可怕了起來。 好在男人離開后不久,李叔就回來了,看到她還坐在走廊的地毯上發呆,連忙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小姐,您怎么坐在這兒? 任鳶卻像是溺水的人終于抓到一根浮木似的,抓住他的手,顫抖著問:李叔你,你知不知道,駱mama她在哪? 她問出口了,才意識到,原來自己一直沒問過這個問題。 最開始,是在恐懼,到后來,好像錯過了問的時機,不如說,是她潛意識一直在逃避。 可是,向來和藹的中年男人,聽到她的問題之后,卻頓了頓,手指下意識蜷縮了一下,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后臉上才露出一個一如既往的笑,抬手,輕到不能再輕地摸了摸她的頭發。 這不是我能回答您的問題啊,小姐。他說。 為什么? 因為您知道的,我只是一個司機罷了。 可是你知道嗎?你知道她在哪嗎?任鳶的聲音有些著急起來。 男人卻只是幫她理了理頭發,他臉上還在笑,可是任鳶隱隱約約察覺到,周圍的空氣好像變苦了一點。 小姐,如果說我這輩子還有什么愿望的話,他突然開口,卻答非所問道,那就是希望您和少爺能幸福了。 您還記得,您小時候我跟您說過的,幸福的秘訣是什么嗎? 任鳶張了張嘴,喉嚨吞咽了一下,才有些艱澀地出聲:不要想太多。 對。男人將她抱進懷里,手臂摟緊,聲音很輕,想太多的話,到手的幸福也會溜走的。 任鳶把臉埋進他的衣服里,默了一會兒,才又弱弱地開口,李叔,我想去哥哥那。 好。 又是熟悉的酒店,剛到門口任鳶就看到一面巨大的展板,映著駱照銀那張享譽國際的臉,下面寫著駱照銀女士出道25周年紀念慈善拍賣會的字樣。 但是李禾卻帶著她直接走向了標記著拍賣會會場箭頭的反方向,在復雜的走廊里繞來繞去,最后停在了一扇緊閉的房門前。 男人站在門口便停下了,笑著示意她自己進去就好,任鳶猶豫了一下,便推開了門。 房內,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從這里意外能清晰地聽到拍賣會現場的聲音,拍賣師口中的價格在不斷升高,光是聽聲音都能感受到現場緊張而又熱烈的氛圍。 房間里就只有任晴一個人,他坐在那面落地窗前,聽到開門的聲音回過頭,看到是她,還有些驚訝。 鳶鳶,你怎么來了? 任鳶走到他身邊,只是搖了搖頭,就往他懷里鉆。 怎么了?任晴配合地摟上她的腰,將她攬緊了些,溫聲問。 沒什么。她悶聲道。 可是鳶鳶你的表情可不像沒什么的樣子啊。 任鳶把頭抬起來一點,看他:我是什么表情? 男人聞言笑了一下,眼睛里的笑意有點醉人:好像在外面流浪了一圈終于找回家的小狗。 小姑娘腮幫子鼓了鼓,舉起拳頭敲他,哥哥你怎么說我是小狗。 抱歉抱歉,他說著抱歉,臉上的表情卻并不像在抱歉的樣子,含著笑將她的手又握回掌心,問,所以發生什么了? 任鳶癟了癟嘴,嗅著哥哥身上獨有的香氣,平靜了好一會兒,才猶豫著,說:之前哥哥你走了之后,那個叔叔過來了就是上次穿裙子的那個。 嗯,任晴安撫似的低頭親了一下她的眼睛,他過來做什么? 他說他的袖扣丟了,我幫他找了好一會兒,不過沒找到。 這樣啊,之后我會讓人去幫他找的,你不用太在意,還發生什么別的事情了嗎? 她嘴唇張了張,下意識要說那個男人的奇怪行為,可是腦子里面卻突然同時響起了楚原和李叔兩個人的聲音。 給你個建議,從現在開始,試著懷疑身邊的所有事情。 不要想太多了,想太多的話,到手的幸福也會溜走的。 與之同時,是她突然意識到,跟任晴說那個男人的事情的話,勢必就會面對兩個問題一,是駱照銀到底在哪,二,是任晴一直以來,都知道母親在哪嗎? 她一直以來都默認任晴跟自己一樣都不知道,不然為什么她從未見任晴和駱照銀聯系過,在家里也幾乎沒有提起過駱照銀行蹤的話題,就連楚原也是,如果有人明確知道她在哪的話,他干嘛要來找自己? 但是,好像同樣的思路反推也可以成立如果不是任晴早就知道駱照銀的下落的話,為什么自從駱照銀消失之后他一直表現得稀松平常?沒有報警,也沒有去尋找,平靜得,好像家里本來就沒有母親這個人一樣? 她之前被駱照銀帶來得陰影影響太深了,自己也在主動逃避著與她相關的所有事情,以至于她從來沒有這么考慮過如果任晴的平靜來源于他知道駱照銀在哪的話,是不是也就意味著他知道駱照銀為何離家出走,也就意味著 思路被她自己強行掐斷。 任鳶突然在一瞬間同時明白了楚原和李叔兩個人話語的含義。 沒什么。她最后嘴唇囁嚅了一下,說。 是嗎?任晴笑了一下,手指勾著她的手指,與她食指相扣,那我們一起來看拍賣會吧。 今天拍賣的都是母親以前收集來的各種小玩意,啊,不過最后還有一個壓軸的東西。 壓軸的是什么? 等會兒就知道了。 他牽起她的手帶到唇邊,輕輕貼了一下,不過比起那個,鳶鳶是不是還忘了什么事情? 什么?任鳶懵懂地看他。 之前不是說好,鳶鳶要自己動著,跟哥哥做一次嗎?